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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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苍天有眼,腹中的绞痛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就慢慢缓解下去。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振作精神,直起身来,端坐在马背上。
我大声对李国忠说:“李将军,感谢李卿的忠勇!我命你速速领兵护驾,营救皇上!”
李国忠从马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马前,双膝跪倒,说:“罪臣驽钝,未能觉察军中有人阴谋叛乱,救驾来迟,请皇后恕罪。”
我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将军请速起,率部护送我到行宫面见杨彪。”
马志初和杨彪府的内务管家,简要地向李国忠介绍了杨彪一伙的阴谋。
杨彪身为汉军的最高统帅,公然叛乱谋逆,做出此等勾当,李国忠深感震惊,然而他也很熟悉杨彪,觉得以杨彪骄傲跋扈的个性,不能接受刘申的裁军决定,恐惧刘申鸟尽弓藏,祸及自身,决定先下手为强也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他当即表示:“皇后放心,杨彪今日午间刚刚去过行宫面圣,想必此时还没有对陛下下毒手,陛下应当还是安全的。老臣这就封锁皇后入营和射杀周廷琛的消息,不令风声走漏,并亲自护送皇后前去行宫,问罪杨彪。不过,杨彪既然已经反叛,就必然狗急跳墙,皇后没有带着军队,就这样去见他,万一他来个鱼死网破,岂不是太危险了?”
我说:“不管怎样,他也是追随陛下大半辈子,跟随故大将军多年的人,我不相信他就那么人性泯灭!就算他要鱼死网破,我也必须去见陛下。陛下在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我决不能弃陛下一人于生死险境。”
我转头对该部的汉军将士说:“汉军将士们!我方才所言,句句是实,杨府的内务管家在此,他可以证明杨彪的确处心积虑策划了本次谋逆叛乱,的确已经攻入行宫,绑架扣押了陛下。”
我说:“弟兄们,这支军队,是我父亲呕心沥血亲手创立的,是我哥哥故大将军一手锻造淬炼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是我血肉相连的兄弟。难道我父亲、难道故大将军付出生命和心血,锻造了这支无敌的雄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们来祸乱国家,谋害君上,挑起内战,破坏掉那些死去兄弟们浴血奋战换来的和平繁荣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汉军从战争的中止者、太平的守护者,变成了战火的点燃者和太平的毁灭者了呢?”
我说:“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两百年来战争的创痛,要再次把你们的父母妻子邻居朋友,推入到连绵不绝的内乱战火当中去吗?”
我说:“回答我!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有汉军将士纷纷回答:“不。我们不想重回战乱!”
我说:“很好!身为女人,我钦佩你们的这个英雄回答。如今,情势危急,保卫陛下,就是捍卫天下的太平!如果兄弟们不想重燃内乱,如果想要维护太平盛世,那么,你们就要听我号令,掉转刀剑,剿灭杨彪一伙反贼,誓死护驾!”
李国忠慷慨激越道:“老臣,愿听从皇后号令,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忠诚报国,剿灭反贼,誓死护驾!”他高举手中的吉诺弯刀,大声呼叫道:“护驾!护驾!”
我的一番话,和李国忠的高呼,激起了自你统领汉军以来,深深播种在汉军将士心田中的忠君爱国的英雄主义的种子。
该部汉军将士,群情振奋,纷纷高举马刀,跟随着李国忠发出了齐声呐喊:“护驾!护驾!”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护驾”声中,汉军大营的营门洞开。我策马率队直入营门,李国忠、马志初等驱动坐骑,紧紧跟随护卫在我的左右。
我就这样,在一生当中,第二次走进了汉军的军营。
在穿越营门的那一刻,我像年轻时代一样,再次感觉到了热血沸腾。我父亲英勇无畏的灵魂,还有你全身澎湃着的源源不绝的磊落和勇气,仿佛全都汇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起了你当年带我初入军营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你希望这支军队从诞生之初起,就是天然倾向我的。你说,作为刘申的妻子和世子的母亲,有些责任,我一定要去担当。你说,我总有一天会要用得着这支军队!
现在,你30年前所预言的一切,都已经真切地发生了!
30年啊,你的目光何其长远,预见何等的准确!
