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1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抬起头,望着他,微微一笑:“诏,请您看看这江山美景如画,诏自登基,废旧立新,于政权,设清平官,坦绰、布燮、久赞,改六曹为九爽,又立大、中、下、小四府,司管军事之务,于行政,增六睑为十睑,设六节度兼二都督,其部属分明,各司其职,为王分忧,诏擅用才,关乎社稷,亦乃百姓之福。”
“昶之所言,避元之过失呀!难道连你也不愿对元吐出真言么?”王的声音越显疲惫。
我低下头,继续道:“诏自责,是因与大唐一战之过,我军战士葬身杀场,便有无数妇无夫,子无父,母无子,举国哀悼,实乃苍生之祸,但战乱已平,元应欣慰,我国义军已度至了生之彼岸,获得新生。”
“你母亲也这么说呀!”王依旧叹道,“但战乱毕竟是祸,是元的无能而造成的祸。”
我大惊,伏首:“请诏千万不要这么说,诏是南诏国的王,将赐予南诏国无尚的光荣与伟绩,如果连诏都放弃自己的话,百姓将寄予何望?”
也许真是我的这一句话触动了王心中的波澜,我见到王的眼神逐渐由悲凉转得锐利,那芒是紫微星的光芒,那神是俯视芸芸众生的君王才有的睿智。
“那么昶是否支持元的一切决定?”他突地话峰一转,问道。
“请诏下旨,蝶衣定当从命!”我颔首以礼。
“你可知,你母亲为南诏太子梦凑占卜,以他未来的命运算了一卦。”王忧叹。
我从王的眼眸中看到了到不安之色,道:“此事,母亲已告知蝶衣。诏提及,有何异?”
“你母亲的占卜向来都是百算百灵,而这一次占卜,又无疑于一个不祥的预兆,元想改变元儿梦凑的命运。”
我看到他眼里冰冷的神情,便知母亲是必又要以活人祭祀,来洗清一切尘世的孽,换来被祝福的人一生安宁,但我还是忍不住问,这一次又要以谁来作为对神的献祭:“我母亲有何妙法?”
“太子梦凑并非寻常之人,你母亲说,唯有王室贵族人的血才能换来他长久的寿命。”
我看到王的眼神近于悲凉,但除了那层悲凉,竟是绝决的冷意,我忍不住震惊,微微颔首道:“诏要以哪位公主的血来祭祀?”
王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本想以无忧公主流影来为她哥哥牺牲,但流影自小就身负着妖孽的罪名,却无资格为我这个父王洗清罪孽,为她哥哥延长寿命。所以,元选择了梦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已被查证是摩梭一族的公主,也有着最纯正的贵族血统。”
“太子带回来的女子?”我已能猜到,这个女子,也许是太子所选的未来的王后,我顿时明白了,我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一个人来献祭。
“怎么,是不是连昶也认为元这样做很残忍?”
王似乎看到了我的内心,但我仍然只是笑了笑:“能换来太子的长寿,又能换来南诏国的太平,这名女子想必死而无憾了。”
“你也认为如此?”王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期许,一丝忐忑,但我知道王此刻最希望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因为我的话将会承受着所有源自于孽的罪,只有我承受了神所降下来的罪,王族才会真正的得到神的庇佑。
但是,我被封为南诏国的祭祠,我有祭献给神所有一切的责任,所以我唯有平静的笑道:“是,请诏下旨将神的祭品送上祭台来吧!”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王脸上满意之足的笑容,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神庙之中渐渐走出三个人影。在两白衣卫士的押送下,那个将被献祭给神的女子渐渐走到了我面前。
当她的一身凌乱华衣印入我眼帘之时,我就在想,这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有着怎样的经历,或者此刻她又有着怎样的感悟,她,是否会有恨?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目光正对我的眼睛时,我不由得一愕,也许这一刻之前,我还自恃着美貌天下无双,但这一刻之后,我的信心却全因这个女子的出现而渐渐化为飞雪散去。
她的美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仿佛让你感受到了大自然最深层的呼唤,灵魂不由自主的飞跃到了远古寂静的天地之间,合着和风的吹煦,与流云一起分享着天穹广茫,与山川一起分享着明媚阳光,与草木一起分享着鸟语花香,与流溪一起分享着鱼戈游唱,与大自然的万物生灵相惜相融,谱写着生命最灿烂的乐章。
她的美让我震惊,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奇异的魅力,而且还因为她的一双眼睛,看到她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没有过多感情淡如水的自己。
一双绝美的眼睛,却仿佛被压制住了灿烂的光芒,只余下幽潭一样的沉寂。
“你也是偶人吗?”她开口对我说话,静静的带着笑,那笑如水边的幽昙,悄然开放。
“偶人?”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翕动着眼睛,掩饰住自己的疑惑。
“原来姐姐你也一样跟我有着相似的命运呢!”她再一次笑,眸光里却多了一丝忧伤,“如果这一次,我不死的话,姐姐,我一定会来找你!”
