锦绣萌妃-第8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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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究竟怎么了?太医查不出缘由,你可能亲口告诉朕?”
沈妙言默了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哪里能告诉君天澜?
男人见她不语,只当她是不想说,于是把药碗放在宫女捧来的托盘上,淡淡道:“你若不说,太医也不知从何下手。刚刚那碗药不过是用来安神的,并不能治本。”
沈妙言自己心里也在发虚,胡乱道:“大约是什么癫病什么的吧。”
君天澜睨了她一眼,这话,怕是她自己都不信。
他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宫檐下,对夜凛道:“去调查凤妃夕。”
刚刚他亲眼目睹那小丫头是如何发疯撞墙的,可她自己不肯开口告诉他缘故,他必定要查出个究竟,免得以后再犯。
……
眼见着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灵安寺祭天的日子。
因为祭天大典乃是大事,所以需提前两日抵达灵安寺,以便充分斋戒沐浴。
沈妙言带着麦若与绿翘,跟着君天澜过来了。
她坐在马车内,悄悄透过车窗朝外边张望,只见镐京城里的不少达官贵都拖家带口地过来了,山寺脚下停着数十辆马车,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她跳下车,只见君天澜在不远处,正同主持说话。
她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主持身后一个和尚身上。
那和尚生得白白胖胖,看起来一副慈悲心肠,然而她却知道,这个和尚心狠手辣,为人再狠毒不过!
他就是觉海,就是要她下地狱的那个人!
少女盯紧了觉海,胸腔中的恨意翻涌澎湃,只恨不能马上取他性命!
她正暗恨之时,凤樱樱带着枇杷飞快奔过来,“姐姐!”
喊完,一把抱住沈妙言的腰身使劲儿蹭。
沈妙言拿她没办法,很努力才把她扒拉开,“你怎么也来了?”
“夫人说这次姐姐要在祭天大典上露脸,所以叫咱们都过来瞧瞧。”凤樱樱边解释,边拉着沈妙言的衣袖往山寺里走,“姐姐,你跟我睡一座禅院吧?我问过主持爷爷了,他说我的禅院仍旧特意给我留着呢!”
沈妙言拿她没办法,只得随她一道往山门走。
只是在经过觉海时,她的余光注意到枇杷似乎有些出神。
麦若拉了拉枇杷,对方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魂不守舍地跟着往寺庙里走。
沈妙言暗暗挑眉。
进了山寺之后,凤樱樱轻车熟路地把沈妙言带到她所住的禅院。
这里曲径通幽,院子里还有一树晚樱花,倒的确是个好住处。
沈妙言想着,在檐下的扶栏上坐了,笑着看凤樱樱跑进跑出地收拾东西,兴奋的模样,仿佛是回到家般高兴。
凤樱樱很快摘来几枝樱花,眉眼弯弯地捧给沈妙言,“姐姐,你看我摘的樱花美不美?”
“嗯,好看得紧。”沈妙言含笑颔首,“我瞧那窗台上有个白瓷瓶,不如插在里面?”
“好呢!”
小姑娘欢喜地去插花了。
山风吹来,檐下的花铃清脆作响。
一阵莲香袭来,沈妙言寻风望去,只见连澈正负着手,不慌不忙地踏进来。
“姐姐。”他在沈妙言身畔坐了,从袖口中取出那十本账簿,“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沈妙言望过去,这十本账簿乃是扳倒觉海的关键,得让君天澜察觉到,却又不能做得太过刻意,以免暴露。
她仔细寻思了会儿,最后道:“就藏在大雄宝殿里吧,放在容易搜到的位置。”
连澈应了声好,却没急着走,只从袖管中取出一串野果,“在山中看见的,滋味儿甚是酸甜可口,想来姐姐定会喜欢。”
沈妙言接过果子,含笑谢了他。
连澈又凝了她一眼,才带着些许不舍离去。
他走后,凤樱樱好奇地摸了过来,“姐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们要藏什么东西在大雄宝殿?”
沈妙言没料到她耳力这般好,竟然把她和连澈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正要随口胡诌了骗她,小姑娘抱着插满樱花的花瓶,犹豫道:“姐姐,我看见穆王殿下手里拿着的账本了……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对付灵安寺?”
