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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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走到地图前,左手指在大兴,右手指在洛阳上,对武安福道:“定天下者,此二者也。”
武安福道:“继续说。”
“大兴是隋朝首都,关中重镇,几代龙兴之地,人口众多,地势险要,只要据守潼关险要,进可谋天下,退可割据一方,乃是天下第一风水宝地。东都洛阳乃是天下粮仓,洛阳旁的兴洛和黎阳两仓都是数十万石的存粮,更是中原要地,城池坚固,若能取得洛阳,可以积蓄实力,扩张力量。”李靖指着两个地方侃侃而谈道。
武安福听,并没应声,抓起案上的笔来,在大兴旁边写了一个“李”字,又在洛阳旁的瓦岗山上画了个圈。
“大兴和洛阳是天下东西二都,数代都城,多年经营,如今群雄并起,这两处都是风云际会的地方,如果我所料不错,太原李家和瓦岗山即将有大动静。不但他们,河北的窦建德,关中的薛举,西北的刘武周,幽州的罗艺,甚至咱们身边的这位唐璧也都对这两京虎视眈眈啊。无论是谁取得了这两处之中的一处,表面上看来占据险要之地,其实也同样成为众矢之的啊。”武安福道。
李靖听了,细细琢磨,喃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武安福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大兴和洛阳是兵家必争之地,假若攻下其中之一,宣告天下废黜杨广,以杨氏子孙之一为傀儡皇帝,乃是名正言顺之道。”
李靖道:“正是如此。”
“北方群雄个个都不是易于之辈,我们身在山东,此去大兴路途遥远,暂且不论。但说洛阳,城池坚固,兵精粮足,当年杨玄感苦苦攻打而不成,最后落的身首异处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武安福道。
“少帅说的也有道理。”李靖道,“那以少帅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武安福道:“这就是我安捧来整的目的。”他说着,伸手从济南城画了一条线,一直向南,直指江都。
“攻打江都?”李靖一惊。
“正是。”武安福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最迟半年之内,江都必定有变,改朝换代的日子屈指可数。我们以废黜昏君的名义南下,不但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显示我们不要地盘为民请命的决心,更可以避开各方势力纠缠的北方。江南的义军实力较弱,根基不深,只要我们能够站稳脚跟,便可以以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为根据地,坐山观虎斗,等到北方群雄为了大兴和洛阳争斗的几败俱伤时,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少帅此计是以人和代地利?”李靖问道。
“不只人和,江南富饶,长江天险何尝不是地利?江都如今有皇家坐镇,一旦能够摧毁隋军,控制皇族子弟,便也将天时握在手中。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不比两个烫手的山芋更有价值吗?”武安福道。
“少帅说的是,李靖心悦诚服。”李靖被武安福有条不紊的分析说服,敬佩的道。
“话虽如此,还差那么一步。“武安福道。
叶卜么?”
“若没有先对骨头下手的饿狗,其他的狗就算想抢骨头,也得观望,如今咱们需要找一个人出头,惹得群狗去抢骨头,咱们才能全身而退。否则以这些枭雄的本性,只怕会给咱们制造不少麻烦。”武安福道。
“少帅是想找个人出这个头?”李靖问道。
“正是。”
“谁?”
“李密。”
第251…255章
第251章重症猛药
金堤关里,李密手持探马刚刚送来的急报,李玄英,房彦藻,祖君彦,王伯当,贾雄,赵仁基,邴元真等人聚在身边。刚刚和李密新婚的李玄英俨然成为他的第一谋士,而翟让,则不知不觉的被隔离在这个圈子之外,浑然不知。
“武安福刚刚击破了来整苏夔的人马,势头大盛,己成山东义军之中最强的一支,可以和王薄的联军分庭抗礼了。他的势力如果发展起来,只怕对密公很不利啊。”邴元真道。
李密环视众人一圈道:“此言差矣,无论当年追随杨玄感起兵,还是投奔瓦岗,我一心只想推翻昏君,另立名主,于我个人之利,从未多想。武安福不但是我的结拜义弟,更是我的恩人,引荐我上瓦岗山,才有今日的局面。他如今如日中天,我正该为他高兴才是,如何要去防备他,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吗?”
