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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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安静良久,魏化雨才道:“今夜的一切,都在大舅哥预料之中吧?”
他分明比君念语年长,然而这声“大舅哥”叫得顺溜极了,可见脸皮极厚。
见君念语侧脸冷峻,他笑了笑,又道:“大舅哥怕也是早就看不惯卢府了,才会任由李秀缘娶卢金枝,好借他的手,对付卢家。小小年纪,心眼儿却忒毒,不愧是君天澜养出来的。”
君念语拿起金蛟剪,慢条斯理地剪短一根烛芯,“身为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卢家勾结外族,该死。”
他在几年前,就从魏化雨的私人书信里,得知了卢家与魏北宋家勾结的事。
宋家胃口不小,不止觊觎魏北的皇座,甚至都把手伸到大周来了,妄图利用卢家窃取大周朝堂的情报,好在数年后得以利用,攻伐大周。
他们既欢喜把手伸得这样长,他这位大周的主人,自然也愿意拿长刀替他们把那只不安分的手,
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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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8章 楚京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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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8章 楚京的街头
金蛟剪,剪去了长长的烛芯。
火光黯淡地跳跃了下,旋即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
身着龙袍的少年,缓慢侧目,幽幽盯向魏化雨,“若还有其他人敢打我大周国土的主意,我君念语,六亲不认,绝不放过。”
魏化雨敲了下花几,再度审视起眼前这个尚未加冠的少年。
片刻后,他轻笑,“世上从无绝对的强大,龙有软肋,纵便尊贵如大舅哥,也同样会有弱点。如鳐鳐,如那个唤作张晚卿的小姑娘。”
君念语随手放下金蛟剪,“鳐鳐是朕的软肋,难道就不是你魏化雨的软肋吗?……你我之间谈软肋,未免太过无趣。”
魏化雨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
护城河畔。
龙船上的贵客早已散去。
就连内侍宫女,也都纷纷返回皇宫。
因此只有几艘龙船泊在河面上,虽则灯火如游龙,却格外寂静。
其中,最为庞大华贵的龙船上。
雕梁画栋的楼台殿宇矗立在寒风中,檐下的一排排琉璃宫灯迎风轻曳,在河面倒映出朦胧光晕,华美梦幻得好似龙宫。
一处殿宇之巅,身着胭脂红绣凤穿牡丹宫裙的少女,双手被铁索拷在扶栏上,一张小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几乎快要哭了。
她本打算去救佑姬,谁知道魏化雨那厮不许她去救,还随手把她拷在了这里!
结果放完烟火后,那厮眨眼就不见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吹寒风!
她以为那家伙过会儿想起把她落在这儿了,大约会返回来带她走,谁知都过了快两个时辰,那厮仍旧不见踪影!
而侍奉她的那群宫女,平日里一个赛一个懒散,她根本就不指望她们能够发现她丢了,再跑回来救她。
原本她是打算自救的,按理说她身怀大魏皇族血统,力气应该足够挣脱这副锁拷,可这锁拷也不知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竟然怎么都挣不开!
如今她又饿又冷,真的好想哭啊!
“魏化雨,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与你没完——!”
小姑娘恼急恼急,发泄似的,冲着远处黑黢黢的湖面大吼。
吼完,就嗅到冷风中传来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嗅了嗅小鼻子,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来自大漠的少年,手持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正笑呵呵站在她身后。
“魏化雨!”小姑娘皱眉,“你还不快把我解开!你把我丢了两个时辰,却还有心思去买糖葫芦,你怎么那么讨厌!”
“我讨厌?”少年上前,也不急着给她解开锁拷,只安逸地在她身边站定,自个儿咬了一颗糖葫芦,“我这千里迢迢来娶小公主,却被小公主说成讨厌,啧啧,真叫我伤心。”
他不比女孩子,吃起东西来大口大口,转眼就吃掉了两颗糖葫芦。
鳐鳐饿极了,见他吃得香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绷着脸皮问道:“这糖葫芦不是买给我的吗?你倒是给我尝一口呀!”
容貌英俊的少年,挑着眉偏头看她,“我乃是小公主讨厌之人,这糖葫芦我这讨厌之人都吃过了,难道你愿意吃我剩下的?”
“我……”鳐鳐噎了下,“我当然不愿意……可,可这后面几颗糖葫芦,你不是还没吃吗?你给我尝一口呗?”
魏化雨眉眼弯起,伸出舌尖,毫不犹豫地把糖葫芦从上到下舔了个遍,才凑到小姑娘嘴边,“喏,给你尝尝。”
“……”
鳐鳐很有拿炸药包炸死这个家伙的冲动。
她终于忍无可忍,跺脚喊道:“我不要吃你的糖葫芦了!你快给我解开,我要回宫,这里可冷了!”
