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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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军费。我们是中央政府,肯定比阎老西大方!”
“是!”传令官敬礼退去。
侍从副官陈修和敲门进来说:“校长,美国记者哈雷特阿班,以及周赫煊求见!”
常凯申一听是美国记者,立即整理衣袖,身子站得笔挺说:“世爵,帮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对的?”
陈修和笑道:“特别精神威风。”
“请他们进来吧。”常凯申满意地说。
当周赫煊跟阿班进屋时,常凯申已经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土耳其革命史》。由于阅读太“专心致志”,连有人进来他都不知道。
“校长,阿班先生和周先生来了。”陈修和走过去提醒道。
常凯申这才放下书籍,笑着站起来跟客人握手:“两位请坐!”
哈雷特阿班笑道:“常司令你好,我希望能给你做个专访,谈谈你对中国革命的想法,以及对中国未来的展望。”
“可以,”常凯申见阿班脖子上挂着相机,建议说,“我们先拍照吧。”
哈雷特阿班看了看屋里的光线,他拉开窗帘说:“司令阁下,请你面朝窗户,这样感觉更自然。”
常凯申从善如流,又把那本《土耳其革命史》拿在手里,摆出个看似很随和的微笑。
“头再往上抬一点,很好,就是这样!”
“咔嚓,咔嚓!”
那边不停地拍照,周赫煊闲来无事,盯着陈修和多看了几眼。嗯,这位也是社会主义信徒。
事实上,20年代的中国,有很多进步人士都是社会主义者(非**)。他们认为当下的首要任务,便是建设国家,发展国力,主张整个社会应该作为整体,由社会拥有、控制并管理产品、资本、土地等,再将利益分配给国民。
周赫煊在《枪炮、细菌与钢铁》中的政治思想,也是有很多赞同者的。只不过这些赞同者,通常属于实干派,不喜欢、也不想参与笔仗骂战。
哈雷特阿班给常凯申照完相,很快就进入了采访阶段。他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说起闲话,看了眼对方手里的书问:“常司令平时喜欢读什么书?”
常凯申笑着说:“我读书不拘一格,政治、军事著作当然是首选,社会、经济类作品也有涉猎。我喜欢中国传统的四书五经,也对西方哲学、心理学感兴趣。”
“你现在读的是什么书?”哈雷特阿班问。
常凯申扬了扬封面:“《土耳其革命史》,是我国学者蔡元培先生今年主编的。我特别喜欢这本书,土耳其在基马尔的领导下取得了独立运动胜利,实现了土耳其的民族复兴,他激励着全世界的革命者。”
哈雷特阿班笑道:“你现在也快统一中国了。”
“还差最后一点点。”常凯申谦虚道。
哈雷特阿班又说:“欧美国家常常有一种担心,觉得你们会有过激的行为。比如去年的南京事件,又比如强行收回租界,以及取消一切以往的条约。”
常凯申表情严肃地说:“南京事件,并非北伐军将士所为,那都是赤党的阴谋!妄图离间南京政府和列强的关系。至于条约,这方面需要区别讨论,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但我承诺,绝对遵守国际规则和法律,不会做出任何野蛮无礼的行为。”
采访足足进行了40分钟,哈雷特阿班起身握手感谢。
周赫煊突然说话了:“常司令,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常凯申有些诧异,随即笑道:“可以。世爵,你先出去吧,陪阿班先生聊聊。”
“是,校长!”陈修和领命道。
等两人离开以后,常凯申态度温和地说:“周先生,好多人都向我提起你啊。特别是鹤卿(蔡元培),他对你尤为推崇,还向我推荐了《大国崛起》和《枪炮》……嗯,枪炮什么来着?”
周赫煊笑道:“《枪炮、细菌与钢铁》。”
“对,就是这本书,”常凯申笑道,“抱歉,这本书我还没来得及读,只读了你的《大国崛起》。写得深入浅出、鞭辟入里,道尽了世界大事。我也是经常读啊,一有空就要温习一下。”
“常司令谬赞了。”周赫煊说。
常凯申发出邀请道:“听说你是搞教育的,不如跟我去南方,在教育部……不对,现在该叫大学院,去大学院做个委员。”
周赫煊婉拒说:“我刚在天津买了房子,暂时不想去南方。”
“那真是可惜。”常凯申装出惋惜的表情,不过装得不像,没有面对美国记者时那样走心。
两人闲扯一通,周赫煊突然道:“常司令,我可以帮你说服张学良,实现东北易帜,拥护国民政府。”
“什么!”
