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8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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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棠之他爹爹坐在次座上,满脸愁云密布,“芳儿这事,怕是会被皇上移交给大理寺处理。那大理寺卿乃是薛远,棠之,你前些时日,不是曾与他吃过酒吗?不如你去问问他,这事儿可有回旋的余地?”
芳儿乃是董氏的闺名。
韩棠之垂眸,只沉默不语。
他与薛远虽有些交情,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若细细论起来,那薛远早年还曾做过江太师的门生,若江太师在前面挡着不肯放人,他又能如何。
韩家大老爷韩悯喝了口茶,“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管什么当不当讲的?若有主意,说出来就是。”韩路道。
韩大老爷抬眸,“若想救弟妹出来,还得棠之出马。”
“此话怎讲?”
“如今大理寺的官员,有一半儿皆是当年从刑部提拔上来的。这群人以薛远为首,俱是江太师的门生。若要他们把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得去请江太师。我听闻江太师的千金,对咱们棠之……咳咳,棠之,端看你想不想救你继娘出来了。”
韩棠之始终沉默。
他的指节轻轻叩击着花梨木桌面,黑白分明的瞳眸之中,有异样的暗光流转。
总觉得,他那位继母,好似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她的那人,并非是冲着她去的,反而是……
冲着他来的。
他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刑部做了多年的官,曾经审讯过无数件案子,对这样的阴谋算计,有天生的敏感。
“棠之!”
对面,韩路已经在催促这个儿子,“为父早就说那江府的千金甚是不错,叫你赶紧把人家求娶进门,你偏是不听!如今好了,临到有事要求人家,为父看你怎么办!”
韩棠之无奈抬眸,“爹……”
“为父知晓你心里还念着魏北的那个女人,我告诉你,你赶紧把她忘了,去讨好江府的千金!若不能把你娘救出来,我可就不认你这儿子了!”
韩路捋须,义正言辞地发了狠话。
韩棠之无奈,只得应下。
他原想等到第二日再去江府问问情况,可惜韩路容不得他磨叽,硬塞给他两千两银票,叫他去城里买些珠钗首饰什么的,拿去哄江梅枝。
韩棠之揣着两千两银票,在镐京城里流连了半日,却仍旧不知该买些啥。
他把城里的珠宝首饰铺子逛了个遍,最后一无所获,因为怕被韩路责骂所以不敢回家,又揣着两千两银票,去花好月圆楼吃饭住宿。
因着他逛过的首饰铺子,其中三分之一皆是张家的铺子,所以他的动向很快就被底下的人禀报给了谢陶。
谢陶觉得这男人真是有意思得紧,忍不住想与沈妙言分享,于是急急地乘坐软轿进了皇宫。
此时,已是天黑。
乾和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原本在东宫与鳐鳐玩耍的沈妙言被君天澜派人捉了回来,叫她仔细替他研磨。
沈妙言很烦这个无论干什么都得叫自己守在旁边的男人,恨恨地给他研着墨,恨不能把墨汁溅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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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吃粽子咩?
有读者宝宝纠正,小宝宝满月是不会爬的,另外抓周是在小儿周岁进行而不是满月,菜查了资料,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谢谢柠檬草、为梦里寻觅。因昼思夜想。、千帐灯和new。soul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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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想侍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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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想侍奉我?
君天澜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怒气,只怡然自得地批阅奏章。
灯影缱绻,红袖添香,于他,乃是人生妙事。
两人正犟着,福公公从外面进来,恭敬禀报说相爷夫人求见。
“必是来寻我的!”沈妙言搓搓手,巴巴儿地望向君天澜,指望他能放自己出去跟谢陶说话。
君天澜淡定地批着折子,“你是女官,得贴身伺候朕,怎能动不动就走?”
“谁动不动就走了?”沈妙言不悦。
男人手持朱砂笔,在墨碟中舔了舔笔尖,“你若非得去见她,倒也不是不成。”
“嗯?”
男人持笔的手顿了顿,抬头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沈妙言歪了歪头,“啥?”
君天澜是想叫她主动亲自己一下的。
这些天以来,都是他主动亲她,可她却从没有半点儿回应。
他……
也想看见她主动一点。
然而君天澜其实是个脸皮很薄的人,叫她主动亲他这种话,他轻易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他沉吟半晌,又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可是你脸上有蚊子?”沈妙言挑眉。
君天澜:“……”
男人沉默的功夫,小姑娘一溜烟地跑了。
她奔到殿外,立即与谢陶凑到一块儿。
两人双手交握着,如同闺中那不懂事的活泼少女般欢喜。
谢陶悄悄瞅了眼书房,把沈妙言拉到旁边,轻声把韩棠之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
沈妙言被她说得起了心思,也很想出宫去瞧瞧韩棠之求江梅枝时是个什么情形,于是道:“你等我换身衣裳,咱们一同出宫?”
