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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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向出手大方的仲逸来说,这桩买卖自然很快能达成。
尤其得到官府的准许后,就连卖家都主动愿意再降点价钱,就当是为书院做贡献了。
官府准许,自是因为仲逸此次是奉了圣旨而来,而且他同样有‘临机专断’之权。
万事俱备,仲逸找人将屋里院里收拾一番,重新布置:摆上花草、挂上字画,还有木椅木凳、茶具书柜等。
至于书籍,只能临时收集,有多少算多少。
有托雅这个得力的帮手,庭院很快也就变成了——书院。
是书院,只有两个字的名字——书院,前面没有再冠以其他名号,是人人可以来、随时可以来的书院。
这日午后,书院正式开门。
怎么说,这也是个新鲜事儿,门前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负责门口迎接并回答疑问的是程默,托雅特意让喜子过来帮忙,这小子嗓门高、口才好,正合适。
此外,书院中有十名‘伙计’,全部是锦衣卫的人。只是现在看来,他们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布衣苦力’而已。
与程默和喜子一块的,门口就站着两个这样的‘苦力’。
“这个地方……,真的可以学会读书写字?”。
“这个地方,真的不收银子?”。
“这个地方,真的连女的都收?”。
“这个地方,就叫书院?有先生吗?先生厉害吗?都读了些什么书,就敢来这里开书院?……”。
懂行的、外行的、一知半解的;读过书的、没读过书的、似读非读的;看热闹、看新鲜的、权当打发时间的,什么人都有……
在辽阳城里竟然开起了书院,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令人意外的——大事,众人如此反应强烈,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就是书院,怎么了?连衙门都准许了,是不是?”。
一块高台之上,程默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有话要说:“本来衙门要来人一起挂匾的,但我家公子不许,也就罢了”。
“哦,你家公子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众人或许无法相信:只要仲逸几句话,片刻的功夫,这里就会来十个八个的朝廷命官来。
自不量力的人,往往总是认为别人也在自不量力,那怕人家是有真实力的。
“大伙,听我说,听我说”。
人群中再次吵杂起来,程默实在懒得再提高嗓门,只得请喜子来帮忙。
“大伙听好了,本书院收学生:年纪不限、男女不限、行业不限,一分银子也不收,不管之前有没有读过书、写过字。都可以从零开始学起”。
喜子用他一贯店小二的吆喝声道:“快来啊,这么好的机会,还犹豫什么呢?就差要管饭了……”。
这么一说,人群中一阵异动,有人下意识望着远处的墙根:这么说来,倒是个乞丐的好去处。
“哎,我都不稀说你,看看那破嘴,一会儿就漏风了”。
程默一把将喜子拉过来,低声嘀咕道:“读书,知道吗?你怎么还扯到‘管饭’上来了?能不能不要就想着吃的?”。
“口误、口误”,喜子轻轻在自己脸上拍拍:‘看我这张破嘴,又要说错话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到底管不管饭?管得话,我们晚上就不走了”,人群中,还是有人惦记着这事儿。
程默向左右两侧的锦衣卫校尉递个眼色。
‘这里是书院,想学文识字的,欢迎。要来胡闹的,只能请到衙门了’。
锦衣卫的这位兄弟大概是平日里凶惯了,这已经算是很平易近人了:“我们这书院,可是衙门里的官老爷准许的,呵呵……”。
这话说的,不服不行。
“让开,让开,我们要进去报名了”。
闻声而动,众人腾出一条道来,只见一群年轻人走了进去,说说笑笑的样子。
‘我们是找托雅姐的……’。
这么一说,不少人终于不再抱着起哄的心看待书院,之前老陈头的城根面馆前那副字画,也是广为流传。
当时仲逸出口成章、妙笔生花的本领,也绝不是盖的。
既然连托雅要好的四邻兄弟姐妹都去了,也不不妨看看去吧?
