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9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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鳐鳐发誓,这两个月,绝对是她此生里最苦的一段岁月。
每日里不仅没有热水沐身洗浴,有时候连着三天找不到水源,连喝水都极为奢侈。
更遑论饥饱。
此刻两人衣衫狼狈,正灰头土脸地行走在戈壁之中。
白鸟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再走一天,就能离开这里。等到了外面,雇马车前往燕京,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鳐鳐看他一眼,伸手拿了囊袋,迫不及待地把水往嘴里倾倒。
“给我留些。”
白鸟喊了声。
可水囊中统共也只剩下几口水。
他接过水囊,试着去喝时,半滴都不曾剩下。
他望向身后的姑娘,只见她面色发白,眼神几近涣散,迈步行走只是依靠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已临近崩溃的边缘。
男人把水囊挂在腰上,仰头望了眼刺目的太阳。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暂时休息时,“噗通”一声响,鳐鳐突然晕厥了过去。
他怔了怔,紧忙上前把她抱起来,试着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可怀中的女孩儿半点儿反应也无。
她被娇养多年,突然跑到这般恶劣的沙海里,严重缺水再加上中暑,拖到两个月后才发作,已是奇迹。
男人喘息着把她背起来,抬眸望向遥远的方向,眼神格外坚定。
他不知晓把这个女人带到沙海,以此避开魏化雨的追捕,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他还有未完成的剑道,他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女人,也不能!
……
鳐鳐再度醒来,已是两日之后。
入目所及,是淡粉色垂纱帐幔。
鼻尖萦绕着清凉花香,外间传来女子们的笑闹声,还有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她猛然坐起。
身上那件极肮脏破烂的衣裳已经被换下,此时穿着的,乃是套质地柔软的胭脂红丝绸襦裙。
两个月没洗的漆发,被精心保养过,顺滑地披散在腰间,触感格外温凉柔顺。
最重要的是,那要命的饥渴感,已然消失无踪。
她倏然望向屏风后。
隔着纱绢屏风,隐约可见一个男人正端坐在圆桌旁。
鳐鳐顾不得其他,赤脚跳下床榻奔到外面,果然看见这人正是白鸟。
他也重新梳洗过,仍旧穿一袭雪色羽衣,眉尖一点朱砂痣,鲜红欲滴,妖艳非常。
他呷了口酒,抬眸望向鳐鳐,“醒了?”
鳐鳐点点头。
“有人请我毁你容貌,再把你送入天香引。我从不对女人下手,因此我不会碰你。只这天香引,我却必须按照她说的话做。身不由己,还望你勿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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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2章 她很好奇,那位宋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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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2章 她很好奇,那位宋家千金
鳐鳐盯着他。
这两个月的相处,她早已把他当做朋友。
明明生死与共过,可即便如此,他也仍然要恪守他对那个人的承诺吗?
似是察觉到鳐鳐所想,男人避开她的视线,轻声道:“抱歉。”
“那个人,是宋蝉衣吗?”
鳐鳐轻声。
白鸟不语。
鳐鳐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白鸟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紧。
细微的动作,却被鳐鳐看得清清楚楚。
她突然轻笑,“因为是你心爱的女人,所以你才愿意为了她,违背你的剑道,把我这个姑娘家,送进吃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地。白鸟啊白鸟,你并非朝堂之人,你与她,不会是一路人的。”
有的事,身处其中看不明白。
可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啊!
白鸟沉默着站起身,带着他的剑,往闺房外面而去。
走到门前时,他驻足,“我会把你在天香引的事,想办法传达给魏化雨。这段时间,还望你珍重。”
说完,就推门而出。
鳐鳐惆怅地在圆桌旁坐了,还未来得及叹气,就瞧见这人突然又折了回来。
他解下腰间佩剑,郑重地放到鳐鳐面前,“把你送到天香引,是为了完成我对她的承诺。可欺负妇孺,终究违背我的道义。这把万里挑一的宝剑,我已不配再拥有,便送给公主防身用罢!”
说罢,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鳐鳐望向那柄剑。
剑身古朴,每一寸的弧线都极为漂亮。
抬手抚上,似乎还能听见剑鞘内,那利剑的铮鸣。
鳐鳐心情复杂。
就在她无所适从之际,房门外的游廊里,忽然传来女子娇俏却尖细的笑声:“……我金玲珑倒要瞧瞧,这新来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就能打破楼里的规矩!若她生得不够美,我可是要她去做洒扫丫鬟,伺候我的!”
