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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吉诺弯刀-第203部分

小说: 吉诺弯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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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等等。”然后你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我看到你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你数了一下,拿出其中一些。然后你想了一下,又拿出了一些。

    你在身上找了找。我看着你在各个口袋里翻来找去。

    我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拉开了红色的小运动包,我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一个空白的信封,递给了你。

    我说:“给。”

    你看了看那个空白的信封,你对我笑了一下。

    我又从运动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你。

    你再次笑了一下。你说:“女孩子就是心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女孩子走到哪里都要带个包了。”

    你接过笔,在信封上写了几句话。然后你把钱装进信封里。

    你的目光四处寻找。最后,你选择了把信封放在一条看上去经常有人走的田埂小径旁的石头上。

    你想了想,又找了一块较小的石头,把信封压牢。

    你说:“不能白摘别人的油菜花。”

    我点头。

    你说:“我们回去吧。天快要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名小站

    (一)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我们紧赶慢赶,回到了那个籍籍无名的小车站上。

    我坐在小站的站台候车椅上。

    一盏明亮的路灯照着我和行李。

    在我不远处的椅子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候车的年轻人。

    他看上去年龄和你差不多大,穿着一套很普通的运动服,裤子上、袖子上也同样地沾满了泥点。

    他的行李很简单,除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布兜,就只有背上背着的一个长方形的画夹子了。

    他看着我独自一人坐在小站的长椅上,觉得很好奇,不时地把眼光朝这边投过来。

    我感觉到他的注视,便也不时地把眼光朝他那边看过去。

    我们互相看着,但没有交谈。

    你手里拿着一只小布包,从站台的那边越过两股铁轨走回来了。

    你不断地在轮换着两只手拿着它,好像它很烫。

    你急急忙忙地把小布包放在椅子上。你搓着两只手,它们看上去被热气烫得红红的。

    你说:“我问了,车是正点的。我们可以在凌晨到达。”

    你搓了一会儿手,然后你打开布包,里面有五六个煮熟的鸡蛋。

    你说:“这里很少有人来,什么也没有卖的。我走了好一会儿,只找到这个。还是等着现煮熟的。”

    然后,你拿出一只,敲开一头,开始剥壳。

    我伸手也要去拿一只。

    你说:“等等。还烫。这只就是剥给你的。将就着先填填肚子,上车再买盒饭。”

    当我开始吃那只鸡蛋的时候,你在你自己的运动包里找旅行水杯。

    你说:“车站调度室有开水,我去弄点。”

    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不远处还坐着的另一个人。

    (二)

    你朝他笑了一下,他也朝你笑了一下。

    然后你说:“等车啊?也是8点的那趟?”

    他说:“是啊。等车。不过,我的车要9点以后来。”

    你说:“你也没东西吃吧。看你行李这么简单,想必没有自带干粮。这鸡蛋是我费了不少周折才弄来的。”

    然后,你把小布包拿了,走过去,对他说:“你也吃两个先垫垫吧。”

    他犹豫的时候,你说:“你有杯子吗?我给你一起去带点开水过来。”

    他笑了一下,从布兜里拿出了一个水杯。

    (三)

    现在,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鸡蛋,一边喝水,一边聊着。

    准确地说,主要是你们两个在聊着,我在旁边听着。

    你总是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把别人友好地吸引到你的身边。

    从你们的聊天中,我知道他是邻县一个镇上政府的宣传干事。他是外地分来的大学生,刚到这个地方来工作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是美术爱好者,很喜欢画水粉画,听说这里春天的油菜花成片开放,风景美丽,休假期间特地独自跑来写生的。小镇上没有多少人口,更找不到几个喜欢画画的。他只能一个人前来,没找到同伴。

    他说,他在火车上看到花海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就被花海迷住了,然后他在油菜花地里就画了一整天。他都忘记吃饭这件事情了。

    说着,他就打开他的画夹子,让我们看他的作品。

    他这一天可是很有成果,画了有10张左右的样子,从不同的角度,裁取了不同的风景。

    我听到你在赞扬他的色彩处理和绘画手法。

    听起来,你说得很专业。我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难道指导也会画画吗?

    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尚不了解的呢?

