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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民国之文豪崛起-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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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一边又要闹独立,岂不是自相矛盾,自己给自己设置改革阻力?第二,两个月前的全国教育大会,足足开了半个月,核心内容是讨论教育经费独立。可这教育经费怎么来?居然要求国家财政的10%到30%用于教育事业。你们又要政府出钱,而且还是那么多钱,却又不让政府来插手管理,谁愿意把钱给你们?教育经费无法独立,又谈什么教育独立?第三,大学区制跟中国的国情不符。法国屁大点地盘和人口,都要划分17个大学区,而我国的一省甚至数省却只划一个大学区,将原有多所大学强行合并为一所,其规模庞大可想而知。再加上更为庞大的中小学基层教育,也归这个大学区管,你们那点人管得过来吗?行政效率必然低下!只高校合并产生的种种矛盾,就够你们头疼好几年,基层教育问题根本没法处理!”

    周赫煊说得很透彻,李书华细想之下,瞬间对教育改革的前景担忧不已。但他还是嘴硬道:“改革矛盾肯定是有的,我们必须坚定决心,才能战胜这些困难。如果教育不能独立,那管理教育的官僚很可能没读过几天书,外行指导内行,贪污腐化盛行,把教育系统弄得乌烟瘴气!”

    周赫煊笑问:“你就保证教育独立后,那些当权的学者不贪污?”

    李书华支吾道:“学者终归更有底线。”

    “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周赫煊不屑地说,“我只知道,江浙两省试行大学区制后,浙江大学校长是蔡元培的学生蒋梦麟,中央大学校长是张静江的侄子张乃燕,劳动大学的校长是李石曾的姻亲易培基。在中央研究院,蔡云培倚重杨杏佛为左右手,而在即将设立的北平大学院,李石曾又要大肆任命亲信。他们哪个不是在任人唯亲,哪个不是在教育系统划地盘、占山头?”

    听完这话,李书华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他所尊敬的几位长者,竟被周赫煊赤条条地说穿本质。

    历史上,李书华是这几派当中,立场最中立和公证的,也积极地协调各派矛盾。

    因此在常凯申亲自兼任教育部长后,特地把李书华任命为教育次长,因为只有他当副部长,各派都不会表示反对。

    周赫煊笑道:“我相信立志教育改革的先生们,人人皆有一颗公心。但也人人都有私心,甚至为了公心而生私心。李宗吾先生前段时间发表了篇《社会问题之商榷》,里面有一部分就是讨论人之私心的,用力学阐述心理变化,我觉得有些道理。大学院里的那些先生们,其公心终究要因权利向心力引导为私心。”

    李书华叹了口气,抱拳道:“周校长,我会把你的话,转述给石曾先生。但他能不能听得进去,我无法保证。”

    “我也不指望他能听,等北方的学校开学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改革有多困难了。”周赫煊说道。

    教育改革的流血事件,历史上就发生在北平大学区内。

    李书华离开的时候,对周赫煊说了句:“周校长,你提及的那位李宗吾先生,此时就在南京。我前两天跟他聊过,此人的理论荒诞不堪,不可尽信。”

    “哦,李宗吾在南京,那我可得去见见。”周赫煊笑道。

244【厚黑教主】

    孙中山把建立民国的程序分为三个阶段,即:军政、训政和宪政。

    “军政”自不必说,就是用枪杆子打天下;“宪政”是最终目的,就是用宪法治天下。

    “训政”夹在中间是什么意思呢?

    革命家们认为,中国百姓素质太低,大字不识几个,没有能力去承担和运用民权。因此政府就要进行训导,提高国民素质,普及民主意识,为最终的宪政打下基础。

    “训政”是在今年开始施行的,如今国党各级党部和教育系统工作,都在围绕这个主题展开。

    党部利用“训政”来揽权,教育系统利用“训政”来进行改革。“训政”本是走向“宪政”的方法途径,现在却成了各方面的办事工具和借口。

    不管是党部还是教育系统,都在推行三民主义教育,实则就是党化教育。

    党部那边,还召集全国有名的学者,从各个方面来研究三民主义、阐述三民主义,以此来证明三民主义是完美的,是不可或缺的。

    李宗吾本来在四川那边搞教育工作,就因为前不久写了一篇《社会问题之商榷》。他在文章里说,三民主义是符合力学原理的,还讨论了孙中山思想的社会分配问题。

    好嘛,国党的中央党部一看,觉得这位李先生有前途、有内涵、有思想,快来用你的理论为三民主义添砖加瓦吧。

    于是乎,李宗吾就被调到南京,专门进行三民主义理论研究。

    让“厚黑学”的创始人研究三民主义,这想想都觉得有点讽刺意味。

    李宗吾刚开始还很高兴,觉得自己的才华能够得到发挥。结果在南京住了一段日子后,他就觉得索然无味。一方面国党的所作所为让他很反感,另一方面自己整天埋首故纸堆中,费尽心思拍三民主义马屁,实在是让人难受。

    李宗吾可不是个爱拍马屁的人。

    他原字“宗儒”,意思是宗法孔孟之道。后来某天大彻大悟,认为“宗儒”不如“宗吾”,宗法自己才能泰然处世。

    李宗吾连儒家思想都不宗,他会宗三民主义?

