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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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兰王问: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都没有了,人怎么能一念之间想得起来呢?既然想得起来,是不是说明那些事情还是存在的?还是有的?
那先比丘说:大王,您认为人感知过去的方式,和感知现在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吗?您认为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和过去的一切一样,都存在于人的感知当中吗?您认为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和过去的一切一样,离开感知,就谈不上存在吗?您认为当前可以触及的事物,就并不在“过去”的过程当中吗?您认为当前可以触及的事物,就一定是真的“存在”的吗?
弥兰王说:佛既然是全知全能的,为什么不把全知全能都教给弟子,而只教一点?这不是我说的喔,这可是佛自己说的。他说,我教给你们的,等于手中的树叶,没有教给你们的,等于森林中的所有树叶。佛经上可有这句话?
那先比丘回答:佛经上确有这句话。请问大王,您的御医是否知道天下成千上万种药材的用法?
弥兰王说:当然知道啦,不然他也做不了本王的御医。
那先比丘说:那么,每次他给大王看病,是否会把天下所有的药材全部都用在大王身上?
弥兰王说:当然不会,他每次都只用对症的几种而已,没有病症的地方,当然不需要用药。
那先比丘说:佛教导弟子也是这样,没病的地方,就不会下药。
弥兰王说:有沙门说,一个人一生作恶多端,如果能在临终一刻,发起大痛悔之心,并一心念佛,最后也能往生光明去处。对此,我却不信。
那先比丘说:大王,请问,如果把一块小石头放在水面上,石头会如何?
弥兰王说:会沉。
那先比丘说:那么,如果把许多大石头,放在一条停在水面的大船上,石头会如何?
弥兰王说:不会沉。
那先比丘:临终一念痛悔向佛,就等于把一生的罪恶都放在一条**船上。
(四)
弥兰王说:大梵天距离此间那么遥远,有n多光年吧?我不相信大阿罗汉能在顷刻之间便飞上大梵天。
那先比丘说:请问,大王的家乡在哪里?
弥兰王说:在希腊半岛上。距此万里之遥啊。
那先比丘问:那么,大王会不会常常思念故乡的人和事呢?
弥兰王说:当然会。本王无时不刻不在想念故乡。
那先比丘说:大王在思念故乡的时候,会不会在心里经常见到故乡的风景和故人?
弥兰王说:正是如此,常常会如对目前。
那先比丘说:那大王看到这些的时候,距离想到的时候,有多长时间?
弥兰王说:一想到,便看到。
那先比丘:阿罗汉到达大梵天的方式,和大王到达故乡的方式是一样的。诚如今后在未来世界中,所有人类在互联网上的距离都不过是鼠标一点的距离而已,在大阿罗汉的境界里,一切空间距离,也全都不过是一念的距离。
第八百八十三章 交锋(4)
(一)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问答,此时,红日已经逐渐西沉,大殿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朦胧起来。
内侍们小心翼翼地送上点心,弥兰王又令人点燃了灯烛,大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继续全天精彩的论辩。
大家此时心里都不胜敬慕地想着:我们的大王真不愧为学贯中西的哲人王啊!那先比丘也的确不愧为是全印度佛教界公认的大德高僧!
这两人的相逢和思想碰撞,当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弥兰王问:有人说,佛法修行贵在一门深入,心无旁骛,有人又说,其实还是应该一心深入。请教比丘,一门深入和一心深入是什么关系?
那先比丘答曰:一心深入是一门深入的一种类型。一门深入是一心深入的一种表现方式。比如刀在鞘中,什么都不能割断,一旦出鞘,什么都能隔断。关键是让它出鞘,而不是用什么姿式拔它出鞘。
弥兰王又问:再请教您,是行善的福德大,还是作恶的祸殃大?
那先比丘回答:行善的福德大。中国有句古话,叫作邪不胜正。人在行善的时候,会感觉欢喜愉悦,身心舒泰,所以容易精进,喜欢重新体验,这样就会不断令善的福德增广扩大。人在作恶的时候,内心总是会感觉空虚痛苦,狂乱惊怖,所以常常暗生悔意,悔意一生,就等于把恶业的祸殃不断缩小了。所以,最终还是行善的福德更大。
弥兰王说:那么,是智者作恶受殃多呢?还是愚者作恶受殃多呢?
那先比丘说:愚者作恶受殃多。比如地上有根烧红的烙铁,有两个人同时去抓这个烙铁,您说,是事先知道它会烫手的人烫伤较严重呢,还是事先不知道它烫手的人伤得严重?弥兰王:当然是事先知道会烫手的人,受伤较轻。请问大王,为什么他会受伤较轻?
