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之训妻记-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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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考虑到他父子多时未见,乍一见,明是父子,却是子成君父做臣,上下颠倒,丈夫不自在也是有的。
况且自来富贵迷人眼,皇位更是无人能抵的诱~惑。
明明皇位是父亲的,却偏被儿子抢了去,虽是不得已为之,做父亲的能心无芥蒂,偶然一点小适应的小尴尬,也就无足轻重了。
丘如意便没再说话,反而鼓励地笑看着安世诚,倒让安世诚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勉强敷衍两句而已。
幸好此时饭菜已得,丘如意忙招呼家人吃饭,倒是解了众多的尴尬。
世家大户向来讲究食不言,皇室更是如此。
丘如意亦出身世家,这一条也是她多年的习惯了。
但今天,这世上最为尊贵的家庭却没有遵从这一条。
丘如意安心要他父子快速重新亲近起来,故在用餐时,越发要营造出家人亲密的气氛来。
一边照顾着小儿子,一边时不时给他父子布菜布饭,安世诚也在她的暗示下,帮着给安天夹菜。
中间,丘如意还细问起安天的学业。
虽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安天前世虽身体缘故,学业上面确实有些不足,如今身体健康,倒真正下了工夫从头补起。
但到底非真正孩童,所以看在不知情的先生眼里,那真是千载难逢的神童,无外乎小小年纪就被推为皇帝。
第三一三章 救命恩人
丘如意自然也听说了,只当自家儿子历经世事后,终于开了窍,又担心那许多溢美之词是为了讨好皇帝而说,故郑重劝戒儿子道:“你能有此成就,皆是你和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世上学问高深着呢,还须继续努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不可由此就沾沾自喜,怠于学业。”
安天点头称是。
丘如意便笑道:“别看你父亲是个武将,却真正是个博学多才的,他写的文章,就连当年的长兴皇帝都赞不绝口,直称他是状元之才。不然,当年也不会想着将皇位传给你父亲。以后若有不懂的,只管向他请教。”
安天有点尴尬地笑一笑。
皇位传来传去,竟是自己传给自己了。
人生真奇妙!
丘如意又转头对安世诚道:“到底是自己儿子,也别把孩子丢给先生你这做父亲的就束手不管了,空了也多指导指导他。将来青出于蓝,调~教出个明君儿子来,也总算没辜负长兴皇帝对你的厚望了。”
安世诚看一看安天,没吭声。
幸好丘如意又转而问起安天上朝的事来。
她倒是秉承后宫不干政的祖训,也常听儿子回来说,朝中诸人皆尊重他的意见,可到底不放心。
如今丈夫回来了,她便借机细问起来,一来想让丈夫快些适应,二来也是为了加强他父子间的沟通。
这几年大楚动荡频繁,安世诚也确实极为挂心。
况且他此前也不是真正窝在山沟沟里,万事不问。
现有丘如意从中穿针引线,父子二人很快就就朝中各紧要的政事谈论起来。
丘如意先还乐于看他父子热烈探讨,后就发现儿子沉浸于朝事时,身上展现出的庄重威严,竟是她所不曾看到过的,更与他此时的年龄不相符。
丘如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时安天祝叫着母亲,要她帮着夹饭,丘如意便看向小儿子,专心询问明白后,将他要的饭菜喂入口中,那些疑惑不解也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云去了。
便是日后想起,也只是暗自庆幸,儿子所言属实,朝中众臣果没有敷衍糊弄儿子,至于他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丘如意也只当是儿子做皇帝被迫长大所致,况且他本是神童,自与常人不同。
吃饭后,安世诚便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他是被直接护送着进了皇宫的,平安归来,少不得要去父母那里亲报平安,还要与朝中众王公重臣们碰面。
安世诚活着回来,确实大喜大贺,却也颇让朝臣们头疼。
当日,因世人皆知安世诚去世,这才不得已推举了他的嫡长子做了皇帝。
谁知,安天也正式登基昭告了天下,他竟安然无恙地回朝了。
皇帝之位,岂不是又要起波澜?
不想,第二天早朝之上,安世诚就表了态。
“皇帝之位已然昭告天下,无故改之,不祥。或许这也是上天的旨意。我本意要做一名守卫国土边疆的将军,故当年弃文从武,如今仍不改其志。愿诸位大人好好辅佐皇帝,治理好朝政,造福百姓。我父子内外同心,定可将安氏祖宗家业发扬光大。”
众人闻言,便放宽了心,一番赞扬下来,安世诚便被推为摄政王小皇帝太聪慧,到底是个孩子,总要有人先暂代其执掌朝政,谁还能比他本该为帝的亲生父亲更合适呢?
