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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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元超一死,沈家的阵脚也乱了,沈法兴高声呼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冲撞王驾?”
那汉子大声笑道:“沈法兴,你爷爷叫来整,你可听过我的名字?”
沈法兴一惊,心道难道是来护儿的那个儿子,外号小阎王的来整吗?仔细看出,微亮的天光下,可不就是他吗。
“你不是死在江都之变里了吗?”沈法兴惊道。
“你死了爷爷都不会死。如今拿你的头献给少帅,也算是晋见之礼。”来整大笑三声,一举手中大枪,身后的数千人一拥而上。
等到一路追赶沈法兴败兵的雄阔海和史大奈的人马赶到的时候,只见一地的尸体。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坐在路旁,一看到武字大旗,纷纷站起来,恭敬的让到一边去。
“咦这小子怎么这么眼熟?”雄阔海就见一个汉子昂首阔步的走过来,有些奇怪道。
那汉子走到雄阔海的面前,噗通跪下道:“来整见过雄将军。”
雄阔海这才想起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整道:“我自从江都之变,父亲被杀之后就流落在江淮之间。本想遵从父命投奔少帅,可是昔日为敌之事历历在目,实在羞愧。因此在这山野之间聚众为盗,寻找机会,建立功勋再去投奔。今日恰好叫我遇到沈法兴,将他杀死,头颅在此,献给少帅。望日后在少帅麾下效命。”
雄阔海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懂事。既然你立下大功,就跟我回去吧,少帅必定重重有赏。”
沈法兴被来整于路斩杀,沈家的势力在江南被连根拔除。而萧铣也在路上为乡民伏击,与文士宏一起毙命,几人的头颅都被送回南京,祭奠赵勇的在天之灵。转瞬之间,江南四大门阀土崩瓦解,整个长江以南,都被武安福控制在了手中。
自此武安福开始囤积兵马粮草,整顿军务,对北方虎视眈眈。而江南百姓被免除苛捐杂税之后,生活逐渐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时间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重新兴旺发达起来。江南的鱼米之乡不负盛名,为武安福的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商业往来所得到的利润和武安福主持下的官盐收入更使得少帅军的军饷大幅度提高。如此大好局面,吸引了更多的有能之士前来投奔,会稽的闻人遂安,叶效辨,从天水败亡的薛仁杲处逃亡而来的褚亮,褚遂良父子,江南当地的岑文本,高士廉,最为重要的要数在洛阳逃离宇文化及军,长途跋涉来而来的老朋友裴矩。
这些人才各有精通,有人擅招募人才,有人擅内政行政,有人擅管理钱粮,有人擅出谋划策,有人擅工程建筑,一时间群英荟萃。再加上李靖,张紫嫣,苏凝云,孙思邀,孙成等人的辅佐。少帅军生机勃勃,俨然成为天下间最具有争夺天下实力的一大势力。
有兴必然有衰,就在少帅军崛起之时,北方的一代豪强李密和王世充,迎来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决战。
自从王世充掌权后,洛阳与李密之间重新又开始了连绵不断的激战。李密痛恨王世充挟持皇泰主,阻挠自己进入洛阳,不顾和宇文化及恶斗以及瓦岗内部分裂之后损兵折将,日夜不停的围攻洛阳。
王世充知道李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自然不肯放弃抵抗。他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洛阳城里虽然物质不足,人心惶惶,更有许多人阴谋献城,却都被他一一粉碎,保得洛阳不失。
印便如此,坚持到了九月,王世充必须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洛阳没有粮食了。
洛阳城里,平民百姓早就无粮可吃,无柴可烧,家家的门板都卸下来烧火了。城里物价飞涨,动辄一斛米卖到八九万。就算是王公贵族也负担不起。粮草一段,军心思变,人心惶恐,眼看支持不住。
“大司马,事到如今,若不决战,只怕不用半月,洛阳不攻自破了。”密室之中,王世充和心腹们商议此事,大将跋野纲道。
“跋野将军说的没错,如今只有和李密军决一死战了。”段达也道。
王世充沉默良久,终于道:“连战皆败,兵员不足,士气低迷,轻举妄动一定全军覆没。我有一计,须得从长计议,如若成功,决战之时,当可破敌。”
洛阳城里的军民久历战祸,一连被围困了一年多,人心溃散之余,都好求神佛,这几日间,房间悄然流传起一个故事来。人人都说前两天周公忽然三次托梦给一个叫张永通的士兵,梦中说到王世充乃是洛阳真主,洛阳之战必定胜利。
洛阳乃是周公所建,至今还有周公之庙,这消息一传开来,倒是有大半人相信。都去打听这张永通是何人。一来二去,王世充“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印下令重修周公庙,还特地设立祭坛,邀请军民前来观看,请巫师在周公庙中祷告。
祷告当日,祭坛之下人山人海,有两万人之众,男女老少拥在坛下,都盼着巫师能传来好消息。只见祭坛之上,巫师口中喃喃自语了一会,眼睛一翻,噗通倒在台上。坛下知道巫师做梦去见周公了,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数万人的大场面,竟然鸦雀无声。过了好半天,那巫师一个跟头翻起身来,手舞足蹈,在一面沙盘上写了数个字,才又倒下,半晌才苏醒过来。
巫师醒来,去看沙盘,看了一会,大声道:“周公有令,后日便是吉时,如果出征,必定能够击败李密,大获全胜。如果不战,五日之内,就有瘟疫降临,到时全城人畜,一个不留。”
巫师所言声音洪亮,众人尽皆听到,顿时慌乱起来。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道:“司马,请你下令,我们出去跟李密拼了。”
如今城中的人马大多是王世充从江淮带来的子弟兵,平素就迷信鬼神,见巫师如此说,个个惊恐,也都附和道:“请司马下令出战!”
