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军国-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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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的大臣们顿时消停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无言后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卿稍安勿躁……”赵恒慢悠悠的开始说道:“朕心中已有主见,众卿无需再议……杨景宗即刻押往宗正寺大牢,其帮闲杂佣关至大理寺监,石保吉闭门思过三月,另罚俸三载,宗正寺卿赵卓去职,开封府尹吴文礼尸位素餐,去职,由尚书省申斥,派往外省……”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不得言语。
皇帝拿定了主意,舍了一个杨景宗,然后各打五十大板,谁能有意见?
……
夜里戌时,紫宸殿烛火熄灭,众大臣纷纷返家。
秦翰裹着披风,坐在一顶肩舆之上,有些无语的仰望星辰。
他有好多谏言根本没机会诉说,想起之前吵得头痛的场面,再想想白日灵州的一种面孔,不知道心底怎的涌起了一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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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仲文卿家,仲文,秦翰表字。卿家,唐宋时期皇帝对臣子的尊称。
2而立之年,古人讲三十而立。文中秦翰讲‘尚未及而立之年’意为罗某人年轻。
3宗正寺,专责管理皇族事务,明清时称作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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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三天
三天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就是几顿饭或者几次睡眠的轮回过程,不分哪个时代,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均为如此。
但对时刻感觉到肩头压力重重的罗某人来说,则完全相反。
三天的时间,汴京城南庄子里的人,被他驱赶得犹如拴在磨盘旁边的小毛驴一般奔走不停。
当然,忙碌的成果也是显著的。
首先,原本粗陋简单没有任何防御设施的庄院,构筑起了三道织网式的防御,以及四道不同方向的逃生路线,到最终布设完成,这座庄院虽不能说固若金汤,至少可以抵挡三五千宋国禁军两个时辰的全力进攻;
其次,被驱赶忙碌的人,不仅仅是挖掘冻土层构筑防御,还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散布了出去,这些人以两到三人为一组,分散在了汴京城的不同方位。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平素无事时在各自住处的方圆五百米内闲晃并记录下他们所看到听到的一切大事小情,此外,若遇到有人攻击城南的庄院,则会有人传讯给他们,而他们则会在汴京城的各个角落煽风点火;
第三,在庄院靠近运河岸边新建的房子处,几个收粮的店面开始完毕,不单是店面所需的幌子制作完成,大到河岸的木质停驻码头,小到收购粮食的计量工具,全部制作完毕。
这三项一朝完成,罗开先才松了一口气。
河口位置的一座木头房子,房子正中安置的火盆内火焰正旺,火盆上方托架着一个铜皮水壶,水已经沸腾。
罗开先握着水壶上的木制把手,颇为小心的避开火盆上方悬挂的风道,把水壶里面的热水斟入已经添了茶叶的青瓷茶壶里,纯手工炒制的茶叶在沸水的冲洗下溢出阵阵的茶香。
一边惬意的体味着这时代独有的自然气息,一边继续用水冲洗茶盏,罗开先抬头看着刚刚走进房子的保加利亚人,招呼道:“赫尔顿,南面的陷阱调整好了?”
“是的,将主,除了有些渗水……”保加利亚人疲惫的把自己扔在新制的靠背椅子上,他往日里深邃精明的眸子,这会儿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喝杯茶提提神!”放下水壶,提起茶壶,罗开先斟好了一杯茶水,在桌面上推给了对方,继续说道:“不需要担心渗水,四步宽,两人深的陷阱,如果渗水,只会变成水坑或者泥潭,不需要担忧会垮塌,若有人从南面来袭,他们除了绕行,只会溺死在泥浆里……”
“如果他们带了长木头搭桥呢?”双手捧着晶莹剔透的青瓷茶盏,嗅着飘散的茶香味儿,赫尔顿很是认真的问道。
“只要天气转暖,南面的土层就会变得松软……你知道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如果真有人扛着木头试探,就用弓手压制,或者……扔两罐火油过去,你在担心什么?”当着手下的面,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再说拗口的官话,罗开先可以随意的用拉丁文和汉话来解说,哪怕他的拉丁文依旧不是很流利。
因为在自家的庄院内,赫尔顿的深棕色卷发没有束起来,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他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东方式长袍,从椅子上坐正,他学着东方人的做派,一手捻着宽大的袖口,一手抓起茶盏,试探着饮了一口,然后近乎享受般的叹息了一声,才回道:“将主,我并不担心南面的陷阱,只是将主……将主你是东方族裔,为何面对同族……也是这样强硬,而不是用谈判的方式……”
赫尔顿的表现不是那么恭敬,罗开先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恭敬之类的东西放在心里就足够了,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至少现在并不需要那种形式上的毕恭毕敬。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随着时间的推衍,或许是精神力的缘故,或许是心理学知识的不断验证,他开始对人心的倾向有着一种类似第六感的能力,至少当面相对的人是否存在恶意,他能够清晰的觉察到。
这刻面对赫尔顿的疑问,罗开先很是放松的说道:“赫尔顿你是保加利亚人,在保加利亚,平民能和贵族做朋友吗?”