弥兰王回答:因为他事先知道这一点,所以就会主动控制自己的行动,回避伤害。
那先比丘点头道:对啊。智者也是这样,纵然作恶,因为心里清楚地知道作恶的后果,所以,会有所自我抑制。修道之人,就是非常清楚地预先知道各种心念行为后果的人,所以,他们就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口意三业,能够持得上戒,所以,他们会较少地经历和制造各种伤毁。另一方面,智者作恶之后,能够知道忏悔,所以能让作恶的灾难不断变小,并转化为行善的动力。愚者作恶之后,无惭无愧,不知后悔,所以,作恶的灾难不会那么快地变小。
(二)
弥兰王问:请教比丘,神、智、自然,三者有何区别?
那先比丘说:神本觉感知内外境的能力。智本觉认知本觉的能力。自然明空不二,能观所观双泯。
弥兰王又问:听说阿罗汉能以此身飞行上大梵天?我却不信。他们又没有翅膀,怎么飞得起来?
那先比丘说:大王小时候有没有跳过宫中的矮墙?
弥兰王说:我小时候玩耍的时候常常一跃而过,甚有乐趣。
那先比丘问:大王还记得怎样跳过去的吗?
弥兰王说:我看着墙头,心想,这一点也不算高嘛,一步就跃过去了。心里想着,这样一跃,就真的过去了。
那先比丘:阿罗汉上大梵天的方法和大王过矮墙的方法一样。凡人之所以不能上大梵天,障碍不在距离上,障碍就在那个“遥远”、“不可到达”的念头上。凡人因为执著这个念头,所以不能轻松地上大梵天。阿罗汉对此念头没有贪著,所以,上大梵天没有障碍。
(三)
经过一天一夜的辩论问答,那先比丘圆满回答了弥兰王提出的一切问题,令弥兰王心服口服。
弥兰王心里非常高兴,喟然叹曰:“如果天下的老师都像那先比丘你,天下的学生都像本王我,无论师生,都得道速矣!”
那先默然颔首,表示认同。
弥兰王坚持要厚赐那先比丘。
那先比丘坚决推辞,不肯接受。
弥兰王就说:“那先,我也知道你不贪财,我也知道钱财不能酬报你的开导,但你还是应该为我们这次谈话而接受本王的厚赐。如果你不接受厚赐,外面的人就会议论说:弥兰王真是一个吝啬无道的人,那先比丘开导他这么多真知灼见,他却毫无回报。这种议论会影响我作为国王的权威,也会影响国内尊敬圣贤的风气。而另一方面,也会有人议论你,说那先比丘没有得到厚赐,一定是被弥兰王问倒了,或者没有本事说服弥兰王,这会影响人们对你弘传之法的信心,也会影响本地沙门的威信。所以,请你为了这两点,接受厚赐。”
于是,那先便接受了弥兰王的赏赐。
弥兰王将他恭送出宫。
(四)
当夜,弥兰王告别那先比丘后,回到宫里,自念:我今天到底都问了那先比丘些什么问题呢?那先比丘到底又回答了我什么东西呢?我向那先比丘何所求?那先比丘于我何所予?
这样想着,不觉天明。
而那先比丘回到当地寺院下榻后,也在自念:今天弥兰王到底都问了我什么问题?我又到底都回答了他什么问题呢?弥兰王何求于我?我又何予于他?
