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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名士为凰-第5部分

小说: 名士为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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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钰,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她嗫嚅道。

    顾钰便好奇的看向她,唇角微弯,清泠的眸子中露出讪笑和不解。

    看着她这样似满不在乎又莫测难辨的表情,顾十娘不自禁的有些心虚,急道:“阿钰,难道你真的以为,是我故意设局来陷害你的吗?我会为了陷害你,而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言罢,又道,“那日的情形,你是知道的?”

    “那日的情形……”顾钰接道,笑问,“到底是怎样的?我不记得了。”

    顾十娘的脸色顿时一僵。

    这一句话出口轻飘,好似一缕轻风掠过耳际,明明低不可闻,却似一阵响亮的回音缭响在顾十娘的耳畔,仿佛为了确信这句话她并没有听错,回味思忖良久之后,她才露出满面的不可置信反问道:“你说什么?你不记得了?”

    “是,我不记得了,一觉睡醒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顾钰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她抿唇笑了笑,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道,“所以,还请你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十三娘一口咬定,是我将你推到了锦鳞池中?”

    顾十娘目光闪烁,上上下下打量了顾钰一遍,心中仍旧充满狐疑。

    半响之后,她也笑了起来,就像是儿时的一次嬉笑打闹般,她玩笑般的掩口笑问道:“阿钰,你是失忆了吗?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顾钰也跟着笑了。

    “骗你?”她忽地说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说话间,神情坦然,看着顾十娘的眼神没有半分的闪躲和退缩。

    而这语气竟是无比的真诚,也无比的揶揄,就像是一个郎君勾着一个小娘子的下巴,戏谑调笑的问了一句:“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你还能以身相许吗?”

    顾十娘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微赧,有一息的刹那,她竟觉得脸上有如火烧一般的尴尬难言,沉默半响之后,似乎察觉到顾钰还在看她,她才敛起心中莫名腾起的一阵欢喜得意,旋即眼中聚起似堕的晶莹。

    “阿钰,那日我不该因为张十二郎的事情与你争吵,否则我们就不会被他人所算计而双双落入水中。”她说道,语气变得犹为嘤泣可怜,就似真心悔过一般,“其实,即便是将十二郎让与十一妹又如何,你我姐妹情深,又岂是一个张十二郎可比?”

    是么?姐妹情深,无人可比?她怎么记得,那一日,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娘子哭着闹着求她,要她以后不要再与张十二郎见面,还说什么待她嫁入张家之后,一定会求得十二郎给她一个贵妾的身份,以后两人依然可以姐妹相称。

    顾钰就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就将张十二郎让给我吧!”

    大概是没有想到顾钰会这么直接的接上这一句,顾十娘一时竟有些惶恐失措,嗫嚅了半天的唇瓣,才道:“可是,阿钰,非是我不让,而是祖母不许,我们不过乃顾家之庶女,婚姻之事本就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便是送予他人为妾,我们也必须心甘情愿的服从,绝不能有任何怨言。”

    所以嘛……话虽说得漂亮,却是真正的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实实在在的矫柔造作!

    顾钰忍不住勾起唇角,戏谑的一笑,随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蕊,往后一抛,人已大步向前走去。

    桃蕊随风碎散开来,同时送来她的一句话:“十娘,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来向我道歉,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是这顾府中身份卑微的庶女,你来讨好我似乎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况祖母还宠着你。”

    顿了一声,她驻足留步,又补充了一句:“人是什么样,便做什么样,你恨我,怨我,厌我也罢,何必装出这一副样子惹人生厌。”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顾钰已行至月洞门边,回过头来一看,就见顾十娘的脸色便刷地一下惨白,她微微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说,便又大步向自己的闺阁走去,却在这时,听得顾十娘再次大叫了一声:“阿钰,请留步!”

    顾钰脚步一顿,就听她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日到底是谁想置我们于死地吗?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那天锦鳞池中藏了一个人……”

    当她最后的一句话出,顾钰猛然回头,就见顾十娘宽袖下所伸出的素手中多了一条翡翠色蝴蝶结的长穗宫绦,其上系着翠玉以及两粒拇指般大小的明珠,在暖日的照射下,那翠玉以及珠子闪泛着流光溢彩般的泠泠光泽。

    顾钰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缩,看着这翠玉以及两粒明珠渐渐失神。

    顾十娘见她神色中明显的对这条宫绦产生了兴趣,便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一条宫绦,阿钰应知道,能持有这种饰物的人,她在我顾府中的身份定然不凡,若是冒然去查,必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是希望我去查?”顾钰冷笑着反问一句。

    顾十娘又款款行来,向顾钰走近,以极为柔婉低微的声音道:“不,是我们一起联手!阿钰,你我的生母都是刑家之后,在这顾府中,我们若不相互扶持,还能指望有谁会帮我们呢?”