    我跟着你的目光,一起欣赏他的画夹。美术是我学得最差的一门课。我画画很差,但是,欣赏还行。

    他画得很美,把田野的自然之美,光线的流动变化和东方的田园情调,都在淡淡的色彩和稀疏轻灵的线条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画面上都能传出春天田野特有的那种气息。

    他看着我,问你:“这小姑娘是你妹妹吧?你们来这里乡下看亲戚吗?还是,也像我一样,慕名前来看这里的油菜花?”

    他的问话其实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你的脸色忽然就有点变了。

    你的表情就好像给什么人当头打了一棒。

    你怔了一下。你怔在那里,忘记了回答。

    我注意到你的沉默,我看着你有点恍惚的表情,轻轻地用脚尖踢了一下你。

    你没反应。于是我为了不失礼貌,只好替你回答:“是的。我们也是慕名前来看这里的油菜花。”

    你听到我的声音后,惊醒了过来,摆脱了那种恍惚的状态。

    一切又正常起来。你们重新交谈了起来,那位宣传干事什么也没觉察到。

    但我知道,你从那时开始,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那位宣传干事的问话里,有什么触动了你呢?

    会是哪个词呢?

    我在心里琢磨着,但是,了无头绪。

    (四)

    7点50分,我们准时听到了火车头的轰鸣。然后看到雪亮的车灯直射站台。

    车站上的工作人员拿起手提的红绿灯,开始站在了站台的黄线边上。

    你说:“背上行李,我去派出所领其他的东西出来。”

    你很谨慎地没有说,我们是去领存放在派出所的枪械。

    看着你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位干事对我说:“你哥哥对你真好,照顾得真周到。”

    我笑笑点了点头。我说:“他是很好。”

    那位干事打量着我说:“就是,你们长得不太像。”

    我笑了一笑,说:“是吗。”

    他自我解释说:“可能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我赶紧点头。

    我在心里想:“要是我真的有个像你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五)

    我们上车的时候,那位干事在站台上向我们挥手告别,就仿佛他是专程来给我们送行的朋友。

    我们也向他挥手告别。我们看着他的身影越变越小,和站台的灯光一样,很快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

    按照规矩,你上车之后,让我守着行李,你自己提着枪械去找列车长和乘警办理持枪手续,存放枪支弹药。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列车长基于安全考虑,会给我们设法弄个卧铺。

    你经过车上的盥洗间的时候,在洗手处的镜子面前忍不住停留了一下。

    我远远地看着你。

    你在注视着镜子里的你自己,你似乎是在努力,想要看透自己心里的那层茫茫白雾。你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心里涌现出一阵惺惺相惜的怜爱。

    我很想帮你,但不知道怎样才能真的帮到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人在旅途

    (一)

    在这个跨越时空的很长的故事里,我最喜欢现在写到的篇章。

    我写过这个故事很多次。每次写到这里的时候,就仿佛航船穿越了激流险滩,重新抵达平静的河面。

    现在,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病痛,不再有意外的伤害,也不再有婚姻的阻隔了。我们终于又能朝夕相处了。我们又都在另一个故事里了。

    那年的春天,你带着我一起去c市参加全国青少年联赛。我们一起乘坐火车同行。那是我们单独出去的第一次长途旅行,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天,重新登上列车之后,你让我看着行李,自己提着枪械,去找列车长和乘警办理相关手续,并存放好枪支弹药。在这种情况下,列车长一般会对我们这种特殊乘客给予关照,我们最终在列车员休息车厢的尽头安顿下来。你去餐车买来了盒饭,带来了温水,还有一只很大的苹果,你说是餐车的一个列车员送给你的。

    盒饭是按目的地的地方口味来做的,又麻又辣,我吃了两三口就鼻尖冒汗。但是我真的已经很饿了,也顾不得嘴里火辣辣的感觉,三口两口,就狼吞虎咽地把一盒饭菜吃了一个底朝天。我放下饭盒的时候,看到你已经削好了一个苹果,在那里等着我。你说:“吃点水果,感觉就没有那么辣了。”

    我辣得满头大汗,开不了口,飞快地接过你手里的苹果,汪地就咬了一大口。

    果汁让口腔里的燃烧熄灭了下去。

    你看着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时,列车上的主灯熄灭了。陆续有乘务员走进来,准备睡觉休息。

    在昏暗的光线里,你问我:“困吗?”

