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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42部分

小说: 清朝经济适用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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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粟娘转眼看去,见得此人不过二三十许,身形长颀,眉目平顺,状若常人,但双目之间生就玉柱挺梁,鹰钩尖鼻,直透眉心,生生逼出一番威风煞气,知晓不是常人,虽是心急,仍是回了半礼,道:“可是清河连大当家?”

    连震云一面不着痕迹打量眼前衣乱发散的放肆****;一面恭声道:“正是草民,夫人勿要着急,草民已命人去闸间机关处,设法将闸门关住,不让洞下闸轮入水。”

    齐粟娘苦笑道:“十余人压在闸轮上,怕是难以关住,只是多延些时辰罢了。洞口狭小,若是没有能下去的瘦小水手……”思索一会,道:“大当家取粗绳来,妾身下去。”

    “不可!”汪县丞、云典史、林主薄顿时大惊,同声叫道。李四勤待要骂,却被连震云狠狠瞪了一眼,只得住口。连震云劝道:“夫人还请三思,洞深四十余丈,中间空处河风大作,其下河水湍急,凶险异常。”

    齐粟娘摇头道:“下面怕是撑不了多久,仓促间无法可想,只有我去。”顿了顿,向汪县丞道:“妾身生于永定河边,水性不弱,原是贫贱出身,非是闺中弱质,汪大人还请放心。”说罢,四面一扫,见得连震云身旁粗木桩上,早已拴好了放人下去的几股粗油绳,急步走了过去。

    汪县丞、云典史、林主薄见得这般情形,若是要她再等片刻,他们也不敢担保绝不出事,俱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连震云见那****旁若无人取下欲坠的如意头金钗,放入怀中,随意扯了几缕草绳线,将乱发束成一股,显是心意已决,虽觉这****行止放浪,不似个守妇德的良家女子,倒也佩服她的胆量。

    齐粟娘收拾好后,打量脚下的五股绳圈,齐粟娘捆了两股在腰上,便不知从何处再捆扎,知晓这是漕上水手的惯技,抬头向李四勤看去。

    李四勤方要上前,连震云见这****仅着贴身绸衣裙,曲线玲珑,哪里敢让李四勤再与她有所纠缠,未等李四勤迈步,便对他道:“二弟,去取一支长明火把来。”李四勤一愣,看了齐粟娘一眼,犹豫着去了。

    云典史松了口气,向连震云打了个眼色。连震云心下暗叹一声,上前施礼道“夫人,得罪了。”隔着三步远,伸手把****腰上捆得不得其法的两股绳子解开,重新捆上一股,再将其余四股沿着齐粟娘的后背、前胸结到腰上,既要结实,又不能妨碍她手脚活动。

    连震云身躯高大,牢牢笼定齐粟娘,不欲叫身后众人看见他与县台夫人亲昵之状。他偏着头,不看这****,手上的绳结打惯了,也不需看。只隐约知道这****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看他手上的活计。

    连震云的手指贴着眼前****的绸衣滑过,只觉衣下的肌肤柔软至极。他听到这****卟嗵卟嗵的心跳声,却不知怎的,分明知晓她半点不因与陌生男子肌肤相亲而慌乱,竟是比私窠子的姐儿还大胆放荡一般。连震云心中惊异,想着她贤德的名声和全不搭调的放肆模样,心中一动,不自禁收了忌讳之心,不着痕迹转过头来,凝神细看这****。

    ****的头发淋了雨,在火光下显得异常柔黑,全被她用枯黄草绳束在了一边,露出了白腻的颈脖。或是因为狂奔着急,颈上微有几粒汗珠,将坠未坠,在火光下闪着莹光,越发将肌肤衬得滑腻。连震云隐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残荷清香,似有若无,他正奇怪这清香的来处,那****却正巧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多谢连大当家。”

    连震云见得那****面目就在眼前,猛然一惊,发现不知何时他与这****离得极近,仅隔一步,呼吸可闻。连震云不动声色退开三步,低头施礼道:“夫人,还请小心。”

    李四勤制了不畏风的长明火把到来,递给齐粟娘,将涵洞中的地势对齐粟娘解说说清,约好暗号,又将一条粗绳塞到她手中,叮嘱道:“别放手。”他亲自放绳,眼睁睁看着齐粟娘一点点向涵洞下而去。

清河卷 第四章 清河漕帮的连震云(三)

    齐粟娘屏住呼吸,忍着刮骨的河风,终是被放到了洞底,此时已年近腊月,河水早寒。齐粟娘方一沾水,便倒抽一口凉气,咬牙用力扯了三下绳索,示意她已安然到底,忽听得闸轮那边突地转来了惊慌的声音,“粟娘!是粟娘么!”

