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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部分

吉诺弯刀-第291部分

小说: 吉诺弯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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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次对我温暖地笑了一下。

    你说:“疼痛而已,没有什么。”

    你说:“它没有我们拥有的那种力量。”

    (六)

    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落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怀念着过去的一切。

    我曾经幻想,若我能冲破那块积着灰尘的玻璃,就会走回早已消逝的岁月。

    (七)

    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

    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只是浮云而已。(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布朗先生

    (一)

    事隔多年,写到布朗先生,我还是觉得很艰难,就好像踏入了一个完全没有氧气的死亡地带一样。

    那一年的某日,成校长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的信。

    信件来自一位名叫布朗的先生,他诚挚地表达了要对学校进行大额捐赠的愿望。

    这个名叫布朗的人,二战中曾经作为飞虎队的飞行员在中国战区作战,他们那时在湖南境内的芷江有一个军事基地,执行了很多帮助中国对日作战的运输和轰炸任务。

    在一次执行长程轰炸的过程中,他的飞机被日本人的高射炮击中,机翼着火燃烧,然后折断了,飞机掉落了下来。在飞机陨落的最后一刻,他和战友成功弹射出了机舱,打开了降落伞。

    于是,他们就在万人仰望当中,从高空飘落了下来。

    布朗被挂在了学校附近的一棵老槐树上。他认为自己这次肯定要死了。因为他掉在满城驻扎的日本人中间了。日本人正跟随着降落伞飘落的方向,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地点扑了过来。

    他挣扎着从树上解脱了下来,掉落到了地面上。他的脚崴伤了。他甚至听到了日本人的吱哇乱叫声。他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开枪自杀,求个痛快的。他听说过日本人会怎样对付被俘虏的美军飞行员,他也不想经那些酷刑,更不想被迫出卖作战计划。

    但他并没有死掉。

    就在这时,从学校里出来了一位穿长袍的教师,还有一位看大门和负责摇上下课铃的工友。这个工友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扣动扳机,而穿长袍的教师用英语镇定地对他说:“先生,请不要开枪,跟我来。”

    学校的中国教员和工友千方百计地掩护了他。最终,他逃脱了日本人的追捕得救了。他被当地的地下抵抗组织所保护,并乔装打扮,用假证件成功穿越了日军的封锁线,几经辗转,回到了芷江的军事基地,成为了战斗英雄,得到了英勇作战的勋章。

    二战结束后,飞虎队回国了。他在劫后余生里经商发财了。他如今已经是身家亿万的大富翁。但他深深地感恩当年营救他的那些中国人。

    在信件里,他表示,想要寻找当年那些救助过他的教员和工友,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仅仅依稀记得他们的面容和衣着。

    成校长收到信之后,看了这个生死救援的故事,非常感动,于是他向教育局汇报了。

    教育系统在当年的教员和工友名单中展开了地毯式的寻找。

    付出的努力终有回报,学校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些参与救援的人员名单。

    但是,事隔多年,参与其事的教员们,都已经去世多年了。几位工友也失散在时光中,如今不知下落。

    所以,布朗的一片深情就很遗憾地失去了表述的对象。

    但是,布朗的感恩之情,并没有就此中断。他把一片感激,回馈给了我们学校。

    于是,他决定出资援助学校的建设,在学校设立奖学金。

    在获得中国政府的准许之后,他决定要派一个董事来学校考察,看看学校有什么项目亟待资金支援,最佳的援建方式应该是怎样操作的。

    (二)

    布朗教育基金会的董事将要来学校进行出资考察这件事情,在校内激起了轩然大波。

    为欢迎这位董事的到来,学校决定准备一台欢迎节目。

    我被选中参加一个英文音乐剧的演出,为此,我需要停止20天的训练,去参加节目的排练。

    接到音乐组的通知后,我的心情万分沉重。

    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将会有很多天没有相处的时间。

    在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下,在你随时可能再次不能来靶场,随时可能再次住院的情况下,在我们本来相聚时间无多的情况下,20天的漫长分离,显得太沉重了!

