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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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想什么呢?我们这就走吧。”王君廓一拍武安福的肩膀,把他从思考中惊醒。武安福连忙答应着,跟着王君廓走出房间。
路过自己的房间,武安福特地进去安慰李漩和陈月香一下,告诉她们如果有事就招呼李纪何辉。李漩本来就是坚强之人,早已经平静下来。听说武安福要去镇北查看情况,便叮嘱一切小心。武安福看她眼神里流露关切之意,心里大喜。心说若是自己受了伤,不知道她会不会温柔的照顾我,若是这样,一会被砍上一刀也无妨。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做,匆匆告别,跟随王君廓,四骑向镇北土地庙奔去。
估摸路程快到土地庙的时候,王君廓叫众人停下,把马藏到隐蔽之处,嘱咐大家小心行事。四人蹑足而行一路向北,不多时,果然借着月色看到前方有座小庙,看那庙一副破败的景象,恐怕早就无人打理了。
王君廓冲武安福三人做个手势,隐藏身形,当先奔到庙前。三人跟在后面,尽量不发出声响。到了庙前,左右查看并没有人。王君廓一指张转。张转会意,凑到一扇早已腐朽的窗户前,探头张望了一下。回身过来摇摇头小声道:“没人。”
“难道那小子骗我们不成!”王君廓大怒,声音也高了起来。
“不如进去看看再说。”武安福提议道。
王君廓一点头,走到庙门前,一脚踢在门上,大叫一声:“贼人哪里走!”
他的声音在这小破庙里荡了几荡,大概震落了不少的尘土,却没有一个贼人出现。杨和擦亮火折子,在庙内看了一圈说:“爷,没人。”
王君廓气的破口大骂道:“那个混蛋居然骗我,回去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
“哥哥息怒,我看他不象是在骗我们,可能事情另有蹊跷。”武安福一边劝着王君廓一边想王顺早被吓的半死,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敢信口开河的人,何况他说的那样有条有理,不大可能是临时编出来求活命的谎言。他既然没有说谎,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邱天白骗了他的手下,根本没来这里等待宝物。不过这个可能并不成立,因为拿了匣子的贼要逃到这里把匣子交给他,他没有理由费尽心机设计夺匣子,却不在这里守侯。如果这一切分析合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武安福扫视了下庙里。初一看并没有什么破绽,再拿火折子仔细照照,赫然发现供桌上居然没什么灰尘。这个庙看来荒了没有一年也有半载,桌子上怎么可能没有落灰。看来不久之前一定有人故意的打扫过。武安福再一看脚下,似乎也被打扫过。看到这他明白过来,叫王君廓道:“哥哥,我没猜错的话,这供桌下面应该有人才对。”
王君廓一愣,瞪着供桌看了看,大叫道:“贼子还不出来。”
“哥哥不用叫了,有人也是死人。”武安福说着蹲下把供桌的破旧桌布一掀,就看见窄小的供桌下挤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手中攥着一个打开了的木头匣子。
张转杨和把尸体拖了出来。四人围住尸体,仔细查看。一具尸体穿着夜行衣,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潜到楼上,杀死老六夺走木头匣子的人,他的左肋下有一处伤口。另一个穿着绸缎的袍子,身材魁梧,虽然死了,脸上也有一股凶相,他右肋下有一处伤口,而且左手死死的攥住个木头匣子,张转去掰他的手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开。
“兄弟,你怎么看?”王君廓查看完了尸体,问武安福。
“看他们的打扮样貌。这个该是夺匣子的夜行人。”武安福指了下那个穿着夜行衣的,然后又指着穿绸缎泡子的说,“这个应该就是邱天白了。”
“他既然是邱天白,那怎么会死在这里?”王君廓不解的问道。
“哥哥你看,这两个人的伤口,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我想,当时应该是这样。”武安福说着叫张转和杨和左右并排站好,然后比划着说:“这个夜行人夺了匣子,按照约定,来到土地庙。邱天白早就等候在这里。夜行人把匣子交给了邱天白,然后他们还要等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王君廓不解。
