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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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之礼,黔万万不敢受,此役之胜乃是主将之功,黔不敢冒领其功。”
桓温听罢,更是大喜,不由得再次朗声大笑:“沈司马太过谦逊也。”
顾钰但笑不语,她也知道,将功劳归于桓澈,这也正是桓温想要听到的答案,桓温如此作态,也不过是向世人展示他任用贤能的高标雅度,是故她不必再说什么。
几番寒暄问候之后,桓温也不再耽隔迟疑,立即将众将士请至凤凰山,对有功之士进行行赏,并召来数十名婢女行酒,开怀大饮。
酒席之间,这些婢女可以任由将士们挑选玩乐,这也算是对这些军士们的慰藉和酬劳。
顾钰身为女子,自是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场面的,又兼孕期身子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便想寻机离开,却不料刚欲起身时,那桓济再一次的持着酒樽来到了她的面前。
桓温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混在军士中的谢玄也禁不住紧绷了神经。
就听桓济道:“上次本想敬沈司马一杯酒,祝沈郎与我六弟凯旋而归,不想却将酒水溅到了沈司马身上,今日吾诚心的向沈司马道歉。”
说完,他举樽一饮而尽。
桓温忍不住喝斥道:“沈司马早就说过,不擅饮酒,你还来干什么,还不退下去!”
桓济连忙回道:“父亲,儿并无他意,且是真的向沈司马赔礼道歉,这杯酒我喝便行了,我并没有强迫她喝下的意思。”
说完,桓济又回到了自己的席间,然后似想起什么,转向桓温道:“父亲,那位天师道祭酒,儿已为父亲请来,听说祭酒大人的一舞可为万民消灾祈福,父亲何不请他出来一舞?也让诸位将士开开眼界。”
“而且祭酒大人还说,给父亲带来了件法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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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重提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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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宝物,桓温西府中的一众幕僚不由得一个个眼中精光大盛,有人不禁问道:“传闻这位卢祭酒乃钱唐杜子恭最得意之弟子,其道术通天,不仅能以巫术冶病,窥探天命,而且还能……不知这宝物……”
此人话虽未说清楚,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明白,所谓的宝物无非就是与长寿有关。
众人心思各异,正思忖着,就听到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似风铃脆响,又似空谷莺啼回唱,众人都忍不住好奇朝这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去,就见一身着白袍的男子手持一根金杖缓缓行来,而且那金杖上似乎挂满了银铃之类的物件,所以当他走起来时,便能发出绵绵不绝的叮当之响。
男子乌发披垂,长颈秀项,脸上还罩着半张青铜面具,虽不见其真容,但面具后的那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明亮而妖异,奇怪的是,当他的目光向顾钰投来时,竟会让顾钰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熟识之感,这种熟识并不是因为曾经在台城中有过匆匆一瞥的熟识,而是一种久远的甚至让她感到憎恨的危险逼近。
顾钰微微怔神,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时,男子已然走至桓温的面前,并施礼道:“范阳卢竦,拜见大司马桓公。”
桓温笑道:“卢祭酒知人贵贱,士庶敬仰,温亦久闻其大名,卢祭酒不必拘礼。”言罢,又道,“听闻我儿说,卢祭酒今日给温带来了一件宝物,不知是何宝物?”
男子半张面具下的唇角便是一弯,笑道:“既是宝物,卢某便会选在合适的时机献给桓公,听闻桓公近日时常头痛发作,令郎心忧不已,是故请了卢某来为桓公驱灾,延年益寿。”
“是么?你当真能驱灾,为某延年益寿?”桓温眼中不禁露出几许期待。
“是否能驱灾,还需亲见了才知道。不如先让桓公见见我天师道中巫术的力量。”
他话音一落,场上不禁又响起窃窃私语,正所谓巫医巫医便是以一种奇妙的巫术冶病,但巫术之说往往只是听闻,还真没有谁亲见过巫术的厉害。
但就在众人的质疑与好奇中,这位男子果然跳起了舞,只是这种舞十分的奇特,明明只是一人而舞,众人看着看着,竟好似看到了无数人影随之而舞,又抑或是这男子自身已身化亿千,便连顾钰也看得有些头晕眩目,不禁垂下了眼眸。
然而合上眸子的顾钰也并没有觉得好受些,因为男子舞动时,那金杖上的银铃作响,几欲将她的脑袋惊得炸裂,渐渐的,她的脑海中竟然又呈现出了一些奇怪的记忆:染血的碧玉簪,贯穿胸口而过的金杖,还有一名男子所念出来的奇怪咒语。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我以我血,立誓……”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铃的响声作罢,耳畔传来众人的惊叹与掌声,顾钰这才睁开眼来看,就见男子的一舞已经作罢。
“父亲,您感觉怎样?昔日听闻卢祭酒亦是在太后面前跳了一支舞,太后的心悸失眠之症从此便好了,不知父亲……”
桓济这般问,桓温似有些神情恍惚的揉了揉眉心,这时,李氏又递了杯酒过来,柔声殷切道:“将军,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些?”