这样想着,也不觉天明。
天亮之后,那先比丘持钵直入宫中,上得大殿,一屁股就坐在弥兰王的眼前。
弥兰王起身向他施礼之后,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对视片刻,都已经知道昨夜对方心中所念。
弥兰王开口说:“真是畅快啊,我想问的一切问题都畅快地问过了,也都得到了圆满的回答。”
那先比丘也开口说:“真是畅快啊。我想解说的一切疑问都畅快地解说过了,也得到了圆满的倾听。”
两人相与一笑。
那先比丘站起来,说:“那么,我走了。”
弥兰王站起来,恭敬一礼。
那先比丘便转身离开了宫廷,而弥兰王就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去。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人生的舞台,离开了时代,离开了历史,离开了这部小说中的这几篇插曲。
就像这几篇插曲一样,就像写这几篇插曲的人一样,就像目前在看着这几篇插曲的人一样,就像这网站上的所有人一样,就像这世间所有的人一样。
消失在岁月的流逝当中,川流不息地,隐没不见。
第八百八十四章 The…Mass
(一)
高雄不是一个喜欢流行音乐的人。但是,有一首歌却是例外。
这首歌就是《the…mass》。
《the…mass》这首歌是由一个叫era的法国现代乐团创作的。《the…mass》传承了eric…levi自首张专辑《era》起便汲汲经营的音乐特色,匠心独具地融合了流行、摇滚及古典乐等多重曲风,经过截枝去叶后,以大量的打击乐器和交响乐器,加上男声雄浑而严肃的合唱,而产生极其简洁有力的音乐风格。
它与德国知名音乐家卡尔?奥尔夫(carl…orff)受盛赞的作品《carmina…burana》(布兰诗歌)一样,基本旋律均源自于德国的中世纪法国宗教音乐。
随着十八世纪法国在西欧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法语流行于欧洲各国上流社会,法国音乐和歌曲也在德国广泛演奏与传唱。
1803年,人们在德国上巴伐利亚州的布兰修道院里发现了大量的诗歌和戏剧古卷,在思想界、学术界和艺术领域引起了震动。
这些用法语、艰深的中世纪拉丁文和古代中部高地德语写的诗歌和戏剧,最早出自于13至14世纪迁居巴伐利亚的法国游荡诗人,后来汇集了大量英国、法国及德国各地的流浪学者及神职人员的创作,堪称中古欧洲的《诗经》。
《布兰诗歌》集中体现了中世纪欧洲游荡诗人的流行创作风格。
这些诗歌的主题和风格各不相同,其中既有酒歌、庄重的爱情诗和放纵的情歌,也有宗教诗篇和牧歌式的抒情诗,还有针对教堂和政府的讽刺诗。
1847年,德国学者施梅勒将其汇总为《布兰诗歌》进行出版。
卡尔?奥尔夫在研究法国中世纪音乐的时候,1935年读到《布兰诗歌》,受到极大震动,他将这些中世纪音乐与诗篇进行改编,以粗犷有力、热情奔放的音乐赋予这部奇异的诗篇以新的、永恒的生命。
奥尔夫的音乐大作《布兰诗歌》于1936年完成,是一阙为独唱、合唱创作并伴有器乐及奇妙舞台场景的世俗歌曲。这部宏伟作品于1937年6月8日在德国法兰克福首演。它将人们带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它的异国风格和神奇的音乐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唤醒了人性中某种原始的躁动。
自从高雄在昆仲家里的音响上听到过一次这首歌以后,他就狂热地喜欢上了它。
他的汽车音响上,就只有这一首歌。他特别喜欢沿着高速公路快速驾驶的时候播放这首歌,让这首歌铿锵有力的强烈节奏,伴奏着车窗外景色的飞速掠过。
他觉得这样特别享受,特别带劲。
我在他的汽车上听过这首歌以后,立刻就理解了它为何对于高雄有着如此不可阻挡的吸引力。
它的气质和高雄的气质,实在是完美的匹配。
它,听上去,就像是为高雄个人所写的!
高雄从身体到灵魂的每一个部分,都和这首歌曲里的强烈力量感和粗犷感高度共鸣!
(二)
从jackie在希尔顿的房间辞别出来后。
那天的北京时间凌晨。就是我怎么也无法入睡,坐在床上打开线装书《那先比丘经》的第一页的时候。
高雄驾驶着他无尽奢华、极其前卫的概念跑车,开上了高速公路。
他一如既往地打开了汽车音响,把音响的音量打到最大,以震耳欲聋的高分贝单曲循环播放《the…mass》。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如风一般地掠过视线,今生的种种**、经历、关系、情感,全都显现出浮光掠影的本来面目。
这一切,正在飞驶而去。
他左弯右拐,极其熟练地穿越熙熙攘攘的汽车的洪流,然后,笔直地驶向自己人生的终点。
他关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车辆的gps定位系统。
他先行断绝了和这个世界的所有关联。
没有人知道这一路上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知道,他一路都在听着这首歌的轰鸣。
(三)
《the…mass》歌词(拉丁文):
era…semper…crescis
有时处于顺境
aut…decrescis
有时处于逆境
vita…detestabilis
生活就是这样令人憎恶
nunc…obdurat
现在看似困难
et…tunc…curat
刹时就变得简单
ludo…mentis aciem
这是一场考验意志的游戏
nunc…obdurat
现在看似困难
et…tunc…curat
刹时变得简单
ludo…mentis…aciem
这是一场考验意志的游戏
egestatem
贫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