一时间百姓官兵全都请战。王世充在高台之上窃喜,起身做个手势叫众人停下呼喊,然后高声道:“既然周公有令,世充不敢不从。后日一早,全军出动,和瓦岗响马决一死战。”
群请激昂,民心沸腾,王世充满意的微笑起来。
数年的争战,洛阳城里缺兵少粮,当年的七万江淮子弟兵,如今只剩三万不到。王世充精中选精,选拔了精兵二万。
看着因为听到周公的许诺而精神抖擞士气昂扬的二万人马。王世充紧了紧自己的盔甲,大声喝道:“这次的决战,非是为了国家民族,只为我等的个人生死。临阵退缩者也难逃一死,何不奋勇向前,努力杀敌呢?”
众兵高呼:“奋勇先前,努力杀敌。”斗志被王世充点燃的洛阳军,打开城门,向城外的瓦岗军杀去。而他们的身后,是高高飘扬的大旗,上面两个大字:
“永通。”
第295章兵败如山倒
瓦岗军自从童山大战之后,李密便把指挥部设立在洛阳城附近的偃师城中,邴元真和徐世绩两人把守黎阳仓,负责接济粮草。
王世充大军一出洛阳,立刻干净利落的将围在洛阳城外耀武扬威了数月的一营瓦岗军连根拔除,抢了些粮草,就地劳军。饱餐一顿之后,直扑偃师而来。
“什么?王世充出城来了?”李密听到消息,大吃一惊。
童山一战所中的箭伤十分顽固,依旧时不时的困扰着李密的肩膀活动。而真正精锐的蒲山公营在童山战中损失殆尽,秦琼等人的离去又使得不少瓦岗初创时的老兵悄然离去。此时的瓦岗拥兵三十万,可是真正的战斗力只有天知道。李密心里何尝不清楚瓦岗军如今面对巨大的困难,因此一听王世充困兽犹斗,出来寻求决战,不禁有些惊愕。
“魏王,我看王世充不过是因为缺粮而回光返照,只要坚守不出,数日之后其缺少粮草支持,必定不战自溃。”魏征一边道。
李密点点头,刚要开口,一旁贾雄道:“丞相此言差矣。”
贾雄自从帮助李密杀了翟让,赶走秦琼等人之后,俨然以第一军师自诩,对魏征不肯离去,霸占丞相的位置十分不满,因此处处都和魏征意见相左。听魏征劝谏李密坚守不出,贾雄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魏王,我军战胜了宇文化及,围困洛阳多时,和王世充大小数百战,无不取胜。如今洛阳城里人困马乏,缺兵少粮,正可趁此时机一举击溃王世充,确立咱们瓦岗的领袖地位。如今李渊在关中称帝,武安福在江南雄踞,我军若是坚守不出,叫人传扬出去,说我们胆小怕事,到时候不是叫天下英雄笑话吗?”