没有人天生抵触读书写字的,尤其是不收银子的前提下。对父母而言,那怕是自己家的孩子:将来能简单的写个书信、名字,或者念个对联什么的,就知足了。
普通人,普通事儿,都是平常心态……
庭院里,托雅正忙着吩咐众人,她叫到不少前来帮忙的同龄兄弟姐妹,而这些人也将是仲逸的第一批‘学生’。
在这书院里,托雅可以‘当起半个家’。
别的不说:地方是她找的,屋里院里的布置,也是按照她的意思来,连同墙上挂的字画,需要写什么内容、用什么字体?都是她说了算。
相比其他目不识丁之人,托雅和程默就算是两位特殊的‘先生’了,至少可以做做辅助工作。
那些锦衣卫校尉也都能识的些字,所以这个书院总体实力,还是勉强能说的过去的。
仲逸可算作‘大先生’,而托雅协助负责女子学员的课程,程默则帮助学员们‘温故而知新’。
扮作苦力的锦衣卫兄弟,可算是这个大庭院的‘家丁’,安排课程、笔墨纸砚之类,偶尔也可以向学生们‘指点’一二。
书院是不管饭的,但这几位‘先生’,连同‘家丁’的饭菜,都由老陈头的城根面馆负责,来同酒菜,他都包了。
只要托雅能安安稳稳的,老陈头就烧高香了。
一举多得嘛……
第591章 无名书院(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与辽阳城中其他店铺不同,刚刚建起来的’书院’中一片朗朗之声。全本小说网;HTTPS://щww。taiuu。com;
经过几日的‘招生’,连同托雅的大力支持,总算有五十多名固定的‘学生’:年纪最大的有四旬之余,年纪最小的还不到十岁,是托雅邻家的孩子。
除所有开销全部免费外,每个学生还可以免费得到一套——笔墨纸砚。
除这些固定的学生外,还有一些不太固定的,有时十余人,有时数十人,这些人当初有的是来图个热闹,有的属于那种‘不来白不来’的心里状态。
还有一些人是因有事外出上街,将自家小孩放在这里,忙完后再接回去。
毕竟,书院有官府的准许,还有托雅等一批当地人在这里,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如此一来,不热闹都不行了。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庭院中,学生们正聚精会神听着‘先生’的教诲,一个木台之上,仲逸非常的卖力。
“所谓真正的礼仪,绝非简单的见面、道别时的客套之语,更不是表面而来的客气、友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思维方式,由此引出的行为方式”。
仲逸开始慢慢解释道:“方才那句话,也并非就说‘三个人当中就会真的有一个是老师’,而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多向别人学习,不要轻视每一个人,更不能错过向别人学习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长处……”。
坐在第一排最显眼那个位置的便是托雅,她绝对是所有学生当中最尽心、同时也是进步最快的一个。
除自己学习外,书院中很多琐事都要靠托雅来完成,对此她十分乐意为之,做的相当出色。
“那么多的‘礼’,这也要礼、那也要礼,那能当饭吃吗?”。
应是到了‘互动’的环节,这名年纪最大的‘学生’开始质疑起来:“若是打仗了呢?两军阵前开战,说的是刀枪,难道要给人家讲‘礼’去?”。
如此一问,不少人竟然开始纷纷点头,似乎这样的疑问,同样来自他们自己。
‘阿伯,不许胡闹,我们这里是书院,怎么说起两军阵前了?你不想听,其他人还想听呢’,托雅转过头来,投来不悦的目光。
那人哈哈一笑:“孩子,我这哪里是胡闹了?这位仲先生一看就不是个等闲之辈,那日在面馆他出口成章时,我也在场”。
末了,他特意解释道:“,这个问题也困惑我很久,当面问问他,也是为有个答案,道理越辩越明嘛……”。
这话说的,没毛病。
‘学生’相问,先生岂有不答的道理?