不等沈妙言说话,她又道:“姐姐,灵安寺的主持对我可好了,小时候还救过我,你能不能不要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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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1章 这一刻,她是大魏女帝,魏天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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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1章 这一刻,她是大魏女帝,魏天诀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期望。
沈妙言拢了拢宽袖,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对付的只是觉海,与主持无关。”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凤樱樱将信将疑,见沈妙言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于是上前蹭了蹭她,“那我相信姐姐好了……觉海师傅平日里好严肃,虽然对我没有好脸色,不过在寺里的风评也算是很好的,姐姐为什么要对付他?他从前得罪过姐姐吗?”
沈妙言颔首,小脸上难得认真,“他曾加害于我,最终还得手了。”
凤樱樱严肃地点点头,“如此说来,觉海师傅便算是姐姐的仇人了!那姐姐尽管去报仇就是,樱樱定然全力支持姐姐!”
沈妙言含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的余光扫视过庭院,微微一怔。
只见枇杷抱着扫帚,正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似是察觉到她也在看她,小姑娘连忙掉转头,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打扫庭院。
沈妙言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入夜。
灵安寺建在深山之中,山风过境,初夏的夜晚很有些凉意。
沈妙言独自坐在檐下,正无聊地仰头观望星辰时,一个娇小人影扭扭捏捏地过来了。
沈妙言未曾回头,唇角噙起浅浅的弧度,“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枇杷怯生生在她身后站定。
廊下坠着绉纱明灯,灯影落在她的脸上,使她的面容看起来清晰而哀伤。
她攥着帕子,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沈妙言身后。
沈妙言垂眸,“动不动就行大礼,这是要做什么?”
枇杷抬袖擦去眼角的湿润,低声道:“奴婢白日里看见二小姐和小姐说话,说是要对付觉海?”
沈妙言转身,仍旧坐在扶栏上,面容淡漠地盯着她。
枇杷咬了咬牙,又道:“二小姐曾问过奴婢,爹娘去了哪里,奴婢那时不曾提起,不知现在提起,可算晚?”
沈妙言莞尔,“你说就是,我听着。”
“奴婢一家,原本是灵安寺附近的农人。爹娘皆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租赁了灵安寺的几亩田地,原以为是按照每亩二两银子的官价租赁的,谁知道年末结算时,觉海却问我们索要每亩五两!奴婢家贫,爹娘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银钱……”
她说着,低声啜泣起来,“当时快要过年了,爹娘求觉海宽限个把月,好歹等过完年再说,过完年也才好问亲戚借钱,可觉海根本就不肯松口,放话说若是七日之内拿不出来,就要把奴婢一家赶出去……”
枇杷的眼泪簌簌落下,如何努力用手背擦拭,也无法擦拭干净。
她仰起头,眼圈通红地望向沈妙言,“小姐,那年年末大雪封山,我爹爹为了给觉海凑齐银两,孤身去山里打猎,想要猎些野味儿卖给贵人,谁知半夜也没能回来。我娘担忧得一宿没睡,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寻了出去,但也没能回来……”
她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
“后来村人们帮着找,终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我爹娘……他们皆都是失足跌落,惨死在那里的……我变卖所有家产,连屋舍也卖出去了,才堪堪凑齐还给觉海的赁银……我葬了爹娘,无处可去,亲戚见我是个女孩儿,也不愿收留我,任由我自生自灭……”
她哭得伤心极了,纤细的双肩不停耸动,令人闻之欲泣。
末了,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儿,声音细弱却满含恨意,“小姐,你出身锦绣,定然不曾体会过,为了十几两银子就失去血亲的感受……可这天底下,多得是百姓为了一点点银钱而送命……”
月光如水。
沈妙言慢慢俯下身,亲自拿绣帕给枇杷擦去面颊上的泪水。
她的神情很冷静。
此刻,她并非沈妙言,亦非凤妃夕。
她的表情,是从前立誓要废除魏北奴隶制的表情。
这一刻,她是心系苍生的大魏女帝,魏天诀。
她把枇杷扶起来,正色道:“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所有人的努力。在大周出现繁华盛世的今日,灵安寺的人却如此枉顾人伦,着实不堪为护国之寺。你的祈求我已经听见,我发誓,尽我所有的力量,为我,为你,为所有被护国寺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向他们讨一个公道!”
掷地有声的话语,充满了一位女帝该有的坚韧。
枇杷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扑进沈妙言的怀中,终于嚎啕大哭。
槅扇后,凤樱樱赤脚而立。
她的细背抵着门扉,小脸隐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的头慢慢垂下,拢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收紧。
沈妙言让枇杷回耳房睡觉后,自己也回了禅房。
她推开门,却看见凤樱樱披着件衣裳坐在圆桌旁,小脸上满是拧巴。
她踏进来,合上门扉:“怎的还不睡?”