这支我父亲创立的军队,如今在我三言两语之后,能够万众一心地跟随在我的身后,去面对杨彪这个军事天才的反叛作乱,这岂是我的力量!这都是你和父亲,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我,为天下人所积累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再入军营(下)
(一)
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深切地体会到过,你对太平新朝的贡献,是如此的重大。纵然在你捐躯30年之后,你的精神依然在这支天下无敌的军队中活生生地存在着,你也依然护卫着我父亲的灵魂,贯穿在这支军队的血肉骨骼当中。
我从来没有这样敬仰过你,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对你怀有感激之情。
我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空前的自信和使命感。
我一定要救出刘申,我一定要践行与你永别时对你的承诺,在你身后,倾尽全力,替你护卫好天下的太平。
进入军营后,我令李国忠部掉转刀枪,替皇帝把守好军营的大门,待皇太子和陈守业率领附近的勤王军队杀到,便与他们里应外合,开门合兵,共歼反贼。
李国忠部署停当,便亲自陪同我们一行,穿越杨彪的亲随部队营地和周岱乐的御林军营地,前往行宫去见杨彪。
有了李国忠和杨府内务管家的人脸通行证、杨夫人的亲笔问安信和杨府的腰牌,此后的过程就比较顺利。李国忠部后的第二个杨彪亲随部队派出了报信人,先行入内去禀报杨彪,不久后就得到了杨彪的回音,让我们前去见他。有了杨彪的命令,沿途的各营地都没有再怀疑我们的身份,一路开门放行,让我们前往重兵包围中的行宫。
(二)
我们来到了清凉山下的皇家行宫。
行宫里两天前的战斗痕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看上去一切正常,鸟语花香,清风拂面,一派平静而安宁的景象。
然而,我却感觉到其中弥漫着的凶杀气息。
周岱岳的手下前来盘查我们,确认腰牌后,令李国忠留在行宫的外面,带领我们走入了行宫的大门。李国忠欲要继续跟随,被我用眼神制止。他咬了咬后槽牙,便手握刀柄,留在了宫门之外。
又过了一扇宫门,领路的将官要求所有的人都留在这道门外,然后,要求我留下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包括头上的发簪和腕上的玉镯,赤手空拳地单独跟着他,继续往里面走。马志初意欲争辩,我也用眼光加以制止。多跟进去一两个人有什么用呢。杨彪欲要加害我的话,多这一两个人也只能抵挡几秒钟而已。若引起领路人的疑心,很可能我就见不到杨彪了。见不到他,便不会知道刘申的情况,也就不可能见到刘申。
就这样,我把所有的人都留在身后,独自走向行宫重门内夹道浓荫的深处。
(三)
领路人把我带进了宫殿侧院的一座房子,让我在这里等候,然后他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我隔着雕花的门扇和窗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从方位和环境上,我大体判断,这个地方离刘申下榻的中心院落非常之近。如果刘申被关押,多半也就是在这附近了。
我安定了一下心神,想要感知一下刘申的存在。
如果我们彼此相距很近,我相信,以我们多年夫妻的心意交通,我一定能够感知到他的气息。
然而,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难道刘申被关押在其他的地方,已经不在行宫里了吗?还是已经…。。
一股寒气掠过我的脊梁,我觉得全身发冷,腹内再次传来一阵绞痛。胎儿在腹中躁动起来。
我忙伸手抚摸着肚子,安抚着伸手踢脚的胎儿,不敢再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的门扇,发出吱呀的一声,杨彪从外面推开门扇,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我转过身来,面向着杨彪。
(四)
外面的光线很明亮,而房间室内的光线比较昏暗。
杨彪进来后,隔了一两秒钟,眼睛才能看清楚室内的景象。
他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穿着宽松罩袍的女人,脸逆着窗户里透射进来的光线,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觉得这个身影既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的头脑里迅速闪过夫人身边几个侍女的影子,觉得这个身影不像其中的任何一个。但那种很熟悉的感觉,顽强地蠕动着,挥之不去。
他问:“你是谁?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是夫人派你来的吗?家里到底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彪。
无论是在你生前,还是在你死后,我都多次见过杨彪。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彼此面对。我从未想过他会反叛,并且要对刘申痛下杀手。
我感觉到痛心疾首。
这个男人,在战场驰骋冲杀了大半辈子,如今,两鬓也已经逐渐灰白了。没有你当年的多次相救,他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无法再这样地站立在我的对面。
作为一个如此杰出的军人,他竟然不能死得其所地血染沙场,反而即将身陷死牢,屈辱地死在刽子手的屠刀之下,何其可叹,何其可悲!而这,都是因为一念之差。
我不由得想,如果你还活着,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杨彪还会是那个英雄的杨彪,他还会有他应得的光荣的结局。
在我脑子里掠过这些念头的时候,杨彪再一次地发问了:“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不是有紧急的事情要马上报告吗?”