“这位老哥,在坐所有人当中,数你年纪最长,你能否告诉大家:迄今为止,你总共遇过多少次战事?每次时间有多长?”。
仲逸笑道:“你并非军户,自然没有亲自参与过,就说说战事对你的影响即可”。
‘嗯……这个……’。
那人低头扒拉着十指,如同是个小算盘,嘴里也在念叨。
众目睽睽之下,他终于开口道:“大概有两个月吧,战事来时,我虽没有上两军阵前,但牧马放羊、吃饭睡觉总是有影响的,这是必然的”。
“嗨……”,众人连连摇头。
‘听托雅说,你今年四旬之余的年纪,所谓战事对你的影响也就是不到两个月:四十多年对两个多月,这是什么概念?’。
仲逸缓缓来到他的身边:“两军阵前自然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但其他四十多年呢,还是大多平凡的生活,平日里你是用战事的生存法则呢?还是与人相处的‘礼仪’法则呢?”。
“这个?……”,那人程默了。
说起战事,仲逸决定再临时为学生们加一课。
“东汉末年,群雄割据、战乱不断,生于那个时代的人,不知要经历多少场战事,莫说两个月,何止两年,二十年?”。
仲逸继续道:“同样的,还有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等,有的人几乎一生都在战事中度过,那么,是不是说他们就不要讲‘礼仪’了呢?只需刀剑相向的战事法则呢?”。
“嗯……”,那人再次沉默。
这时,托雅却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来:“我认为不是的,即便是连年战事不休,还是要有个规矩和礼仪的。否则,假如军士们可以随意杀害百姓呢?只知道生死而没有廉耻,那仗打赢了,又能如何?”。
“嗯……似乎有道理……”,有人开始由摇头变为点头。
托雅对自己的这番话很满意,进而又加了一句:“再说了,虽说那个年代战事频频,但不是还出了不少大名鼎鼎的文人、佳作吗?”。
真是个好学生。
“只知杀戮而不知礼仪,那是无道;生死抉择之时,只考虑自身而忽略别人,那是极端的自私与短视。那样的话,即便胜了,也只是一时的”。
仲逸笑道:“礼仪无处不在、规矩还是要讲的:将士间有统领与被统领的关系,军士间还要相互扶持、精诚团结,更要保护他们的子民,粮草才会源源不断的供给……”。
“这下,终于好像明白了……”,这名年纪最大的学生,终于被先生给说通了。
“记住,有外敌来犯如豺狼,必须要灭,无须多讲。但无人生而为战,礼仪终究是礼仪,否则,与财狼无异”。
‘好,仲先生讲的太好啦……’,人群中,一阵欢呼。
那名年纪四旬的学生缓缓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其他人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仲……先生,我明天还来书院,以后有时间,天天来……’。
哈哈哈……
这一课上的,仲逸都有些汗颜了。
剩下的时间,该是程默和托雅为学生们‘温故而知新’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带着众人再诵读仲逸之前教过的诗文,毕竟他们二人识字多一些。
“程默大哥不知去哪儿了,就先由我来吧”。
托雅早已备好,还不忘劝说仲逸先到房中休息一会。
他才刚刚离去,又听到院中那朗朗之声……
客堂中,程默见到仲逸,立刻迎了上来。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能在外边说?”。
刚刚与这一拨‘学生’互动时,仲逸就见程默一直在旁边挥手示意,走进嘀咕了两句,看样子是真有事。
“仲大哥,还记得不,就是那日在城根面馆闹事的几个人?”。
关上门,程默压低声音道:“不知何故,他们都被人给杀了……”。
第592章 知州衙门
“说说看,这些地痞纵然有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怎么全被杀死了呢?”。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仲逸听完程默的话,连连反问起来:“还这么巧?恰恰就是那天在城根面馆闹事的几人?”。
程默一脸的不解,他哪里懂这么深奥的道理?
这几个地痞之死的消息,他只是比仲逸早知道一点而已。
“仲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些人作恶多端,平日里得罪人多,保不定是被什么人动的手?”,他只得试探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仲逸则并不赞同:“若是那样的话,城中众人应该知道个大概:他们得罪了谁,对谁做了什么?就像那日在城根面馆时,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点事也绝对不至于事后要动手杀人吧?”。
这话说的没错,仲逸这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恰恰是担心托雅的老爹老陈头:这些人前段时间才在城根面馆闹过事,最后也算是被教训了一番,如今出了事,难免会有人联想到老陈头。
这样的想法冒出心头,但仲逸还是再次自我否定了:那日那点争执,顶多也就是‘文人’间的比试而已,最后还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大家都有台阶下,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那些人自知理亏,更不会再来找事,而一向老实本分的老陈头,岂会自找麻烦?
托雅很喜欢在书院的生活,大家都看在眼里,老陈头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必还要纠结于多日前的那点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