可怜她的两只手,还被锁拷拷着呢!
魏化雨不急不忙地从怀中取出把银白钥匙,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漫不经心地去给她开锁。
却不知怎的,还未凑到锁孔前,那钥匙就直接从他手里滑落,于高空掉到了河水里!
鳐鳐:“……”
“哎呀,”魏化雨翘了翘手指,“瞧我这不小心弄得,怕是要害小公主今晚都得待这儿了。”
小姑娘眼神如刀,凶狠得几乎能杀人,“你现在若不想办法给我解开,这婚我就不成了,你信是不信?!”
少年笑了笑,不知又从哪儿摸出把钥匙,在鳐鳐跟前扬了扬,“不过是吓唬小公主的,瞧把你给急得……”
说着,不慌不忙地开了锁。
鳐鳐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下一瞬,抬脚就去踹魏化雨!
魏化雨早就料到她会如此,灵巧避开,反手就拽住鳐鳐的胸带!
少女大氅里面穿着襦裙呢,始料未及,胸带一松,襦裙整个儿地滑了下来!
她尖叫一声,急忙捞起襦裙,骂道:“你个色中饿胚,净想着占我便宜!”
说罢,转过身子,匆匆忙忙地想把胸带重新系起来。
正紧张时,却觉身上一凉。
她套在外面的那件胭脂红大氅,竟被魏化雨从背后直接褪下了!
开过荤的少年,从背后搂住鳐鳐,大掌熟稔地反复摩挲她平坦的小腹,温声道:“中原人最讲究花前月下,不若小公主也在今夜,此时此地,陪我来一场缠绵?”
他的薄唇紧贴着少女玲珑白嫩的耳朵,说话之间,呼吸低沉,极为勾人。
而带着薄茧的大掌,则缓慢上移,转向少女胸前的娇。嫩。
虽是无人的楼阁之巅,可毕竟乃是露天。
鳐鳐羞恼不已,挣扎着喊道:“魏化雨,你再乱来,我回宫就告诉皇兄,让他治你的罪!”
魏化雨抱着她,只是轻笑。
他低头,只见怀里的姑娘着实生得娇小。
瞧着小脸绷得紧紧,张牙舞爪似乎厉害得紧,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
一旦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回宫告诉她皇兄。
这样的小姑娘,随他远嫁魏北之后,怕是只能依附他的保护了。
少年在心底轻叹,看她泪兮兮强撑威严的模样着实可怜,于是松开手,弯腰把地上的大氅捡了,替她裹上,“不同你闹了,走罢,带你回宫。”
鳐鳐紧裹着大氅,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气鼓鼓地被他搂着,朝楼阁下方去了。
除夕夜的雪花飘零而至。
它们穿过千山万水,穿花拂柳般,轻盈吻落于四季温柔的楚地。
正是除夕,楚京的街头热闹非凡,表演杂耍的,叫卖花糕的,穿着新衣游玩的,处处皆是风景。
一位身着墨衣勾金山茶花纹的高大男人,正眉目冷峻地穿过这热闹。
他剑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悬如山,薄唇的弧度颇为寒冷摄人。
,
四哥来啦!
不出意外,明天爆更!
谢谢为昼思夜想。因梦里寻觅和柠檬草两位宝宝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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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9章 在妙妙的余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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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9章 在妙妙的余生里
而他的风姿气度着实不凡,如鹤立鸡群般与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引来无数妇人姑娘的屡屡注目。
他,
是仅凭外貌与风度,就能叫姑娘们倾心的男人呢。
街边有叫卖的胭脂的姑娘,鼓着勇气喊道:“这位爷,胭脂要不要?给夫人捎带一盒胭脂吧?”
