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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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玉含笑下楼,并没有半分醉意,朝君天澜微一颔首。
君天澜的视线落在虚空,轻轻放开手,身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姿势,与他错身而过。
眼中的苦涩又多了几分,她竟然,这样想逃离他的身边吗?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妙言跟着楚随玉来到街上,眼中的醉意散去不少:“剩下的路我自己会走,王爷请回。”
楚随玉在她面前俯下身,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含笑凝视着她的面庞:“沈家妹妹,既是同本王喝了酒,便算是本王的朋友了。希望咱们今后,能够多多相处才好。”
说着,朝她伸出拳头,轻轻眨了下眼睛。
沈妙言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拳头,两人对碰了下,他笑得爽朗:“快回去吧。”
沈妙言转过身,往倚梅馆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回过头,就瞧见楚随玉站在原地,微笑着同她挥手作别。
她低下头,快速离开,心中对晋宁王,又多了一层认识。
这个男人,无论对待哪个女子,都是笑容满面的模样,叫人很难抗拒他的温柔和体贴。
可是一直微笑,难道不会累吗?
一直温柔迎人,难道不会倦吗?
他,真的是在流连花丛吗?
她轻轻攥起小拳头,想起元宵那夜,望川楼上,他凝视着晋宁王妃的模样,那一刻,他与现在是不同的。
而酒楼门口,君天澜静立着,将刚刚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尤其是他们二人拳头轻轻相碰的那一瞬。
小丫头什么时候,与晋宁王这般交好了?
眼底深邃,他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这小丫头很容易叫人对她生出好感,所以她将来,还会有很多朋友,还会与很多人产生羁绊。
那么,他呢?
他会成为,被她斩断舍弃的羁绊吗?
三月的风湿润清和,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他捡到她,还是她捡到他……
沈妙言在倚梅馆住了小半个月,每日里跟着白清觉学医,医术倒也小有进展。
她最喜欢的,是看安似雪坐在窗下绣花。
安姐姐说,等她嫁人的时候,就给她绣一方漂亮的红盖头。
住在倚梅馆的日子平和静谧,外出逛街时,她也没再碰到过君天澜。
这日傍晚,街上落了细雨,行人们纷纷加快步伐往家走,摊贩们收了摊,躲进屋檐下避雨。
沈妙言穿着一身雪白襦裙,外面罩着件厚实的淡青色褙子,撑一把嫩绿色油纸伞,独自在街上徘徊。
青石板街的缝隙里生了青苔,她低下头,抖了抖裙摆,瞧见绣花鞋和裙边都湿了,穿着怪难受的。
她朝前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一位少年正呵斥他的妹妹:“上次丢了家里的钥匙,这次又把伞弄丢,以后,你是不是要把你自己也给丢了?!”
他的妹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扎着两个羊角辫,听着这严厉的话语,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十分伤心地抬袖抹眼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把手伸出来。”那小哥哥皱起眉头。
小姑娘小心翼翼伸出手,小哥哥就重重打了下她的手板心:“以后不准再丢东西了!要细心!”