“将主,我现在是赛里斯人!”赫尔顿并没有回答罗开先的问题,而是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
“啊,是我的错,你现在是赛里斯人。”罗开先呆愣了一下,才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肯定了赫尔顿的话语。
“在保加利亚,平民只能是平民,贵族永远是贵族,平民与贵族之间永远成不了朋友。”赫尔顿没再计较罗开先的口误,继续就之前的问题回答道。
“啊哈……”得到了预期的答案,罗开先脸上的表情更是轻松,“为什么?”
“嗯嗯,什么?将主,你是问平民和贵族为什么永远成不了朋友?”很少见到自家将主这样轻松的样子,赫尔顿一时之间有些懵懂。
罗开先不置可否的没有说话,但通过悠然喝着茶水的动作示意赫尔顿说得没错。
赫尔顿有些困惑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回答道:“因为平民多数很愚蠢、粗鄙、无知,甚至不认识文字,还有……平民没有金钱,没有武器……”
罗开先没有正面给出问题的答案,他问话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而转而问道:“奥尔基他们现在应该住在鸿胪寺安排的房子里面,是吗?”
“是的,将主。”虽然被罗开先话语的跳跃性弄得有些糊涂,赫尔顿仍然认真的回答了一遍。
“昨天奥尔基那里传信回来,已经与宋门下省交接国书,没错吧?”罗开先再次向赫尔顿确定最近的信息。
“是的,将主。”随着罗开先的问话,赫尔顿隐约摸到了自家将主话语的脉络,他肯定的回答道。
罗开先点了点头,抬头注视着赫尔顿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如果……赫尔顿,想想看,如果我们不能证明自己足够强大,奥尔基他们会住进鸿胪寺安排的房子吗?宋国的大臣们会接受国书吗?”
“……potest1!不能!”赫尔顿沉思了半响,彻底明白了自家将主的想法。
统一思想认识的对话其实没什么劲,若非感觉到诸事开始步入正规,罗开先还真的没有闲情向手下人解释这些冷硬风格的他依旧还保留着后世军队中的习惯,那就是需要下级的绝对服从。
这种做法显然不能适用于所有场合,好在随着时间潜移默化的推进,他的很多习惯也在逐渐的改变。
收拾了桌面上的茶具,罗开先从他身后的木架上取来一个羊皮纸本子,上面记录着最近安排的所有事务目录表。再次抬头打量手下的时候,才注意到并不壮硕的赫尔顿的疲态,“赫尔顿,你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休息两天?”
赫尔顿揉了揉额际,振作起精神回答道:“不,将主!我还撑得住!”
点了点头,把羊皮本子推到赫尔顿面前,罗开先说道:“最近几天加强防御,事情太多,明后天之后就会好得多,毕竟……还有七天就是东方传统新年,没人会在节日来临的时候打仗,宋人也不会,可以多休息一下……这个本子上面记录的是近期事务安排和人员安置名录,如有需要调整,你来把控!有没有疑问?”
赫尔顿认真的聆听罗开先诉说的每一个字眼,直到罗开先问话之后,猛地坐直了身体,低喝道:“没有,将主!”
“很好!”罗开先同样坐直了身体,“灵州那里,冈萨斯和阿尔克已经在注意培养副手,否则事情太多,一个人是做不完的,你也要培养几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未来……未来我们不会只有灵州一个地方,赫尔顿你……明白吗?”
赫尔顿充满血丝的棕色眼睛瞬间变得闪亮,“是,将主,赫尔顿明白!”
对着聪明人,不用说太多废话,罗开先站起身来,随**代道:“最近我会四处走动,争取联络一些大粮商卖粮给我们,赫尔顿你若有无法决定的事情,随时找我……哦,对了,那个本子里面还有一份收购粮食的记录图表,你要学会它!”