我看着杨彪,心情复杂,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和他讲些什么。
这时,杨彪怀疑了起来。他伸手从腰间拔出佩刀,我听到一阵金属拖曳的声响。我看到那一泓流动的蓝色的冷光。我第一次看到这道光芒,是在燕塘关。这把刀当时握在你的手里。你对我说,这是一把救世的到。你说,你绝不会造一把杀人的刀。我的心里和腹中都再次感到尖锐的疼痛。
杨彪持刀在手,说:“你不是我府上的侍女。你是谁?何其胆大,敢冒名来见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取下了头上的兜帽,摘去了半截面纱。
我面向着杨彪,冷冷地说:“何其胆大的是你!你何来的胆量绑架陛下,何来的胆量意欲另立新君,何来的胆量妄图决定天下人的命运!”
杨彪见到我的面容,听到我的话音,不由得心下猛地一惊。
他吃惊地后退了两步,撞在了打开的门扇上。
我突如其来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两秒钟,他惊讶地看着我,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说:“皇后?你?原来是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面见杨彪
(一)
我向杨彪走近了一步。我语调坚定地说:“是我。”
杨彪再次后退了一步,他并没有把刀收回到鞘里。他持刀对我躬身施礼道:“臣参见皇后。”
我说:“你还能自称为臣吗?你不是想要躲在我小儿子的背后,来做这天下的主人吗?”
杨彪说:“这件事情皇后不能责怪微臣。实在是陛下步步紧逼,臣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说:“如果你不赞同裁军的主张,大可以在廷议时畅所欲言,说出你的种种道理,让天下臣民共同来评判辨析,为什么要当面对陛下与满朝文武表态说坚定支持,背后却设下圈套,挟持皇帝,意图率兵围困京城?这难道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所为吗?”
杨彪说:“你们女人,不能理解男人的世界。男人的世界不可能这么直接天真,有时候不得不用到小人权谋。正所谓兵不厌诈。”
我说:“陛下如今何在?”
杨彪说:“就在我们隔壁的院落。臣给了他充分的时间,认真考虑,要不要主动退位。他已经数次拒绝,臣一再地宽容,依然给了他最后的机会。”
我说:“我要见到陛下,确认他平安无事。”
杨彪说:“皇后既然不辞辛苦地来了,又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臣面前了,要见陛下,也很容易。若是皇后答应臣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情,臣马上就可以让皇后见到陛下。”
杨彪说:“杨彪并不是毒辣奸臣。自兵谏以来,杨彪并没有怎样刻意虐待过陛下,若对陛下略有不敬之举,也是底下的人一时义愤填膺,没有掌握好分寸,并非杨彪的本意。杨彪发现之后,也都立刻阻止纠正了。陛下现在安然无恙,皇后可以放心。”
杨彪说:“臣追随陛下多年,虽然近年政见屡有分歧,但是并无私人仇怨。杨彪要的是国政改弦更张,并不要取陛下和皇太子的性命。臣只是要讨回一个公道!”
我说:“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如若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弃他而独活于世。”
(二)
这时,我又一次感觉到腹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我站立不稳,伸手扶住旁边的廊柱,勉力隐忍着,深呼吸了几次。
杨彪说:“皇后重孕将产,何必亲自来此劳顿冒险。皇后一路鞍马劳顿,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呢。”
我忍住疼痛,咬牙说:“不用。”
我汗水淋漓地坚持着说:“如果陛下坚持不写退位诏书,你打算把陛下怎样?”
杨彪说:“事到如今,陛下一定不肯成全,杨彪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说:“你若想要谋害陛下,现在就先杀了我吧!”
我离开廊柱,再次向前走了一步,我说:“就用你手里那把刀!那把故大将军用过的刀!来杀了我吧!”
杨彪表情阴沉地说:“皇后,这件事其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