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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癝”状运动,这让朝仓鹰很有一头撞下去的冲动。
陈兴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敌机,恨得咬牙切齿——狗日的鬼子真是太猖狂了!此时此刻,要是能够拥有一箱,不,哪怕一颗高射机枪的子弹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以这样的高度,他绝对相信,船上的射手肯定能够将这只大鸟干下来。
朝仓鹰终于选择了离去,这艘鱼雷艇的舷号他已经记下了。“以后再一决高下!”带着这样的心思他调转机头朝台湾岛方向飞去。
目送这架战机没入黑暗中,陈兴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敌机应该是没有炮弹了,所以纵然心有不甘,却只能选择离开。
“有点可惜啊!要是有子弹!?”他遗憾的摇摇头,忽然醒悟到什么,立刻冲出驾驶室大喊:“兄弟们,救火啊!可不能让我们的新军舰给烧废了!”喊完他回去对着送话器继续大喊:“老昆,敌机走了,歇火吧。哎,新发动机一上来就这么猛使,回到基地肯定要大修了!”
船员们眼巴巴的看着大火肆虐,早就想冲出去了,奈何之前根本没办法在艇上行走。听见舰长的命令,所有人一涌而出,拧水龙头的拧水龙头,拉水带的拉水带,很快就将火势给控制住了。
陈兴走出了驾驶室。被海风一吹,他不禁抖擞了一下,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军服已经汗湿得可以拧下水来了。回想起之前和那架日机一番斗智斗勇的经历,“济南号”好几次都差点被再次击中,他心有余悸都不敢多去想了。
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让他大呼侥幸的是大火并没有给船体造成大的损伤。
“舰长,我们的船没事啊!”几个战士走过来,围着他说道。
陈兴的目光却已经被远处一堆燃烧的火焰吸引住了。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逃脱大劫的喜悦心情登时一沉,变得极端恶劣起来。
那是一艘鱼雷艇的残骸,他们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那正在燃烧的舰体里就有鱼类发射管。“快,过去救人!”陈兴说着,重新跑回了驾驶室。
“兄弟们,准备救人!”大副二副们呼喊着,大家开始寻找救人工具,随时准备展开救援行动。
“济南号”沿途救援落水官兵,打捞牺牲战友的遗体,最后一共救起了七个人,打捞上来三十四具遗体。
看着不少战士被海水泡得浮肿的身体,陈兴他们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而等他们返回一号码头,所有人随即被眼前见到的景象惊呆了。
码头上,十几艘小艇往来驰骋着,每一次都带回来几具乃至十几具尸体。而回到码头的舰船,加上“济南号”不过才三艘而已——这一仗,东山部海军的损失大了。
牛名贵眼巴巴的看着远方,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舰船回归,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半个小时以后,只等回来“济南号”在内的三艘舰船,他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
这时,欧阳云在陈远洋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欧阳云毫发无损让陈远洋为首的东山部海军军官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们看到码头上堆放得到处都是的牺牲官兵的遗体,再看看硕果仅存的三艘军舰,其中“济南号”和另外一艘鱼雷艇还遭遇重创,所有人的脸色立刻变得白削,再不复一路行来的轻松。
欧阳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他镇定心神问迎上来的牛名贵:“一共损失了多少?”
“仅余三艘了,‘济南号’还遭遇重创,总司令……”牛名贵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滚滚而下。这个粗壮坚强的汉子,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流泪了。
空袭警报解除以后,主基地的供电便恢复了。一号码头上的灯光照明恢复过来,几盏功率为3000瓦的探照灯将整个码头照得几乎亮如白昼。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本来皎洁的月亮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那是月亮也不忍见码头上的惨象而心有戚戚暗自垂泪了吗?
