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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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里,几名端着红漆木托盘匆匆而过的宫女们小声议论着。
“你们不知道吗?我听乾和宫的小道消息说,圣上打算把整座雍华宫的人都陪嫁过去呢。大约晚些时候,就会有圣旨过来了!”
“对对对!我还听说啊,咱们这些宫女,都会由乾和宫拨过来的季嬷嬷领着调教,就连杏儿,也得比季嬷嬷低一等呢。至于护送公主去魏北的侍卫统领是谁,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们议论着,渐行渐远。
黎明的雾气逐渐四起。
穿着丝缎中衣的小姑娘,跪坐在软榻上,独自趴在窗前。
刚刚那群宫女的话,皆都被她听在了耳朵里。
她顺了顺柔软的漆发,望着宫苑里的一草一木,尽管它们都笼在薄雾之中,可她仍旧熟悉它们的位置。
因为,她在这里住了整整五年啊!
鳐鳐注视着,忽而轻叹半声。
虽然从前,她巴巴儿地盼着能够离开镐京,回魏北的那座皇宫去,可真到了这一天,不知怎的,她竟然又觉得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
那个总是和自己斗嘴的兄长?
还是不知所踪的爹娘?
或者,是不是每个新嫁娘,都会是她现在这种心情?
小姑娘拧巴着一张清丽小脸,纤细手指纠结地攀上窗槅,只茫然地望向晨雾笼罩下的宫苑。
……
就在鳐鳐茫然若失时,镐京城外。
上百顶帐篷,井然有序地驻扎在河畔。
最中间的帐篷宽大华贵,里面布置一如宫闺般富丽堂皇。
角落的金兽香炉袅袅而燃,在这寂静的帐篷内,熏上若有似无的雪莲香。
象牙床横亘在屏风后,四角垂着明黄流苏香囊。
丝缎质地的明黄帐幔,用金钩勾起,因此可窥见象牙床上的美景。
只见缎被横斜,一只修长纤细的手臂,从被中自然探出,慵懒地搁在床沿。
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干净,在晨曦的微光中,好看得如同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肌肤更是白得恍若透明,几乎可以看见手背上的淡青血管。
一寸寸看上去,便能瞧见那手臂肌肉紧实,乃是个男人的手。
他并未穿衣,结实宽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每一寸胸肌的线条皆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可见此人究竟有一副怎样健硕的体魄。
而他的锁骨弧度惊人,竟比女人的还要美。
再往上,便是修长的脖颈,及那张妖孽绝伦的脸蛋。
分明是少年模样,却生得唇红齿白,乌黑眼睫紧闭,勾勒出两痕入鬓丹凤眼,浑然无法想象,他若是睁开眼,又该是何等美貌。
那长及膝下的鸦青漆发散漫铺散在绣枕上,光滑细腻得能折射出黎明的光晕,可见这个男人平日里,究竟有多么仔细地保养他的头发。
外间晨雾散了大半,已是忙碌的清晨了。
有船桨划过,船夫的吆喝声极具穿透力,令卧榻上的美少年皱了皱眉。
他慢慢抬起修长纤细的手臂,遮住眼。
尚未能睡个回笼觉,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奔了进来,朝地上噗通一跪,喊道:“圣上该醒了!咱们还要趁早入宫,面见大周的皇帝陛下呢!”
喊完,见象牙床上的少年毫无反应,于是斗胆站起身,凑近了继续喊:“圣上!起床了圣上!咱们今儿还要打早进宫,咱们要进宫!”
小太监天生一副尖锐嗓音,令美少年越发锁紧眉头。
“圣上,您可别睡了,再过两刻钟,这河上就是三教九流的船市,可不得惊扰唐突了您?!您快些起来吧,圣上,该起来了!”
小太监苦口婆心地劝着,不停去推搡那床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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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1章 千里迢迢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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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1章 千里迢迢的团圆
美少年终于忍无可忍。
他霍然坐起身,睁开丹凤眼,漆黑幽深的眸子颇为寒冷摄人:“邓葱!”
“哎!”小太监甜甜应了声,捧过木施上挂着的华贵衣衫,恭敬地呈到美少年面前,“圣上今儿穿这一身可好?奴才瞅着,这身衣裳用料精致,色泽鲜艳,圣上穿了,定能艳压群芳呢!呸呸呸,是艳压镐京城那群公子哥儿!”
美少年眉心直跳,“邓葱,你可知你为何能够近身侍奉朕?”
“义父说了,乃是因为奴才声音尖细,清晨能够唤圣上起床,所以才挑了奴才近身侍奉您。”小太监笑眯眯的。
“不。”美少年站起身走到衣橱前,俊艳的面庞浮现着冷意,“乃是因为你蠢,所以你才能近身侍奉朕。”
他言语刻薄,说话间,从衣橱中挑了套丝质中衣,淡漠地穿上。
小太监捧着外裳过来,殷勤笑道:“瞧主子说的,奴才这等近身之人若不显蠢些,岂不是衬得圣上越发愚钝?”