    那天下午,我几乎是拖着脚步来到了靶场。

    你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深度沮丧。你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出什么事了吗?”

    我低着头,默然无语地把班主任李老师写的请假条交给你后,就沉默地站在你面前。

    你看了请假条的内容,你说:“能入选参演,是好事啊。应该开心才对。”

    我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好事。我不想去排练。我想来这儿。”

    你安慰我说:“只有20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说:“20天啊!就像有两百年那么漫长。”

    你看着我。

    你说:“心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从来不会中断的朝夕相处。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我们日夜都在一起,睡觉的时间,也是会彼此分开的,不可能进入同一个睡眠。”

    我说:“是啊。总会有无以数计的事情,让相处被打断。”

    你说:“所以,我们都要接受,都要忍耐。”

    你说:“就当是我们都睡着了,睡了一个20天的长觉。你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排练节目的梦。梦醒了,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你说:“时间过得很快的。”

    我很想对你说,我很担心你,20天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病情恶化得这样迅速明显,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到20天后我回来训练。我非常害怕。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我看着你,无法对你这样说。我怎么能对你说,我有不吉祥的预感呢。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

    训练结束后,我们一起走路回家。

    一路上,我一直都很沉默。

    你看着我的沉默。你一路默默地看着我的沉默。

    我们在沉默中一起走到了公交站。

    我们在站台上等车。

    你看着我。我低垂着头。

    一辆长车驶了过来。

    我说:“指导,你要坐的车来了。”

    你说:“我知道。”

    我说:“那你怎么不动。”

    你说:“我等下一辆吧。”

    我摇头,我说:“不好。累了大半天了,你需要早点回去休息。”

    你说:“看你这么忧愁,我怎么能走?”

    我唿吸了一下。我说:“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好的。”

    你摇头。你说:“我不会在你这么忧愁的时候离开你的。”

    你看着车子在眼前到站,装满了乘客,又关门起步。

    你说:“我不会把你这么忧愁地一个人丢在站台上。”

    我抬起眼睛。我看着你。我看着你眼睛里的那种光泽。

    你说:“心心,我等着你。就在这儿,和你一起,等你战胜你的担心、恐惧和忧愁。”

    (四)

    我说:“明天,我就不能来训练了,就见不到你了。”

    你说:“周末如果你方便,可以来我住处看看我。”

    你说:“我会等着你回来。”

    在你的目光注视下,我努力挣脱了笼罩在心头的强烈的不祥预感。

    我说:“我会战胜忧愁。就算一个人,我也会战胜它。虽然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做到。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你说:“你也放心去排练。20天后,我期待看到你的演出。”

    我说:“好。我会有好的演出。你走吧。”

    我说:“有什么消息,让我知道。”

    你点头。你说:“好。”

    我看着你上了车。

    我看着车门关闭。

    我看着车子重新启动。

    我看着它在黄昏的光线中越走越远。

    我一个人站在车站上。

    我知道,你不会看到我的演出。

    我知道,你也同样知道,你不会看到我的演出。

    但是,知道有什么用呢。

    它还是会发生的。该发生的,终会发生。

    我耳边响起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不是这样的。知道是有用的。它可以让我们有力量,去接受,而不是抗拒接受,该发生的一切。知道,可以让我们有充足的力量,去面对它的发生。”

    (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都有自己的人生要上演,都有自己的出场和剧终。

    当我们愿意为之演出的人消失之后,我们还是得继续这场演出。我们还是得一直演出,直到落幕剧终。

    这一次,我又是那个更晚结束演出的人。

    但是,我会有好的演出。这是我年少时候答应过你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德生牌收音机

    (一)

    看不见你的日子就仿佛没有了空气。

    唯一支撑着我还能活下去的,就是你说的那句话,周末如果方便,可以去你住处看看你。

    我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期盼着周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你在,时间全都没有价值。我当时就是这样感受的。

    我觉得自己就像沙漠中正在枯萎的一棵植物。

    在一切事情上,我全都是干瘪的,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我被内心巨大的空洞感追逐着,坐卧难安。

    就这样,一天天地熬着,终于盼到了周末。

    (二)

