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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部分

大明略-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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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知县的思绪还未缓过来,还是案子本身另有蹊跷?

    仲逸稍稍皱眉道:“贵县总共发现多少户、多少马匹死亡?闹鬼与马匹死亡间有何关联?为何卖掉后就没事了?”。

    末了,他特意说了一句:“这些马匹,都卖给谁了?价钱如何?之后还会离奇死亡吗?”。

    吕知县连连摇头道:“哎,都是下官糊涂了,竟说不出重点来”。

    “从今年开春至今,已有百余马匹离奇死亡,但分散在很多养马户中,大约有六十多户,且在全县各地都有,每次马匹死亡前后,这些家户必定闹一次——鬼”。

    吕知县继续道:“后来听说只要将马匹卖到城中何家,就可以躲过一劫,价钱嘛,自然就低了很多。说来也怪,何家的马匹却全都好好的,听说是喂了什么药,不会有灾病缠身”。

    仲逸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那其他养马户,为何就不要这种药呢?这与闹鬼有什么关系呢?”。

    吕知县简直要哭了:“谁说不是呢,同样的药,同一个郎中配的,可别的家都不管用。至于闹鬼嘛,听说是这也是导致马匹离奇死亡的缘故,何家专门找人看过,还做过法事,这才躲过去了”。

    听说,又是听说。

    仲逸对这个吕知县有些吃惊: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为何断案之时总是靠‘听说’呢?

    “那你再说说,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那其他养马户又为何不做法事呢?”。

    仲逸不想再‘听说’下去了。

    吕知县更是一脸惆怅:“是听城中几个算命先生说的,后来大家也都这么说。至于做法事嘛,那也得不小的开支,再说有的养马户家也好像做过,只是没有那么大,人家说法事场面太小了,没镇住”。

    这话说的,就是一个村民向衙门报案来了,哪里有点知县说话的样子?

    吕知县那个愁啊:若是年底马匹交不上来,他无法向朝廷交代,该如何?

    倒霉的还在后面,这个暂且不说,眼下的案子也迟迟结不了,更无法向百姓们交代。

    之前,倒是有个办法他曾想过,城中何家可以将马匹卖给他们,但价格很高,县衙若是按照这个价格收,根本承受不起。

    而何家家大业大,家族中有很多养马户,他们只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提供了一个大大院落,同时也就是将马匹聚集一起来养,这也说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说说看,这似乎都是马匹的事儿,怎么就牵出命案来了?”,仲逸对眼前这个知县,是越发不解了。

    吕知县这才似乎想起重点来:‘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有几家养马户的年轻人不服,等着夜里‘捉鬼’,结果第二天,鬼没捉到,自己便断气了。还有几家不愿意将马匹卖给何家,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掉下了山崖……’。

    “啪”一拍桌子,仲逸怒斥道:荒唐。

    荒唐,是此案荒唐,还是这个知县荒唐?

    亦或二者都有?

    吕知县急忙哆嗦道:“请仲大人息怒,下官才识浅薄、能力有限,又常年患病,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仲大人千万要帮帮下官,帮忙全县的百姓啊”。

    仲逸起身而立,看样子,要开始‘指点一二’了:

    “将城中所有算命的,全抓起来”。

    “抓算命的?他们只是个算命的,城中有十几个呢”。

    “都抓起来,还有为马匹配药的郎中,全部请到县衙”。

    “这个……人也不少呢”。

    “将全县凡是马匹死亡、卖掉马匹的养马户全部登记:马匹死亡的时间、数量,闹鬼的时间、次数,卖掉马匹的价钱,一一记录”。

    ‘这个,可以,已经有记录了’。

    吕知县不解道:“仲大人,下官要提醒一句:这何家可有些来头,在知府衙门有亲戚”。

    仲逸笑道:“本官只是个建议,现在还不到动何家的时候,若是真要查起来,知府衙门又如何?”。

    这话说的,吕知县来迁安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说过。

    重重点点头,吕知县直起了腰板,向门外喊了一句:“来人啊,把街上所有的算命先生,全给我抓起来,郎中……为马匹配过药的郎中,也一起带来县衙……快”。

 第611章 升堂(上)

    街上行人依旧,还未到晚饭的时间,一向冷清的县衙,竟变得热闹起来。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街上算命的全部被抓了进来,而那些为马匹配过药的郎中,只要在城中的,也全被带到了县衙,衙役们够忙活一阵了。