试探性的话语,叫卖胭脂是假,拐着弯儿征询他可有妻室才是真。
男人顿步在胭脂铺前。
目光扫试过盒盒罐罐,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梢浮现出浅浅的温柔来。
他从宽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随意挑了个珐琅彩瓷盒盛装的眉黛,便抬步离去。
售卖胭脂的姑娘,只嗅得空气中残留的龙涎香。
再抬眸,那个恍若天神般的男人,已经消失在了熙攘繁华的长街上。
昔日的国师府已经换了匾额。
“君府”两个大字,透着铁画银钩的古朴,可见题写之人的劲道与强势。
买过胭脂的墨衣男人,双肩落雪,出现在了君府门前。
他仰头,望向檐下的灯盏。
因是过年,所以挂的乃是两盏崭新的红绉纱灯笼。
灯笼上贴着大大的“福”字,落笔圆润可爱,隐约能够想象得到题字人写这个字时娇憨可爱的形态。
男人凛冽的眉梢,不觉染上更多的温柔。
他拾步上阶,推门而入。
偌大的府邸内,檐下皆挂着明亮的灯盏。
庭院收拾齐整,房廊窗槅更是纤尘不染。
他沿着抄手游廊,熟稔地往蘅芜苑而去。
他没叫人在府中伺候,一切事宜,皆亲力亲为。
破损的门环墙壁,他来修葺。
损毁的花草树木,他亲手重种。
便连那丫头摔弯的发钗,他也愿意仔细修补。
满腹诗书、博闻强识的男人,沙场嗜血、征伐四方的男人,放下了皇位,放下了江山,放了下艳惊天下的才华,只心甘情愿陪着他心爱的女人,安身在这小小一隅。
踏进蘅芜苑,推开屋门,只见那个小女人正舒舒服服地窝在罗汉床里,边吃着甜糕,边翻看小佛桌上的画册。
约莫是看到了可笑的地方,小女人连嘴角边的糕点碎屑都忘记擦拭,只傻兮兮地笑出声儿。
她穿绯色琵琶袖的袄裙,鸦色长发用一柄红玉珠钗慵懒挽起,白腻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清丽容颜令人心醉,仿佛非是人间物。
她专注着小佛桌上的画册子,因此低垂眼睫,琥珀色瞳眸清澈见底。
大约又看到了紧张处,因此朱唇微启,两颗雪白贝齿忍不住地咬住嫣红唇瓣,在那饱。满。柔软的地方印出两颗小小的牙印。
君天澜看了半晌,才终于踏进门槛。
掩上门,他褪下大氅,拂净上面的落雪,才把大氅挂到了木施上。
“在看什么?”
他声音温温,走到女人身后,把她抱到怀里。
因为这一天都待在寝屋中的缘故,小女人身上暖和和的,带着一股子天然的雪莲香,抱起来十分舒服。
“别闹,我正看到精彩处呢。”
沈妙言轻蹙眉尖,用胳膊肘推了推君天澜。
她已然恢复了神智。
当年赵国寒鸦渡一战,她被凤北寻的羽箭射伤,从塔上坠落,脑袋磕到了石头,因此有段时间失了神智,忘记了许多人。
可经过这五年的修养,君天澜带着她走遍了天下河山,遍访名医,甚至还去了莲澈的琼华岛寻医问药,终于一点一点,唤醒了她的神智。
男人亲了亲她的脸蛋,变戏法儿般掏出那盒胭脂,“刚在街上买的,我给妙妙画眉?”
“大半夜的,画什么眉?”
沈妙言嗔了声,却顺势夺下那盒眉黛,侧目笑道:“四哥越发抠门儿了,临近新年,怎的却只送我一盒眉黛?”
君天澜挑眉,伸手擭住她的下颌,“我过去倒是不知,我的妙妙竟这般嫌贫爱富的……怎么,莫不是看我没了江山,欲要嫁给其他富贵公子?”
提起这个,他就一肚子的火。
他去年才带着妙妙搬回这座府邸,因着妙妙生得嫩,看起来与他不像是夫妻,却像是兄妹。
因此,左邻右舍有那好事的媒婆,巴巴儿地就拎着礼物上门,说是要给他妹妹寻一门好亲事,还说什么他妹妹生得美,定然能嫁进高门大户。
气得他连茶都不曾招待,直接把那群媒婆撵了出去。
沈妙言歪了歪头,伸手戳了下男人冷峻的面庞,“再胡说,今夜不许你上我的床。”
“好,不胡说。”男人的态度立马软下来,献宝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给她把宣纸展开来。
两尺来长的大幅宣纸,红纸金字,题写着公主的婚事。
“我刚在官府门口摘下来的,乃是鳐鳐大婚之事。她到底没能遂我所愿嫁给花思慕,反而嫁了魏化雨……”君天澜剑眉微蹙,“你说,那小子为何千里迢迢前来求娶鳐鳐?莫非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阴谋、阴谋,你就知道阴谋!”沈妙言把大红喜纸贴在心口,语气颇有几分傲娇,“鳐鳐的容貌随我,自然好看得很。小雨点娶她,肯定是觉得她长得美呗!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鳐鳐嫁给他,我很放心呢。”
君天澜对这番话颇为无语。
然而到底是发了誓要宠着的娇妻,他哪里敢顶撞了她,只得把她抱得紧紧,温声道:“我瞧喜报上说,婚期订在开春,妙妙可要回镐京瞧瞧?”
“自然要。”沈妙言转过身,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亲昵地吻了吻他的下颌,“这是我余生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怎能错过?再说,我也很想念镐京的那些朋友呢。”
“那,等过完正月初一,咱们就动身北上?”
“嗯!”
沈妙言眉眼弯起,全然是幸福模样。
君天澜摩挲着她的细腰,觉得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