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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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泪眼模煳地看着你熟悉的字迹,心里痛得犹如亿万根针尖在扎刺。
在发黄的信纸上,你写道:“亲爱的心心,我们又见面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汪指导,你一定会看到我写给你的这封信。当你的目光落在这些文字上时,无论我在哪个世界,我所在世界所有的花朵,都将在这一瞬间绽放!我看到所有的花朵突然绽开,就知道,你已经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
你写道:“这些异度空间里的无数鲜花,它们不是我送给你的。它们是因为你自己的力量而生机勃勃地绽放出来的。”
你写道:“亲爱的心心,亲爱的琴儿,你有这样的力量!你有这样的力量!”
你说:“我写下这些文字,以便给你所拥有的力量,做一个有力的证明。你看到这个证明,就会更加相信它。”
你说:“心心,琴儿,在我死后,你还能恒时见到我的。用你那天看松果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你就能看到已经看不见的我。我会在那个松果里等着你。等着你看到。一直保持这种眼光,你就一直能看到我。不要让眼泪遮挡你的眼光。”
我双手颤抖着,我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数遍。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它。
我把它紧紧地贴在胸口上。就像很多年前我还是少女时,把你代写的那封检讨书,紧紧地贴在胸口上最温暖的地方。
你一直在你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世界上,长久地等候着我。而我一路艰苦跋涉,让你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啊!
(七)
那时我还是琴儿。
我和你并肩站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峰之上,眼前是粉红色的层层云霞。
我对你说:“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伟大的力量,才能让这满山遍野的春花,灿烂绽放?”
那时还是崔景龙大将军的你回答我说:“是心的力量,是一颗温暖和煦的心的强大的力量。”
(八)
亲爱的你,你所在的世界,所有的花,都已经开放了吗?
此刻,它们正在灿烂绽放着吗?
原来这个词,是这么来的:心花怒放。(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忍痛话别
(一)
“心心。有个事情,必须和你谈一谈。”
我站在指导办公室里,看着你。
你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心心。我要走了。”
你说:“大约还有40天,最迟下个月内,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你说。“再过10天左右,你们的新指导就会办好调动手续,然后他会过来报到,和我交接,再加上搬家什么的,估计,还有20天,你们就能见到他了。我今天回去之后,就一直休病假,不能来上班了。我,我们,不能再在学校见面,也不能再在靶场见面了。若要见面,只能你去我那儿。”
虽然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但是,听到你这样郑重其事地开口对我说,我心里还是勐地向下一沉。
我们马上就要永别了。
我喃喃地说:“是吗?”
你说:“心心,我不能直到最后的时刻还不回家。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们见不到我最后一面。我离开家这么多年,父亲生病也没有在他身边伺候过。现在,父亲知道我也在生病了。虽然不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来日无多,但他已经原谅我了。妈妈太辛苦了,要两边跑,照顾两个病人。我回去休养,还能动弹的时候,也多少可以帮帮她。”
我默然点头。
我说:“怎么回去呢?”
你说:“柴老师帮我买火车票去了,具体的日期还没有确定,看能不能顺利买到软卧票。”
我说:“你一个人走吗?”
你说:“老汪和柴老师都说要送我回去。可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他们,我现在自己还能走,坐软卧应该没有问题。就只有20个小时而已。这边把我送上车,也就可以了,我也没有多少行李要带的,有些大件东西,可以随后再托运过去。”
我说:“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你说:“如果病好了,当然还会回来上班,射击队原来就是两个助手的。成校长答应我了。如果我还有命回来的话。如果父亲的身体好转了的话。”
我只是绝望地表达内心的无法割舍和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去了之后再回来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
(二)
我含着眼泪看着你。
我说:“这一去,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你沉默。
你说:“不用目睹那个最后时刻的痛苦,不也很好吗?”