原本还很淡定的常凯申,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
225【三乐堂】
常凯申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敛表情问:“你真能说服张学良易帜?”
周赫煊自信地笑道:“不敢说百分百,但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虽然东北易帜之后,肯定照旧处于军阀独立状态,但在政治上却有非常恐怖的效果。到那时,常凯申才算真正统一中国,成为中国法理上的最高领袖。
这代表着威望和地位,同时还能凝聚人心,巩固手中的权利。
常凯申连装都懒得装了,探着身子低声说:“明诚,只要你能说服张学良易帜,国民政府部长以下的官随你挑!”
“常司令,我不想做官。”周赫煊笑道。
“那你想要什么?说吧,要钱就报个数。”常凯申豪爽道。
周赫煊由衷地说道:“我前段时间去了趟山东,跟孙主席聊起山东的饥荒。南方运去的粮食,到鲁南一带就差不多用尽了,山东百姓急需东北的高粱米救命。我说服东北易帜,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想快点打通救命粮道,至少也能多救活几个灾民。从大义上讲,中国内战只能让洋人高兴,日本巴不得咱们天天打仗呢。”
常凯申肃然起敬,也不知是假装还是真心,大加赞赏道:“明诚高义。若是人人有此公心,党国何愁不兴?”
周赫煊说:“在去东北之前,我得找常司令讨一道手令,落实东北易帜后的具体安排。”
常凯申立即说:“只要东北归附南京国民政府,信奉三民主义,东北一切情况照旧,官员安排也由张学良自行决定!”想了想,常凯申又说,“不过外交方面,既然东北易帜,那代表中国的只能是南京政府。东北不得单方面以国家名义,与任何国家进行外交活动。”
“那是当然,”周赫煊坏笑道,“张作霖与日本签的卖国合约,按理也要作废的。”
常凯申闻言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常凯申眉头紧皱,突然说:“日本人恐怕会阻止东北易帜。”
周赫煊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所以张学良出于压力,可能最近几个月都不会选择易帜。他必须压住内部的反对意见,完全掌握自己的军队后,才能做出公开决定。”
常凯申有些惊讶地看着周赫煊,他本以为周赫煊是只会空谈的书生,大不了能耍点嘴皮子搞外交,没想到对政治也比较熟悉。
常凯申现在是真的惜才了,他说:“东北那边我能等,但最迟不要拖过明年元旦。明诚,不如你到外交部来吧。无论东北易帜能不能谈妥,我觉得你适合搞外交。”
“以后再说吧,”周赫煊抱拳道,“常司令,告辞!”
“慢走。”常凯申亲自把周赫煊送到门口。
回去的路上,哈雷特阿班问道:“你跟常先生聊了些什么?”
周赫煊神秘地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而常凯申则在周赫煊离开后,对自己的侍从说:“世爵,通知南京那边,把北大的教育经费尽快发过来。还有,让大学院(教育部)给周赫煊留个委员的位子。”
周赫煊虽然说不要什么,但常凯申却必须给,这种人情世故他精通得很。
……
周赫煊的当务之急,不是去东北做说客,而是搬家!
孙家兄弟喜滋滋地收拾行李,孙永浩还指着书架问:“先生,这个要搬过去吗?”
“不用,家具都留在这里,新房子那边什么都不缺。”周赫煊说。
张乐怡建议道:“周大哥,海大道地方有点偏,是不是该买辆小轿车代步?”
周赫煊想了想说:“买两辆吧,再请两个司机。”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张乐怡喜道,以后出门终于不用坐黄包车了。
婉容看着众人忙活,她心里有点不愉快。因为周赫煊一搬走,大家就离得远了,见个面都不方便。
“周大哥,我……”婉容欲言又止。
周赫煊看了看张乐怡,张乐怡表情有些无奈,随即笑着主动说:“婉容也一起过去住吧,咱们也好有个伴。”
“我去好像有些不方便。”婉容纠结道。
周赫煊见张乐怡已经开口,顿时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随外人怎么说,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婉容这才吞吞吐吐地答应:“那……那我就去了。”
至于廖雅泉,则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今天周赫煊去见了常凯申,廖雅泉非常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惜这年头又没啥秘密窃听装置,想要探明情况,都得靠人力来操作。
要不要把情况汇报上去呢?