他打得并不重,小姑娘却觉得委屈,哭得十分厉害。
小哥哥给她擦了擦眼泪,从怀中摸出一串冰糖葫芦:“别哭了,咱们回家,爹娘还等着呢。娘今晚包了饺子,是你爱吃的馅儿。”
那小姑娘果然不哭了,舔着冰糖葫芦,由哥哥牵着手,一派懵懂模样。
沈妙言面无表情,将手中雨伞递给那位小哥哥,也不搭理他语带惊讶的答谢,只任由雨水淋湿肩头,转身离去。
她注视着远处,春雨淅淅沥沥,天际是一片雾蒙蒙的白,房屋、长街和绿树都被雨水染成湿润的天青色。
微风携裹着雾雨送到她的面颊上,那么湿,那么凉。
两行液体顺着白嫩的面颊滑落到下巴,最后落进脚下的青石板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她孤独地行走着,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
她抬袖,想要擦一擦脸上的水,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
终于,她蹲在空荡荡的街心,将头埋进臂弯,大哭出声。
只要不触及旁人的利益,他们不会在乎你的行为是对是错。
除了,至亲之人。
他们会不厌其烦指正你的错误,哪怕要因此背负你的怨恨,哪怕要因此与你生疏。
想要你好,想要你变得更好。
沈妙言哭得厉害,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她浑然不觉,对行人诧异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11章 想要见他,想要回到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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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国师相处的一点一滴都浮现在眼前,那个沉默清冷的男人,用他的方式,教会她一切。
——你犯了错,我若是不责罚,那么你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甚至将来,犯更大的错。
——妙言,你若恨我,那便恨吧。即便回头重来,我也还是会,做我该做的。
淅淅沥沥的雨水让天地化为一色,静谧的长街中,只剩下沈妙言孤独的哭声。
直到,一把素色纸伞遮过她的头顶。
她震惊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缓缓站起来,转身看去,满眼的企盼,却都化为了失望。
“白太医。”
白清觉微微颔首,面上依旧是温厚的笑容:“沈姑娘,这儿离国师府,并不远。”
满是暗示的话语,让沈妙言一怔。
“走快些,大约也就半刻钟的时间。”白清觉说着,挪开伞,抬头望了眼雾蒙蒙的天空,朝沈妙言会心一笑,“想来,半刻钟后,这天一定会放晴。”
沈妙言紧紧攥着衣角,眼含泪水,朝白清觉深深作了个揖,哽咽不能语,最后咬着唇瓣,转身跑向国师府。
那小小的绣花鞋,带起青石板上的连串水渍,她跑得那样快,雪白轻盈的裙角在风雨里飞扬,发团子上的银铃铛清脆作响。
那一双琥珀色的瞳眸里满是湿润,透着无边的渴望。
想要见他,想要回到他的身旁。
无关乎他的身份,无关乎他的才貌……
只因为,他是君天澜。
十里长街都被她抛在了身后,她穿过朱雀门,远方,细碎的光柱从天穹深处折射下来,风将乌云都吹散,那淅淅沥沥的无边春雨,似乎真的不再落下。
她终于跑到国师府大门前,却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直接扑倒在湿哒哒的地面。
街心几粒尖锐的石子,将她的掌心磨破,她皱着眉头,抬起脸,就看见国师府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那个一身风华的男人跨出门槛,娇俏玲珑的小姑娘,笑吟吟为他撑伞。
“天色不早了,大人应酬完,记得早些回府。”
温柔婉约的声音,白珏儿仰着小脸,对跟前的男人微笑,像是新婚的妻子在叮嘱出门的夫君。
沈妙言狼狈地趴在地上,本就酸涩的心,更加苦楚。
来,晚了吗?
是不是,已经有人取代了她?
双手撑着地面,她艰难地爬起,趁着那两人说话的功夫,悄悄躲到大石狮子背后。
浑身都湿透了,衣裳紧贴着身子,叫她难受。
从心到身,都在难受。
身后的说话声停了,国师府的大门被关上,白珏儿应当已经进去了。
她松了口气,低下头望着湿透的绣花鞋,琥珀色的瞳眸中,是茫然与无措。
心头的冰凉蔓延开来,直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压抑沉重得叫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攥着衣摆,红润的面庞逐渐苍白。
正难受间,有清冷淡漠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躲在那里做什么?”
她心头一震,缓缓偏过头,就瞧见身后不远处,君天澜正负手而立。
纯黑色织锦长袍在风中微微摆动,那张熟悉的面庞冷峻而精致,狭长的凤眸中,却清晰地透出,点点柔光。
那柔光与从万里云层中倾泻而下的阳光一起,照亮了一整条长街。
君天澜也在看她,看她被雨水淋湿紧贴在面颊上的黑发,看她苍白的脸色,看她胆怯的琥珀色瞳眸。
半个多月没见,她瘦了。
站在那里,那么纤弱,若是起风,似乎就会被刮走。
沈妙言的鼻尖一酸,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她呜咽着,像是一只终于找到家的流浪猫:“国师……”
说着,便迈开步子,扑了上去。
君天澜腰间一重,低头去看,就瞧见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哭得鼻尖和眼圈都红了,蹭啊蹭的,将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袍子上。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叹息,像是放松,最后抬起手,犹豫良久后,轻轻覆在了沈妙言的脑袋上。
“回来就好……”
“国师,我——”
沈妙言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眼前却一黑,整个人软了下去。
君天澜一怔,连忙接住她,“沈妙言?”