你说:“虽然答应过你,不会再把你推开。但是,我,真的不忍心,让你再一次目睹那样的事情。”
我垂下眼皮,不能看你。
你说:“心心,其实,从在溪源打过你一耳光之后,我就非常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你了。我想过很多次,应该离开你。我一直以来就知道我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你需要独立成长的空间。这样你才会真正了解和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你说:“我本来早就应该做到,但我一直没有力量做到。现在,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空间了。”
你说:“心心,你还很年轻。不要把命运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是自由的。”
我说:“何来捆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无分的。”
(三)
我说:“那么,回去以后,你会给我写信吗?”
你沉默。你说:“也许不会。”
你说:“看到我的信,你会觉得更痛苦。而且,我回去之后,也未必能够写信。我若答应了你,届时没有信件来,你会觉得五内如焚。不如现在就说好,以免期待。”
你说:“也许,你需要保持独自一人的状态,好好考虑一下未来生活的其他可能性。人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是会改变的。有时候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你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没有我的另一种未来。我希望你能有这样一个独立的,认真的考虑。”
你说:“人生很少只有一种选择的。你要看到其他的可能性。不要让我遮挡你看到其他的可能性。”
你说:“你完全明白所有我想说的,是吧?”
我热泪盈眶地说:“是的。我明白所有你想说的。”
我说:”不管你怎样决定,不管后来怎样,若你平安,请让我知道。通过汪指导,通过雯丽姐,通过柴老师,通过高雄哥,通过任何你愿意联络的人。”
我说:“若你不平安,也请,让我知道。”
你说:“好。我到家之后,会和老汪保持联系。”
(四)
我说:“今天,我们这就算是话别了,是吧。”
你说:“是的。对不起,心心,我无法分身两处。”
我的眼泪模煳了一切。我良久不能说话。
你等待着我。你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说:“现在,我的心里好难过啊。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我的话一下子刺穿你了。
你忽地转过身去。
你背对着我。
我看不到你的脸。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你打破了沉默。
你转过身来,你说:“心心,你要好好生活。”
我说:“你要平安无事。”
(五)
我说:“如果,你和伯父,之后都痊愈了呢?”
你说:“如果那样,如果我回来,你也毕业不在这里了。是吧?”
我说:“你会再来找我吗?”
你说:“如果那样,等你成年后,等你认真思考过各种可能性之后,如果你那时已经有了自己不会动摇的决定,你可以回来这里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来。”
你说:“我会一直等着你,用我的余生,始终等着你。这一生,我决不会再食言。”
我说:“你会等到我来找你的。会有一天,有个女人,你很熟悉的,但又有点陌生的,会出现在你身边,她会向你走来,她会对你说:我回来了。”
你说:“那时,我就会对她说:你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
你说:“我会对她说,过来吧。到我生命里来,和我共度此生。”
我的眼泪再次涌流了出来。
你抓住我的手。你紧紧地握着它们。
我在眼泪中说:“等着我。”
你说:“好。”
我说:“你要活着。”
你说:“你要坚强。”
在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上,谁知道人们的命运何时交汇,又何时分开呢。
谁知道,能在一起同行多久呢。
(六)
我问:“走前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你说:“有。”
你说:“我走之后,办公室的保险柜你就不能用了,也不能把那些书放在我的住处了。”
你说:“得另外找个地方放这些东西。我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我在银行的地下室为你租了一个保险箱。但为了方便你去拿,必须要用你的名字去办租用手续。我跑不动了,你和高雄一起去办手续吧。他会帮你把书都搬运到那边去。保险柜的钥匙,你不用还给我了,直接给高雄,他搬完了东西,帮你办好各种手续,会把钥匙还给汪指导。”