“哥哥难道不记得了吗?王顺招供说是有人雇佣邱天白做这事的。邱天白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帮会头头,手下也不过就十几二十人,称霸乡里还可以,怎么敢打威武镖局的主意,以他们的能力智谋,怎么可能知道威武镖局这次出来带的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设下调虎离山的计策夺匣子呢。”武安福此刻完全成了一个侦探,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福尔摩斯,心想他在这里也不过如此吧。
“兄弟说的是。”王君廓不断的点头称是。
“这个人应该就是收买邱天白的人,他到了庙里,要和邱天白交易。你们看邱天白两人身上的伤口,一在左一在右,位置相当,我看是交易的时候没有防备,被对方左右手双刀分别刺中杀死。”武安福说着在张转杨和身上比画了下。三人看了他的比画,都点头示意明白了。武安福又继续道:“杀了人之后,凶手要拿走匣子,可是邱天白死去的时候,抓住匣子的手太过紧张僵硬住了,死死不放,凶手和张转兄一样,掰不开匣子,也就放弃了,他的目的本来就是里面的东西,于是把匣子打开,把东西取走。之后为了掩盖真相,把两具尸体塞到供桌下。又把脚印和痕迹都清理干净,这才离去。我刚刚也是因为看到供桌和地面上居然那么少的灰尘,这才想到桌子下面另有玄机的。”
“既然兄弟这么说。那么这线索可就断了。我们怎么知道谁是凶手。”王君廓道。
“哥哥你看邱天白的右手。”武安福一指那夜行人。
“怎么?”王君廓看了看道:“指头上有些血迹。”
“这夜行人的身上只有肋下有致命伤。从他的手上来看,如果是因为去堵伤口的话,那么应该是整个手掌都是血,可现在只是手指有血。这说明夜行人是自己用手指去蘸鲜血的。”
“你的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夜行人被一击之下尚未死透,等到被拖到桌下时还有意识,于是用最后的力量蘸血留书。哥哥如果去供桌下仔细看看,也许会有发现。”武安福道。
张转闻听立刻到供桌底下去查看,果然刚钻到桌子下面就叫起来:“爷,这里有字。”
武安福和王君廓凑过去看,只见桌面底部歪歪扭扭写着两个血字“杨一”。
“这是什么意思?”王君廓看完这两个血字有看着武安福。武安福心说你把我当算命的神仙啊,刚才那是逻辑推理,现在这凭空的两个字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说:“看样子应该是个人名。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得罪叫这个名字的人,或者是否接触过这个名字的人呢?”
“没有,我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张转杨和你们记得吗?”王君廓问张杨二人。两人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总之这两个字就是找到凶手,查找宝物下落的关键线索。”武安福道。
“兄弟说的是,我们这就回去,认真寻访。”王君廓说着,一挥大刀,竟把邱天白的左手砍了下来。武安福吃了一惊,就听他说:“张转,把手带回去,把匣子取下来。”说完,带头走出庙去。
武安福跟在后面走出庙来,皎洁的月光铺在大地之上,犹如寒霜。他抬头看看那大大的圆盘,光华圆润,那月宫上的美人可能看见这凡间发生的杀戮癫狂吗?
第四十七章 漫漫长夜述心怀
回到藏马的地方,骑上马四人一口气回到客栈。远远的就能看到客栈灯火通明,走近了看到一大群的衙役正在搬运尸体。武安福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两个衙役把王顺的尸体搬了出来。他的脸上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想必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杀死了
武安福进了房,反手把房门一关道:“两位姑娘怎么还不睡?”等他定睛一看,不由一怔,只有陈月香一个人正缩在床上,李漩却不见踪影。
“她说她不怕死人,回去睡了。”陈月香道。
“怎么这样?”武安福心中担忧。
“担心她了?”陈月香从床上坐起,挪到床边,穿上了鞋,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说:“我不敢在那睡。客栈里又没有空的房间,我想公子出去了,就在这里休息吧。那房间很怕人,你去陪李姑娘吗?”
武安福一听动心道:“我去瞧瞧。”出门来到李漩房间敲了下门。
“谁啊?”李漩的声音传来,武安福听到她的声音如常,放心下来。
“是我,你的房间刚死了人,换到我那里去住吧。”武安福道。
“不必了。”李漩道。
武安福一被拒绝,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过了半晌里面又道:“香姑娘受惊不小,你陪陪她吧。”
“这怎么好?”武安福急道,他生怕李漩误会。
“我不会误会的。”李漩道。
武安福一听这话,心里一喜,虽然心里迷迷糊糊不知道喜从何来,只觉得李漩和自己又亲近了一层。喜得他道声晚安,回到房里。
“李姑娘没事吗?怎么不用陪她?”