    这场面,对县衙的三班衙役来说,是好多年没遇到过了。

    按照仲逸的建议:将算命的和郎中分开,前者先押入大牢,后者由衙役们一一盘问,诸如给马匹配过什么药,每家的药物有什么不同等。

    “凭什么抓我们?朝廷就没有王法吗?这样做是要受到惩罚的”。

    人群中,有一个算命先生说道:“在下今日算过,牢中有冤气,今晚,必有灾祸降临。放了我们这些人,或许能化解一二”。

    如此一说,竟有几名衙役不由的停下脚步,朝吕知县这边望来。

    ‘这个……’,吕知县又没主意了。

    这是一个心思甚重之人:有个担事儿的,自己就往后退。

    看在眼里,仲逸缓缓上前几步。

    “你们不都是算命的吗?今日算算你们自己:看今晚什么时辰能吃晚饭,晚饭都吃什么?”。

    仲逸向人群中再次大声说道:“此外,你们再算算,什么时候能出去?”。

    此言一出,算命先生们个个耷拉下个脑袋:从吕知县对仲逸毕恭毕敬的态度不难看出,他的官比七品知县大多了。

    对算命先生而言,最大的挑战莫过于让自己算自己的‘命运’:这简直就是要了血命了。

    “你们都听着,没有本官的准许,谁要是敢给这些人喂一口饭,老子扒了他的皮”。

    吕知县果真会配合,向县衙的衙役下了死令,连读书人的斯文都不要了。

    “知县大人,那要是喝水呢?给不给?”,一名差役问道。

    吕知县白了一眼:“滚一边去,仲大人说不让喝水了吗?”。

    嘻嘻……

    算命先生就这样被带到了县衙大牢,他们能否算出来自己的命运,那暂且不说,剩下的就是这些为马匹配过药的郎中了。

    “把他们几个全给我带进来”。

    吕知县望望仲逸,便吩咐衙役们将这几名郎中带入大堂……

    “仲大人,要不我们先用过晚饭,再审吧?”。

    站班衙役左右站立,郎中们个个跪了下来,来到到大堂,吕知县望着窗外,不由的向仲逸问了一句。

    这才午后在衙门吃的‘接风宴’,仲逸一行还真是没有多少胃口,不过吕知县一番好意,岂能驳了面?

    ‘那就这样吧,饭菜端到这里来,吕知县就边吃边审吧’。

    仲逸特意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本官只顾着赶路,待会儿就多上些饭菜,要荤的。不过,本官要在堂后用饭了”。

    仲逸不必在大堂前参与审讯,还不得点他一壶酒?

    ‘去,告诉县衙的老厨头:最好的肉、最好的菜,今晚这顿本胡知县——自掏腰包了’。

    吕知县终于大方了一把,向底下的衙役说道:“还有你们这帮兔崽子,都打起精神来,忙完后到伙房,个个加酒加菜”。

    ‘威武……’,一阵木棍撞击声。

    有了这句话,衙役们似乎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吕知县端坐正堂,一脸的严肃。

    堂后的仲逸缓缓端起茶杯,听听这个吕知县到底断案如何?