怀中的小姑娘软绵绵的,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心跳加速,转身大步进了府:“夜凛,把素问叫来!”
……
衡芜院,东隔间。
沈妙言身着雪白的干净中衣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着一块湿帕。
窗外夜雨淅淅沥沥,房中点着一盏灯笼,君天澜撑着脑袋坐在床前的大椅上,幽暗的光线里,静静凝视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素问说,她忧思过度,没有好好吃饭,又淋了雨,这才导致高烧晕厥。
他一动不动,就这么注视着她,那双极致漆黑的凤眸中,满是怜惜。
漏尽更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打起瞌睡,恍惚中醒过来时,却瞧见床上的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偏头凝视着他。
却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醒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望了眼窗外尚还乌黑的天色,起身道,“饿不饿?我叫拂衣端粥来。”
他刚转过身,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回过头,就瞧见那小姑娘噙着虚弱的笑容:“国师,我不饿。不要走好不好,我想要你,陪在身边……”
糯糯的话语,叫人心软。
君天澜回转过身,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烧退了。”
说着,轻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捋开。
夜色如潮,离黎明尚还很早。
这是黑夜里,最寂静深邃的时辰。
沈妙言呼吸着淡淡的龙涎香,声音缓慢,“国师,那幅画儿,是我娘亲亲笔画的。白珏儿说,我必须听她的话,向她服软,才肯将娘亲的画儿还给我……”
她说着,注视着帐幔顶部,眼圈再一次红了:“国师,我爹爹是楚国的英雄,我不愿意向她低头,我不愿意给爹爹抹黑……可我不知道,偷东西,更是给爹爹抹黑。国师,是我错了。”
君天澜并不知道,那幅画是她娘亲留下的。
他俯视着她,但见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进绣枕中,那双琥珀色的瞳眸里跳跃着点点烛火,那么干净,那么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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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所有的风雨,他替她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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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握住她的小手,大掌摩挲着她的面颊,为她擦去眼泪,声音是极致的温柔: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行事,须得掌握分寸。再想得到的东西,也不要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他的凤眸中满是认真,因为在那些黑暗的年月里,他也曾做过无数不光彩的事。
可,那是他。
眼前这个小姑娘,双手还很干净,人生还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他不希望,她染上污点。
所有不光彩的事,交给他去做,就好。
所有的风雨,他替她挡,就好。
沈妙言听着他的教导,眼泪流得更多,轻声啜泣着,伸手拉他的衣袖:“国师,陪着我……”
“我一直都在。”君天澜声音放得柔软,又摸了摸她的面颊,“睡吧。”
沈妙言安心地躺好,却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国师,想跟你一起睡。”
君天澜没有推辞,脱了皂靴和外裳,掀开被子躺进去,长臂一伸,便将她另一边的被角也给掖好。
沈妙言往他身边拱了拱,嗅着那冷甜的龙涎香,小脸靠着他的胸膛,像是一只充满依赖感的猫儿。
在他身边,那么有安全感。
她渐渐睡去,带着满足。
而君天澜侧着身子,抚摸她纤瘦的脊背,凤眸中同样充斥着安全感。
仿佛只有和这小丫头在一起时,才会觉得,双手沾染的血液,似乎也没那么脏,背负的无数人命,似乎也没那么沉。
夜色,似乎也没那么深。
通往那个位置的路,注定了腥风血雨。
可现在,他只想平静的,和他的小丫头一起,做完这一夜的梦。
春雨潇潇,夜色如潮。
房中静谧,唯有二人安心的呼吸声。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
她坐起来,摸了摸额头,体温正常,高烧约莫是退下去了。
她掀开被子,正欲下床穿鞋,眼角余光却瞥见床头摆着一幅画轴。
那画轴上还沾染了血液,看起来,很眼熟。
瞳眸中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那幅画儿,发现确实存在着,这才握住画轴。
缓缓打开来,熟悉的百花闹春图映入眼帘。
“国师……”
这画儿,她记得他明明叫夜凛拿去扔了,怎么却又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的床头?
拂衣走进来,见她拿着那幅画发呆,不由笑道:
“今儿天还没亮,主子就起床了,说是去找东西。下那么大的雨,他连伞都没撑,独自到后院处理垃圾的地方翻找。夜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