    “妈卖批,天天都写写写,哪有恁多思想主义来写哦,写得歪点还说我开黄腔!”

    李宗吾把笔一扔,从抽屉里掏出本《狗官外传》来读。

    不管是《神女》还是《狗官》,整个西南地区都比较少见,毕竟现在信息流通不发达。

    李宗吾来南京后,无意中发现了这几本书,瞬间爱不释手。特别是狗官梦醒后的《狗官外传》,李宗吾尤为喜欢,因为书中情节很符合他的厚黑学理论。

    抽着烟,泡杯茶,看小说,李宗吾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度过了一整天。

    辞职信,李宗吾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党国四老”之一的吴稚晖,对李宗吾特别赏识。他要等吴稚晖从北平回来,拜访感谢过后,才辞职回四川老家。

    “长吁短叹,咦哟哦,愁压云鬓损钗环,恨填心头步蹒跚。夜无眠……”

    李宗吾口中哼着川剧下班,走到背街小巷里,对凉菜铺的伙计说:“整半斤猪脑壳,多放点海椒面哈。”

    “啊?”伙计听不太懂他的四川话。

    李宗吾只好改说国(川)语(普):“麻烦整半斤凉拌猪头,多加点辣椒。”

    半斤凉拌猪头下烧酒,李宗吾可以吃一个人吃一天。

    买好猪头,李宗吾又打了斤散装白酒,悠哉悠哉地唱着川剧曲调回家。

    就在家门口,一个年轻人抱拳笑道:“可是宗吾先生?”

    “是我,你哪个?”李宗吾问。

    “在下周赫煊。”年轻人笑道。

    “哎呀,周先生嗦,快请进,快请进,”李宗吾热情地开着玩笑说,“你的鼻子还灵唉,晓得我今天吃好的。”

    李宗吾是租住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上厕所必须出门下楼。他显然是个不会收拾的,或者说不拘小节,屋内乱七八糟,不但被子、衣服乱扔乱放,桌上甚至还有不知哪天的碗没洗。

    李宗吾也不觉丢人,对周赫煊说:“你等下哈,碗不够,我先洗了再说。”

    周赫煊忍俊不禁,坐在客厅里耐心等待。

    片刻之后,李宗吾洗碗回来,把凉拌猪头摆好,又弄来两副筷子。他帮周赫煊倒满酒说:“你是稀客,我很早就想见见你。”

    “彼此彼此,我也想见见‘脸皮厚、心子黑’的李先生。”周赫煊笑道。

    “我不得行,”李宗吾摆手道,“我晓得脸皮厚、心子黑能够混得好,可惜我脸皮厚不起来,心子也不咋子黑。混了半辈子,还是只能当一个穷酸文人。”

    周赫煊笑着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嘿,你这两句话说得好,”李宗吾拍桌子道,“跟我的厚黑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赫煊哈哈大笑:“李先生你是厚黑教主,那我就是卑鄙教主。”

    “来嘛,为我们两大教主的相逢干杯,”李宗吾乐得举起酒杯,又说道,“可惜没得凉拌则耳根(鱼腥草),不然吃着则耳根,喝着烧酒,跟同道中人摆空龙门阵,那才安逸!”

    周赫煊拿出路上买的炒花生,笑道:“我带了这个。”

    “焦花生啊,这个可以的,你不早点拿出来。”李宗吾埋怨道。

    两人喝酒扯淡,李宗吾酒意上涌,渐渐说到自己的遭遇:“来南京以前,我还觉得这个政府可以,是能够救中国的。来了以后,狗x的,搞豁(原来)都是些龟儿子。一个小小的编撰室,拢共就几个科员,还尼玛玩争权夺利。有个狗x的靠溜须拍马,居然调去中央党部了。老子写点文章,都要打我的小报告,至于迈?”