“她说没有关系,叫我陪陪你。”武安福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茶虽然凉,他心里却是热的。
“我怎敢麻烦公子呢,请公子去陪她吧。”香姑娘说着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出去。武安福上前一步,伸手去按住门,却一把按在她的手上。
“呃,对不起香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武安福感觉不对,连忙把手收回来,连连道歉。她的手柔软圆润,让武安福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莫要让李姑娘误会。”陈月香说着又要走。武安福急了,这回看准了再伸手按住房门道:“香姑娘你不必客气,真是李姑娘让我陪你的。”
“公子和李姑娘这样关心小女子,小女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好了。”陈月香犹豫一下也不再推辞了。退后了一步。武安福见她同意留下,松了口气,于是道:“那你早点安寝吧,这一闹也不知明天能否赶路。或许会耽搁几天的时间吧。我在门口守着,有事叫我。”说完就要出门,刚一动脚步就听见陈月香悠悠的说了一声:“公子,你是否是嫌弃我呢?”
“你这是?”武安福听到陈月香这话一怔,不由自主的想到男欢女爱上去了。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公子和别的男人不同。”陈月香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坐下了。武安福没有动,站在门口看着她,还是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在上辈子也是只懂打杀权谋,不懂女人,如今飞跃千年,遇到的这么多女人,他还是一个都弄不懂。
“小女子我在临潼县临江楼上卖唱到如今也有三年了,不敢说阅尽天下男人的嘴脸,也看透个七七八八了。我卖唱之初就立下誓言,只卖唱不卖笑,更谈不上卖身了。可是就因为我这一副好身子,招引了不少的狂蜂浪蝶,每日围着我打转。大多的男人装的象模象样,人前一副君子面孔,人后却尽是些衣冠禽兽。一开始都会说些蜜语甜言,我最初并不明白这其中的险恶,总觉得人心本善,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豺狼虎豹,轻易的也就信了,糊里糊涂失了身子。可是那些人一旦得了我的身子,就弃我不顾,把那些山盟海誓却都忘到脑后。如此几次,我也看透了男人们的面孔,再也不做奢望。既然我的身子已经脏了,也就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礼仪廉耻,我不屑混迹在青楼,于是自由自在的在那临江楼上,看这些龌龊男人的表演。这三年就好象看了三年的大戏一样,每日听着戏文,心里冷笑嘴上赔笑,看着那些男人脸上的正经,想着他们心里的肮脏,真觉得这世界无可留恋。公子你说,难道女人生的一副好面容,就是要被杨广和临潼县里那样的男人们践踏侮辱欺骗的吗?”陈月香坐在桌旁,也不看武安福,兀自说了起来。武安福听着她的叙述,心里阵阵的怜悯。这样的乱世之中,她一个弱小女子,无依无靠,不过就想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了此一生而已。可是天道不公,先是有杨广逼上门去害的她和父亲逃亡,又遇到骗子骗了贞操,这才看破世态炎凉,放任自流。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女强人,女子想要读书也费些事,大部分都是红尘中挣扎的苦命人。看来陈月香这次拼着命也不要去大兴参加歌赛告御状也是看破了红尘不愿苟活了。
“公子听了这些,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荡妇?”陈月香见武安福不语问道。”
“姑娘你误会了。”武安福暗中叫苦。他上辈子那个年代男女早就平等,贞操之类的观念已经相当淡薄了,根本不在意这些。如今被她这么一误会,倒显得自己是个卫道士了。
“公子不必解释,其实小女子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为人耻笑,不过前因后果纠结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又或者是谁的错。只能怪我自己命苦吧。”
武安福心想这当然不是你的错,这是时代的错,人们不能选择自己的时代,只能按着时代的脚步跟着前进。生在太平盛世便多些欢笑,生在乱世就要历尽艰辛。武安福实在想不到到底该怪谁,是怪那虚无飘渺的命运还是怪人们微弱的挣扎呢。他想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变的这样的多愁善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算了,公子听了我一晚上的故事,早该腻烦了。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去吧。”陈月香说着站了起来。
“姑娘今天受惊了,再说李漩姑娘也睡了,我看就别再打扰她了……我的意思是姑娘睡在我这里。我就在桌子旁对付一夜算了。”武安福这话可是出自诚恳。说实话,虽然和陈月香这样风韵的美女共处一室,不敢保证自己不动色心,可是刚才听了她的悲惨的身世,再要欺负她那还算是人吗。武安福虽有狼意,终究还是羊心。
“公子当真?”陈月香的眼神温暖了点。
武安福点点头,一指桌子道:“姑娘自便吧。我趴在桌子上睡一夜就是了。”
“多谢公子了。我就知道公子关心着李姑娘。”陈月香笑道,看来刚才一幕也是在开玩笑。
等陈月香合衣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武安福也拿出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