    当“刑家”二字从她口中吐出时,顾钰的心口仿若落入一记重锤,疼痛令她冰冷的神色中闪过几许哀恸,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闭了闭眼,说道:“东西留下,你离开,此际吾心甚疲,不便留客。”说罢,又向陈驱抬手示意,“送客!”

    顾十娘的脸色变了一变,但见陈妪向她走来,迟疑了片刻后,方才将手中的宫绦送到她手中,然后再看了顾钰一眼,转身缓步离开了暮烟阁,只是在木屐踏出月洞门的一刻,她的脸上忽地绽放出了一片霞光破云而开般的得意笑容。

    待顾十娘离开之后,顾钰才从陈妪手中拿过那一条宫绦,脸上布满愁容之色,眸中阴晴不定。

    陈妪不免忧心道:“娘子,你怎么了?”

    紧握着那宫绦上的翠玉,顾钰沉默了半响,方摇头道:“没什么,妪,安排人给我烧点热水吧,我想洗个澡。”

    陈妪答是,忽又见她回头,目光扫了站在院中的妙微一眼。

    “另外,叫妙微进来,我有话问她。”

    被点名的妙微不禁心中一喜,笑逐颜开的屈膝道了声:“是!”连忙追随着顾钰的脚步,走进了暮烟阁。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08章 柯亭笛

    (全本小说网,。)

    顾钰的闺阁是一个三进深的房间,房间高度偏小,第一进是会客厅,第二进才是她的寝房,而这寝房又用一扇巨大的屏风隔了开,屏风的一边是她的卧室,而另一边则放置着一张书案,其上摆设着一枚端砚,一张微黄的素绢,以及一支竹管香狸毛的毛笔,这里也勉强算得上是一间书房。

    妙微便是随顾钰走进的这一间书房,然而,两人进屋后,许久房间里都寂然无声,经过顾钰一句冷嘲热讽的训斥之后,妙微也变得犹为谨慎,不敢多言,只是微微抬头打量着顾钰,就见站在案边的顾钰身姿笔挺,一手提着毛笔,一手却紧握着顾十娘所给的那一条宫绦怔怔出神,似想要写什么,却又久久不愿落笔。

    妙微看得一阵惶惑惊疑,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后,顾钰才开口问:“那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那天的事情?

    “娘子是指那天落水的事情吗?”妙微试探性的小心问。

    顾钰点头答是。

    妙微才答道:“娘子,那天府中正办着士女游宴,娘子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十三娘子硬是叫上两名使女拉着娘子一起去了,在品茶会上,十三娘子屡屡出言挑衅讥讽娘子不懂品茶之道,想让娘子在顾、陆、朱、张等士族女郎面前出丑尽失颜面,娘子也甚为愤怒,不过……”话说到这里,妙微的脸上多了几许红晕霞彩之色,笑吟吟道,“幸得张十二郎相助,娘子不仅没有在品茶会上丢失颜面,而且还博了个好彩头,不仅如此,张十二郎还当着所有女郎们的面,给娘子画了一幅画呢……”

    妙微还在莺莺沥沥的涛涛不绝,顾钰却忽地打断:“张十二郎……是谁?”

    妙微一怔,旋即就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掩嘴一笑,打趣道:“娘子别逗我了,娘子忘了谁也不该忘记张十二郎吧?大家都说,张家十二郎‘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其才智超群,容止非凡,那是真正的名士风度,娘子从前也是倾慕于他的。”

    这个时代,因玄风对于儒教的冲击,礼教废驰,但凡士族大儒都讲究一个“直抒胸臆,旷达为志”,女子更是挣脱了礼教思想的束缚,而敢于直言对于心仪男子的爱慕,所以既便是为使女的妙微也能大胆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顾钰怔了怔,目光直直的盯着妙微双瞳中那一抹雀跃的神色,不知不觉眼眸中竟渗出一丝森寒来——这样的神情竟是无比的熟悉,就如同前世,她每每提及那个男人一样。

    妙微眼见气氛不妙,心中突地一跳,暗叹不好,连忙又屈膝跪了下来。

    “娘子,奴逾越了,奴不该多言,还请娘子责罚!”她连忙低下声音道。

    顾钰便看向了她。

    知进退,会察言观色,伶俐机敏又谨小慎微,不得不说如妙微这样的使女可称得上一个完美的助手,只是可惜太过优秀的人想要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

    屋子里静默一刻后,顾钰才叹了口气,回神道:“你起来吧!我并无责怪你。”

    妙微道了声是,但仍神情惶惶,心中只道娘子这一落水醒来后,性情似有大变,人变得古怪不爱多言了也不说,就连那眼神也不知不觉中多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锐利,还真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害怕。

    想归想,妙微依然神色不露,只垂头看着顾钰长袍之下所露出来的高齿木屐,静待吩咐和回音。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娘子,热水备好了!”