邴元真被李密的一番义正词严的言论说的羞愧难当,道:“末将知错了。”
“密公,我等知道你志向高洁,不贪恋一己之利。只不过如今蒲山公麾下已经聚众五万,公之威名享誉中原大地,民心所向,一身担当百姓之期望,因此望公以天下为重,绝不能徇私啊。”贾雄听了,一旁道。
“军师,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当今隋朝并未推翻,虽然天下己去十之七八,独夫民贼杨广依然偏安江南,拥兵数十万,不可小视。武安福身为杨广昔年功臣部属,一朝背叛,必定为杨广最嫉,他的存在,对我们瓦岗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李密道。
众人这才知道李密的谋略,贾雄道:“末将不及公之远虑,惭愧。”
“伯当,你这就启程前往山东,和武安福见面,带去我的书信和礼物。只有咱们互为盟友,日后才能成就大事。”李密道。
王伯当依言而去,李密又道:“诸位之心李密心里明白,只不过瓦岗待我不薄,李密无论如何不能做不义之事。如今薛世雄铁骑两万突破了王薄的骚扰,不日赶赴济南城,我要中途伏击,此举和我据守金堤关,阻挡新文理尚师徒左天成三军的道理是一样。一是为了显示我军威势,号召天下,二是报武安福对瓦岗的厚恩,三是送他这个人情,使其与我军结盟。只要取得武安福的帮助,诸位所期望之事,未必不可成。”
众人心照不宣,一起道:“愿从蒲山公破敌。”
连续两天的天降浓雾,弥漫山野,咫尺之间难以辨别身前之人,刚刚摆脱了王薄义军骚扰的薛世雄无奈之中,下令扎营。济南城下董纯来整两军的溃败,让薛世雄小心谨慎起来,他身为此次援助济南的四路军马的总指挥,早已失期,虽说王薄军从中阻扰作梗,薛世雄还是难辞其咎。此刻他和独孤武在中军帐里议事,满心忧虑溢于言表。
“薛将军,大雾弥漫,难以行军,咱们只怕要困在此地几日。附近响马众多,王薄军退而为溃,还得小心才是啊。”独孤武一旁道。
薛世雄点头道:“独孤将军说的是,我已经安捧下巡逻士卒。不过我看此地地势险要,山雾又如此之浓,一个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恐怕响马也不敢来袭。”
独孤武道:“还是小心为妙,我去看看。”说着出了营帐。
此地乃是山谷之间,被隋军用石块栅栏隔断出来一处营地,大雾之中,隋军都在帐里歇息,只有睁大眼睛的卫兵在死命的盯着白茫茫的雾气,唯恐其中突然蹦出个怪兽来。
独孤武转了一圈,其实什么都没瞧见,毕竟五步之外的人只能瞧见一个人影,至于身穿什么衣服,长的什么面貌根本难以看见。独孤武自嘲的笑笑,心道自己是在太过敏感,如此的大雾,的确只有疯子才会出兵偷袭。
眼看山谷之间也没有风,头顶的雾气笼罩,只有微微的光线透过来,独孤武也松懈下来,打算回帐去休息。正要抬步回去,耳边猛地响起炸雷一般的吼声来,营前喊声动地,浓雾
之间,只闻呐喊,独孤武大惊失色,高声呼道:“有人袭营!全军戒备,守护中军大营。”
话音刚落,浓雾里一直流箭射过来,正中独孤武的大腿。独孤武吃痛,单膝跪地,身旁亲兵慌忙将他搀扶起来,退往后军。前营失去指挥,更兼雾气是在浓重,莫辩敌我,往往只见人影闪动,便中刀倒下,军心混乱。隋兵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影,看谁都象敌人,心里惶恐。有胆小者见人就砍,误伤战友,引得不少人自相残杀起来。不用片刻,隋兵勇气崩溃,士气离散,终于轰然溃败,一拥往后营退去。此时薛世雄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带上数百人来前营,大声高呼:“哪里来的响马,可敢和我薛世雄一战。”
漾漾雾气里一伙人杀奔过来,一人喝道:“你就是薛世雄吗?蒲山公麾下赵仁基在此。”他身后数百人都手持长矛,不等薛世雄答话,一起抛掷过来,长矛破开雾气,呼啸而来,薛世雄和身边亲兵未曾料想到对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大半中招,有被长矛刺穿定在地上一时不死的,惨呼起来,凄厉无比,叫人闻而生畏;又有被长矛刺伤者,立时失去战斗力,薛世雄被一支长矛擦伤胳膊,手里兵器落地,还待奋力战斗,数人冲过来,手持长枪,见人就戳,薛世雄身中数枪,虽不致命,却血流如注。他知道抵挡不了,返身狂奔。如此一来,隋兵更无战力,在这浓雾里,死的死逃的逃,又有上千人滚落山谷,摔成肉泥,其状惨不忍睹。
薛世雄被身边的亲兵护卫着,夺了马,没命的逃回河间而去,四路援助济南城的隋军,除了新文理三将一路被李密在金堤关阻隔外,董纯和来整两支被武安福击败,薛世雄被李密派赵仁基击败,三路军至此全军覆没。
