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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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钰冷笑不答,而是抬起脚来,便朝着男人的脚背上踩了一脚,男人一吃痛,在松开顾钰的同时,竟然又一掌击在了顾钰的肩头。
这一掌力道极大,顾钰来不及躲避,整个人都砸倒在了地上。
不过,比起顾钰来,男人更惨,因为顾钰在木屐之下亦安装了一个刀头,那一脚已让那刀头狠狠的刺穿了男人的脚背。
“你不仅会机关术,还会使用暗器用毒?”男人惊骇,同时愤怒,“你还会什么?”
“布局,杀人!”顾钰抹了一把口中溢出来的血,答道。
“这些都是我崇绮楼中的细作所学的功课,你是怎么学会的?”
顾钰没答,而是冷笑着答道:“我不仅会这些,我还知道,楼主你在一年前去过武康龙溪,你以天师道信徒混进沈氏庄园,劫掠其家财和舞伎,杀光了其沈氏庄园中的所有奴仆,
你藏身于我顾府之中,给我阿娘用毒,让她疯颠了整整一年,
你还胁迫她,让她有口不能言,
如今,你还想将我掳到你崇绮楼中为细作,是不是,楼主?
我二伯父顾敏就是你安插在顾府之中的一条狗吧?”
在顾钰一连串的问完之后,男人又哈哈一声大笑了起来,他答道:“你说的都不错,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姿色不俗小有聪明,没想到你竟然还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已非完璧,但凭着这份聪慧,我依然愿意栽培你,让你成为我崇绮楼中一等一的细作!”
顾钰也冷诮的笑了一声,问道:“做你崇绮楼中的细作有什么好?”
男人便向她走了过来,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的抬起了顾钰的下巴,柔声道:“我能让你成为世上最优秀的女人,让所有男人都为你而疯狂,你可手握权柄权倾天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种感觉不是很爽吗?”
“嗬嗬……”顾钰亦大笑起来,“所以就是因为你啊!”
没有听明白她言外之意的男人微愣了一下,而几乎就在他微愣的一瞬间,顾钰再次闪电般的伸出手来,又一支袖箭刺向了男人的咽喉,男人再次用手隔挡,那袖箭便刺穿了男人的手掌而过。
被袖箭刺过的掌心立即变得乌黑!
男人脸色大变,忙起身退开数尺,陡地厉喝了一声:“都出来,生擒了她!”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顾钰耳尖一动,竟听到有数人凌乱的脚步声自屋顶上聚拢而来,很快便有黑影从四周夺窗而入。
顾钰看到这些黑影果然与上次在官道上刺杀她的那些人着装打扮如出一辙,原来这个男人果然养有武装部曲私兵,那么他的身份不是皇族贵戚便是门阀子弟,会是谁?
不管是谁,中了她银针和袖箭上所下的毒之后,就算不死,也定然会残废!
看到数人袭进的顾钰也不及多想,再次腾空而起,手挽了屋顶上早就准备的一根索,足尖朝着那大刀上一点,再次朝着男人袭近,当然,这次不是真的突袭,而是在男人防备隔挡的一瞬间,朝着窗外跳了出去!
而随着她拉动绳索跳窗而外,观江阁中四角屋顶上又有数支箭失朝阁中之人射去。
……
此时的清谈宴会也进入了正式考核的阶段,因汇集了南北各大门阀士族的子弟在此,所以这次考核也隐然成为了一次门阀士族之间的比拼,一个家族的兴盛往往比较的不是你现在,而是将来,
而比较将来自然比的是你族中子弟的才华,比的是一个家族中到底有多少能堪大任的优秀子弟,所以,能在此考核中取得优异成绩并扬名的人便将会是左右大晋朝政坛时局之人。
面对上首所坐着的八大中正官目光的凝视,谢玄有些心不在焉,提起的笔也久久不肯落下,他的目光落向了不远处的河面,河面波光粼粼,零碎的日光闪闪,一如他微荡不安的心情。
“咦,今日谢七郎君是怎么了?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动笔,时间就快要到了!”有人已经等得不耐,谢家跟来的人更是不安着急。
作为陈郡谢氏最出色的子弟,谢玄的这次考核定然也会影响到谢氏家族的声誉和将来。
王五郎不禁走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作首诗吗?你随便作一首出来不就行了,又没有真的要让你一首即出,惊艳四方!”