廖雅泉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当天下午,众人便来到海大道的小白楼。
刘吴氏一到地方就惊叹道:“这里可够大的。先生,你还得请几个佣人,每天至少要三个佣人负责打扫房间。”
婉容倒是带了好几个丫鬟仆从过来,她笑道:“还得请花匠,这里的草坪也需要有人打理。”
张乐怡说:“请佣人的事明天再谈,先给房子取个雅号吧,这才符合周大哥学者的身份。”
周赫煊开玩笑道:“这房子一片白,叫白宫正好。”
“你还想当总统啊。”张乐怡没好气道。
“躲进小楼成一统,我就是这里的总统。”周赫煊哈哈大笑。
“没正形!”张乐怡白了他一眼。
廖雅泉眼珠子一转,试探道:“不如在这院子里栽几棵苹果树,叫苹果园!”
可惜,周赫煊对此毫无反应,让廖雅泉有些气馁。
梁启超在天津的房子叫“饮冰室”,取自《庄子人世间》:“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表达的是自己对国家时局的忧虑。
周赫煊搜肠刮肚的想半天,终于做出决定说:“这房子,以后就叫‘三乐堂’。”
张乐怡傻眼道:“三乐堂,你要开药房吗?”
“以后多读点书,”周赫煊在张乐怡头顶轻轻一拍,“孟子说,君子有三乐。我父母兄弟俱无,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此一乐也。我抬头无愧于天,低头无愧于人,此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我虽没有门徒三千,但也能写点书影响世人,此三乐也。”
孟子的原话是说,君子有三种乐处,以德服天下(也有说统治天下)不在其中。父母俱在,兄弟无故,是第一种乐趣;无愧于天地良心,是第二种乐趣;得到天下优秀人才教育他们,是第三种乐趣。
这段话,正好符合周赫煊的心境和追求。
226【说客】(为盟主“老王真的真的短又小”加更)
张学良临危受命,接掌东北大权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现实问题
自治,还是易帜?
周赫煊带着常凯申的手令,带来东北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
奉天,帅府。
“岂有此有,日人欺我太甚!”
张学良粗红着脖子,犹如一头狂怒的野兽,发疯般把信纸撕得粉碎。
这封信是日本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以日本首相田中义一的名义写来的,内容选摘如下:“特别是我首相个人(田中义一),对年轻的学良怀有恻隐的深情,抱有父子般的情义,将一定给予亲族般的支持……现在,为使满洲新政权的基础日趋稳固,日本政府准备尽十二分的努力提供援助。”
尼玛,把人家亲爹杀了,然后说我对你有“父子般的情义”,这还不把张学良给气炸肺?
而且这封信名义上是拉拢,其中还暗含着威胁。特别是最后两句,“努力提供援助”到底是真援助,还是武力入侵,摆明了是让张学良自己做出选择。
于凤至弯腰捡起地上撕碎的信纸,抚着张学良的后背说:“汉卿,别气坏了身子,先歇一歇吧。”
“我没事。”张学良坐回沙发上,闭眼不语。
副官徐寿突然走进来,轻声喊道:“六帅,周先生来了?”
“哪个周先生?”张学良迷糊地问。
“周赫煊周先生。”徐寿道。
张学良眼睛猛地睁开:“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周赫煊提着一个箱子进来,表情肃穆道:“六帅,还请节哀。”
张学良看到周赫煊后,有些难以控制情绪,悲恸自责地说:“明诚,你事先提醒过我,可父帅还是被日本人暗杀了。我难辞其咎啊!”
周赫煊说:“日本人能准确的炸毁专属车厢,说明大帅身边有奸细。只要此人不除,就算大帅躲过了皇姑屯一劫,今后也难以防备。”
张学良苦涩道:“可惜那奸细是谁,现在都没找出来。”
周赫煊问:“大帅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现在哪有时间办丧事,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张学良已经焦头烂额了。
周赫煊道:“东北现在局势如何?”
“总体上还算平稳,”张学良头疼地说,“南方政府和日本人都在拉拢我,奉军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易帜,一派主张自立。我夹在中间难以抉择啊。明诚,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此时奉军将领当中,还真没有谁敢提出投日的。不管是旧派的张作相,还是士官派的杨宇霆,都是坚定的仇日分子。
日方暗中拉拢杨宇霆好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