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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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穆一虹这里的,重‘质’不重‘量’,来人皆是提前约好,那边的下人,这里的丫鬟,便是安排之人。
故此,但凡人数多者,皆是彼此熟悉之人,陌生人之间,很难遇到。
今日运气不错,方才那三人离去后,再无他人干扰。
“仲兄,歪打正着,多亏来的晚,看看,此刻就剩我们二人,太难得了”。
“仲兄,这个曲子听过很多次,唯独,这词儿记不太清”。
“仲兄,你见过如此娇美的模样?如此动听的琴曲吗?”。
仲逸才上二楼,却见费思应立刻叨唠开了。
“费兄,这是听琴曲?还是街上看杂耍呢?能不能………………不说话?”。
仲逸随意找了把木椅坐下,压低声音道:“不要忘了,你是翰林院的”。
“是是是,我差点都忘了……………也是个文人,翰林院的嘛”,费思应连连致歉,这才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噔吱”一声,台上的穆一虹突然收住那纤纤十指。蹙眉之下,一双明眸微微向台下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稍稍停顿,琴音又起。
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
“佳人、美景、天籁之曲”,前排的费思应双眼微闭,生怕别人又说自己多嘴,只得心中默默念叨。
左腿压右腿,仲逸稳稳坐在木椅之上,桌前一只精美的瓷花茶杯,杯中之水丝毫未动,茶叶微微飘起,他不停的用茶盖一遍遍的将其压下。
非书香门第,却琴琴书画样样精通;非大门大户,但世面、场面皆能应付自如;非中规中矩,却并无出格之事。
琴音如知音,无心亦有意。
穆一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仲大人,这是我们家小姐给的”,不知何时,仲逸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避开前排的费思应,借口添水添茶,她将一张小纸条递了过来。
记得穆一虹上次说过,她从杭州进京时带来了个丫鬟,二人从小就在一起,关系极为亲密。
上次,除告诉他此处地址外,穆一虹曾交代过:“丫鬟的名字叫香儿,若是有事找她,可有先通过香儿”。
“若仲大人有空,曲终人散时,可否再留片刻?”。
合上纸条,仲逸心中疑惑不已:“这个穆一虹,之前一直称呼自己为仲少东家。入翰林院之事,从未向她提起,为何此次却变成了‘仲大人’?”。
“这位公子,今日的曲子已结束,为表示对我家小姐的支持,她特意为你敬酒三杯”。
琴声停落之际,丫鬟香儿立刻上前,向费思应走来。
“敬酒?穆小姐?亲自?还三杯?”。
一曲琴音,听的费思应似有微醉,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他还未反应过来,穆一虹已来到身边。
……
“今儿这是怎么了?穆一虹亲自与我碰杯。之前,可从未有这样的待遇”。
下了二楼,来到小院中,费思应依旧沉浸在方才的陶醉中。
“那是费兄才貌出众、气度不凡,我怎么就没那个待遇呢?”。
才说两句,仲逸又皱起双眉,连连摆手道:“费兄,看来兄弟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闹肚子……”。
“你随意,兄弟我要好好回味一番”。
费思应头也不回道:“懒得管你,反正你我也不同路”。
再次回到楼上,仲逸见穆一虹已换过衣衫,丫鬟香儿早已为他备好新茶。
“穆小姐,用三杯酒打发了我那位兄弟,又留了纸条,仲某知道你是想问:上次托付之事”。
来这里,尽是喝茶,这么晚了,真喝不下了。
仲逸推辞了丫鬟的茶水,一脸歉意道:“只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从上次至今,一直没有你爹娘的下落”。
“我早就看出来了,若真有他们的消息,仲大人自会主动前来”。
穆一虹笑道:‘只是,仲大人此次前来,恐怕是被人怂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被我刚打发走的那公子哥吧?’。
“算……,是吧”,仲逸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
“仲大人果真厉害,做了翰林院的庶吉士,还领了朝廷的旨意,去博野县查一桩命案”。
穆一虹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仲大人不必惊讶,一个翰林领旨查命案,朝中早就传开了,上我这里的朝廷命官不少,或许就有你的同僚”。
哦,原来是这样。
“若无其他事儿,仲某先告辞”。
沉默片刻,仲逸立刻起身而立:“穆小姐放心,上次托付之事,仲某既已答应,定当全力以赴。只是此事,不便向外人提起”。
“仲大人果然别具一格,只是如此匆匆离去,似有不妥”。