东山部海军原有舰船二十六艘,加上刚下水的“济南号”,一共二十七艘各式舰船到现在居然只剩下了三艘。这对于海军资源本来就匮乏的学兵军来说,其折损之大是不输于日本联合舰队在“沉没吧”行动中的巨大损失。
“只剩下三艘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陈远洋跑到码头边上,瞪大眼睛朝远处眺望,他喃喃的说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鬼子欺人太甚了!”一个军官吼着,流下了痛苦的泪水。更多的人开始抹眼泪,此时此刻,他们脆弱得像个孩子。对于海军官兵来说,舰船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二十四艘舰船哪,说没就没了,这种巨大的打击,是谁也承受不了的。
欧阳云理解他们,他看着远方,心中同样的抱有期盼,期望还有战舰能够鸣笛归来。
“不对,迟不迟早不早的,日本人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偷袭我们?总司令,我们内部肯定有奸细!”站在他身后的朱海亮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次空袭确实来得很突兀,以学兵军的侦察能力,居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这太不寻常了。日本人还没有雷达,所以要在夜晚执行这种大规模远距离空袭,难度其实相当的大。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可以确定这批敌机是从台湾岛过来的,台湾岛距离东山并不是太远,今晚月色又利于夜间飞行,所以这批日机才能如此顺畅的飞临东山岛。不过纵然如此,没有地面部队的指引他们的空袭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因此,之前发生的日本特务潜入事件肯定和这次空袭有关联。学兵军经营东山岛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防御设置和防务体系建立得都很完备,日本特务要想潜入进来并不容易。欧阳云前来东山,知情者很少,这些人里不可能有奸细。日本人执行此次空袭的时间如此巧妙,如果说不是针对欧阳云的话根本没人相信——那么,东山部海军内部存在奸细一说可就太有可能了,不然根本无法解释日本人选择这个时机进行空袭这件事。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日本人的这次空袭过程似乎与针对欧阳云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在发现上当以后,并没有继续搜寻地面目标,而是果断的扑向了港口码头——据此分析,这一次空袭也有可能是日军策划已久的行动,并不是专门针对他欧阳云的,那么,东山部海军内部存在奸细一说也就不成立了。这倒是好事,但同时也暴露了东山部基地安保上存在的巨大漏洞——欧阳云尽量平静心情,细细的分析着,几分钟以后他有了决断,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尽量想办法弥补。陈副司令,这一次损失了这么多舰船,我也很难过,但是与之相比,我更心疼此役中损失的海军将士。舰船没了我们可以再造,以我军现在的财力和科技水平,造那些上万吨的巨舰还有困难,但是建造几百吨的鱼雷艇和上千吨的炮舰是没有问题的。好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抓紧时间修建防空船坞和培养预备兵力。另外,基地的安保工作要加强——东山基地成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安保上应该万无一失的,可是居然被日本特务混进来了,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学兵军成军这么长时间,除了在任丘的时候被日本人摸进纵深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事情,这让欧阳云越说越觉得恼火。他双拳紧握,眼神非常吓人的扫视着陈远洋等人。
陈远洋耷拉着头,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惶惶不敢做声。
他们和欧阳云接触得很少,对他的秉性知之甚少,心中的畏惧便多一些。
白流苏看见陈远洋等人脸上凄苦的表情,心中不忍,伸手轻轻的捏了欧阳云几下。欧阳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终于没有继续大发雷霆。救援和巡逻小艇还在游弋着,不过他们返回的间隔却越来越久了。欧阳云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了愤怒的情绪,他看着牛名贵问道:“这一次,我们究竟损失了多少人?
牛名贵本来就白削的脸色登时变得完全的苍白了,他tian了tian干涩的嘴唇说:“我们正在尽全力施救,不过从舰船的被毁情况看,损失,损失将会很大!”
损失确实很大,到第二天凌晨一点钟的样子,更多的战士遗体被打捞上来。欧阳云一直静静的站在码头上等着,当他看见一个战士两条腿都被炸没了,而他的手上还抱着一只空了的灭火罐,他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滚滚而下。
二十七艘舰船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一名官兵,到目前为止统计出来的数字,被打捞上来的尸体达到了三百三十五具,幸存下来的官兵有四百一十二人,其中包括一百零二名轻重伤者,失踪数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六百一十四人。广袤的海洋里,失踪和死亡几乎没什么差别,也就是说,这一次,东山部海军居然损失了九百四十九名官兵——欧阳云获悉这一系列数字以后,再次流下了痛苦了泪水。他蹲在码头上双手捂住脸,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得像个孩子。
陈远洋的悲痛不在欧阳云之下,这时却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牛名贵还在带人搜寻,失踪的人里,应该还能救上来一些。总司令,死者已矣,请节哀。”
白流苏的性子是欧阳云三个女人里最坚硬的,此时看见那个临死都抱着灭火罐的战士,却也不禁被打动,转而泣不成声。忽然,她昂起头来,一边流泪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唱道: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这歌声是欧阳云所熟悉的,本来是一首轻谣,此时却让他感到了无尽的悲伤。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轻舒猿臂将她搂住了。他的目光从战士们的遗体上扫过去,忽然嘶哑着嗓子大喊一声:“这个仇,老子肯定要加倍讨回来!”