“是,将主!”赫尔顿应诺道。
罗开先不担心这个家伙做不到他所说的,事实上当初从角斗士营地挑选的这些人,没有几个让他不放心的,原因也很简单,从斗兽场那个朝不保夕的地方脱离出来,没人愿意再面临那一切。
连续几日的琐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不单是赫尔顿累的红肿了眼睛,即便是罗开先这样被强化过的体质,也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
那种疲惫对罗开先来说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头脑与精神,独自面对宋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中枢,哪怕罗开先是来自后世的军事精英,也难免力有不逮。
这一刻的他,除了需要了解他的人关心抚慰,更迫切需要能够帮助他拾遗补缺的助手,只是这样的愿望能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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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potest,拉丁文,意思为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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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攘外与安内并重
与赫尔顿谈话再加上急就章式的晚餐结束之后,罗开先回到他的宅院时,时间已经是酉时末,也就是将近晚上八点,在这个日落而眠的时代,真的不算早了。
罗开先拖着稍微沉重的步子普一进门,急性子的李就扑了上来,“夫君又是这般晚才回来,娜娜和我特意向宋人学了新的菜式,晚上做了准备给你尝尝鲜,可是你……”
随着李的话语一同迎接罗开先的,还有葛日娜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闪烁着盯着他。
“哦……娘子,还有娜娜,好像昨晚我就说过不要等,你们知道,最近几天都很忙……”嘴上说着话,罗开先的双手也不闲着,一边一个揽住两只小娘的腰身,就往房子里面走。
这也算是言行合一吧,罗某人从未经历过婚姻,但在他的心目中,家是和睦的代名词,他并不想自己的家里充满无谓的争吵,所以说手口并用也好,说双管齐下也罢,维护婚姻,认真对待自己的女人才是他眼下必须全力以赴做好的,哪怕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约束于他,无论法律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的这种举动或许真的好用,至少李的反馈足够热烈,双脚都快离地的她呼喝着,“天啦,不要那么大力气,我还要走路……我的鞋子掉了,夫君你的手在抓哪里!不许乱动,安娜她们四个还在隔壁的厨房……”
“为夫只是帮你走路,省得你埋怨我不陪你……安娜几个听到也没什么,你不要叫就好了……”房间里的烛光并不明亮,面对两张贴在自己身上红润的脸庞,罗开先忽然觉得自己耍耍无赖也是蛮有趣的。
对比李的大呼小叫,葛日娜就像融化了的水一样,习惯性的悄无声息却又让人感觉无处不在,进了卧室内,这小娘努力站直了身体,潮红着脸说道:“夫君,浴室的木桶里存好了热水,你该去洗澡消解一下疲乏……”
罗开先也觉得这几天忙碌下来浑身不爽利,遂从善如流的应道:“好啊,一起洗,娜娜你来帮我捏捏肩膀……”
两只小娘瞬间什么脾气都没了。
后世关于男人择偶的倾向性上,总有关于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不同论断,罗开先充分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美好至少不用为这类的选择而头痛。
浴室,所谓浴室不过是与卧室相通的一间布设了排水陶管的屋子,而浴桶则是仓促间买来的,以罗开先高壮的身躯能够容下已然不错,又怎能容许三人一同沐浴?
所以,所谓的三人共浴变成了罗某人坐在浴桶里,两只小娘帮忙擦洗的香艳过程,其中旖旎之处,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粒火花可以点燃整片森林,何况罗开先这种蕴含着巨大爆发力的火山?
接下来自然是又一场雷火与雨泽之争,游鱼与泉水共舞。
及至夜半,春潮水平、风停雨歇,两只小娘慵懒的分靠在罗开先的肩头,满面晕红双眼迷离却还不愿睡去。
趁着两个女郎还有精神,罗开先理了理脑海中的思绪,说道:“四娘,到这宋京已过五天,明日我有空闲,想要出去走走么?”
李顿时警醒过来,强力控制着疲惫的身体翻了一个身,趴在罗开先的胸口,一双大眼盯住罗开先的脸庞,喃喃说道:“要去,不过……会不会耽搁了夫君你的大事?”
“甚子大事?”体贴的抓着锦缎被子盖住小娘的肩膀,罗开先坦然的注视着娇憨的小娘,回道:“今日,庄院防御业已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