    尽管在此之前,仲逸已将该案的重点告知于他,不过还留有吕知县发挥余地的空间。

    首先一番:堂下之人报上名来,祖籍、住处、年纪、干什么行当之类,这都是以众人皆知的。

    “本县养马户中的马匹患病所用药,可是你们所配制?”,吕知县开始切入主题。

    堂下:是是是……

    “各家所用药方是否一样?与城中何家的一样?”。

    堂下唯唯诺诺道:大人,这药方是根据病情来开的,不同的病情用的方子……是不太一样的。

    吕知县顿顿神,这词不达意的毛病又犯了,有失威风。

    “这个……本官能不知道吗?本官问的是:马匹同样的病情,各养马户用的药方是否一样?其他养马户又是否与城中何家一样?是在那里抓的药?”。

    堂下异口同声:回知县大人的话:一样,这个……自然是要一样的,都是在城中那几家老子号药店抓的,别的药铺……也没有专门针对马匹备药。

    这话说的,简直有人要汗颜了。

    抽出令牌,吕知县厉声喝道:“来呀,将这几家药铺的东家、掌柜、坐堂郎中、当班伙计,全给我带上堂来”。

    衙役班头接过令牌,脸上犯难道:“大人,这样一来,咱们县衙都关不下了……”。

    吕知县怒斥道:“这也是你要操心的吗?还不快去?”。

    “哎呦……”,堂下一名郎中不知何故,竟然给晕了过去,其他人急忙伸手去搀扶。

    “威武……”,两侧衙役再次喊出声来,那些郎中们只得乖乖松开手来、回到原位。

    “想要在这里装死装活的,我们县衙也有郎中,那才是真真正郎中”。

    吕知县挥挥手,县衙的郎中早已站在门口,立刻开始诊断‘昏迷之人’。

    “继续……”。

    吕知县再次拍到惊堂木,语气稍稍放缓道:“那你们说说,为何用了同样的药,城中何家的马匹什么事儿都没有,而其他家户的马匹,还是离奇死亡?”。

    堂下一片惶恐,郎中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多因为声音太低,根本听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一名中年郎中突然说道:“如果药没问题的话,是不是闹鬼的缘故?何家是请了大师做过法师的……”。

    “放肆,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吕知县起身怒道:“谁若是不老实交代,那就不要怪本官用刑了……”。

    “哎呦……”,这一句话后,又有人晕了过去。

    虽说是给马匹看病的,但好歹也是个郎中,这些人也太不经吓了。

    这时,门外衙役来报:知县大人,饭菜都准备好了,是否端进来?

    吕知县点点头,片刻之后,一只烧鸡、一盘酱肉,上好的参汤,旁边是一只烤鹅、肥的很……

    衙役走过去的时候,那饭菜的香味简直受不了。

    这里的人,还都没吃晚饭呢。

    “给仲大人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吗?”,吕知县向一旁的衙役问道。

    那衙役回道:‘放心吧大人,都端过去了’。

    咳咳,吕知县似笑非笑道:“知道了吗?若是全招了,就有这样的饭菜可以吃,若是不招——夹棍伺候”。

    末了,他补充一句:“就在那些药铺掌柜来县衙之前,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否则,就没机会了……”。

    堂后,一张硕大的圆桌前,仲逸正慢慢悠悠的夹着他的晚餐:青菜、青瓜。

    这时,程默走了进来:“仲大哥,派去到发生命案那几家养马户家中的兄弟来报:一切正常,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仲逸微微点点头:“继续盯着,尤其告诉负责监视何家的人,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程默拿起一根青瓜咬了一口,边吃边说道:“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

 第612章 升堂(下)

    “嗯,今日饭菜不错,不错……”。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大堂中,吕知县对眼前的饭菜又是一阵称赞,堂下那些郎中却个个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原本饥肠辘辘,却又惊吓连连,现在也没有了半点胃口。

    知县大人要他们招供的:是否为各养马户中的马匹配药时动了手脚?是否对其他养马户和城中何家的马匹用药不同?

    郎中,他只是个郎中,可怜啊。

    ‘还愣着干什么?用刑啊’。

    吕知县看着饭菜渐渐要凉了,底下的还是没有招供的意思。

    瞅见这些人就来气,早就想对他们敲打敲打了:平日里看病的时候,恨不得将手心都攥出银子来,老百姓恨死了这些所谓的郎中。

    用刑是个很有学问的技术活,若对锦衣卫而言,那是家常便饭,对吕知县来说,虽不能如此‘驾驭’轻松,但基本的刑具还是可以用用的。

    否则,我这县衙大堂岂不是成了摆设?威严何在?

    “饶命啊,知县大人饶命啊……”。

    底下的众郎中们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啊呀,夹断了、骨折了,粉碎性的……”,郎中就是郎中,连对自己的伤势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知县大人,我们真的按着方子,对症下药,绝没有厚此薄彼,更没有多余的一味药啊,请大人明察……”。

    痛苦声中,这次真的晕过去不少人。

    按照仲逸之前的吩咐:此次用刑雷声大雨点小,绝不能给受刑之人烙下病根、残疾之类。

    县衙们的差役也是相当配合,这架势简直就是对付一个杀人恶徒了。

    “大人,小的仔细检查过了,都实打实的受了刑,若是再重一点的话,怕是要废了……”。

    县衙的医官低声向吕知县说了一遍,不由的皱眉道:“我们县衙很少如此大范围用刑,是不是……这些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吕知县只是一阵微微的遗憾:若是郎中们配的药没有问题,那便是背后另有人在操作着,而那些养马户中马匹的离奇死亡,必是因为他故。

    那么,闹鬼的事儿呢,怎么说?

    “大人,小的们真的不知,开好了方子,他们都是到药铺抓的药,真的没有问题,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照着方子给县衙的马匹喂下去,绝对不会有事”。

    堂下一名还算清醒的郎中向吕知县求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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