话音落地,房门陡然被人推开。
鳐鳐看去,只见来人被一群侍女簇拥,打扮得花枝招展,妆容极为艳丽。
她穿着大胆,胸前半痕雪白呼之欲出,随着她的动作而颤巍巍抖动,于男人看了,大约很是诱人。
红唇妩媚,双眼招摇,乃是个美人。
只可惜,身上的风尘气太重。
金玲珑也在打量鳐鳐。
平心而论,除了前两天才被卖进楼里的那个憨头憨脑的女人,她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
肌肤白腻如鹅脂,眉眼清丽而又纯净,干干净净的模样,好似不曾经历过这世间的任何磨难。
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眼眸,简直清澈得叫她妒忌。
她很明白,对男人而言,这种货色的女人,往往能令他们产生无比寻常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她叉腰骂道:“也不过如此嘛!常妈妈到底在干什么,凭什么叫这样的女人,一来就住上好房间?!咱们天香引的规矩,难道不是无论出身,只要被卖进楼里,一开始就得从丫鬟做起吗?!常妈妈难道是猪油蒙了心,才如此扰乱规矩?!”
她一派泼妇骂街的架势,加上嗓音尖细穿透力极强,因此叫楼里不少姑娘都过来围观。
鳐鳐已经知晓这里是天香引。
天香引类似青楼妓馆,只是比寻常的青楼要高雅些。
她淡定地坐在圆桌旁,没搭理金玲珑,脑海中想起的乃是宋蝉衣。
到现在,她越发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宋家千金感兴趣了。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有能力让宋家从三流世家一跃而成魏北朝堂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族?
又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够叫白鸟那种心境坚实的男人忍不住地动了心?
她还在思考呢,门口的金玲珑见自己被忽略了个彻底,顿时大怒,直接扭着细腰踏进来,翘着兰花指大骂:“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
鳐鳐回过神,笑容甜美,“我初来乍到,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姐姐,叫你这般气怒?须知女子最不该生气的,否则脸上会多出许多细纹呢。”
“你——”金玲珑是个一点就着的性子,闻言越发怒不可遏,“你是在说本姑娘老?!你知道本姑娘有多少恩客嘛你就说我老?!”
鳐鳐面色微寒。
她才不在乎这个女人有多少恩客,只是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当做炫耀的资本,这个女人当真一点廉耻心也没有。
而这边的吵闹声终于惊动了楼里那位主事妈妈。
已过四十岁的常妈妈,妆容妖娆,捏着帕子就过来了,笑着把金玲珑拉开,“哎哟喂,这是在吵什么?我的金姑娘,这又是谁得罪你了啊?”
“常妈妈!”金玲珑立即娇软了几分,倚着常妈妈撒娇,“咱们楼里不是一直都有规矩,只要是新进来的人,都得先从侍女做起吗?怎么这个女人就能够直接住在这金屋子里?!常妈妈偏心,也得有个谱才是!”
所谓的金屋子,乃是装饰华美的屋宇闺房。
能够住在这种地方的,皆是天香引最拿得出手的花娘。
常妈妈眼底掠过一抹厌恶,显然是不喜这金玲珑。
然而到底是目前楼里最赚钱的花娘,她还是赔上几分笑脸,劝道:“这不是咱们天香引要有贵客前来了嘛?听说乃是齐国的雍王爷,出手阔绰,最好美人,说不准就要来逛咱们天香引。你妈妈我也得照顾生意不是?所以才破例叫她住在金屋子里,好好训导她规矩,过几日好伺候雍王爷!”
金玲珑眼珠一转,嗔道:“说常妈妈偏心,你还不认!那雍王爷如何就不能引荐给我?却得旁的女人去伺候……”
“你呀!这不得多预备些各有千秋的美人,才能叫那雍王爷满意吗?”常妈妈说着,见金玲珑似是不肯罢休,于是看了眼鳐鳐,说道,“罢了罢了,我们玲珑既看不惯你,你也不能在这儿碍她的眼,便去银屋子里呆着吧!”
银屋子比金屋子要低一个档次,得与人共用。
鳐鳐倒是无所谓,穿了鞋袜,大摇大摆地被人领着离开了。
常妈妈望了眼她的背影,老脸上的笑容越发满意。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许久不曾碰到过这样资质上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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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3章 天香引里有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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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3章 天香引里有小酒
就凭她这份容貌与气度,莫说侍奉雍王爷,便是给雍王做个妃子,也绰绰有余啊!