“那位,放你出去吗?”谢陶小小声。
“不管他。”沈妙言变戏法儿般从袖袋里变出一块玉佩,“瞧,我前几日把这东西托人当了,他又给我赎了回来。听说凭这东西,能自由出入宫闺呢。”
玉佩是蟠龙造型,乃是御用之物。
谢陶很高兴沈妙言能与她一道出宫,于是欢喜地跟着她去了偏殿,等她换了身常服,才一道朝宫门外而去。
两人的情况,早被暗卫禀报给了君天澜。
男人本想扔下奏章跟着去,可想到这到底是她们姑娘家的私事,他一个大男人进去搅和,没得给人笑话,也要惹她生气。
思及此,他还是打消了跟出去的心思,只让夜凉务必稳妥地跟着她,不许出什么意外。
沈妙言与谢陶乘坐相府的马车,很快来到了花好月圆楼。
已是入夜,楼里的小厮过来禀报,说是韩大人已经睡下,临睡前,还特意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去江太师府。
“我猜,那信大约是想约梅枝明日过来说话的。”谢陶笑得眉眼弯弯,“妙妙,月圆楼里有间雅座,能听到、看到隔壁的情况,可隔壁却看不见它里面的情形,明儿梅枝过来,我叫人给他们安置在那里,咱们在旁边偷看。”
沈妙言惊讶地瞥了她一眼,“陶陶,你变坏了!”
谢陶拿绣帕遮住嘴,眼睛里噙满了笑意,声音柔柔的:“都是跟你学的!”
花好月圆楼高达十八层,里面一应陈设、店铺应有尽有,如赌坊、当铺、成衣铺、首饰铺等等,不一而足。
就连供人歇息的雅间也是有的。
沈妙言与谢陶今儿晚上便睡在了这里。
两人在锦被里依偎着说悄悄话,温暖的琉璃灯盏隐约映照出帐中朦胧,仿佛仍旧是昔年还未出阁时的小姑娘模样。
夜已深。
两人终于挨不过这深夜的困意,逐渐沉睡过去。
而此时,花好月圆楼对面。
这里临河兴建了一座妓馆,金碧辉煌,豪奢宽敞,笙歌不绝。
“楼外楼”的招牌,饰以金粉宫灯,分外华贵。
最高的一层,巨大的落地雕窗被朝两边拉开,清晰可见里间的景象。
只见里间饰以无数盏镂花金灯,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紫竹席,一座小几临窗而置,上头放着一只粉青细颈瓶,瓶中插着支硕大而艳丽的牡丹,枝叶横斜,在地面投落出花团光影。
象牙软榻低矮松软,铺着雪白缎面的暗雪莲纹褥子。
一名容貌艳绝的贵公子,正慵懒地撑额斜倚在软榻上。
泼墨青丝肆意铺散开,男人肌肤白皙如玉,一双剑眉修长入鬓,漆黑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弯阴影,鼻若悬峰,唇似含珠,眼尾若桃花般不染而红,令人好奇他睁开眼时,究竟是何等极致的潋滟光景。
偏他那唇瓣还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腰间挂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整个人邪气横生,比暗夜里的花影还要邪媚几分。
一名花娘恭敬地跪在软榻脚下,纤纤素手细细替他揉捏着劲瘦修长的腿,盈盈水眸中盛满了难掩的爱慕。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见君舒影阖眼闭目似是沉睡,于是胆儿稍稍大了些,一只手不安分地顺着男人的腿腹,慢慢探进袍摆里,顺着绸裤往上摸。
直到,落在那处。
她学着楼里妈妈们教的法子,慢慢勾着男人,想要勾出他的邪火……
她弄得正起劲儿时,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只见原本撑额而寐的贵公子,双目半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的丹凤眼实在漂亮,宛若漆黑琉璃,雅致又邪气,这么睨着人的时候,虽然居高临下,却因为他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令人莫名就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脚下。
花娘脸蛋通红,娇羞地柔声道:“公子……”
她并不知晓自己伺候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然而她却知晓,只要伺候好了他,她就不必再去伺候其他的男人了。
君舒影唇角轻勾,俯身贴向花娘的耳畔:“想侍奉我?”