    我点点头。

    你说:“如果还能报上到的话,过两天就要比赛,你要保持足够睡眠。我们早点睡?”

    我点头。

    你把我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说:“里面都是温水,正好可以喝的。半夜如果醒来,打开就可以喝了。”

    我感激地看着你。

    你帮我从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把牙具递给我。

    你说:“你先去,小心车摇晃。”

    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说:“我也去洗漱了。唯心你睡下铺吧,晚上方便一些。这是列车员车厢,睡下铺也很安全。”

    你洗漱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下来了,我拖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你替我把窗帘放严实,然后,你用手在我头边试了试,你感觉到有一丝凉风,你脱下你的外衣挂在窗边替我遮挡着那点凉风。

    你说:“睡吧,有事叫我,我就在上面。”

    (二)

    我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听着车轮在铁轨上咣当咣当滚动的声音,你的上衣在我头边轻轻地晃动。

    我听到你在上面翻身的声音,我听到你的呼吸声。

    我觉得心里很甜蜜。

    我突然希望能有一个同行的女伴,突然觉得有很多悄悄话想对一个同龄的女伴说。

    然后,我又觉得很惭愧。

    我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白天行为的乖张不妥。我太自私了。只考虑着自己的感觉和需要,没有考虑到你的。

    如果我们凌晨到达时,比赛报到已经结束了,我的参赛指标被取消,对我来说,只是损失了一次比赛机会而已,但是对你而言,事情可能就会很严重,你第一次带队员出去参加全国重要赛事,就出现意外情况,让学校还没有开始比赛就已经败北,白白浪费了这次参赛的机会的话,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平安无事。说不定,你会丢掉刚刚找到的新工作。你该怎么向学校、向汪指导解释这件事情呢。

    可是,你明知道会有这些后果,却优先照顾了我的想法,陪着我去做了一番行动。

    你都没有对我说过你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我现在深切地责备自己。我怎么能这样不管别人?把老师、学校都置诸脑后?

    我一会儿感觉甜蜜,一会儿感觉自责,心潮起伏,无法入睡。

    当车厢里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的时候,我悄悄地坐了起来。

    我抱着枕头,靠着你的上衣坐在那里,我看着换班的列车员在车厢里轻手轻脚地走动,看着有人在车厢连接处吸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那天晚上,我那样坐了很久。

    很多风景在夜色中从我身边滑过。很多念头在夜色中从我的心里滑过。

    我坐在那里的时候,你一直均匀地在中铺呼吸着。

    但是,我知道你也很久没有睡着。你也那样闭着眼睛躺了很久。很多念头也从你的心里滑过。

    我们就这样,在相距很近的地方,各自醒着。

    我们任由各种纷纷扰扰的念头从各自的心里滑过。

    我们始终各自独处。

    我们什么也没有对对方说。

    这一生里,我们看上去都是自由的,其实,也并不真的自由。

    每一个人在每一生里,其实也都并不那么自由。

    (三)

    因为路上耽搁了,我们是最晚到达c市的。

    我们到达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40分了。不仅大堂里报到的工作台早已收摊,赛前各队领队的预备会也都结束3个小时了。负责报到和赛前事务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敲着工作人员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睡眼惺忪地起来,给我们开了门。

    “你们怎么才来?!按照你们报来的车次,你们应该晚上7点半就到达了。”工作人员带着抱怨嘟囔说,“这时候报到都结束了,根据规定,你们可以被取消参赛资格的。”他对你翻着白眼说:“她还是小孩子,我不怪他,你怎么带队的?你是教练吧?看你也不年轻了,怎么做事一点也不负责任?”

    你听到他说“可以被取消”这五个字,觉得还有一丝希望,便反复赔着小心,再三请求原谅。

    说了半天,工作人员才找出报到的本子,说:“你们什么原因迟到的?登记一下,领导问起来,我也有个解释。”

    他说:“我可是看在小姑娘来一趟不容易的分上才为你们破个例,看你态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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