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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27部分

小说: 清朝经济适用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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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钩儿一脸喜色,坐在炕桌上看丫头们开抬盒,把尺头、金银都露了出来,见齐粟娘进来,连忙起身给齐粟娘奉了茶,和她对坐在炕桌上。

    齐粟娘看了看丫头们手上的樱桃红、膏粱红的拱碧兰、八团、大洋莲衣料,笑道:“南边来的?桂姐儿送的?”

    月钩儿喜滋滋打开一个黄花梨嵌八宝受天禄首饰盒,露出里头的烧金簪子、翠金花钿、茉莉颤钗等满盒的金银首饰,“姐姐抬了偏房,身边的梯已儿更是体面。头几年姐夫虽也是疼她,到底只是个侍妾,如今成了主子,里头的奴才们自然有眼色,衣料首饰都是拣好的送上。姑奶奶,你看看,以奴婢的眼光,应是扬州城上等的货色了。”

    齐粟娘笑着点了点头,“我妆盒里的头面也就是这样了,你看看这盒子里的,和比儿身上的比,哪里会差了去?”

    月钩儿笑得合不拢嘴,拉过炕桌边的比儿,“奴婢就是看着比儿身上的在比呢,但凡比儿能上身的,怕不是姑奶奶妆盒里最顶尖的?”

    ………

    本文中德隆与德隆媳妇原型借自《***》。此章是720加更!我一章都没拉,每日二更的,加更的全部都按数更了——绝对没有漏啊——主要是章节名字太长,写上加更的字不太好看,亲们要相信俺,我有时候赶不及,或者断网没看到,但绝不会漏的——谢谢——750继续加更——

清河卷 第十三章 淮安带来的半叶

    第十三章淮安带来的半叶

    “她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免不了要素净些,好在我一向不喜太过浓艳奢华,正配得上她。打扮得花一样,方能早些寻个称心如意的人,好生过日子。”齐粟娘对月钩儿笑道:“我已是黄脸婆,这些首饰也就是出客时装装门面罢了。”

    月钩儿和比儿都笑了出来,月钩儿一面看着比儿腕上的缠丝玛瑙镯,一面笑道:“姑奶奶比奴婢还小三岁罢?今天才二十,我姐姐如今二十六,来信了还只说自己照镜子,看着似是比在清河时还嫩了些,喜得不行。”

    齐粟娘掩嘴直笑,“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莲香来信了,何尝不是这样说?”

    比儿轻轻笑着,“奴婢看着,桂姨奶奶最心疼月姨奶奶,又知晓月姨奶奶的喜好人物,这樱桃红的八团料子奴婢虽也有一身,远及不上月姨奶奶配这身红。”

    月钩儿的凤眼笑得眯住,“当年老娘家里有五六个姐妹,只有她和我是一天卖进来的。那时节我还只有六岁,她九岁。其他的几个都过了十五,梳笼接客了。平日里我们俩吃一处住一处,她的胆儿大,不怕打,时时带着我溜到漕河边上去耍玩,老娘恨得不行。偏偏她心巧嘴甜,把老娘老爹拢住了。后来长成了,模样虽不是最好的,吹拉弹唱却是精熟,老娘只说她是个摇钱树,也不急着催她接客。”

    月钩儿放开比儿的手,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面上带着隐隐回忆之色,“那一年,连大当家到了我们家,她十九岁,我十六岁,陪着连大当家一起喝酒。开先儿老娘觉着连大当家看中了我,把我的屋子都打理好了。没料着最后他梳笼了姐姐。打那晚起,连大当家一连在我们家住了大半月,天天守着姐姐。姐姐悄悄儿和我说,连大当家说了,等天上见了雪要抬她家去。我听了真真羡慕,上头的几个姐姐哪一个不是打熬了七八年,生张熟魏接了多少,才能从良……”

    齐粟娘怔怔听着,看着月钩儿眼。中淡淡的水波,“……那一日,我还记得,是十月里。时辰快近午,连大船到草堂子后头的集市上,买了姐姐最爱喝的梅汤送过来,连大当家起了身,正和姐姐一起用午饭。胭脂巷云典史府里差人来说,云老爷从德州回来了,有急事找他,请他赶紧去一趟。”

    月钩儿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打那日起,姐姐倚在门边,早也盼,晚也盼,就盼着天上见雪,连大当家来接她家去。”月钩儿微微叹了口气,“以前虽见过客人薄情,到底年纪还小,也没向心里去。自打那时节起,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雪见了雪没了,花开了花谢了,姐姐一日一日瘦了下来,说话做事都没有了以往的机灵劲儿,不说抬她轿子没有来,连大当家的人影子都没见……清河坛口离着县后街又有多远……”

    齐粟娘勉强笑道:“好在大当家没忘记她,后来还是。抬了她进府……”

