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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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哈利波特们在一个小说里,能走进火车站的墙壁。其实,所有的人,如果因缘具足,也都能的。
(六)
后来,我还问过你,崂山道士第二次想要穿墙,为什么就穿不过去了呢?
你说:“因为前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将要穿越,所以,心里没有墙壁。因为心里没有墙壁,所以墙壁就不是限制。后一次他知道自己将要穿越墙壁了,所以,墙壁也就在心里建立起来了。当墙壁出现在心里的时候,它也就变得不能穿越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意外来访
(一)
书写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是特别困难的。
就像是赤脚踩过一片绵延到天边的荆棘乱丛那样。
每字每句的背后,都是血迹斑斑的。
我克服着心脏的穿刺之痛和严重的时间混乱坚持着写这个故事,尽量按照人们所习惯的叙述方式。
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是可以痊愈的。我可以在被击倒之后,再次站立起来。我可以承担起任何形式的心灵痛苦,可以面对生命中最残酷的考验。
我坚持不懈地写着。
此时此刻,写到这里,我依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我会写成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的结局会是什么。
但是,我相信你的指引。我相信,坚持必有它的报偿。
(二)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感觉一步跨进了电视里。
在你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我认识很久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是本省射击队公认的泰斗,无数冠军的获得者和缔造者。
他姓周。我在电视里见过他很多次了。他就是推荐你来应聘代课老师职位的省体委的周老师。
他坐在你的位子上,向我伸出手来,他友好地说:“喔,这就是唯心吧?认识一下吧,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我有点犹豫,又有点受宠若惊地和周老师握了握手。
周老师说:“你坐下,我们聊聊吧。”
我在他面前局促地坐了下来。
我看着站在旁边的汪指导。他看上去兴奋极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惶恐。
周老师对我说:“我看过你所有的成绩和测试,有很长时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数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红着脸,拘谨地点了点头。
周老师说:“唯心啊,你很幸运,因为你遇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指导。从所有的训练记录来看,他很了解如何去雕琢你。他对你的指导细致而准确。他让你达到了在你的年龄很难具有的境界。”
他说:“作为省体委负责这一块工作的人,我不能放着这件事情,就好像我不知道那样的。”
我看着他。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我的心沉了下去。
周老师向我靠近了一点,俯低下身子,他问:“唯心,你愿意离开学业,加入省青年队吗?”
他说:“你愿意以此为职业,为国家争取重要的荣誉吗?”
我由内到外打了一个不能克制的寒战。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听到自己已经开口说话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想也没有想一下立刻就说:“不愿意!”
它的速度如此之快,它就紧紧地贴在周老师的话音后头。它像周老师话语的回声一样在办公室响彻了起来。
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被自己吓得呆住了。
(三)
被惊住的远远不止我一个人!
周老师过了整整半分钟,才知道我已经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答。
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三顾茅庐的刘备被诸葛亮兜头浇了一盆凉水那样。
看到这个表情,我心里一阵惭愧:天哪,我都说了什么?!我怎么能这样没有起码的礼貌?!
汪指导的脸一直涨红到了脖子根上。作为推荐我的人,作为邀请周老师过来见我的人,他一下子就被我顶到南墙上了。
他在震惊之中,镇定了一下自己,然后咳了一下。
他说:“心心,你还没有听明白周老师的意思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周老师的脸色缓和了过来。
他笑着对汪指导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孩子都是这样,有心里话直接就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反应快,能决断,这些都是好品质。”
汪指导追问我说:“心心,你原来是不喜欢射击的吗?如果你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来主动找我申请入队?”
我说:“喜欢。”
汪指导说:“那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说:“我只喜欢射击,我不喜欢和人比赛,不喜欢让别人失败和难过。”
周老师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的泰斗风范。
他饶有兴趣地问我:“去不去青年队的,这事我们先搁在一边,你不要紧张。我们今天就是随意地聊聊而已。唯心,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来进行射击训练吗?”
我说:“只是想通过射击,体验和了解一个人拥有的那种力量。”
“什么样的力量?”周老师问。
我说:“泰然自若的力量。面对一切,心无波澜、安稳如山的力量。”
周老师上下打量着我。
他说:“是你指导这样教你的吗?”
我点头。我说:“是的。”
周老师说:“他还教给你了什么?”
我说:“指导说,一个人若是听凭忧愁、恐惧、焦虑、悲伤、绝望,种种这类的不安定,种种的负面情绪侵扰自己,束手无策,被它们俘获,被它们胁裹,这个人纵然能够力拔泰山,也不能称为有力量。若是漫漫人生,从生到死,都听凭自己被这些控制,纵然寿比南山,也不能称为活过了。”
我说:“指导还说:所有的这些不安定,才是我们真正要射倒的标靶。它和别人的成绩,是没有关系的。他说:我们练习射击的目的,不是为了消灭对手,战胜对方,而是为了发现自身的不足,突破自我的障碍。在整个过程中,种种惊喜和自由,皆应来自于内在的强大圆满,而不是来自于别人的惨淡失败。”
周老师听了。他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和蔼地问:“你今年是多大来着?”