我说:“好。”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你还为我考虑得这样周到。
几天后,我和高雄一起来到你说的银行地下室,办理了租用手续。高雄想要付钱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付过费用了。你付了10年的租金。高雄默默地收下了给你的付款凭证。我们把东西一起放进了保险箱。
在准备锁上箱子的时候,我说:”等等。“
我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也放进了保险箱。
纸袋里装着你送给我的不倒翁、你在溪源替我写的检讨书草稿、曾经在我枪管上跳过舞的子弹壳、你为我写的技训练记录、辅导要点等等。
高雄看着那纸袋,他说:”可以锁了吗?“
我说:”可以了。“
他把形状奇怪的钥匙递给我。
我拧动钥匙,听到锁扣轻微地响了一声。
我这一生的青春,最美好的日子,就这样被深深地封存了。
10年过去了。除了我,已经没有人再知道、再记得这个保险箱。
我默默地去银行再续了10年的费用。
钥匙依然在我手里。特别想你的时候,我会独自去看看箱子里的东西,看着过去的你留下的痕迹,在岁月的深处,闪烁着温柔的光泽。
时间如水般地飞逝。亲爱的你,我在好好生活,而你呢?你在何方时空?你还好吗?平安无事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手套
(一)
王朔说,所有的小说,其实里面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因为怕吓到你们,所以,叫它小说。
所谓小说,就是小心翼翼地说。
(二)
分别就在眼前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在我们那一生度过的最后几周里面,我觉得每一天都只有一分钟那么长。
时间像闪电一样地流逝在黑暗里。我刚刚看到你,你就已经从我的视野里面消失了。
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并不真的存在于我的生活里面。你似乎只是我观看某个镜中映像的暂留视觉。
这让我对现实生活再次产生严重的“失真”的感觉。
未来漫长的永别沉重地压在我的心上。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说不出话。
一想到前面还有那么多再也没有你的空白岁月,我就觉得了无生趣。
我很难想象自己如何能在这种灰白一片的枯燥生活里成长为刘雯丽那样的女人。
就从你对我说你将要离开的时候开始,世界就褪去了所有的光彩,变成了一圈模煳不清、陈旧霉变的黑白电影胶片。
我的心情陷入极度的沮丧当中。一潭死水。深不见底的抑郁。没有一点点活力。
我的头发以比前段时间更快的速度不断脱落。每天早上醒来,我都看到枕头上黑乎乎的一片。每次下课的时候,课桌下的地面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它们已经变得如此稀少,以致于在刘海部分都很难掩盖住头皮的外露。原来习惯扎的辫子也不能再梳起来了。我被迫剪了短发。每天服用大量的生发胶囊。开始有长辈们担心我会不会就此变成秃头。
更糟糕的是,与此同时,我的身上出现大量不明来的青紫。几天之内,看上去就像得了严重的血液病,或者受到严重辐射那样。又很像被什么人殴打过一样。这种青紫让我不敢再在学校和靶场的公共浴室淋浴。
我去看过医生,医生做了血液化验之后,一切结果都是正常的。他们不能解释这其中的原因,也无法消除那些青紫。他们不知道,这是心受了重创的缘故。
深切的悲恸和绝望,像剧毒的毒素一样,渗入身体的每个细胞,染黑了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毒化了所有的肌肉和皮肤。
我被内心的砒霜折磨着。
(三)
但你并不知道这些。
每次见你时,我总是穿得严严实实的,穿着高领的t恤衫或者衬衫,袖子也都扣得紧紧的。
你只知道我剪了短发。
有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要剪短发。
我说:“因为我想有个新的开始。”
你听了,就不言语。然后,你笑了笑。
那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我并不觉得暖和。相反,我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在内心的世界里,昼夜都勐烈地刮着来自西伯利亚寒冷的霜风。
那段时间,我的手指,永远都是冰冷的。整只手始终都是冰冷的。就像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先行死掉了。
鉴于这一点,临走前,你送了我和刘雯丽各一双羊毛手套。
你说,那是感谢我们在这些岁月里,伸给你的温暖的手,也是为了温暖我日夜冰凉的双手。
你给我的那双手套是大红色的,给刘雯丽的那双是藏青色的。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