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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名士为凰-第94部分

小说: 名士为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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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你可会作画,能将那个男人的面容画下来否?”

    顾钰这一问,沈氏轻点了头,便取过笔墨纸砚,轻轻的勾勒起那个男人的面容来,让顾钰感到意外的是,沈氏的画功似乎还不错,轻描淡写中足可见其功底,可见沈氏虽为武宗豪强之女,自幼定也是受过琴棋书画方面的教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代,琴棋书画可是士人们品评的主流,一个家族中的子弟若是连最基本的书画功底都无,那绝对与清望沾不上边,就更别谈跻身士族之列了。

    可随着沈氏一笔一勾的画下来,顾钰的神情也一点点的变得惊讶骇异而下沉。

    直到沈氏画完,顾钰便霍地一下从沈氏手中夺过画像,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越是细看,顾钰的脸色也越来越变得苍白而不可置信。

    陈妪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子,怎么了?这个人?”

    顾钰便将画像展现到了陈妪面前,道:“妪,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人与那位桓郎君有几分相似吗?”

    陈妪对桓澈的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虽一路从晋陵行到健康,她也曾远远的遥望过那个绝色少年一眼,但除了一眼瞥见时感官上对于美的震憾冲击外,她其实并不记得那少年的长相五官。

    这时,顾钰这般问起,陈妪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有点相似。不过,那位桓郎君还是要更俊美一些,柔和一些,而这个人有些阴郁甚至喜怒无常,妪记得,他的眼睛与我们常人不同,瞳孔里面好似有淡蓝之光。”

    鲜卑人金发碧眼不足为奇,但也有少数鲜卑人因与汉人成婚,就会出现一些有混血特征的汉人或鲜卑人,就比如说明帝。

    明帝在世时,曾被王敦讥讽为“黄须鲜卑奴”,便正是因为明帝的生母荀氏的的确确便是一名鲜卑女子。

    顾钰忽然想到那日在中正考核上,顾敏被王文度下令拉下去时就曾说过,要告诉桓澈一个密秘,难道说这个密秘真的与桓澈的身世有关?

    还有那个时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梦,那个手持长剑唤她:“姐姐”的白衣少年。

    见顾钰神情变幻不定,好似深陷于某种困扰之中,沈氏似有些心疼的抚了抚她的额头,目露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若是想不明白,便不要再想了,阿钰,阿娘想与你多说说话,今晚,你便陪阿娘一起睡,可好?”

    顾钰回神,顿觉一缕暖泉从心涧淌过,一时之间,所有纷乱的思绪都被她抛至脑外,她脸上的笑容也似百花齐放一般极为舒朗的展开。

    “好。”她道。

    陈妪只觉得这一声好格外的熨烫,看着顾钰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禁暗道:娘子可从未这般笑过啊!她笑起来可真是美,这样的容色怕是这整个健康城也没有几个女郎能及吧?

    这一晚,顾钰睡得十分安稳,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她熟睡之后,沈氏便已然起身走了出去。

    “娘子,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吗?就算阿钰并非你亲生,可是她却是我们一手带大的,陪伴了我们十几年啊,与亲生的又有何异?”

    “娘子,你看到她身上所受的伤,看到她这么累,你真的不心疼吗?”

    陈妪的质问终于令得沈氏淆然泪下,她不禁将脸埋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中。

    “是,我后悔了,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爱护她,任由她在顾府之中被人欺凌,被老夫人践踏,原本她可以不用承受这些苦,是我的自私连累她了,是我连累她了。”

    “既然娘子想通了,那么现在补偿还来得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以后我们便好好过日子,好吗?”

    都过去了吗?是啊!无论她怎样愧悔自责,过去的也无法改变了,那就好好的珍惜将来吧!

    “好,我以后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受苦,她就是我的女儿,谁也夺不去!”

    ……

    “段郎,你怎么样?”

    健康城西的一个酒肆之中,一道隔扇之门被推开,女人极为温柔的声线传了进来。

    白刺刺的灯笼光芒照出床塌上所躺着的男人身影,长发披垂下,男人略显颓丧的面容呈现,一双浅碧色的眸子里射出极为阴郁而痛苦的光芒。

    如有细心的人在此就会发现,男人漆黑的长袍笼罩下,有一只手只剩下半只掌心被包裹于一层白绢之中,其余五指已齐齐的断裂,抑或说早已被齐根斩除。

    还有男人的一只脚,准确的说,也只剩下半只脚,那半只脚也被掩藏于纱绢之中,露出鲜血淋淋。

    每每看到男人这幅样子,妇人的心中就如滴血一般的疼痛,同时心底深处燃烧起以烈火缭原似的愤怒憎恨。

    “段郎,只恨阿婧无用,没能杀了她为你报这个仇。”妇人双目盈泪,恨恨的说道。

    男人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觉得这样很好。”

    妇人听罢有些气恼,不免娇声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吗?”