    齐粟娘听得陈演的声音,眼中几欲落泪。待要大声呼叫陈演之名,却又不欲让他担心,生生忍住。她用火把照了照,认清了方向,便将火把弃入水中,拼尽全力向闸轮游去。

    风急浪大,四面一片黑暗,齐粟娘呛了几口水,冻得牙齿打战,手脚几无知觉,神智有些模糊,早已分不清方向,唯听得“粟娘,小心!”的声音时时传来。她提着一口气,向声音来处拚命游去,好不容易到了闸轮边上,再也无力爬上闸轮,幸得轮上众人早有准备,几个水手齐齐伸手将她从水中拖起,方未被湍流冲走。

    齐粟娘方一上闸轮,便听得顶上闸门吱吱向下滑动,闸轮顿时下淹了一寸,颤抖急叫道:“我身上还捆着五条粗绳,大伙儿赶紧攀上去。”

    那些水手见得县台夫人一身薄衣湿透,那里还敢去解她身上的粗绳,只有两人取了她手上粗绳,下了闸轮,方止住了闸轮下陷之势。

    齐粟娘被送到陈演身边,被他一把抱入怀中。陈演哑声道:“你怎的来了?我方才唤你,你怎的不应我,我——”齐粟娘在黑暗中见得陈演半躺在轮上,两条腿上皆是隐隐一片鲜红血迹,忍着心疼,颤声道:“陈大哥,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

    陈演听得她声音发抖,只道她是寒冷,顾不得腿上痛疼,连忙解了绳子递给众人,抬手去扯衣上披着的巡检官袍,齐粟娘一把按住,柔声道:“陈大哥,你受了伤,可不能受寒,我一点也不冷,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陈演只觉齐粟娘全身湿透,按住他的小手如冰块一样冷,哪里会信这些,却知晓她必不肯,便解开衣襟,将她紧紧裹在怀中,喃喃道:“粟娘……”

    齐粟娘伏在陈演怀中,静静听着陈演胸中跳动之声,将一身的疲惫寒冷都抛了开去,生死荣辱亦忘却于脑后,久久无言。

    只是形势凶险,哪由得她这般安宁,众人都攀上了粗绳,却无法从狭窄的涵涌中升上去,下水的个个冻得不轻,轮上受伤的陈演和两个水手亦是难熬。

    好在人人都是漕河边长大,个个水性不弱,水手们本就是吃这碗饭,待得陈演等人也下了水,闸口全闭,闸轮没入水中,另一座闸门急急开启,送入几条小船,将众人接起,急急向岸上划去。

    待得众人得救上船,齐粟娘已是全身滚烫,发着高烧,晕了过去,陈演腿上的伤处仍在渗血,早已面色惨白,只是紧紧抱着齐粟娘,勉强维持神智。

    眼见得小船近岸,王捕头等人纷纷冲下浅滩,涉水奔到船边。陈演再也支持不住,失了神智,只紧紧抱着齐粟娘不放。王捕头等人欲将陈演、齐粟娘分别抬到木板上,用力将陈演的手分开,他猛又醒转,勉力叫道:“粟娘---粟娘----”声音干哑微弱,惶急异常。

    王捕头连忙道:“大人,夫人无事,相奶奶和许老太太正照顾她呢。”陈演脑中浑浑噩噩,只听到半句,继继续续道:“别让她一个人在后院里……把她放在我身边……”

    王捕头看着陈演又晕了过去,急急催着衙役抬着陈演、齐粟娘、钱巡检向草堂而去。另一头,十几个受伤的水手,也被漕帮帮众抬着跟在其后。

    草堂上早生着八大铜盆炭火,热气扑面,清河县两个大药堂的五位坐堂大夫早被唤了过来,备好各种药物。两个专看县台,一个专看县台夫人,一个专看钱巡检,余下一人带着学徒,给水手们治伤。

    王捕头见着齐粟娘被送进了内室,为难道:“大人说不让夫人离开他……”

    云典史瞪了他一眼,“大人病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么?夫人是女子,让她在这堂上躺着成何体统?”顿了顿,“拙荆和许老太太在里头侍候着,不会有事的。”

    齐粟娘不过是受寒发烧,灌了几贴苦药下去,病情便也稳了下来。她睡了二天****,便醒了过来,见着眼前大红莲枝床帐,方知她正躺在家中的江宁拨步大床上。云夫人相氏坐在床头,她身后五步,朱红云锦帐幔隔开了内外,齐粟娘勉强道:“相……相姐姐,陈大人他怎么样了?”

    相奶奶见她醒来,面上大喜,正要回答,一位花白头发,精神矍烁的五旬老妇揭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额发齐眉的娇俏小丫头,手中捧了个漆案,上头一盅冒着白气的药汤。

    相奶奶连忙站起,请老妇坐下,齐粟娘认得曾来拜望过的八品诰命许老夫人,盐场许知事之母。相氏对齐粟娘道:“夫人,这几日一直是老太太在照料夫人。”

    齐粟娘想要起身,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得微微点头表示谢意,又看向相奶奶,想知道陈演究竟如何。许老太太微微一笑,一边取了药汤喂她,一边道:“陈大人两条腿虽受了伤,但还算好,在左厢书房里养着呢。方才还把老身召过去,只问夫人有没有醒来。”说罢,转头吩咐道:“莲香,去和王捕头说一声,夫人已经醒来了。”