    月钩儿又叹了口气,看着齐粟娘,“姑奶奶别见怪,奴。婢性子直,比不得姐姐能忍,说话乖巧。莲夫人是姑奶奶身边侍候过的丫头,奶奶抬举她本是正理,只是我姐姐因着这位莲夫人吃了多少委屈?本是一样的命,若是没有姑奶奶撑腰,莲夫人进来也不过是个侍妾,和蕊儿、梗枝、我姐姐平起平坐,谁也不委屈谁。有本事笼住了连大爷,或是生了儿子,都叫一个心服口服。没料着,她进来就是偏房,立时把蕊儿、梗枝压住,连我姐姐进门都被压后了三天,只为了让她风光。”月钩儿垂下眼,用指尖轻轻拨弄首饰盒的茉莉钗,“我姐姐是不消说了,蕊儿、梗枝心里就受得住?再明白事理,都是女人……”

    比儿微微侧目,看着齐粟娘有些发白的脸,笑道:“。奴婢和连大当家府里的半叶、籽定时常一起玩耍,他们家后宅的规矩,可比咱们家严。”

    月钩儿抬头笑。道:“你这咱们家,说的是陈府还是齐府?要说是陈府里,半叶和籽定已经算是连府里得宠的,才能和你这陈府的大丫头一起玩耍。”

    齐粟娘点了点头,“她们俩是莲香的贴身婢女……”

    月钩儿怪道:“姑奶奶怎的不知道?她们俩可是连大当家的旧人,比蕊儿还进门早,七八岁就跟着大当家,和连大船、连大河一样从淮安带过来的。莲夫人在扬州买了多少丫头进府,谁越得过她们俩?你没见着半叶怕连大当家那样子么?那样缩手缩脚上不得台盘,以连大当家的性子还能容得住,不过就是因为忠心。”

    比儿笑道:“她如今长大了,灵牙利齿,比女评书还强,在莲夫人面前得宠得很。只是看见连大当家,还是看见老虎似的,吓得说不出话。”

    月钩儿笑了起来,“她若是个男人,再忠心连大当家也不会要,好在她是个女儿家,内宅****知道些怕字,反倒是好事。”

    齐粟娘慢慢点了头,只推说有些劳累,便辞了出来。比儿扶着齐粟娘慢慢走过西花园,劝道:“奶奶少操些心,这就是命。莲姨奶奶遇着了夫人,她就是命好。否则只怕连桂姐儿、董冠儿、秦家姐妹都不如,更不要说蕊儿和梗枝。”

    齐粟娘苦笑道:“你放心,我明白的。我当年爬上岸,若不是遇上了婆婆和我爹娘,怕是比她们都不如。”慢慢叹了口气,“这也是命……”

    前宅里丫头小厮们来来往往,忙着打理花厅,备好席面。见着两人慢慢走过,皆是请安问好。到得府门口,安生早命人套好了车,“日头还没偏西,姑奶奶今日家去的早。”

    齐粟娘笑道:“也差不多了。那场雨一下,太阳都没得精神头了,何况是我?”比儿笑着扶着齐粟娘上马,只听得胡同口一阵马蹄、车轴声响起,安生一惊,“大爷他们回来了。”一面转头吩咐,“叫里头赶紧布置好,先把热巾子、热茶呈上来,去催催三庆园唱鼓词的戏子。”一面迎了上去。

    齐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向正等着他的齐粟娘笑道:“妹子,今日回去这么早?演官儿今日不忙?”

    齐粟娘瞪他一眼,“你们怎的也回这么早?西山风景不好?”

    齐强被她一瞪,便有些心虚,陪笑道:“正乐着呢,当头一阵雨,差点淋了个透湿。好在连大当家有后手,包下了西山腰一处茶楼,吃了午饭听了曲,外头的游春仕女影儿都不见了,花也被打残,扫兴。”

    齐粟娘原想问他德隆的事,但见得连震云、宋清等人纷纷下马,骡车里扬马苏戏们一个个钻了出来,长随、丫头们上前服侍,府门前乱哄哄一团,只得作罢,“你快进府里去歇会,我先回去了。”

    齐粟娘正要上车,宋清走了过来,施礼笑道:“昨日失礼,还请夫人不要见怪。”齐粟娘见得宋清满面笑容,似是把昨日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倒也佩服他城府之深,回礼笑道:“宋大当家多礼,原是妾身冒犯。”

    秦道然慢慢走了过来,笑道:“夫人要回江浙会馆?十四爷晚上还要过——”他说在半中间,便被胡同口一阵马蹄声打断,齐粟娘转头看去,认得领路之人是江浙会馆里的齐府男仆,其后一人却是个老太监。齐粟娘一眼识得那太监原是皇太后宫里的执事,只听他叫道:“齐姑娘,老奴奉太后之命,传你进宫。”

    宋清见得齐粟娘上了车,随那老太监一路而去,微微沉吟,一旁秦道然笑道:“齐强,太后传你妹子进宫有什么事?”