    “自古官场一个样,何必介意?”周赫煊说。

    “那倒也是,”李宗吾无奈地笑笑,“你那个《狗官外传》写得好看,把那些龟儿子写活了。”

    “一点戏言而已,”周赫煊问,“李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我嘛,等吴稚晖回来以后,我就跟他道个别,然后辞职回四川,”李宗吾吐槽道,“南京这个破地方,比四川都还热,跟个蒸笼一样,简直不是人住的。对了,对了,你那个希望工程搞得咋样?搞得好的话,我也去四川搞搞,还是教书育人有意思。”

    周赫煊笑着说:“不如我们合作吧。”

    “要得,要得,”李宗吾举杯道,“来,先干杯再说!”

245【封你做副教主】(为盟主“往事成烟”加更)

    周赫煊的希望小学,如今还只设立在北平、天津及周边地区。东北太远,山东太乱,河北是平民教育促进会的地盘,都还没来得及展开工作。

    平民教育促进会的晏阳初(陶行知的挚友,两人因教育理念不同而闹翻)先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年初还找过周赫煊帮忙,似乎是想获得资金支持,但因为战乱而作罢。

    周赫煊详细介绍了中华希望教育基金会的情况,李宗吾听了很受启发。他说:“你这个教育基金会,资金获得方式跟乡绅办教育差不多。不过你们的管理更科学,资金使用也更严格,值得推广学习。”

    “只要是人在管理,就有漏洞,需要时时监督才行。”周赫煊打算回天津后,立即就开始查账,把教育基金会的蛀虫清理出一批。

    李宗吾点头道:“确实需要监督。人之初,性本恶,靠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和书本教育才开始变善。这善与恶之间,存在着一种力,跟电磁力、地球引力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对人产生作用。人心处在中间,力是平衡的,就能保证这个人思想健康。一旦向“心”力失去平衡,就好像地球要被甩出太阳系,朝着恶的那一边深渊滑行。”

    周赫煊狂汗,李宗吾又在兜售他的“心理力学”了。

    民国时代有各种思想怪物出没,李宗吾无疑属于里面的奇葩另类。

    他创立“厚黑学”,运用厚黑原理分析社会和历史,认为厚黑学足以和儒道佛地位平等,还自封为厚黑教主。

    这些且不说,李宗吾最近几年又整出一个“心理力学”。把西方经典力学、电磁力学、阳明心学、程朱理学、佛家思想、三民主义扯到一堆,宣称人的“知(感知)、情(情感)、意(思想)”皆可用力来阐述。

    李宗吾宣称,别用儒道治国,也别用法家治国,这两者都有偏颇,应该以物理学治国。

    说穿了,李宗吾的物理学治国,就是糅合了儒家和法家的平衡之道,用力的平衡阐述德治与法治的微妙关系。

    周赫煊看过李宗吾的全部作品,从那些文字中展现出来的,是李宗吾的眼界还要欠缺。

    李宗吾常年地处偏僻西南,又没有留过学,他所能接触到的都是比较陈旧的西式思想。比如《原富》、《法意》这些翻译书籍,沿海或平津等城市的进步人士,早在鸦片战争时就读过了,而李宗吾却只能在辛亥革命前后才能接触到。

    这是信息传播的滞后。

    社会主义理论在中国的传播,是五四后才渐渐兴起的,李宗吾远在四川很难全面接触,只能了解一些皮毛。

    但奇就奇在,李宗吾通过乱七八糟的研究,自己摸索出一套似是而非的社会主义理论。

    李宗吾说完心理力学,又开始扯他的社会主义理论:“我也是赞同社会主义的,中国就像一个大公司,四万万国民都是公司的股东,都应该有权利来管理这个公司的事务。这就是我心中的社会主义,它跟三民主义是一个道理。”

    周赫煊哭笑不得:“宗吾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我尽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宗吾又说:“要解决社会问题,就要先分清国家这个大公司,到底什么是公产,什么是私产。地球生产力和机器生产力是公产,不许私人强力占据,或者是用金钱买卖。脑力生产力和体力生产力,是个人私有物,使用它们,就该给予相当的代价。”

    李宗吾所言的地球生产力,就是指矿山、土地等等,而机器生产力,则泛指专利过期的生产发明。

    周赫煊仔细一想,还真特妈找不到如何否定这个思想。

    但怎么听,都觉得很别扭。

    这就一歪才,好好的社会主义理论,被他解释成这样了。

    周赫煊只能说:“宗吾先生,我知道上海有个社会主义理论家。他叫张君劢,你在回四川之前,或许可以去找他聊聊。”

    “张君劢我知道,新儒学的代表人物嘛。既然你推荐了,我肯定要去找他摆龙门阵。”李宗吾说。

    周赫煊偷偷暗笑,他能够想象到,当张君劢听到自己狂热追求的社会主义,被一个老家伙歪着解释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扯了一通心理力学和社会主义公司理论,李宗吾又大谈厚黑学,他说:“常凯申这个人,是脸皮也厚,心肠也黑。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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