笑意褪去,穆一虹脸上一如清水:“一曲‘春江花月夜’,只于仲大人听,如何?”。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第259章 兵临城下(上)
兵部急报:鞑靼率兵南下,一路掠杀……
后军都督府急报:鞑靼数万兵马南侵,由俺答统领,已入古北口……
五城兵马司来报:鞑靼直逼京畿重地,杀掠怀柔、顺义吏名无数……
这一刻,朝中震撼、京城震撼、大明震撼……
两月前,俺答率部侵犯大同。(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总兵张达、副总兵林椿战死,新任仇鸾为总兵,后鞑靼却移兵东去。
数日前,俺答部入古北口,直逼京城而来,一路烧杀抢掠,大明将士不敌,鞑靼直入内地,扎营于潞河东二十里孤山、汝口等处。
京城戒严。
一向不喜上朝的朱厚熜,此刻却紧急召集内阁严嵩、徐阶等朝臣议事。
当此之时,无非两项:打与不打。
兵部尚书丁汝夔首先站出来:此次鞑靼来犯,京城只有四万之余的兵力,而且大多老弱,又为内外大臣所役使,战甲陈旧,战力极弱,臣恐不敌,还请圣上决断。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沉默。
见无人搭理,丁汝夔微微一动,再次怯怯道:“臣身为兵部尚书,治军无方,疏于差务,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此刻万死有何用?杀了你,城外敌军就撤了吗?说御敌之策,不是翻旧账”,朱厚熜一脸阴沉,惊慌的气氛中,众人心中夹杂着诸多不安。
如此形势,谁敢轻易进言?
敌军直抵京城,若不展开反击,那还有半点骨气吗?但北虏强大、作战凶猛,仅凭城中那点兵马,几乎必败无疑。
两军之战,士气至为重要,尤其处于劣势一方,更需士气高昂。
大明少有如此大的战事,群臣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主意。
朱厚熜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在他看来:不管上朝与否,解决当前的困境才是核心所在,无论内阁还是五军都督府,要有应对之策,作为最后掌舵之人,是可以接受的。
此事,先有内阁先议吧。
朱厚熜缓缓起身,身后只留下这淡淡的一句。
……
内阁之中,作为内阁首辅,严嵩自要表态。
高高瘦瘦的身姿,眉目稀稀疏疏,声音又尖又细,若换做平时,其他同僚该有多么不愿意见他一面、听他一言。
但兵临城下、情势紧急,这些都已是其次的了。
能做到首辅,严嵩自有过人之处,他心里再也明白不过:若在塞外作战,即便战败也可另做奏报,毕竟朝中文武大多不在两军阵前,当战报来到京城时,中间有多少变故:做做手脚不是什么难事。
但眼下俺答率部已抵京畿重地,一路烧杀抢掠,天子脚下,非战不可,如若不然,莫说朱厚熜,就是这帮朝臣,尤其那些愣头青的御史、翰林院的史官就会口诛笔伐。
故此,还要给世人一个交代:既能领天子满意,更要让百官无话可说。
说到史官,既是翰林院的修撰、检讨等。
其中,就有仲逸等编修。
除记录前朝所发生的大事外,本朝的规制即重大变故,也在其中。
鞑靼长驱直入、兵临城下,这么大的事,自然也在记录之内。
只是顶着一个翰林院的七品衔,仲逸是无法参加此次议事的。
“鞑靼南侵直至京城,既是对我大明挑衅,更冒犯龙颜,是可忍孰不可忍?”。
思虑良久,严嵩缓缓起身而立,他刻意提高嗓门:“只是,据目前的军报来看,鞑靼不过是掠财夺食而已,如同窃贼,吃饱了,自然就会回去,无需担忧”。
“是啊,有理,有理,阁老所言甚是……”。
严嵩此言一出,底下立刻有人附和。
在这些人看来,事情的对与错,甚至于大是大非,都不重要。只要没有殃及到自身,无论严嵩说什么,他们都是附议的。
这时,身为内阁次辅、礼部尚书的徐阶立刻反驳:“严阁老所言,徐某实不敢苟同,鞑靼一路南下,我大同将士战死无数,就连正副总兵也英勇捐躯。顺义、怀柔当地吏民更是惨遭杀害,这岂能叫掠财夺食、如同窃贼?”。
徐阶环视四周,而后振振有词道:“当务之急,我等应积极准备应敌之策,若不能打赢此仗,还有何脸面站于这朝堂之上?”。
“是啊,有理,徐阁老所言有理……”。
又是附和,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倒严一派。
不过,徐阶之言,却很快有人质疑。
其中,就有兵部尚书丁汝夔。
还是兵力的问题。
“严阁老所言有理,徐阁老所言甚是,以丁某之见,仅凭城中这些兵力,实无法与强敌所抗”。
让这样的人当兵部尚书,哎……
众人争论不休,表面是为城外的鞑靼入侵之事,争来争去,最后又变成了:严氏与倒严两派的较量。
这场面,如同当初为博野县谬大柱夫妇被杀时一样。
这时,严士蕃站了出来:“既然如此,我等可将各自意见呈上,最后等圣裁,如何?”。
一直并未言语的礼部侍郎袁玮,早也不想呆下去了:“如此甚好,以圣上之远见,自有应对之计”。
一个工部侍郎,一个礼部侍郎,这二人参与军务之事,也是为难他们了。
兵部尚书早已表态,兵部再无第二种声音,而同为军务最高衙门的五军都督府,虽有人站出来一番叙述,然则与兵部尚书所言大同小异。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无精兵,将,无良将,兵力弱、兵马少,如何能御敌?