    齐强一面引着众人入内,一面寻思道:“我也不明白,我妹子七八年没在太后面前露过脸,她老人家应是早忘了。虽是按规矩递了牌子求见请安,哪里会想真来召,她老人家怎的又想起了?”一眼看到候在花厅门口的德隆,“德隆,你宫里人面儿熟,去打听打听,太后为什么召姑奶奶进宫。”

    夕阳的余辉一点一点在天幕中暗淡了。

    齐粟娘随着老太监穿过长长的宫道,走进长信门,一步一步向熟悉而又陌生的慈宁宫走去。重檐上的金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三层青玉石阶带着雨后的湿润,大敞的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里,鎏金铜炉袅袅燃着礼佛檀香。

    剔红云龙百花纹宝座上,皇太后的头发已是雪白,她倚着锦枕,嘴角带笑,和端坐在剔红花卉圆凳上的一位年老贵妇慢慢说些什么。那年老贵妇的身后,站着一位满旗贵女。

    皇太后的笑声轻轻响起,“到底是董鄂家出身,人物果然齐整……”

    夕阳落下。

    紫禁城被笼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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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卷 第十四章 慈宁宫的觉罗老太太

    第十四章慈宁宫的觉罗老太太

    听得脚步声,侍立在殿内的宫女、嬷嬷们看了过来,齐粟娘随着老太监走了进去,远远地跪了下来,“臣妇齐氏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停止了的说话,微微眯了眯眼,“小玉,看看是谁来了。”

    齐粟娘抬起了头,看向皇太后身边已是头发花白的玉嬷嬷,只听她笑道:“太后,是粟娘来向您请安了。那个给陈大胆儿做了十几双鞋,七月里就开始缝棉衣的粟娘来了。”

    皇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颤魁魁地坐直了身子,招手道:“你……你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齐粟娘忍着心中的酸楚,站起走了过去。只觉那年老贵妇的视线落到她脸上,久久不放。皇太后接过玉嬷嬷递上来的眼镜,戴在眼前,握着齐粟娘的手,一点一点打量着她,“是……是那个十岁就能背《女诫》的粟娘吧?”

    齐粟娘哽着嗓子道:“回太后的话,是民女齐氏。”

    皇太后笑了起来,“哀家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是齐氏,是粟娘。”转头看向那年老贵妇,“就是她,陈大胆儿的嫡妻就是她。皇上南巡回来,还特意和哀家说,她在县治上简朴持家,谨守妇德,身边连一个婢女都没有。除了做饭下厨,还自己喂鸡种菜。”

    那年老贵妇笑道:“太后亲自****。出来的人,自然学到了几分太后的贤德。”

    皇太后连连笑着,“你又来哄哀。家,你不就是打听着她是哀家跟前出去的人,特意才来寻哀家作主?你放心,这孩子是个实在人,呆呆愣愣的,不会弄那些狐媚子一般的手腕……”

    天色渐渐晚了,紫禁城内外都掌上了灯来,偏帽儿。胡同齐府的大花厅里,十四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觉罗老太太?噶礼的嫡母?”

    德隆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是,奴才打听得,觉罗老太。太进宫向皇太后请安,还带着族孙女董鄂氏。”

    慈宁宫的宫灯全亮了起来,齐粟娘借着觉罗氏。身后的屏灯,看向阴影里低垂着头的旗女。她的脸背着光,便有些模糊,只隐约见得端正挺直的鼻梁。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小傅子,去,宫门口等着。她出来直接领爷这里来。”

    九阿哥看着傅有荣应声而去,瞟了一眼一脸忧色的齐强,笑道:“觉罗老太太和太后可是几十年的交情,她开个口,太后指个婚这样的小事,你也好意思去求情?说出来倒是她不贤德。”

    觉罗老太太笑着道:“全仗皇太后作主。臣妇这个族孙女实在可怜。”叹了口气,“她十三岁时自己生了病,拖到十五才记名。眼见着要进来侍候主子们了,他额娘就是大病,半年就去了。她在家里守孝三年,已是过了选秀的年纪。其后他阿玛又时好时坏的,全是她在跟前侍候,什么事都拖了下来。今年已经是二十三了。去年他阿玛一去,家里也没了至亲。只来好投奔臣妇的儿子,她的族伯。臣妇见这孩子可怜,人又孝顺懂事,也就把她带在跟前。这孩子一直说侍候老身归西了,她也剃头做姑子去……”

    十四阿哥叹了口气,“看她和我闹了半晚,最后还是这样。”

    觉罗老太太看向齐粟娘,“陈夫人,老身这个孙女,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无人疼无人管,老身便是死了也闭不了眼。所以,才请太后召陈夫人进宫里来。陈夫人的贤名老身早就听说了,只是这孩子也是个贞烈性子,一直记着当年皇上要指婚的事,咬死了……”

    “太后,皇上差魏珠来了。”

    因着白日下了雨,紫禁城里的风带着一重又一重的湿意,将夜晚的空气吹得又沉又重。齐粟娘高一脚低一脚走在湿滑的宫道上,只觉着湿气中夹带着阵阵腐气,一点一点浸入她的身躯。她疼得全身直打战,不自禁地想躲了开去,湿气与腐气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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