欧阳云真的怒了,他和小鬼子打这么久的交道,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哑巴亏。
刘奎跟他的时间长了,了解自家司令的脾性,他跟着说:“日本人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哪,哼,他们难道忘记联合舰队的教训了?”
东山部海军军官对这个年轻得一塌糊涂的总司令了解不深,大多以为他只是为了泄愤随便说说,刘奎却清楚,总司令既然放话了,那么不久肯定会有针对性的措施出台。
十几艘小艇还在海上奔忙着,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刚开始侥幸不死的人此时肯定也已经没有了活路。虽说此时还是夏季,可是晚上的海水还是很凉的,这对人的体能消耗很大。再者,在宽阔无垠的海面上拼搏比之小河中游泳完全是两种概念,前者对于人的信心打击是巨大的。试想一下,视力所及都是黑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这种恐惧会让人疯狂的。牛名贵他们,此时不过是在尽人事,将牺牲战友们的遗体尽量打捞上来,不让他们葬身鱼腹而已。
第七十八章我们也是中国人
新的一天到来。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黑暗被驱散,光明普照海地间。
中国的劳动人民自古就是以勤劳著称的,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谢家三父子就已经出海了。待到天大亮,他们距离高雄海岸已经有五十多公里了。
“阿爹,你看那是什么?”谢家二儿子正在下网,忽然直起腰来指着远方一个黑点对谢汉民说道。
谢汉民抬起头来,手搭凉棚看了看说道:“好像是一个人呢。”
“是落海者吧?”在后面操船的大儿子谢长安说道。
“是人,”二儿子谢洛阳肯定的说:“不知道死了没有?”这里距离台湾岛还有对面的大陆都太远了,在这个地方落水,水性再好估计都难逃一死。
“洛阳,把网先收起来,我们过去看看,救人要紧!”谢汉民说着,开始反摇轱辘将刚放下去的渔网收起来。
谢长安操船朝落水者那里驶去,近了一些以后,落水者的服饰清晰的映入他们的眼帘。谢洛阳忽然瞪圆了眼睛,他低声说:“阿爹,好像是日本人,还是两个人呢。”两个落水者都趴在模板上,身上穿着的明显是海军制服,联想到台湾现在的处境,能够在这里落水的海军官兵只可能是日本人。
谢长安一打方向,渔船偏离了轨迹朝左前方驶去。他不想救日本人,他说:“狗日的怎么没被鲨鱼给吃了?!”
被殖民者和殖民者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管殖民者如何的****友谊,但凡还有一点血气的被殖民者都不可能乖乖的做一个良民。
谢汉民紧紧的皱着眉头,从他的表情上不难发现,此刻他也很纠结。眼看谢长安就要完全的调转船头,他忽然喊道:“救人!”
“爹!”谢洛阳急了。
谢汉民坚决的说:“先救人再说!”
谢洛阳还想争辩,谢长安朝他使了个眼色。谢洛阳看过去,见他哥哥左手做个抹脖子的手势,明白了,点点头。
陈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家哥俩惦记上了。在海上飘了一夜,尽管他严格的按照泅渡注意事项去做,已经尽可能的节省体力的消耗了,此刻却依旧感到了力不从心。东方升起的太阳刺花了他的眼,让他不自禁的有点头晕眼花。被海水泡得发白发胀的皮肤隐隐生疼,他小幅度的摆摆脑袋,tiantian干巴巴的嘴唇,首先朝左边看了看。看见**芝还在,他松了一口气。他又看了看被裹得紧紧的左手小臂,暗忖:我要死了吗?我坚持了这许久还是难逃一死啊!这样想着,他双手一个松劲,差点就被一记海Lang将床板拍走了。
陈龙人如其名,在水中那就是一条蛟龙也似的存在——作为海边生长、海边长大的渔民的儿子,他自然的继承了祖辈海里弄水的本领。在上个月初的会操中,他凭借着一口气潜出去一百二十余米的成绩,将第二名远远的抛在后面拿了潜泳的第一名。陈龙是五年前被陈远洋挑中加入粤系海军的,陈远洋当时相中他,除了他过硬的弄水本领,还因为他读过六年的私塾。因为陈远洋的关照,加上他本人悟性很高,他很快从当初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