我再一次因为她的话陷入深思,而全然不觉,押着她的两个白衣信徒已将她推上了祭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就像着衣一样,任由那两个白衣信徒将一层一层的网绳罩在了她身上。
“如果我的血真的能让梦凑长命百岁的话,那么你们点火吧!”
她的声音由空而降,清脆而空灵,仿佛一曲乐章,引起我心理的共鸣。我突然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困惑,一种由她身上所引发出来的奇怪的困惑。
“诏——”我再次面对着王,请求,“诏,她不适合做这一次祭祀的祭品,请您宽恕!”
“这是你母亲占卜所得出来的结果,她必须是这一次祭祀的祭品。”
我没想到我的这一次真诚的谏言却令他龙言大怒,我不再言语,唯有听他道:“如果元这一次宽恕她的话,只怕梦凑将来的王位会送给他人,而整个南诏国将因为她而面临一次大难。”
我抬头,从王火焰般的眸光里看出了他真正的忧郁,原来他也相信自古红颜多祸水,所以才会在三十年前冷落了我母亲,才会将我封为苍山祭祠而永不会嫁人,才会在今天要将这个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女子作为祭祀的祭品,才会让我在荣耀的光环下永远浸染着血的罪恶。
我沉默,然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那么,诏,如你所愿!”
(全本小说网,www。taiuu。com,;手机阅读,m。taiuu。com
第191章 再次揭发
(全本小说网,WWW。TAIUU。COM)
先占个坑,十分钟以后替换,防盗
受王之命,我已经在全南诏国布属了眼线,暗中查探他与那少女的下落。
夜色垂幕下来,我派出去的人却一个也没能回来。
我不禁苦笑,想不到还未开始的初识,便已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条不友好的分隔线。
月色在珠翠窗帘上蒙了一层淡然的光辉,我忍不住好奇,想要撩起窗帘,看看外面的夜空,已经多少年了,自从那个噩梦的缠绕,我不敢再看天上的圆月,甚至不敢抬头望天。
更不敢独自一人在苍山野林中行走。
“还没有找到吗?”我微微沉呤,心中竟泛起了一阵苦涩,也许我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抓他吧!
“祭祠大人,请用茶。”耳畔传来婢女清脆的声音,我漫不经心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祭祠大人,好喝吗?”婢女的声音非常的动听,这不由得让我微微一怔,这声音是我从前没有听过的,但却在今日的祭奠之上,让我特别难忘。
我回过头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青衣人,那道青影若近若远,竟似如同鬼魅般的渐渐飘去,而我想要去追时,却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开脚步,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盖到了我的头顶,我便感觉到沉沉的睡意袭来。
无论我用多么强大的意念控制自己的睡意,却仍阻止不了脑海里的那些梦境:坠落千丈的幽潭、扑翼高飞的蝴蝶、暗沉光滑的祭台、锋税闪烁的刀光、高举云宵的法杖还有呱呱落地的婴孩,甚至那个赤身泡在清水之中的紫眸女子。每一幅画面都如同被血泼过般的腥红诡异且狼藉不堪。而每一片腥红闪过我的脑海时,我的头颅总如血液沸腾了般的疼痛。
“这是什么毒药?”我默诵着一些术语以求心静,想要压制住脑海里的这些幻象,然而一切努力皆是白费,耳畔又传来少女的声音:“不是毒药。姐姐,我给你喝的是记川的水,那应该是属于你的记忆呀!”
“记忆?”我不禁恼怒,想要去捕捉那若隐若现的青影,不觉那青影又是飘远,轻轻的传来了一声:“姐姐,有人来找你,我先走了!”
“蝶衣——”母亲的声音传来,我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冷静的问:“夜深了,你来干什么?”
“蝶衣,我见有人进了你的房间,怕是有人行刺你……”她的话还未说完,我已忍受不了脑海里如蚁咬般的剧痛,抓起珠帘向她挥了过去,“出去!这个时候我不想看见你!”