    男人便是一笑,他伸手抚向了妇人的一头秀发,说道:“自然不是,婧娘,你这爱吃醋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

    妇人不觉脸色赧然微变,吃醋?她怎么可能会吃一个死人的醋!

    看到妇人眼中神情变幻,男人又笑了笑,抚向妇人的秀发,道:“婧娘,很感谢你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照顾我,其他的你都不必担忧,不必多想。”

    “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忧,怎么能不多想,如不是那个贱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妇人又摇了摇头,道,“可话又说回来,她是怎么知道你的去处的?你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她怎么会想到找你来寻仇?”

    男人的神情也变幻了一刻,回道:“这小姑子似乎天生有预知之能,她不仅知道我去过沈氏庄园,胁迫过她的母亲沈氏娇娘,而且她竟然还懂我崇绮楼中授予细作们的机关术,婧娘,你在顾府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有这些异常吗?”

    妇人的脸色变了变,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一直都是别人在说,我也从未太过在意,现在看来,她大概就是从那一次落水之后就变化了的。”

    “落水之后?”

    “是,自从那一次她与顾十娘一同落水之后,她的性情就已大变,不仅书法音乐以及玄辨才学方面突飞猛进,而且便连整个人的气质都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俨然就成了另外一个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个顾十一娘是不是被别人掉了包?”

    男人便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会再被人掉包,无论是容貌还是脾气,她都与那个人太像了!”

    妇人的脸色便微微一沉,眸中微露出不悦之色,过了好半响,她忽地将话锋一转,说道:“段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今她已以沈氏黔郎的身份扬了名,又在中正考核之上赢得了王文度与郗嘉宾等名士的认可,我听说桓大司马已经上表解除吴兴沈氏刑家之后不得为官的禁锢,想来不久以后她就能入仕,而一旦她入仕,势必会对崇绮楼进行彻查和打压,抑或是对你进行全城辑拿追捕,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苦心经营下来的崇绮楼又怎么办?”

    男人神色微变,唇角边亦扬起一抹苦笑。

    “还真是没想到,我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竟然会栽到一个小姑子手里。”他道。

    妇人听着更是心酸,也更为憎恨。

    却在这时,男人神色一肃,忽地整容说道:“借助于龙亢桓氏的力量,将崇绮楼交到桓六郎君桓澈的手中。”

    妇人神情一愕,立即便抬起了头。

    “楼主,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你经营了十几年的产业啊!你便真的愿意舍弃而将它交到别人的手中?”她语露诧异道,“”

    “不错,如不想崇绮楼毁掉,这是最好的办法,也只有将崇绮楼交到他的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只有他才能实现我的理想。”

    “婧娘,你替我想办法传消息给他吧,我想见他一面。”

    ……

    “有人想约我单独见面?是谁?见我做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虞,桓澈的眼中也闪烁出几分讥诮和讽刺来。

    “阿虞,看来你瞒我的事情也不少啊?是想利用我去完成你要走的道吗?”他道。

    阿虞的脸色一变,忙垂首道:“不是的,郎君,阿虞的道就只是为了成就郎君,不管怎样,阿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郎君,阿虞是绝不会背叛郎君的,这个人,郎君一定要见,因为他对郎君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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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再见虞氏

    (全本小说网,。)

    天还未亮,桓澈的梨雪园里便响起了一声清喝,李氏掀翻了桌子,吓得跪了一地的婢女们神情颤颤。

    “我儿去哪儿了?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回答?”她问。

    被点名问到的婢女几乎要哭出声来,战战兢兢的哆嗦了半响,才答道:“夫人,郎君是带阿虞一起出去的,奴只听他们说,说要去见一个人。”

    “去了哪里?见什么人?”李氏又问。

    婢女颤抖着声音吞吞吐吐答:“不……不知,他们没有说,奴不敢问。”

    李氏听完蹙紧了眉头,正要发作,那婢女忽地又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不过,奴听阿虞说了一句话,她说……她说这个人郎君一定要见,因为他对郎君来说很重要。”

    李氏的脸色煞时一变,那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怒气也霎时间压制了下来。

    去见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

    会是谁?