桓温接过酒,怔了一会儿,朗声大笑:“还不错,卢祭酒果然名不虚传,此一舞确让某有精神焕发心情愉悦之感。”
旋即,他又示意道:“卢祭酒请坐!今日亦是我儿桓澈大胜归来的日子,诸君当共饮,同乐!”
“恭喜六郎君!”
“恭喜六郎君!”
众幕僚与将士们皆执酒起身齐声唱道,推杯换盏间,笑声朗朗。
卢竦也站起身来,向桓澈遥遥敬了一杯酒:“久闻桓氏六郎君之名,果然乃人中龙凤,世所罕见,恭喜六郎君此役大捷!”
一听到人中龙凤四个字,连桓温都有与有荣焉之感,心中不禁大喜:此人若是真能预测人天命,言澈儿乃人中龙凤,那是不是说我桓氏终有取代晋室的一天?
旋即又笑问道:“卢祭酒既能知人贵贱,不如试为温言禄,当至何地步焉?”
顾钰便在一旁心中暗笑,桓温如今已集中枢内政大权与军事潘镇力量于一身,本就是朝野之中连皇帝也惹不起的第一人,他还想问卢竦自己的官位将会晋升到何处?这不是硬逼着卢竦回答他有帝王之相吗?她倒是好奇这位卢祭酒会如何回答?
正想着,就听卢竦答道:“明公宇宙勋格,当位极人臣。”
桓温脸色一沉,便又听他续道,“不过,明公诸子之中必有蛟龙胜出,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桓温听罢,更是大喜,再次痛饮了一杯酒,哈哈大笑。
便在这时,桓济又接了一句:“父亲,这位卢祭酒不仅能知人贵贱,而且还能看人过去和未来呢?”说罢,还向卢竦递去一个眼色,问,“是不是?卢祭酒?”
卢竦几不可察的脸色一变,暗暗点头。
桓温本就不喜这二子,见他再次凑上前来打断,不禁皱紧了眉头: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明显的就是话中有话。
“你又想说什么?”他冷声问。
桓济不以为然,仍嘻皮笑脸道:“父亲,儿子也并没有想干什么,只是最近听闻一事之真相,不敢为信,心中郁结,实在是不吐不快!”
“什么事?”桓温再次拧紧了眉头,拔高声音问。
桓济没有答话,而是命人将一名老妪和一名婢子带了下来,那老妪与婢女一见桓温,立时又哆嗦个不停,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好好的庆功宴,你摆两人上来干什么?”桓温怒问。
桓济便指向了李氏,道:“父亲,您不如问问你身边的这位李姨,看看这两位旧人,她是否还认识?”紧接着,又转向了那名老妪,“两位既是蜀国的旧人,现在重见旧主,当叙叙往日之旧情旧事,是不是?”
他一脸阴鸷之笑,也不知为什么,他笑得越欢,那老妪与婢子便越是毛骨悚然。
李氏的脸色微微一白。
桓济突地又道:“将你们亡国当年的那件事情都说出来吧!顺便也拿出你们的证据。”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妪竟忽然唤了一声:“公主,奴是阿碧啊,公主还记得奴吗?”
李氏瞪大了眼,惊慌着没有说话。
那老妪便继续道:“当年公主听闻陛下要将公主送给大晋的大司马温为妾,曾一度想要与心爱之人私奔,奴便给公主出了主意,找人假替公主,助公主逃出了皇宫,去与那个人相聚,之后奴的身份被陛下发现,陛下盛怒,四处找不到公主,便命人差点将奴杖刑打死,幸得李将军相救,才苟活了下来,正巧便在那时,大晋的兵马也踏进了皇城,奴有幸能从乱兵之中逃出,捡得一命。
原本奴也是想去寻找公主,可后来却听说公主还是被陛下送到了大晋,所以奴……”
这老妪的话一出,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令得满座凤凰山上的人都震惊哗然。
桓温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李氏更是大声喝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阿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转而又对桓温道,“将军,别听她胡言,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桓温却直视着那老妪,道:“让她继续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老妪哆嗦着低下头来,忽地感觉到背后似有沉重的阴影走近,她又勉强直起了背梁,目光左右环视了一周,最终在落到桓澈脸上时,禁不住眸光大亮,似见故人般喃喃道:“那便是公主的儿子吧!果然神似,如见故人也!”