    多年以后,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夜晚,我独自待在纽约一个热浪滚滚的房间里。

    我躺在沙发上许多的靠枕之间,看着桌上音响上的彩灯明明灭灭。

    电台里有个意大利的老女人用嘶哑的嗓音唱着一首有关失去的爱情的歌。据说她是意大利年纪最大的当红女歌手,已经60岁了,带着很大的草帽和墨镜,在专辑的封面上看着世间的浮浮沉沉。

    “所有的爱情,都是会破碎的。”电台的主持人忧伤地如是说。

    这句话让我的心感觉到滴血一般的疼痛。

    在我年少的时候,你的房间里有一个外形很漂亮的全波段德生牌收音机。

    那是你以前从事职业运动得到的奖品。

    你用它来学习外语。

    你常常把它带到办公室里来。

    你在填写每天的训练记录表时,我常把它拿在手里,在许多断续的声音和片断的旋律之间随意地逛来逛去。

    有一次,我侧着头问你:“指导,我有干扰你吗?”

    你笑着说:“当然没有。我写东西的时候,所有的世界都是寂然无声的。”

    那一天,你问我:“干嘛老换波段?”

    我说:“因为我心里不安定,急急忙忙地从这里逃到那里。”

    你说:“不停地换波段,你心里,就能安定下来了吗?”

    我摇头,说:“不能。这颗心,就像青蛙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虽然明知道无法逃脱,但还是会身不由己地跳啊跳啊,心里幻想着,哪怕能离开那种灼痛一秒钟也好。”

    你说:“这样不对。逃避不是解决心里痛苦的办法。面对,才是解决之道。”

    你按住我的手。

    你说:“不要动,就停在这儿,停下。”

    一首吉他曲在房间里响着。乐手的手指每一下都拨弄在我的心上。

    你看着我。你说:“保持不要动。手不要动。心也不要动。”

    你说:“就这样,身心都保持宁静,泰然不动。”

    我们彼此看着,长久地沉默。

    时间在乐曲的声音中汩汩流动。

    你说:“就这样不动。痛苦,它自己就会流走。它自己会离开你。”

    你说:“事实上,任何一种痛苦,哪怕是最剧烈的痛苦,它也无法在我们身心之中,永久停留。它无法长久地占据我们。”

    我说:“幸福也是如此吧。哪怕是最甜蜜的幸福,也同样无法长久地停留。”

    你说:“是的。无法停留。”

    我说:“那,怎么办呢?”

    你说:“那就让幸福来,让幸福走;让痛苦来,让痛苦走。”

    你说:“不要动。任其来去,不管是什么。”

    我说:“解决办法就是这样吗?”

    你说:“是的。就是这样。”

    你从我手里拿过收音机。

    你把电源的旋钮咔吧一声关上了。

    你说:“感觉迷惘的时候,感觉不安的时候,感觉痛苦的时候,不要去听外面的声音。要听内心的。”

    (三)

    穿越了千年的沼泽,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终于站在了你住处的走廊里。

    吊挂在走廊上的腊鱼腊肉,现在不见了。人们在过年的时候,把它们都摘下来吃掉了。曾经存在过的那些生命,就这样尸骨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廊显得比平时更高更宽,有点空空荡荡的,让我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站在门外等着,有点不敢敲门。我害怕见到那些场景,害怕看到你陷入疼痛的折磨。

    门里没有声音。

    我迟疑了一下,举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我听到门里有了一些声音。你在里面。

    但是过了几分钟,门还是没有开。

    我再次轻轻地敲门。敲到第二下时,有东西从里面勐地撞在门板上。整个门板都为之摇晃了一下。我被惊得心里一跳。

    我伸手抓住了门把手。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从打开的门缝里,我看到你的床。床上是空的。被子有一半掉落在了地板上,另一半还在床上。床上所有的枕头都掉落在地板上,东一个西一个,有一只非常靠近门口了。

    就在我带着惊讶和慌乱走进门里的时候,我身边咚地响了一声。

    你松开了门把手,扑通一下,就在我身边,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门后面的地板上。地板为之震动,很多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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