……
议事结束不多时,朝中立刻来了旨意:命大同、保定、延绥、河间、宣府、山西、辽阳等七镇兵马前来京城增援。
同时,朝廷命大同总兵仇鸾为平虏大将军,总领诸军,全面迎敌。
而之前在城中的将士重新编排:统兵之人不变,但麾下兵马皆有所不同,誓死守城。
此旨出,众人纷纷响应,大多乐观了起来:外有诸镇兵马增援,内有城中守卫相抵,鞑靼腹背受攻,京城的安危便可大大缓解。
……
众人散去之后,朱厚熜独自躺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之上,他面无表情,却思绪纷飞:突如其来的变故、京城的空虚、相互倾轧的朝中各派、诸镇的兵马、惊恐不已的百姓们……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石成。
第260章 兵临城下(中)
兵部急报:大同、延绥、宣府、山西等七镇进京增援兵马:初战不利,皆有折损。(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后军都督府急报:鞑靼继续驻守京畿重地,大有进攻之势。
五城兵马司急报:数日内,鞑靼接连掠杀吏民,京城危也,百姓危也。
数日之后,朝廷接到多个衙门来报,其消息无疑都是:不好的消息。
各地来京的援军有五万之余,却大多胆怯惧战。
同时,因战事匆忙,后续粮草供给不足。惧战情绪蔓延,士气自然更为低落,战斗力又再次打了折扣。
除此之外,关于此次战事,还有一种说法:鞑靼之所以大举进犯,其主要原因:是朝廷不同意其称臣纳贡。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来诸多人非议:鞑靼主动愿称臣纳贡,无非希望增加和扩大与大明的货物交易,这似乎并无不妥。
至少无须兵临城下、兵戎相见。
不过这种想法可谓后知后觉:当初鞑靼曾派使来求,但朝中大多人因担忧当年‘土木之变’重演,若与鞑靼来往频繁,多家渗透,势必会难以控制。
最后,称臣纳贡的请求被朝廷拒绝,并将来使杀掉,这才有了俺答率兵南下的惊天之举。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发生如此变故,朝中依旧无法统一意见。
正如之前所说,大多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战事之上。
严嵩是什么想法?徐阶是什么想法?
甚至于:朱厚熜是怎么想的?
这些人的想法,才是其他文武大臣的想法。
若论起帝王之术,朱厚熜不亚于历史上大多说皇帝。
自继位以来,朱厚熜的确做了不少颇有建树的大事,尽管后来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朝中之人、朝中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未真正的远离那权力的巅峰。
无论严嵩、徐阶,还是兵部尚书、后军都督府的都督,甚至于平虏大将军仇鸾。
在朱厚熜的眼里:都是他的臣子。
既然是臣子,他们的话自然可听、可信。
但同时,亦不可全听,更不可全信。
“启禀万岁,林千户回京,请求面圣”,门外一声通禀,打断了朱厚熜的思绪。
传话之人名叫…………………黄锦。
这位黄锦可了不得,早在朱厚熜为藩王时,他便侍奉在左右,朱厚熜成为嘉靖帝时,他掌管司礼监,又提督东厂,权势极大。
此人,便是那种为数不多,深得朱厚熜信任,又能侍奉左右,更能与其说上话的人。
“嗯……”,片刻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