王五郎的言外之意,谢玄也明白,如他们这般本来家族郡望就不凡的贵戚子弟,的确不需要真的一首即出惊艳四方,凭着出身,哪怕成绩只是一般,也能被评出上品最优品,这已是九品中正制中对于门阀子弟约定束成的定律。
可是他就是写不出,他的心很乱。
“谢七郎,我知你在等谁,但如果你连诗都写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等她?”王五郎再次低声说了一句。
谢玄一震,看向了王五郎。
王五郎一笑,朝他点头,道了一句:“开始吧!”
站在另一艘画舫之上,桓澈亦好奇的看向了谢玄,就见他终于提起了笔,在一张油娟洒金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你们猜谢七郎今日会作什么诗?”在他写的时候,有一旁观看的郎君不禁低声笑道。
“我见他今日似乎有些神思不属,颇有些情思切切软棉棉,不会是作情诗吧?”
这调笑的一句立马就让周边的几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谢七郎若是作情诗,那可真是我健康城之中天大的新闻了,他不是说那句‘昔我往矣,扬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乃是塞北将士苦寒思乡之作吗?能将情诗读得不像情诗,谢七郎君的见解从来都不一般。”
“快看,他已写完了!”另一个郎君说道。
众人齐齐凝视侧首,就见从上首走下来的任扬州大中正的王文度已拿起了那张刚落而成的诗,然后一字字的念道:“有,所,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不其惶,凤凰台上兮,雁字情长,将书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哇!真的是情诗啊!今日可算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了,谢七郎竟然还会作情诗,却不知是为谁而作?”
那人一叹完,很快人群中竟响起一声惊呼。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人喊道。
因为这一声喊,所有人的目光又望向了河对岸不远处的听风楼,竟见那五层阁楼之上一扇窗子突然炸开,一道人影如飞仙一般从窗口跃了出来。
当然那人影没有真的飞上天,而是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转瞬不见。
谢玄的眼中顿时惊骇大变,别人看不出,可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人便是顾钰。
“她来了!”另一艘画舫之上观看的桓澈也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顾钰的身影,就见落在地上的顾钰也并没有一刻的停留,而是迅速的穿梭人群,在经过一刻钟的奔逃、攀跃,终于跳到了那一艘正在举办清谈宴会的画舫之上。
“她就是顾氏阿钰,也便是沈氏黔郎?”站在桓澈身侧的桓温也将饶有兴趣的目光投向了顾钰,“就连出场的方式也这么特别吗?这么重要的清谈宴会她也能来迟,刚才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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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令众人皆惊的顾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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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保持身体的平衡,顾钰落在画舫之上后,保持了一刻钟半跪的姿势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望向了这画舫之上所聚集的众人,不得不说,这次宴会比之玉泉山顶上的清谈雅集更为庄重而壮阔,来者不仅汇集了南北门阀士族之中郡望身份极高的贵族子弟,就连当朝最负盛名的大名士王文度与郗嘉宾都坐在其中,
顾钰一眼扫过去,能认识的便有琅琊王氏之中最为出名的两个优秀子弟琅琊王五郎与王七郎,其次便是颖川庾氏的几个兄弟,另有高平郗氏,琅琊诸葛氏,龙亢桓氏,太原温氏、当然还有陈郡谢氏这些都是在朝中占有一席地位的侨姓望族,而这些人哪怕是随意的一站,随意的浅笑低语,那种来自高门大阀的气场都会将周边那些来自南地的士族子弟们给压下去,
果然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如此盛况怕是比之那名垂千古的兰亭雅集也不遑多让吧?