朝政大事一旦理顺了,安世诚才能得以腾出空来拜谢救命恩人。
虽然李全的人已经代安世诚表达了谢意,但安世诚犹觉得不足。
丘如意乍一听说恩人名姓,吃惊之余,又免不了一阵唏嘘感慨。
是方芸搭救了安世诚。
前世,因为方芸献计有功,方家以功抵罪,得以平~反还朝。
今生,方家便没了献计之功,虽众人可以用战功搏取良民身份,但方进年事已高,再加酗酒损了身子,其他方家人手无缚鸡之力,又皆是妇孺方进儿子们另被发往南边,故皆没能在那次战争中脱身。
后来梁王登基,出于种种考虑,对方家也并无特殊待遇。
方家便只托赖着梁王登基大赦天下的福分,才终于恢复了良民身份,罪负未能消除,家业自不会归还,方进一怒之下,带着女眷往南投奔了儿子。
方芸年纪已长,父兄脱罪无望,她自己清名不再,家中更是一贫如洗,不得已,只好在当地寻了个吴姓猎户嫁了。
幸喜那吴猎户人品不错,又甚是喜爱方芸,故而极为敬重岳丈一家,他又是当地人,手头也还宽裕,方家在南方的生活,倒也不算太坏。
谁想,方进的身子多年失于调和,去年冬天受了一次寒,勉强撑到今年开春,竟有病入膏肓之态。
方家上下想尽方法,变卖家财,重金请了良医,方才救治过来,然要此后仍要细细调养,还得须多种珍贵良药才成。
良药不易得,更何况方家银子也有限。
吴猎户的孝心就发挥出来,几乎一天不落地进山,专以采药为主,打猎倒成了副业了。
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就卖掉,竟也支撑下来。
如此数月,方芸心疼丈夫披星戴月辛劳,便彻底抛开世家小姐的禁锢,随夫一同进山照料,虽山中生活艰苦,夫妻倒越发和顺甜美。
那日被一路追杀的安世诚,误闯入深山之中,便立时被方芸夫妻发现。
方芸夫妻见无论追杀者还是被追杀者,皆是大楚将官,本能地躲避开来。
哪知却无意中从追杀者口中听到“安世诚”三字,方芸不由留了意。
她不认识安世诚。
虽然安世诚那时是对昭的将帅,但方家如今只是平头小老百姓,早就远离了朝堂,而且他们居住的地方,离着边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是因为采药,才离着边境近了些,却又只埋头采药,并未关心外面的局事。
不过,因着她在北地与丘如意的重逢,倒是知道安世诚乃是丘如意的夫君。
方芸一直没忘丘如意的救命之恩。
如今日子过得虽苦,却已能品尝出其中的甜,越发感激丘如意,于是打定主意要救安世诚一命。
第三一四章 奔向新生
这个救命之恩也不是那么好报的。
吴猎户虽身手矫健,却远不及那些手中沾满人命真正从沙场里拼杀出来的。
他所依仗的是对大山的熟悉。
最终,凭借着陷阱和吴猎户不错的箭术,安世诚二人将那几个杀死。
这时安世诚身上多处受了伤创,早变成血人,危在旦夕。
幸好方芸手中药品不少,勉强能应付一下。山下不断有追杀者闯入,才是让人头疼的。
还是吴猎户脑子灵光,用安世诚的衣服做了靶子,引人射击,以万箭穿心之态跌入万丈深渊,三人才得以脱身。
虽然安世诚未细表其中情节,丘如意仍吓得冒了好几身的冷汗。
她心有余悸:“惊险如斯,他夫妻是拼了性命救你。如此大恩,只谢他们银子和草药,也未免太简薄了。”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几句劝慰的话,将方芸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只觉得不过千两赎身银子,竟得方芸以死相待,大受感动。
尤其是方芸现在生活状况并不好,却不挟恩求报,可见其厚道之处。
丘如意心里越发过意不去,打定主意要回报其一二。
也该好好查一查方进当年的案子,及早还他们清白了。
在方家人眼中,这可比银子和药草重百倍千倍。
当日梁王登基,纠正了不少刘氏专权时的冤假错案,却不知为何,梁王并未命人重新彻查方进的案子。
安世弘做皇帝,也没少加恩于从前被刘氏打压过的人,但巧合的是,也从未提及方家的案子。
是方家案子另有隐情,因而讳莫如深?
还是人走茶凉,事隔多年,朝中上下都忘了他家?不知本朝能否重查?