    齐粟娘听着陈演就在对面书房,心里微微一松,挣扎想去探看陈演,却全身发软,许老太太和相氏到底是客,不方便支使,只得慢慢喝着药汤。

    她方喝了半碗,就听得外头一阵响动,王捕头在门外说道:“许老夫人,相奶奶,陈大人就要过来,还请回避。”说话间,便听得脚步声响,帷帐一开,四个衙役用一顶显轿抬着陈演走了进来。相氏急急举袖遮面避到了床后,许老太太镇定站了起来。

    齐粟娘看着陈演****上夹着木板,包着厚厚的绷带,知晓他受伤不轻,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显轿原就是两根杠子架着一个太师椅,四个衙役不敢抬头,将显轿停在床边后,退了出去。陈演靠坐椅上,面色仍是苍白,见得齐粟娘在喝药先是一喜,再见得她流泪,顿时慌道:“粟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好?来人——”

    窗外王捕头应声道:“大人,小人在。”

    齐粟娘见得陈演要使人叫大夫,一边哽咽一边道:“陈大哥,我好好的呢,你别叫人。”

    陈演尤是不信,许老太太笑道:“大人,夫人是心疼大人受伤方才哭泣呢。”说罢,牵着相氏走到了外间。

    陈演尴尬一笑,见得众人被隔挡在帐幔之外,勉强离了椅背,向前倾身,想伸手去握齐粟娘放在床边的手,****却借不上力,差了一点点,正急得额头冒汗,齐粟娘不知哪来的力气,勉力抬手,用手指勾住陈演的指尖,一点一点把手放入陈演的手掌之中。

    两人持手相看,半晌无语,眼中俱带湿意,齐粟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陈演慌忙哄道:“粟娘,你别担心,我的伤不重,大夫说过了半月就能行走的。”

    齐粟娘的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呜咽道:“你……你……那时你就不想想我?”

    陈演紧紧抓着齐粟娘的手,“对不住,粟娘,我下回一定小心些,再不让你担心了。”哑声道:“只是,你以后可也别那样让我担心了,我看着半天上吊下一个人,被风刮得马上便要掉下来似的,身形竟然像你,叫你却又不应,我……”

    齐粟娘一边哭一边啐道:“你不下去,我会下去么?”

    陈演再不敢多说,连着发了几个誓,咬定以后只远远看着,决不亲去坝上,齐粟娘方才破涕为笑,慢慢收了眼泪。

    陈演见得齐粟娘无事,心中欢喜,精神头好了许多,面上隐隐带出些血色。他握着齐粟娘的手,悄悄儿说些体已话儿,又被齐粟娘啐了几口。

    两人都有些体虚气弱,说到天色将晚,各自闭目养神,两只手却仍舍不得放开。许老太太、相氏领着莲香走了进来,相氏见得如此,脸上飞红,连忙又退了出去,许老太太面带愕然,半晌方是一笑,上前道:“陈大人,夫人,两位都要进食了。”

    陈演猛然惊醒,看着许老太太尴尬一笑,转头看看同时醒来的齐粟娘,待要松手,却查觉齐粟娘依依不舍。他心中柔情万千,哄着道:“放心,我就在这儿吃,我们俩一块儿吃饭。”

    齐粟娘脸上带笑,慢慢儿松了手,许老太太便让莲香将两人的药粥端了进来。陈演见得齐粟娘的药粥,便要接过,莲香一惊,许老太太笑道:“大人,还是让老身的丫头来罢,大人把自个儿先照顾好了,夫人自然就好了。”

    老太太这番话让陈演和齐粟娘皆是面上泛红,一个老老实实吃了许老太太的手中的药粥,一个安安分分喝了莲香手中的药粥。待得两人用完,老太太沉吟道:“陈大人,按理这事儿不该老身说,只是老身看着实在不成体统,方才说上一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宽恕。”

清河卷 第四章 清河漕帮的连震云(四)小修

    陈演虽是一县之主,听得许老太太之言,仍是连忙道:“老夫人只管说,晚生恭听。”

    老太太指着齐粟娘道:“大人是堂堂清河正堂,夫人亦是七品诰命,这内宅里怎的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大人有了病痛,自有夫人照顾,夫人身上有了病痛,大人有公务在身,哪一个来照顾她?”又指着满室的摆设,道:“若是大人没有家底,老身也不多这句嘴,暗暗送两个丫头过来就是。若是大人不把夫人放在心中,老身也不多这句嘴,暗暗孝敬夫人一些便是。偏偏又看得大人把夫人当心尖子,既是如此,何不让她舒舒服服做个当家奶奶,卖菜养鸡这些粗活买些丫头去做。她只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些女红,等待大人回家,方是官宦之家的规矩,也叫外人知晓大人对夫人的宠爱,免得生出些是非。”

    陈演看了齐粟娘一眼,半晌说不出话,许老太太又看向齐粟娘,正色道:“夫人,老身既开了口,也顾不得讨人嫌,免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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