顾钰想,正要垂下目光时,却在人群中意外发现了一道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而这个人便是她的父亲顾悦。
今日的顾悦也如所有名士一般穿着大袖衫子,头戴漆纱笼冠,其容貌显得更为斯文俊秀颇有些女气。
而此时的顾悦早在看到顾钰跳上画舫之时,就已震惊得傻了眼,虽然现在顾钰易了容且是一身男装打扮,可早在玉泉山顶上时,他就对那位沈氏黔郎的身份有所怀疑,是故如今再见,神情更是复杂难言。
当然他更复杂难言的是,就在顾钰跳上画舫时,那位陈郡谢家最为出名的谢氏子弟谢七郎竟想也不想的疾步赶了过去,极其温柔的扶住了她的肩膀,似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神情竟似如同见到多日不见的恋人一般饱含深情。
然而顾钰的神色却没有变,她甚至都没有看谢七郎,而是极为疏离而淡漠的道了一句:“请谢七郎君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让任何人产生误会。”
当顾钰的话音一落时,几乎是突然的,谢玄的神情便是一怔,颇为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她,眼中似有破碎的光芒闪烁。
而就在此时,画舫之上便有人嘻笑了起来,叹道:“我当谢七郎君是为谁而作的情诗呢,原来便是这一位,唉呀,这可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竟然连闻名健康城的谢七郎君都断袖了,这得伤了多少貌美小姑子们的心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话一说完,便有好几个人都附合着大笑了起来。
“就是,从前大家多次相邀谢七郎君去崇绮楼玩,他就没有一次赴约的,还以为他洁身自好来着,原来洁身自好是假,喜欢男人才是真,哈哈哈……”
这话说得恁地是恶毒,虽然好男风养童男是时代风尚,但作为一个家族中最有可能继承家业延续家族辉煌的子弟,断袖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不过,那人并没有笑多久,很快就被自己的笑声卡住,因为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物硬塞进了他的喉咙,一股比鸟屎还臭的味道让他咳嗽着捂上了嘴。
“谁谁?是谁打的我?”那人不禁喊道。
这时,顾钰站起了身来,冷笑道:“愚以为,孔子有一言,君子当比德于玉焉,缜密以栗,温润而泽,廉而不刿,垂之如队,其所谓仁、知、义、礼、乐之性也,今日来此的都是顶级门阀子弟,当是诚有德之君子也,未想这画舫之上竟还有以诋毁他人名誉为乐趣,自降身份的小丑之辈,当真是口出成脏,臭不可闻,可悲可叹哉!”
顾钰话一说完,那个先前笑话谢玄的郎君登时就瞪圆了眼睛,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手指着顾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厉喝道:“又是你!”
顾钰这时才认出,原来这个笑话谢玄的郎君竟然又是那瘐成,只是他今日一副打扮实在是太过花哨,顾钰一时竟没认出来。
而就在瘐成喝出声时,画舫之上竟有一阵掌声传来,他转身一看,就见有江东独步之称的大名士王文度竟连击了几掌,从上首的位置走下,含笑道:“说得不错,小郎君才思敏捷,实有辨才,是何家子弟,郡望何处,又为何此时才到来?”
顾钰便起身施礼答道:“报歉,因被人追杀,故而耽隔了时间。”
一听说被人追杀的谢玄立时变了脸色。
王文度也闻言色变道:“何人追杀你?又为何要追杀你?”
顾钰便答道:“回王使君,小子乃江东之豪的吴兴沈氏之后,可能因为家里有点钱,比较倒霉一些,走到哪里都有人眼红,所以遇到了一些麻烦。”
她话音一落,王文度的脸色便是一变,暗道:这小子甚是聪慧,当着这么多人说这句话,便是讽刺那些觊觎她吴兴沈氏家财的人吧?
王文度亦听说过,就连太后也有此想法,故而此时留在此的瘐氏子弟脸色不怎么好看。
王文度没有说话,画舫之上却有数人惊呼了起来:“江东之豪的吴兴沈氏?”
“原来竟是判臣刑家之后!既是刑家之后,你来这里干什么?”又有人喊道。
顾钰便将目光投向了问话的人,就见此人身材微胖,嘴上留了一截短须,人至中年,目光精锐,看上去相当的精明能干,这个人,她似乎有点有印象,可一时竟想不起是谁,这时,谢玄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便是你嫡母虞氏的父亲虞楚,现任徐州大中正!”
顾钰的心中便腾地一亮,原来是他!
虞氏的父亲,她前世的确没有见过几次,在顾家的时候不必说,即便是她当了太后,这位曾经平定了沈士居之叛乱的大功臣亦很少入朝瑾见,而令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却是,这位以正直果断而著称的虞大将军在骂起她竟是毫不嘴软,简直比御史台的一群乌鸦还厉害,什么德行沦丧,淫乱宫廷,残忍狠戾,祸国妖妇,什么难听的词都骂出来了,最后就只差起兵造反。
当然桓澈不会给他起兵造反的机会,更不耐烦他那张嘴,就干脆赐了他一杯毒酒让他“寿终正寝”,从此虞家也就落没了。
原来是虞氏的父亲,看来是来者不善良。
顾钰便向他行了一礼,回道:“我来自然是参加这一次的定品考核。”
虞楚便冷声大笑了起来,道:“我朝有典章规定,刑家之后,不得入仕为官,你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这一次的定品考核?”
虞楚这一问,令得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幸灾乐祸起来,谢玄正要为她说话,顾钰便伸手拦了他,道:“朝廷典章,刑家之后,不得为官,小子亦听说过,但小子也有所闻,若是才华格外显著,各项考核都能居上品,朝廷亦可法外开恩,
小子斗胆,今日就与在场的所有郎君比试,如我能得第一,就请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