美少年瞬间捏紧拳头,转身就揍向小太监的脸。
邓葱笑眯眯的,看起来白白净净不过十四五岁,动作却分外伶俐,直接蹲下身避开了那个拳头。
身手,竟是意外的灵巧。
而不等美少年继续发怒,他便恭恭敬敬地把衣物高呈过头顶,“请圣上更衣!”
“哼!”
美少年寒着那张春花秋月的脸,气怒地夺过衣衫。
月白龙袍,在美少年的手中展开。
缎面华贵,刺绣着金色团龙,上身后,配之以巴掌宽的金缕腰带,越发勾勒得少年身形挺拔,如同一棵即将长成的楠木。
在清晨的薄雾即将消散时,美少年终于收拾齐整,坐在一顶十六人抬的华贵软轿中,堂而皇之地穿过闹市,往皇宫而去。
七十二名宫女提着精致木桶,沿路洒扫,确保软轿所过之处纤尘不染。
其后,又有无数女童手持花篮、金斧、掌扇等物开道,花瓣遍洒,香透满街。
在她们之后,才是那顶华贵软轿。
软轿八角垂着雪莲香囊,沿街百姓透过薄纱帐幔,隐约瞧见里面坐着的少年,玉手托腮,侧脸俊艳而俏丽,宛若仙子下凡也似。
美色面前,满街人噤声不敢多言,仿佛是唯恐吓跑了那位美人。
沿街酒肆内,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他是谁啊?瞧着雌雄莫辨,又弄这般大的阵仗,当真是好大的排面!”
“这你就不懂了,他乃是北幕的那位皇帝呢!继北幕开国皇帝之后,他便担得起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说话间,那摇扇子的八卦书生,又压低声音道:“听说啊,他还是咱们皇上的亲手足!这些年来他从未踏足镐京,如今突然来访,我瞧着,大约是为了参加公主殿下的婚礼。”
他说完,酒肆之人皆都面露恍然之色。
暖轿中的美少年,慵懒得靠坐在软垫上,仍旧保持着玉手托腮的姿势。
他自幼修习武功,听力远超旁人,因此把沿街酒肆之中的那些话,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婚礼啊……”
幕昔年微微合上双眼。
“虽说是个顽劣草包的妹妹,可到底也是唯一的亲妹妹不是?我这做弟弟的,倒要亲自试探一番,瞧瞧那魏化雨是否果真有本事,把你从镐京城娶走……”
他轻声念叨,眉眼之间皆是恶意轻笑。
……
幕昔年抵达皇宫时,自然有宫女急匆匆前来通报鳐鳐。
小姑娘正指挥宫女们把自己的香料罐子一一包裹好呢,闻言,愣了很久才回过神。
她没料到,她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双胞弟弟,竟然会前来镐京!
约莫是太久不曾见面,宫女请她去乾和宫时,她竟有些局促。
她在宫里踌躇良久,才终于换了身稍微正式些的宫裙,姗姗往乾和宫而去。
尚未踏进殿中,她就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雪莲香。
幼时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
少女在这香风中,忽然就安下心来。
她拎着裙裾,缓步踏进殿中。
琥珀色瞳眸,第一眼便看到了慵懒歪坐在大椅上的少年。
四目相对。
幕昔年与鳐鳐本是双胞同生,只是如今五年过去,因着性别不同,兼之这些年经历不同,因此容貌稍稍有些出入。
最大的不同,乃是那双眼睛。
鳐鳐随沈妙言,生了双妙丽圆眸,只眼尾微挑,勾出些许妩媚风情来。
而昔年的眼睛则随了君天澜,乃是大周皇族传统的丹凤眼,搭配挺鼻樱唇,加上那身雪腻肌肤,颇有些盛世美人的味道。
端坐在上座的君念语淡淡道:“这是你弟弟昔年,特意千里迢迢前来参加你婚宴的。”
慵懒的美少年,从座位上站起身。
他比鳐鳐略高些,穿着的大氅上镶嵌有一圈厚实的雪白貂毛,因此瞧着格外雍容华贵。
只是面对鳐鳐,却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除夕之前就欲要来寻姐姐,只是北幕那边大雪封山,原本半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月。如今才赶到,少陪了姐姐很多时间呢。”
鳐鳐听他唤姐姐,不觉失神。
她记得幼时,这个同胞弟弟可是从未唤过她姐姐的。
她还在出神,君念语微蹙眉尖,轻咳嗽了声。
小姑娘回过神,连忙回了幕昔年一礼,“今夜雍华宫设宴,昔……昔年若是有空,可以过来参加宴会……”
“却之不恭。”
少年笑意柔柔。
今夜雍华宫设得乃是家宴,参与之人以君念语牵头,都是镐京这边的亲朋好友,包括谢陶、张祁云、安似雪等人,也都到齐了。
鳐鳐喝得有些多,等家宴结束,小姑娘独自醉倒在寝殿深处,四周博古架上的香丸罐子皆都大开,各式香气弥散在寝殿内,融合在一处,醉生梦死般叫人沉迷。
鳐鳐手边倒着个酒坛子,晶莹酒液在月光中折射出剔透光泽。
她双眼紧闭,晕乎乎中,总觉得哪里缺了点儿东西,心底深处空落落的。
半梦半醒间,一颗冰凉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地。