    “好!”顾钰应了一声,从书案后走出来,又大步向寝房外走去,顺便吩咐了妙微一句,“随我来!”

    “是!”

    浴室设在耳房之中,两名小鬟将热水注入浴桶之后,便退了下去,由妙微为顾钰更衣洗浴。

    但当妙微取来新裳时,就见顾钰已褪下衣衫,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了水中,耳房之中一时雾霭弥漫,到处都氤氲着水汽,顾钰精致小巧的面容便在这雾霭重重中显得格外的缥缈而不真实,仿若水汽凝结幻化而成的精灵一般。

    “娘子——”妙微拿着澡豆小心翼翼的走到顾钰身后,正要为其洗背时,又听顾钰说了一句,“继续说下去!”

    妙微一愣,略一思索出她问话的意思,方才答道:“张十二郎便是吴郡张氏子弟,是大夫人的娘家之子,听说虽是一名庶子,但很是得张家家主的爱重,去岁在我吴郡登高雅集之中,张十二郎仅以书法与一副《洛神赋图》技惊四座,得郡中正官点评为三品,自此驰名江东……”说到这里,她微顿了一下,适才因兴奋的双目中又露出几许惆怅,低声道,“所以太夫人想挑一个顾家的女郎与他结亲……”

    时下以九品官人法选拔人才,评议人物的标准便是家世、道德与才能,但在当今之世,因着门阀士族把持着官吏选拔之权,门第家世越来越至关重要,甚至完全成了定品的首要条件,但凡士族子弟入品皆为六品以上,而寒门士子即便是得上品,也顶多是为六品,这也是所谓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但在士族之中,也鲜少有人在年少之时能居三品以上,何况这个张十二郎还只是一名庶子。

    顾钰思忖着,不禁抚了抚额,感觉到脑海里明明似有什么影像要喷溥而出,却又止于头疼之时,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有张十二郎这个人,却始终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以及他的名字。

    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在她前世,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娘子,你怎么了?”见顾钰手抚额头似极为难受的样子,妙微小心翼翼的又问。

    顾钰立马放下手,眼中清明,道了一声:“无事。”又问,“祖母是选了十娘?”

    妙微微愣了一下,点头答道:“是!”旋即又话锋一转,好似安慰似的说道,“不过,娘子,奴觉得,张十二郎其实是喜欢娘子的。”

    “喜欢我?”顾钰,“你从何得知?”

    妙微立刻答道:“娘子,如若张十二郎不喜欢娘子,那为何宁愿将柯亭笛赠予娘子,而不赠予十娘呢?而且那日的品茶会上,张家郎君也处处维护着娘子……”

    柯亭笛?

    听到这三个字的顾钰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娘子,那可是柯亭笛啊,奴听说,凡好笛者,皆以得此笛而为幸。”仿佛怕顾钰不知此笛的贵重,妙微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顾钰说道,她当然知道柯亭笛,传说为东汉音乐造诣极高的蔡中郎蔡邕所制,原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却是因人而得名,但让顾钰更为忘不了的是,前世此笛一直在桓澈手中,桓澈擅笛,通琴,时有音律江左第一的美称,前世她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的笛子,但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学不到他那种晋人特有的雅思情怀。

    那样的一个人,将优雅与风度演绎到了骨子里,那种与身俱来的恬淡气质与温柔实在是令任何一个女郎见了都会禁不住着迷,甚至沦陷下去。

    上一次沦陷的就有她,还有她身边的妙微,也许对于妙微来说,只要换来他一个微笑的眼神,便足以让她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吧,不然,以她们之间从小到大的主仆之情,又怎会在利诱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么他送我的柯亭笛现在又在哪里?”顾钰再问。

    妙微立刻笑眯眯的接道:“娘子等着,我现在就去将那柯亭笛拿来。”说罢,人便已向室外奔了去。

    耳房之中便只剩下顾钰一人,因着早春的气候微寒,浴桶之中的水也已凉了下去,沉思了片刻的顾钰便起身从浴桶之中站起了身来。

    而这一起身,水珠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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