“你是不是中毒了,蝶衣?”母亲向我走近,“是不是有人给你喝了记川的水?”
“记川?”我打量着她,脑海里不住的响起那少女说过的话,“你也知道记川?”
“那不过是让你脑海里产生幻象的毒药罢了。”母亲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目光里殷殷怜怜,“蝶衣,娘知道你这些年总做噩梦,娘给你做了一次法,并求得了苍山雪神赐予的仙水,它可以去灾消痛,治好你的病。”她捧起我的双手,妖媚的眸子里满是慈爱的诱惑,又是一盏茶端到了我的面前,“喝吧!蝶衣,喝完了它,你就不会再痛了!”
“呵,毒药。”我抱着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头颅,指甲几乎要刨开头骨插进自己的脑髓之中,我一步步的往后退去,远离着她的身影,也远离着她声音的诱惑,“到底是毒药还是记忆?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真相,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她惊骇的望着我:“你是我的女儿,当然是我生的。”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冷笑,“我知道你喜欢用鲜血去研究你的那一套术法,也许……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是杀了我父母将我抢夺来的吧?”“你说什么?”她眸子闪出愤怒的光芒,“你竟然这样对你母亲说话?”
“不然,又是什么?”我猛推倒手边的桌台,以求缓解脑海里的剧痛,“你能告诉我么,能么?”“喝了这碗仙水,我就告诉你。”
“我不喝——”我用拳头死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颅,如果这身体真是她给我的,那么我便恨透了这具躯壳,因为它给我带来的诅咒和痛苦远远不止这些。
“为什么不喝?”她突然将我抱住,掰开我的双手,将我按在了桌台之上,我勉强冷静下来,望向她充满泪水的眼睛,“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仙水,还是毒水?”
她的眼神微沉,不知是哭,还是笑:“原来在你心中,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冷笑,“我只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下来,她静静的看着我,却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无论我问上多少遍,她都不肯说,她的眼里除了那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外,就是那让我实在看不透的诡异。
屋子里一时寂静得直冒寒气,突闻“吱呀——”一声门响,门开了一条缝,接着就是一阵扣门声传来。“祭祠大人,在吗?”
“何事?”我强压住自己的头痛,平息着胸中的愤气,让我传出去的声音不显露丝毫的颤抖。
“公子殿下想要见祭祠大人。”
“梦凑?”我心中一疑,连忙问,“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公子殿下没说,奴婢不知。”
“好,知道了,你先去传话,说我马上就来。”这一句话说完,我立马奔至桌台边,端起那一碗“仙水”一饮而尽,等到疼痛渐渐从我脑海里消失后,我便向门外走去。
“慢——”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停住脚步,就听她说,“你要理一下妆,我的女儿,在任何时候,任何人的面前都要展现出你最美的容颜。”我没有理她,可她的声音还是继续从我背后传来“梦凑一定是为今日之事而来!”
这一句话不得不令我回过头来看向她,我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一把玉梳和一面青铜镜抛了过来,我接住这两物,大致理了一下妆,便前往了白塔大殿。
走到白塔正殿之中,太子梦凑的身影宛若一道明月之光印入了我的眼帘,只不过,这道光太过耀眼,而太耀眼的光芒总会刺伤我的眼睛,这是因为我自小对月光产生的恐惧。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二年前,王与中原大唐使者于苍山会盟的那一天,那一年他不过十六岁,未经风雨的轮廓显得清奇俊秀,我见忧怜。
而今天见到的他,不过因为二年时间的磨砺,竟已多了一份沉稳,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已不知不觉的透出了如他父王才有的渊渟岳峙与气度沉韵。
“蝶衣叩拜公子殿下!”我敛起衣襟,欲跪伏于地,却被他拦住,“祭祠大人请起!”虽贵为王族,但他的语气却非常谦逊,“深夜打挠,深感惭愧。我来是为求祭祠大人一件事。”
“公子言重,公子若有什么事,只要吩咐蝶衣一声就可以了。”虽是这样说,但我已大概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只怕祭祠大人有所顾虑。”梦凑道,“今日之事,祭祠大人已再清楚不过了。难道连您也认为,那个无辜的女子应该作为天神的祭品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从他略点了忧伤的星目中,我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尽管他并非我所心仪的男子,但那种深情,依然让我感动,让我不禁羡慕起那个女孩来。
“可王命难违,公子,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