他这一番话侃侃而谈,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李密道:“军师说的也有道理,若是畏缩不出,只怕有伤士气。”
一旁房彦藻,祖君彦,郑挺等人都道:“魏王,请出兵迎战,我等愿为前锋,率军破敌。”
李密见众将纷纷请战,笑道:“当初王世充率兵十几万,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被困在洛阳城中,好似一个缩头乌龟。如今不过区区两万残兵败将,若是怕了他,岂不是笑话我瓦岗无人?我决定了,明日就在北邙山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咱们就挺进洛阳,以偿夙愿。”
众将齐声道:“魏王英明。”
唯有魏征,一旁不言语,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军事会议散去,李密回到房中,呆坐了一会,吩咐卫兵道:“去请萧妃过来。”
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曾经的萧皇后,如今李密的魏王妃萧氏被领了进来。
“爱妃啊,今日可好?”李密体贴的上前道。
“托大王的福,一切还好。”萧妃道,她国色天香的容貌似乎苍老了些,辗转流离,在数个权倾一时的男人间易手,忍受屈辱求得生存,这样的生活,岂是容易过的。
“爱妃,我明日就要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就可以进入洛阳。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宫里去住了,不用在偃师这种小地方受苦了。”李密笑道。
萧妃淡淡的道:“只要日子平安,偃师便是天国,若是不平安,皇宫里也是煎熬。”
李密琢磨半晌,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妾身不懂如何打仗,只盼大王小心就是。”萧妃道。
“你放心吧,王世充只有两万人,我有三十万大军,难道还会输他吗?”李密哈哈大笑,顺手把萧妃揽进怀中。
萧妃眉目间屈辱的神情闪过,默默的接受着李密的抚摸亲吻。
翌日一早,李密率领众将,点起十万大军,分为左右中三军,左翼由大将张童儿,陈智略率领,右翼由贾雄,郑挺率领。他亲自率王伯当,房彦藻,祖君彦镇守中军。三路人马并驾齐驱,直奔北邙山,准备在这里列阵等候王世充。
瓦岗军缓慢的从偃师出发,哪里知道与此同时,王世充的两万人马正在飞速行军,转眼己经来到了北邙山山脚下。
“大司马,瓦岗军己经出动,有兵十万人,分为三路,正向北邙山行军而来。”探马向王世充报说。
“看来李密和我想的一样,这里的确适合做最后的战场。”王世充极目望去,北邙山雄踞在一片平原之上,周遭是足足可以摆下几十万大军的庞大战场。
“既然他要过来,我们便以逸待劳。下令全军休息,你再去探查。”王世充命令道。
探马领命而去,王世充骑上战马,在军中来回穿梭,边走边大声道:“诸位,这一战为的不是胜负,争的是生死。成则共享富贵,败则死无所葬。因为决不能后退,一旦有人临阵脱逃,斩立决!”
众兵齐声道:“决不后退。”
王世充见士气高涨,抬头看了看那“永通”旗,心道:周公啊,虽说那张永通所说的话都是我设计的骗局,可是你看在洛阳城的份上,帮我一把吧,日后定不相忘。
偃师距离北邙山并不远,右翼的贾雄和郑挺军率先来到了北邙山脚下,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王世充军已经布好了阵势。
“军师,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布阵?”郑挺问贾雄道。
“不过区区两万敌军,何用布阵。”贾雄不屑的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对面战鼓响起,这一回,瓦岗军想要布阵也来不及了。洛阳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过来。
“螳臂当车。”贾雄怒道,“传我军令,迎战!”
穷口莫追,困兽犹斗,逼到绝路的洛阳军没有了退路。除了死战,就是死亡,既然怎么都是一死,横竖也要拼一拼。
面对不要命的洛阳军,瓦岗军初时还能抵挡一下,可是当王世充率领的最精锐的一千骑兵向着贾雄和郑挺所在的帅旗冲来时,立刻给瓦岗军切开了一道致命的伤口。精锐尽丧在童山的瓦岗军,终于为他们的良莠不齐付出了代价。看到奔驰而来的马蹄,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争考验的新兵们吓的屁滚尿流,武器一丢,抱着头跪在地上,任军官如何大骂也不肯起来。而更多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农民更是恐慌,远远看见敌人手里的刀枪,便怪叫一声,转身逃走。如此一来,不等洛阳军狂攻,瓦岗军的右翼就己经溃不成军了。
“大司马,事到如今,若不决战,只怕不用半月,洛阳不攻自破了。”密室之中,王世充和心腹们商议此事,大将跋野纲道。
“跋野将军说的没错,如今只有和李密军决一死战了。”段达也道。
王世充沉默良久,终于道:“连战皆败,兵员不足,士气低迷,轻举妄动一定全军覆没。我有一计,须得从长计议,如若成功,决战之时,当可破敌。”
洛阳城里的军民久历战祸,一连被围困了一年多,人心溃散之余,都好求神佛,这几日间,房间悄然流传起一个故事来。人人都说前两天周公忽然三次托梦给一个叫张永通的士兵,梦中说到王世充乃是洛阳真主,洛阳之战必定胜利。
洛阳乃是周公所建,至今还有周公之庙,这消息一传开来,倒是有大半人相信。都去打听这张永通是何人。一来二去,王世充“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印下令重修周公庙,还特地设立祭坛,邀请军民前来观看,请巫师在周公庙中祷告。
祷告当日,祭坛之下人山人海,有两万人之众,男女老少拥在坛下,都盼着巫师能传来好消息。只见祭坛之上,巫师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