小姑娘抬起头,咬了咬唇瓣,低声道:“姐姐和枇杷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姐姐你,果然要对付灵安寺吗?”
沈妙言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抱歉。”
凤樱樱垂眸,细声道:“主持爷爷救过很多人,可他救的人再多,大约也没有被觉海师傅逼死的人多……姐姐要对付灵安寺,我没有意见。”
沈妙言一愣,没料到这小丫头倒是看得很开。
凤樱樱慢慢皱起眉,鼻尖略有些发酸,“可是,可是……”
她突然抱住沈妙言的腰身,哽咽道:“可是姐姐对付了灵安寺,小和尚就更加不会欢喜我了……呜呜呜……”
从小到大,她始终注视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从她被带回灵安寺的那天起,她就整日里躲在大树后面,偷看小和尚打拳,提水,做饭,坐禅,念经……
从小豆丁长成少女,她亦看着他从呆萌小包子长成清秀忧郁的少年。
他是她这些年的全部。
更何况那小和尚可记仇了,他若是知晓对付灵安寺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定然不会再欢喜自己……
虽然,他从一开始或许就从没有欢喜过自己。
沈妙言轻抚着她的小脑袋,“你也知道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能成亲的。而樱樱,你已经十三岁了,已经可以开始议亲了。你不能欢喜他,否则最后痛苦的一定是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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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为“梦里寻觅。因昼思夜想。”的10000书币大赏,谢谢柠檬草、晶“滢”剔透、christina、夢花火以及一位没有昵称头像是吃饭的学生的读者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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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2章 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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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2章 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面对她的劝说,凤樱樱只一个劲儿哭。
显然,压根儿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沈妙言在昏惑的光影中轻叹,终是无言。
……
好不容易安抚凤樱樱睡着之后,沈妙言心中郁结,于是离开了禅房,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寺院的回廊之中游荡。
初夏的夜里颇有些寒凉,她伸手揉了揉沁凉的手臂,隐约听见夜风送来和尚们的唱经声。
她抬眸望去,只见远方的佛殿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成千上万盏灯火璀璨耀目,堆金砌玉,锦绣灿烂。
君天澜素来主张为政者该勤俭节约,因此就连皇宫,夜里也不会点这样多的灯火。
可这佛门清静之地,却这般奢侈糜烂……
也不知那些诵经的和尚里,究竟有几人抱着虔诚认真的态度?
沈妙言驻足,琥珀色瞳眸中满是冷意。
就在她观望聆听之际,转角处传来低微的说话声:
“……时辰不早,请师叔慢走。”
“嗯,你回去之后,还需多在账目上用心。”
“谨遵师叔教诲!”
中间那个,是觉海的声音……
沈妙言听见脚步声过来,环顾四周,见无处可躲,干脆足尖点着扶栏,轻盈跃上横梁。
她低头,只见白白胖胖的中年和尚正双手合十,顺着这条长廊往远处的禅院而去。
正是觉海无疑。
小姑娘盯着他宽胖的背影,水眸中暗光涌动,嫣红精致的唇角更是悄悄绽开一个甜而腹黑的弧度。
……
觉海回到自己的禅房,沐过身后,望了眼窗槅外的悬月,在书案前正襟危坐,挑亮了两盏油灯,认真地翻阅起面前堆积成尺高的账簿。
长夜寂静,间或传来一两声夏虫的悠长鸣叫。
一道黑影自窗外闪过,转眼消失在婆娑花影中。
正是沈妙言了。
她蹲在花丛里,身着宽松的细薄白棉袍,从宽袖中探出一只小手,把凌乱的青丝抚了些到脸侧。
左脸颊上的大黑斑早已被用药水洗去,月色下,她的面容白嫩软甜,乃是她的真容。
她从袖管中取出一盒胭脂,小心翼翼把唇瓣涂成血般的艳红,这才轻手轻脚地朝窗畔挪去。
夜风四起。
禅房的窗槅被风幽幽吹开。
觉海拨着算盘,似是觉得有些冷,偏头望向窗户,正欲起身关窗,却见一道黑影从窗上吊了下来。
是个女子的身影。
她倒吊在自己窗外,青丝散乱,一张脸白幽幽的,越发衬得唇瓣血红,双眼清冷。
她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一阵山风吹过,她便像是鬼魂般晃晃悠悠,宽大的白色长袖与乌发凌乱飞舞,那张血红的小嘴开开合合,似是在呢喃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