我说了岁数。
他说:“和我女儿一样大。不过,你可比她懂事多了。”
他说:“你今天让我吃惊不小。知道吗?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让我想起自己的启蒙老师。”
他说:“你是个好孩子。你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你指导也相当与众不同。”
他说:“好了。唯心,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
他从桌上拿过一张便笺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他把那张纸递给我。他说:“这里是我的地址和电话。你什么时候改变注意,愿意参加职业运动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接过纸条,我说:“谢谢周老师。我一直很仰慕您的成就和胸怀。我也一直非常感谢,因为您的推荐,我们队才有可能得到新指导的指点。”
他笑道:“小小年纪,还是很知道体贴长辈的嘛。不用安慰我的失望了。”
(四)
周老师站了起来,他离开了你的座位。
他对汪指导说:“今天没有完成你的心愿啊,老汪。”
汪指导脸上露出抱憾的神情。他拿眼睛瞪着我。我赶紧低下头去。
周老师笑道:“不过老汪你也不用这样的表情啊。此行还是不虚的。你发掘了这样的助手,教出了这样的学生。这是身为教师,很高的成就了。我要恭喜你做得这么好啊。”
周老师说:“另外,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再见见你的助手啊。凭你的鼎力推荐,我可是相信你的人品,向你们校长保荐他了,于情于理,也该让我亲眼看看他的本事啊。你知道,我一般是不会随便推荐人的。这次不是你一直来找我,跑了那么多趟,我是不会破例的。”
汪指导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没问题的,没问题的。下次我来安排好了。你见到他的实弹射击后,一定不会后悔推荐了他的。”
(五)
送周老师离开后,汪指导返回了训练场。
他在走廊遇到我。他看着我。他从心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说:“还傻站着做什么?去换衣服,开始训练了。”
我站着没走。
他说:“干嘛站着不动?后悔了?”
我没说话。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空座位。
汪指导心里明白了。
他再次叹了口气,说:“你指导请病假了。他打电话来说重感冒发烧了。今天下午不过来了。”
他看着我,他说:“你们师徒,还真是像啊。”
我看着汪指导。
他说:“你那个指导,想必也会和你一样犟!”
我低下头。
等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汪指导已经走到长廊那边去辅导手枪组的训练去了。
我看着你的空座位,心里觉得空空荡荡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重感冒(上)
(一)
我沿着高大的明代城墙下的小路拔足飞奔。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生病了,他在发烧,他病得都无法来上班了。
我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无法冷静地判断权衡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我就像一条瀑布一定要从山顶冲下山涧那样,身不由己地朝着你所在的地方飞奔。
我必须见到你!我只知道我必须见到你。在知道你究竟怎样了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站在你的房门前急促地喘气。
我一边喘气一边伸手轻轻地敲着房门。
我听到你在里面咳嗽。我听到家具轻微移动的声音。我听到脚步声。
我听到你嘶哑着声音在问:“谁啊。”
你一边咳嗽着,一边过来开门。
你打开门。你看到我。
你吃了一惊。你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你立刻把房门关上了。
我用手撑住房门,不让你关严实。
我说:“指导,让我进去。”
你在门后严肃地说:“心心,干嘛来这儿?你现在应该回家。”
我说:“让我进去。”
你说:“不行。回家。”
我说:“那我就一直站在这儿敲门,我才不在乎被谁看到。我也不在乎后果怎样。”
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看着我。你的眼里满是血丝。你发声困难地说:“进来。”
(二)
不用体温计,我也能一眼看出你在发高烧。
你鼻塞严重。你不断咳嗽。你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像你的声音了。
你拉开抽屉里,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你找到一个口罩。你把它戴了起来。你把口鼻部全都挡了起来。
你说:“跑来做什么?”
我说:“看看你好不好。”
你说:“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我朝你走了一步。
你说:“别过来。别靠近我。是流感,会传染的。”
我说:“我才不在乎呢。”
你朝后退了一步,你努力地和我保持着距离。你说:“我在乎。”
我看着你,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你说:“昨天半夜。我吃了药,本想着今天退烧了,就过去上班。不想一直没有见好,体温还越来越高了。我不想过去给老汪添麻烦,也不想传染给大家。”
我说:“今天一整天,指导,你有吃过东西吗?”
(三)
你端着一个小碗,一口一口地喝着面汤。
你喝得全身发热,头上都开始见汗了。
你喝完之后,我把小碗接了过来。我又夹了一些面条放在小碗里,然后浇了些面汤。
我说:“多吃点吧。出一身透汗,就会退烧了。”
你说:“好。我吃完你就马上回家。”
你说:“今天怎么散得这么早?训练结束了吗?”
我点头,我说:“结束了。我没有逃课。汪指导今天心情不好,提前放我们回家了。他说看着我们就心烦。”
你说:“啊?”
你看着我,你说:“汪指导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们又做了什么让他心烦的事情吗?”
我低头说:“他们都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想,汪指导是因为我而心烦的。”
你说:“你?你做了什么?”
我说:“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上次推荐你应聘代课老师的那位省体委的周老师,今天他突然来了训练场。他坐在你的座位上,说要见见我。应该是汪指导邀请他来和我见面的。”
“周老师?”你停下了筷子。你说:“周老师下午亲自到训练场来了?”
“嗯。”我说:“他说看过我所有的成绩,说我很优秀。”
你说:“除了这个,还有呢?你们还谈了什么吗?”
我说:“他想让我放弃学业,去参加省青年队。”
你的手倾斜了一下,面汤在碗里荡漾了一下。但你很快就把碗端正了。
你说:“他明确这么说吗?”
我点头。
你说:“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想都没有想,就立刻回答他说,我不愿意。汪指导的脸立刻就涨红了。我想,我让汪指导下不来台了。他后来心情不好,看着我们就心烦,都是因为我吧。”
你咬了咬嘴唇,你看着我。
你说:“心心,你怎么能这样回答?”
我看着你,我说:“语气是不太礼貌,我知错了。但是,已经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啊。好在周老师大人大量,没有计较。不过,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进省青年队,从来不想放弃学业,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校队去别的地方。不管怎样客气,这个意思,我始终都是要表达的。”
你看着我。你把手里的碗放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