    李氏的脸色越加苍白。

    一旁的仆妇见她神情大变似有忧惧,不禁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李氏呆呆的沉吟了半响,才忽地问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你知道吗?”

    仆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变得极为担忧而无奈。

    “知道的,他们说,大司马请旨为六郎君赐婚,不过,他们还说,此事因为谢御史安石公也为其侄儿请旨赐婚而压了下来。”

    李氏神情悲戚,摇了摇头。

    仆妇又道:“他们还说,大司马如今屯兵白石,有逼迫朝廷之意,大司马随时……都有可能起兵造反……现在健康城已是内外惶惧,人人自危……”

    李氏依旧摇了摇头。

    “不,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忽地,她喃喃道。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快去,快去将澈儿找回来!”李氏忽然喝道。

    ……

    咸康八年的四月十五日,这是一个足以让人铭记上数十年的日子,虽然健康城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已是暗潮涌动,健康城中的士子们已大都不敢外出走,但却并不能阻止风声传出,流言四处。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桓大司马上表了五道表章,今日天子便已下旨诏告天下,令庾太后退居显阳殿,而且立即诏见徐州刺史庾怿说了一句话,那庾刺史回去之后便自饮毒酒自杀了,如今徐州刺史之位悬空,定然非桓氏子弟莫属,看来桓氏与庾氏必然已是水火不容了。”

    “那天子到底说了什么话?”

    那人抿嘴不答,先卖了一下关子,然后才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天子当着几位顾命大臣的面,说了一句‘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你说那庾刺史能不自尽以谢罪吗?”

    此言一出,众声默然,旋即便想到了当年苏峻作乱带兵攻进健康城时,作为帝戚的庾亮竟然弃年仅八岁的天子而不顾,自己带着庾氏族人出逃健康。

    若非庾亮的严苛于法,肆意震压流民帅也不致于导致苏峻之乱,晋室天下险些亡于其手。

    天子这便是讽刺其外戚专政而使天下不稳吧!

    可怜天子一生受制于母族,做了十几年的傀儡皇帝,如今却还要夹在桓氏与庾氏两大门阀之间受尽压迫和欺凌。

    众人忍不住唏嘘感慨,当天子也不易啊!

    这时,又有人道:“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事,你们可有听说,这次秦淮河畔的中正考核之上,有位沈氏黔郎以玄辨胜过了当场的所有世家子弟,且书法考核甚优,连桓大司马都雅敬其才,已然请求天子下旨解除了吴兴沈氏沈黔刑家之后不得为官的禁锢,欲征召其入西府,你们猜猜看,这位沈氏黔郎若是入仕,他第一件事情会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他不是在中正考核之上请求众名士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吗?只怕这个公道不只是为其姑母正名,而更是为了给他的祖父沈士居正名吧?”

    提到中正考核,提到沈氏黔郎,大家不免又想到了那位与沈氏黔郎一同扬名的顾十一娘。

    “真是位奇女子啊,竟然能让龙亢桓氏与陈郡谢氏两大门阀的子弟争夺欲娶为嫡妻,还不知道那位桓郎君会不会冲冠一怒,唆使其父带兵攻进健康城?”

    “你这么说便不对了,桓大司马明明是因为要逼迫朝廷迁都,所以才屯兵白石观望的,这与顾十一娘又有何干?”

    提到迁都之事,众人又不禁噤若寒蝉,虽然谢御史安石公已经以“天下安定,廓清河洛”为由驳回了桓大司马的表章,但这并不代表桓符子会就此罢休啊!

    这屯兵白石之举,到底意欲何为?

    ……

    “三叔父,外面那些传言也恁地难听,都将十一娘说成什么了?”听闻消息的谢道韫不禁有些愤怒。

    谢安石却是从容执棋,道:“传言毕竟是传言,由他们说去,想来顾十一娘也不会在意,我们又何必在意?我谢家虽素行中庸之道,却也绝不做那高尚其言,卑鄙其行之事,孟子云‘富贵不能淫’,我谢氏不必谄侍他们桓氏,这与顾十一娘无关。”

    谢道韫不禁点头,道:“三叔父此言极是,不过,桓大司马真的会造反吗?”

    谢安石摇了摇头,十分果断的道了一句:“不会。”

    谢道韫不禁愕然,问了一句:“三叔父何以如此肯定?”

    谢安石便笑道:“因为她说不会,我相信她!”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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