她呢喃:“娘亲……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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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2章 公主大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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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2章 公主大婚(1)
双亲消失多年,无数个夜晚,她不知有多么想念他们。
如今她即将出嫁,所有人都来送行,却独独不见她的爹娘。
她很想念他们,真的很想念……
小姑娘翻身向里,在出嫁前的夜里,低声啜泣。
月上柳梢,已是子时。
雍华宫的宫女们皆都连夜忙着完备明日的大婚,反复检查着每个环节与布置,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和懈怠。
而负责照看鳐鳐的几名大宫女,以杏儿牵头,还在隔壁偏殿喝茶说话,压根儿不曾想过,她们的公主殿下此刻有多么孤单。
寂静的寝殿深处,忽而传来一声叹息。
只见地面那晶莹剔透的酒液里,倒映出一双人影。
男人身着墨金勾山茶花纹大氅,怀里拥着的姑娘,穿绯色琵琶袖袄裙,白嫩小脸清丽绝伦。
神出鬼没来到这里的,竟是君天澜和沈妙言。
沈妙言走到鳐鳐身畔,怜惜地摸了摸她醉得酡红的脸蛋。
小姑娘似是浑然不觉,一颗悬而未落的泪水,慢慢从眼睫上滑落,落在沈妙言的指尖。
沈妙言一阵心疼,从宽袖中取出绣帕,替鳐鳐仔细擦干净泪水。
她把鳐鳐扶到绣榻上,认认真真地给她宽衣梳洗。
这么多年,她欠鳐鳐太多。
君天澜端坐在大椅上,默默看着他的妻女。
他们身份特殊,因此并不打算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
无论对他还是对妙妙而言,这般悄悄地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妙言给鳐鳐换了身舒适干净的中衣,便坐在床榻边,心情复杂地看着小姑娘的醉颜。
岁月往往在一晃神的时候,就驶出很远。
恍惚中,她只觉得似乎她与四哥只离开了几个月,可他们的女儿,分明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想着,从颈间取下一把制作精细的青铜钥匙,小心翼翼挂在了鳐鳐的脖颈间。
“那是什么?”
君天澜挑眉。
沈妙言笑容顽皮地转向他,“我当年在魏北时,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女帝,悄摸摸积攒下来的财宝,可不下于你的国库。而那些财宝我都未曾带来中原,皆都藏在明天宫底下呢。虽则那处宫殿后来被烧成了废墟,可深埋地下的财宝,应还是完好的。我啊,就是特意把那些财宝留给鳐鳐的。”
寝殿中的灯火早已燃尽,只剩下透窗的月光,把室内照得恍若白昼。
君天澜端坐在大椅上,只觉自己娶的这小女人,笑得就像是只狐狸。
他唇角无奈弯起,丹凤眼底皆是宠溺。
眼见着时辰不早,他才催促道:“妙妙,咱们该走了。我在楼外楼订了临街的雅座,应能看见他们大婚。”
“好。”
沈妙言俯身亲了亲鳐鳐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蛋,才依依不舍地随君天澜离去。
原本该在睡梦中的鳐鳐,悄悄儿地睁开眼。
她坐起身。
寝殿中空空如也,仿佛那两个人从未来过。
她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胸口挂着的青铜钥匙,忽然鼻子一酸,就捂住脸大哭出声。
镐京城的皇宫,一重重宫殿高低错落,卷檐翘角,壮观巍峨。
黎明之前,晨雾在宝蓝曦色中蔓延。
巍峨宫殿内,灯火微明。
君念语站在窗畔,丹凤眼含着眷念,正遥遥注视着一个方向。
那里,有墨衣男人抱着姿容清丽的姑娘,仿佛一滴融入清水的烟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宛若冯虚御风的神仙眷侣。
不过惊鸿一瞥,却令这位年少的皇帝,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那张总是淡漠如冰的面庞,更是浮现出罕见的、孩子气的委屈。
“父皇,母皇……”
他轻声呢喃。
片刻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