他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雪莲香。
若有似无的暧昧感,令那花娘头晕目眩,几乎要迷醉过去。
她连粉颈都红了个透,只娇滴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
“我可是嫌弃得很呢。”
男人笑吟吟打断她的话,大掌直接覆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下一瞬,温热的鲜血从少女额头滑落,顺着秀丽五官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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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若我娘能平安出天牢,我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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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若我娘能平安出天牢,我娶你为妻
少女保持着呆滞的表情,缓缓倒落在地。
“侍奉朕,你也配?”
君舒影唇角始终噙着笑容,拿帕子细细擦拭过双手,起身走到窗畔。
他在窗边的小几上坐了,随手抱起一把琵琶,边拨弄着琵琶弦,边抬眸望向对面的花好月圆楼。
那双丹凤眼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危险光芒闪烁。
如魔似妖。
凤北寻不知何时进来的,他瞥向地面的尸体,皱了皱眉头,对外面招了招手,示意婢女把尸体抬下去。
他在君舒影背后站定,朝他拱了拱手:“皇上,灵安寺主持的死,被君天澜压了下去。咱们想要激起民愤与策反僧人的计划,怕是失败了。”
君舒影的琵琶声始终不疾不徐。
凤北寻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由抬高音量:“皇上?”
“暗夜之虫,最喜朝那灯火光明处飞去……她之于我,便如同灯火之于飞蛾。”
男人低声细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错落地拨弄着琴弦。
凤北寻皱眉,“皇上,微臣与你说的,乃是君天澜的事。”
“她之于君天澜,亦如同灯火之于飞蛾……凤北寻,她是魏北的女帝,她该照亮的,并非是中原或北幕,而是魏北。”
“臣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缱绻的琵琶声弥散在夜色灯火里,悠悠绵绵,透着柔情蜜意,宛若女子的低吟。
君舒影的面容隐在昏暗中,嗓音清泠泠宛若碎玉敲冰:“朕听闻,魏北大陆的土地,长出了无边芦苇……”
凤北寻一怔。
若是魏北的陆地长出芦苇,那就意味着魏北那边的盐碱化,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盘踞在楚南一带的魏国太子,或许可以率领族人与军队,返回故园。
“皇上的意思是……”
他沉吟。
“妙妙复生的消息,已经被朕传给了魏化雨。那小子若要返回故园,必然会前来镐京,请她同行。她是魏北的女帝,只要一日不曾禅位,她就必须返回故土,照拂臣民。君天澜无法舍弃中原追随她远渡狭海,去做那大魏的皇夫,可我却能舍弃天下,随她渡海西去。”
凤北寻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狠狠皱了皱眉头,“皇上费这样大的劲儿,难道所谋得的,并非是天下吗?”
他想要辅佐的人,乃是天下霸主。
他不希望君舒影耽于儿女情长。
君舒影素手拨弦,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若北幕与大魏联姻,你觉得,面对两国百万铁骑,君天澜他能招架得住?魏化雨,可是相当仇恨君天澜的。”
“但沈姑娘她——”
“朕迎娶她后,掌握实权的人会是朕。届时,无论做什么,都由不得她答应与否。”
凤北寻只觉豁然开朗,立即拱手道:“皇上英明!”
他退下之后,君舒影垂眸拨弦。
夜风从窗外拂来,引得粉青瓷瓶中的牡丹摇摇曳曳。
婆娑花影映上男人的侧脸,宛若墨笔描绘而成,越发衬得他邪媚妖艳,似是世间所有艳色全都集于他一身。
……
翌日。
沈妙言迷迷糊糊醒来,望了眼窗外大起的日头,又望向谢陶,却见她还在闷头酣睡。
她推了她一把,闷声道:“陶陶,起来了……”
谢陶“唔”了声,揉着眼睛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快到晌午了。”沈妙言说着,蓦然想起韩棠之与江梅枝的事儿来。
她忙下床穿鞋袜衣裳,催促道:“快些收拾,咱们还有场戏要看呢!”
谢陶一个激灵回过神,也忙跟着梳洗打扮起来。
两人随意用过午膳,底下的侍女过来禀报,说是江府的小姐过来了,已经把她和韩大人引去了雅座。
谢陶望向沈妙言,对方已然迫不及待地拉了她,“走,咱们快去瞧瞧!”
两人摇着团扇进了雅座,谢陶撩起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儿,只见这画子背后果然别有洞天,竟是一块薄薄的透明琉璃。
沈妙言曾在天香楼见识过,倒也没惊讶,只与谢陶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