桓温的脸色再次一沉,立时喝道:“来人,将这两人拉下去,砍了!”
老妪吓得脸一白,人也晕了过去。
桓济立声喊道:“父亲,您不能不听她把话说完啊!她说六弟与人神似,那是与谁神似,李姨当年私奔的那个人又是谁?
父亲,我记得,李姨嫁与父亲没多久,便已有了身孕的吧!而六弟他也不是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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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滴血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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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济话一说完,场面顿时一窒: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六郎君桓澈不是大司马亲生之子么?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当着这么多将士们的面说出来,那便是大大的打击了其父桓温的面子与尊严,这二郎君莫不是疯了?
此时的桓济也确实是有些疯了,见众人面露惊疑鸦雀无声,他更觉快意的哈哈大笑出声,然后用力的踢了一下躺在地上装死的老妪,直将那老妪踢醒,厉声喝道:“说,继续说,你们的这位公主是什么时候与那个人认识的,他们都见过几次面,做过哪些苟且之事,那个男人又是谁,长什么模样,给我通通都说出来!若是不说……”
他一把提起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婢子,婢子一声尖叫,那老妪也扑过来,大哭喊道:“我说,我都说,公主,公主是在我成汉蜀国国破之前二个月与那个男人相识的,那一次正是上元节,公主溜出宫玩时,在灯会上与那个男人见过一面,仅一面,自此以后,公主便对他恋恋不忘,相思不已,后来公主还派人四处打听,得知那个男人在李广将军手下做事,便央求陛下让那个男人入宫做了殿前侍卫,再后来,再后来……公主便时常与他幽会,也曾……也曾有过几次夜不归宿,直到国破前的一月,奴才知道公主早已与那男人私定终身,且……且已暗环珠胎,
公主本想央求陛下将公主许给那个男人,可惜……可惜我成汉蜀国败于东晋大司马之手,陛下早已存了将公主送予大司马为妾之心……所以,所以……”
“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桓济再问了一遍。
老妪眼珠子转了一圈,在目光投向桓澈时,立即哆嗦着答道:“奴并不知那个男人是谁,公主未曾提及,奴也不知其身份,但是那个男人长得十分俊美,奴从未见过如他那般好看的男人……”
“就说长什么模样?谁叫你说这么多的,他长得俊不俊美关我屁事,你不夸两句你会死啊!”桓济咬牙恨恨的再踢了那老妪一脚。
那老妪才狠下心,一指桓澈答道:“就和六郎君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男人眸子是蓝色的,他是鲜卑人……”
哗——
几乎是最后的三个字一落音,许多人都已禁不住站起了身,讶然失声道:“鲜卑人?”
前一阵子那个被建康城廷尉衙署全城通辑的男人据说也是鲜卑人,但通辑令上并没有画其肖像,只言明了其人乃是崇绮楼楼主,有一双碧蓝色的眸子。
听到这里的桓济也不由得眼前大亮,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便是那个人啦!难怪……难怪那日六弟据说落到了那位崇绮楼楼主手中,居然还能毫发无伤的活着回来,难怪那个男人还能模仿六弟的字迹给父亲写信,难怪李氏这个贱人会时不时的派人去崇绮楼,更或是自己亲自到那里去逛逛……”
说到这里,他再次喊了一声,“父亲,难道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李氏这个贱人不知背着您偷偷的与情人约会过好几次了,只有您还一直将她捧在手心,冷落我的母亲……我桓氏之中没有如他们母子一般长得妖孽又祸国殃民的人物,他桓澈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还要将我桓氏家业交给这样一个身上流着卑贱的鲜卑人之血的私身子,您是要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都拱手让给别人吗?”
“滚——”
他话还未落,耳畔便响起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头顶上也传来桓温的一声暴喝,在场的众人不由得皆是一惊,目光齐齐投过去,就见正是桓温掀翻了桌子,气得怒瞪了眼睛,额头上甚至青筋暴露。
也许是太过气极,他这一声喝后,又禁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大司马……”
“大司马没事吧?”
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