丘如意问向丈夫。
安世诚则转眼看着安天。
这本就是长兴帝欠下的债,拨乱反正,安天义不容辞。
没几日,朝廷果然派下人来调查当年的事。
小皇帝亲口提出,刘娘娘对朝中事又一概不问,刘氏更是早就衰亡,再加上众人皆知是方家人救了皇帝生父当今的摄政王,对此事自然格外用心,所以事情很快就查清了。
不仅查明方进是清白的,也查出当年安世弘亦参与了方进奏请一事,只是后来见事不对,抽身而出,片叶不沾身。
若仅只如此,也就罢了。
毕竟当日刘氏一脉如日中天,朝中众臣皆不敢与其硬碰。
但谁能想到安世诚,不仅袖手旁观方进一家落难,更为过份的是,还在方家小姐落入集翠坊后,落井下石,并企图陷害安世诚和安世焕等人。
这事,史官自然也忠实地记录下来。
朝中众人也越发不齿安世弘的小人行径。
于是方进不仅平反得以官复原职,还被圣上厚加安抚,格外地恩及其子女。
这倒极大的鼓励了御史言官,一时言路大开,政治越发清明。
十年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最为可喜的是,皇帝也于这年春天大婚,正式接掌朝政。
摄政王安世诚不仅如约还政于皇帝,请命去边关驻守。
安天很不舍。
这些年,虽然安世诚偶尔还是有些放不开。
但父子天性,安天有意修复父子情,故二人这几年除政事外,私下里相处也颇为融洽,几乎与世间父慈子孝的普通人家无二般。
安世诚道:“当日,你踌躇满志地说道:‘你为文臣,助朕治理天下。安世焕为武将,帮朕平天下,有生之年,不只将疆土回复到前朝,还更要拓展疆土,咱们兄弟齐心,必能建不世之伟业,为祖宗增光。’如今你已长大,我离京,内有安世焕和安世瑜辅佐,外有文武百官,大楚自然后更加国富民强,也该是实现梦想之时。但宁泰亲王已老,边关无人练兵,周边各番国经过这些年的修养生息,也生了心思,边关之事刻不容缓。我现在过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安天叹口气,情知现实如此,也只得点下了头。
安世诚既然走,丘如意虽不舍大儿子,却还是要带着孩子们跟去边关。
她真是怕了皇宫。
这十年来,虽有刘娘娘压在那里,幸并不管事,每日里只管受用。
故丘如意虽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实。
初帮着儿子掌管后宫,还觉得挺新鲜,干劲满满,时日久了,才发现自己竟是画地为牢。
真的是在做牢啊。
直到做了皇帝的母亲,她才明白,看着这个位子至尊至贵,却并不能随心所欲,一举一动,皆关着前朝后宫天下黎民,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远不如寻常人家来的自由。
当然,如果只顾着自己享乐,倒是不用考虑这些。
可这是她丈夫和儿子的江山,她怎么能不顾及?她还想着将来丈夫和儿子能名垂青史呢。
幸好还有丈夫儿女一同住在宫中,才免于让她发疯。
如今好容易有逃出去的机会,她自不会放过。
对此,丘若兰暗地里没少酸溜溜地对丘玉~娟抱怨:“赤~裸裸地显摆,作秀,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幸福。天底下谁不羡慕她,也别太自得了,小心乐极生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大年纪了,丘若兰除却爱出风头,还新添了尖酸刻薄。
当然,丘若兰也并非虚言。
只凭一个皇帝儿子,已够让天下人羡慕的,偏还尽得丈夫独宠,身边一个妾侍也无,心情自然就好。
这十年来,丘如意除了仪态越发雍容有气质,容貌竟不见变老。
前几年又得了个漂亮的女儿,儿女双全,日子过得再滋润不过了。
再说那女儿甫一出生,便被封了郡主,她本是皇帝同胞妹子,与公主何异?
至于安天祝虽未封王爵,也不过是看他年小,怕早早封王移了性情,然就凭皇帝与他兄弟情深,一个王爷是跑不了的。
就凭这些,丘如意所有的抱怨,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无病呻~吟了。
丘如意自然明白,除却几个知己,也极少在外提及,不过是那日见着丘玉~娟和丘若兰,羡慕她二人活得潇洒,忍不住感慨两句而已。
丘玉~娟摇摇头,不将丘若兰的话放在心上,真心为丘如意开心:“如今皇后娘娘已能独挡一面了,你出去走走,实地看看大楚这些的变化,也是极好的到底是你丈夫儿子的功绩,若有不足,你说的话,比满朝文武管用百倍。”
“我一家住在宫里,就没少被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