再加上前几日刚收下的那个憨丫头……
那丫头虽呆头呆脑,可贵在容貌甜美,声音如水。
有这对璧人在,还怕从雍王口袋里勾不出银子吗?
她想着,笑得越发灿烂。
而鳐鳐被领到那间所谓的银屋子里,就瞧见这里装饰还算华美,屏风后摆着两张榻。
临窗的罗汉床上,有位少女正在小佛桌上铺帛研墨,提笔写字。
光线从半透明的高丽纸上透出来,洒在少女的面庞上,照得她如梦似幻,肌肤恍若羊脂白玉般通透雪白。
柳眉不描而黛,因为写得很认真,所以眼睫低垂,但仍旧能够看见她生着双清澈湿润的小鹿眼,把本就年岁不大的人儿,衬得越发稚嫩了几分。
她穿交领上襦,腰间系着条水青色八福长裙,如同从江南画卷中走出来的姑娘,恰似那枝头初生的嫩蕊,从骨子里透出股世间难得的沉静温婉。
人皆有好美之心。
即便鳐鳐是姑娘家,却也不妨碍她欣赏这等美人。
而小美人似是写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忽然一笑。
她笑起来时,两个酒窝就好似盛了蜜糖,格外甜。
鳐鳐对她起了几分兴致,上前望向小佛桌上的宣纸,只见上面的簪花小楷极为端丽,一行行看下来,写的竟是香方。
她品了片刻,提醒道:“我倒是以为,这里面的丁香皮以半两为妙,酸枣汁子,或许得再掺些熟枣才更好。然后和合脑麝,并其他香料合为香丸。如此炼出来的丸子,烧出来时才真正好看呢。”
端坐窗畔的少女,闻言,惊诧偏头。
四目相对。
鳐鳐惊异于少女的婉约如水,少女则惊异于鳐鳐的清丽张扬。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彼此寂静良久,少女才微笑道:“你可知,我写的是什么香方?”
“宝球香咯!”
鳐鳐说着,步到角落的香炉边,“丸如梧桐子大,每烧一丸,其烟袅袅直上,如线结为球状,经久不散,是为宝球香。”
青铜小香炉,就置在花几上。
她在花几旁的太师椅上坐了,揭开香炉小盖,又拔下发间银钗,用钗尖把里面的香片翻了个面儿,“再过半盏茶,这香就该熏糊了,现在翻面正好。”
少女见鳐鳐乃是同道之人,因此从宽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那香片是这房间里备着的,我闻着,乃是下等的檀香,味道着实很差。不如你熏我这蔷薇香露,倒还省了你翻面的功夫呢!”
香丸、香片等,因着长时间熏烤,需得人常常翻面,才不至于使得香料发出焦糊之味。
若使用香露,便全然没有这个担忧烦恼了。
鳐鳐拿了她的小瓷瓶,小心翼翼拔开瓶塞,只嗅得甜香袅袅,几乎要沁到人的心脾里去,叫人闻了十分舒服。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等好的香露。
这般香露,市面上有价无市呢。
可见,眼前这位少女,身份非常不一般。
她心中越发好奇,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里人士?”
少女盈盈而笑,颊边的小酒窝甜得仿佛能盛下蜜糖,“我是大齐人士,唤作苏酒,你叫我小酒就好。不知你如何称呼?”
“苏酒……凝风花气度,新雨草芽苏。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倒是好名字!”鳐鳐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恰巧会这两句诗。
她握住苏酒的手,“我叫魏文鳐,你唤我鳐鳐吧!她们皆是这般唤我的!对了,你家里人呢?为何会被卖到这个地方?不瞒你说,我可是被奸人所害,才到这里来的呢!”
苏酒与她一同在罗汉床上坐了,“我是被人劫持,把我卖到这里来的。不过我并不害怕,哥哥他一定会来接我出去的。”
“你哥哥也是大齐人士吗?”
苏酒点点头,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虽然他这个人有些顽劣,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
鳐鳐羡慕不已,“你就好了,你还有个靠谱的哥哥,而我就……”
说起来,她已经失踪两个月了,但太子哥哥好像压根儿就不曾派人寻过她。
还没离开大周时,每每床榻之欢,他都说得极为好听,什么就爱她一个,一定会好好呵护她巴拉巴拉。
可如今她丢了,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难道他想另娶宋蝉衣吗?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苏酒看见鳐鳐小脸上满是伤心,于是拉住她的手安慰,“鳐鳐你不要难过,等哥哥来了,我定然央求他把你一起带出去。哥哥他很厉害,他一定能办到的!”
她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