一日后,武安福在接待王伯当的同时,也得到了赵仁基轻骑三千趁浓雾袭击薛世雄的军营,以少胜多,击溃隋军的消息。李密有今日之成就,不出武安福的意料,他本就希望李密的风头能够盖过自己,吸引隋朝主力的注意,如今李密派人示好,不但叙说兄弟情谊,还在心中分析天下大势,要和武安福互为攻守同盟,共同推翻隋朝暴政。信写的文辞华丽,洋洋洒洒,武安福从头听孙思邈读到尾,所闻的却不过是“野心”二字。
孙思邈读完李密的来信,有些愠怒的道:“少帅,李密此人身为瓦岗将领,如今说的这些话,俨然是要自己称王,如此狼子野心,是在可恶。”
“呵呵,孙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改医生本色啊。”武安福笑道,他的身体己经基本康复,这几日己经可以开始慢慢的练枪了。在这个时候,李密书信暴露出来的意图对于武安福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少帅难道想和他合作吗?那岂不是置瓦岗的兄弟们于不顾?”孙思邈奇道。
“孙先生,你可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医国和医人的道理吗?”武安福问道。
“自然记得,若不是为了少帅的话,我如今只怕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大夫。”孙思邈感慨的道。
“如今国家破败到如此地步,正如同一个绝症的病人,明知必死,苟延残喘。对这样的病人,若想医治,该怎么办?”武安福道。
“重症需下猛药,既然己经病入膏肓,就要冒险一试了。”孙思邈道。
“说得对,如今的隋朝,既然己经病入膏肓,就得用猛药。何为猛药?先生可有成见?”武安福问道。
“思邈愚钝,还请少帅明示。”孙思邈道。
“为了救人,医生常常会用毒药来以毒攻毒。为了救国,我也只能不择手段。瓦岗山上虽然都是你我的家结拜兄弟,以推翻隋朝为己任,而骨子里却还是坐寇。如今风起云涌,不进则退,长此以往,瓦岗山若不思进取,迟早为别人所灭。与其让他们坐以待毙,不如敷衍李密,以他的野心,迟早和瓦岗兄弟不容,一旦瓦岗离心离德,有我武安福在,你所他们会投往何处?”武安福笑道。
“少帅难道早有收编瓦岗的意图?”孙思邈惊道。
“瓦岗山上有二哥,四哥,五哥他们这样的英雄豪杰,日后都是成就霸业之得力千将,谁不眼红?”武安福道。
“我明白了,还是少帅高瞻远瞩。”孙思邈虽然觉得此事武安福做的有些不够兄弟情谊,太过心机,可是想到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若是瓦岗群雄碌碌无为,蹉跎了一身的本领,只怕也非良事,便也释然。
武安福的书信来到金堤关,李密展开一看,喜上眉梢,对王伯当道:“既然有武兄弟的约定,咱们大事可成。”
王伯当有些担忧的问:“瓦岗山上,都是兄弟,若是自成一营,只怕不妥。”
李密道:“莫要担心,秦元帅己经率领大军往金堤关而来,于虹霓关遭遇新文理尚师徒左天成三军,正在鏖战。你我这就回师增援,到时一切自然分晓。”
第252章虹霓关
虹霓关前,秦琼眼看单雄信抵挡不住八马将军新文理的铁枪,怕他有失,忙命部下鸣金。单雄信虚晃一槊,落败下来。瓦岗军弓箭手列好阵势,以防隋军冲阵,一层层依次退却,回营而去。一连三日,左天成尚师徒新文理连胜瓦岗军三阵,瓦岗军被困在虹霓关下,进退不得。秦琼只得扎下连营,五万大军就地围城,等待押送粮草的裴元庆到来再做打算。
“二哥,这次咱们前往金堤关是为了李密,何不绕过虹霓关,直去金堤关呢?”单雄信日间输了一阵,烦闷非常,对秦琼道。
“五弟,你也不是不知道,李密自从离山之后威望大涨,如今天下传扬瓦岗威名,多是只知道李密,不知道魔国,如此下去,置瓦岗于何地。咱们此次出兵,为的是一探李密的虚实。他若是有心自立,咱们看在武兄弟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说多做什么,任他自去。他若是依然心在瓦岗,咱们便引他回山,再做商量。”秦琼道,“不过李密一路高歌猛进,连连奏凯,咱们若是连个小小的虹霓关都拿不下来,岂不是丢了脸面,如何去见李密?”
单雄信道:“说起来咱们山寨之中实在没有比李密更有能酎的人了,咱们数年的基业,不如李密一战之功。”
秦琼道:“话虽如此,咱们魔国的天子毕竟还是阿丑,李密无论如何得给个交代才是。”
单雄信道:“只好等裴三了,新文理他们几个个个武艺高超,恐怕只有裴三才能与他们一战。”
秦琼叹了口气道:“咱们瓦岗英雄济济,唯独缺一个领袖人物。阿丑不过是咱们拉出来充数的皇帝,若想日后成就事业,非得靠李密这样的人才不可。如若李密有心留在瓦岗,我倒是有意请他当皇帝,五弟你觉得如何?”
“二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山寨之中,只有李密有这个本事。他若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