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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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军主力一直没动,是因为张作霖在玩驱狼吞虎之计,”周赫煊笑着说,“驱狼吞虎你们知道吧?张作霖让皖系、直系、山西军队、奉系杂牌跟北伐革命军死斗,自己则保存实力,想等到最后出来收拾残局。但局势出乎张作霖预料,北伐军打得太顺了,等待他的不是残局,而是一支虎狼之军。”
“然后呢?”埃尔韦问。
周赫煊分析道:“张作霖属于老狐狸,他的后续行动不外有三:第一,如果北洋各系战事顺利,他将立即派奉军主力出动,去前线抢夺战果;第二,北洋各系和北伐军两败俱伤,这对他是最好局面,直接派大军南下平定全国;第三,就是现在的局面,北伐军已经打到河南,而且军势越来越壮大。在这种情况下,张作霖是不会拿家底去拼命的,他最有可能的举动,就是率军退回东北。没机会就当东北土皇帝,有机会就再次入关争天下。”
罗杰和埃尔韦听得连连点头,列强对中国的局势也有各种分析,但都是从战略意义上的。周赫煊却是从张作霖的性格展开,联想到张作霖这些年的一贯做法,显然很可能被周赫煊说中。
罗杰甚至已经决定,回去就把周赫煊的观点报之国会,也算是一种参考。
“南方的乱局呢?”埃尔韦问。
周赫煊笑道:“南方局势已经定了啊,不然南京方面怎么可能出兵?而且跟武汉方面的战略配合还打得那么好。不信你们看着吧,最多半个月内,山西的阎锡山就会改旗易帜,宣布信奉三民主义。”
罗杰惊讶道:“你这么肯定?”
“再不投降附义,山西的地盘就要被冯玉祥占了,阎锡山可没那么傻。”周赫煊调侃道。
“果然还是中国人了解中国人啊。”埃尔韦感慨道。他们这些外国领事也经常预估中国时局,但都在猜阎锡山何时溃败,却没去想阎锡山什么时候投降换大旗。
当然,此刻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对周赫煊的话也没全信。
一直到几天后,阎锡山通电全国支持革命,掉过头来帮冯玉祥攻击奉军,这才把罗杰和埃尔韦惊得无以复加居然被周赫煊料中了!
埃尔韦晚年在回忆录中写道:“中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就像拿破仑所说,那是一头睡着的雄狮,它总有一天会惊醒的……我在中国见到过许多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周赫煊先生无疑算最特别的那位。他并不热衷于政治,却对局势洞察敏锐,总是能分毫不差的预测未来。在天津的时候,只要我有了疑惑,我就会请周先生喝酒。严格说来,他算我在中国的免费顾问。当然,我也为此付出了许多酒钱。”(未完待续。。)
151【借钱】
张作霖终究还是没有向南方俯首称臣,在阎锡山改换大旗宣布革命后,张作霖在北平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将北洋政府踢到一边,正式宣布组建安**政府。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国家“元首”。
一直跟汪兆铭默契有加的常校长,估计是和张作霖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突然暂停北伐,决定西征,联合冯玉祥夹击武汉国民政府。
武汉方面也放弃北伐,并力东征,想要先解决常校长。
冯玉祥八面玲珑,两边讨好,但就是不肯出兵,明摆着坐山观虎斗。于是南京和武汉方面互相忌惮,同时停战防备对方,但谁都不敢率先动手。
而西北的阎锡山也在整军备战,因为南方进入僵持状态,奉军北方主力终于抽出空来。虽然张作霖一直表示想跟阎锡山结盟,但有可能今天结盟,明天就派兵来收拾他。
南方分裂,互相敌视,一切都按照张作霖的谋划在发展,但孙传芳却坏了他好事。孙传芳迫不及待地想恢复自己的地盘,在常校长屯兵准备对付武汉方面时,孙大帅突然渡江偷袭兵力空虚的南京。
自己的老窝被攻击,常校长终于怒了,又掉过头来分兵北伐,打算先把孙传芳灭了再说。
原本好好的战局,现在打得乱成一锅粥。各方互相戒备、互相攻击、互相结盟,你联合我,我联合你,你背叛我,我又背叛你,已经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各国列强完全看不懂了,他们既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分裂状态的中国,比统一的中国更好控制,忧虑的是战争一直打下去,他们的在华利益会大受损失。
英国天津总领事的家宴上,罗杰笑问道:“周,你现在还能分清局势吗?”
“局势很明白啊。”周赫煊说。
“很明白?”罗杰摊手道,“我已经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南京和北平暗中结盟,却互相攻击;南京和武汉名义上为盟友,也打算互相攻击;西北军和敌对中的南京、武汉都是盟友,可一直按兵不动;山西名义上支持南方,却和西北军实际联合,似乎还打算跟北平的敌人结盟……偶买噶,你们中国人真会打仗,看得我眼花缭乱。”
周赫煊笑道:“我推荐你读两本书。”
“什么书?”罗杰问。
周赫煊道:“《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罗杰点头说:“我会找来读的。”
周赫煊用手指蘸酒在桌上画简易地图,说道:“咱们中国的围棋讲究官子布局,此刻棋子已经布下,真正下棋的双方,实为北方军政府和南方革命政府。整个局势已经进入中盘尾声,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南方的棋手有两个,因为意见不统一打起来了。如今的关窍就在于南方,只要南方能达成一致,则满盘皆活,剩下的只是如何收官而已。这叫大势,中国人信奉顺势而为。”
“你越说,我越煳涂。”罗杰不懂围棋。
周赫煊笑道:“也就是说,只要南京和武汉和解,冯玉祥和阎锡山必然稳定立场攻打奉军,张作霖只剩下退兵出关一条路。”
“你认为南京与武汉能够和解?”罗杰皱眉道。
“拭目以待吧,”周赫煊不再多言,转而问道,“领事先生,航道治理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已经拿出了大致方案,只等天津地方政府配合。”罗杰笑道。
因为事关自身利益,天津各租界非常齐心,就连日本商人也同意用三年后的关税发公债。他们雇佣水利专家,迅速拿出海河治理工程计划书。打算仿效1760年清政府在三角淀滞洪放淤的办法,将永定河水导入津北塌河淀一带,使泥沙积淀、清水泄入金钟河。
大致方案拿出来后,又开始制定具体的计划,总共分为三大项、20多个子项。
这个工程极为浩大,涉及范围很广,东至筐儿港河,西至线河村东,南至刘安庄、小淀,北至刘招庄、二闫庄。总预算造价一百零七万多元,如今义和祥、同义成、大兴土木、其昌、远东、永泰等工程公司正在竞标承包。
如此大规模的水利工程,自然需要天津地方政府配合。
此时褚玉璞正在江北一代驻防,连番电报打过去后,褚玉璞不耐烦地回应说:“只要不是老子出钱,你们看着办吧。”
天津地方官员得到允诺,也立即行动起来,派水利部门与洋人接触,联合成立海河整理委员会。接着便是各种开会讨论,一直拖到七月份,汪兆铭都在武汉“清共”了,天津的水利工程还没开工。
周赫煊没等来以工代赈,却把北大的代理校长钟观光等来了。
……
钟观光风尘仆仆地奔到报社,一见面就说:“周校长,我是来找你讨银子的。”
“教育部又没拨款?”周赫煊问。
钟观光叫苦连天道:“不是又没拨款,是一直没拨款,老师们四个月没领到薪水了。我原本不想来麻烦你,但实在是撑不下去。现在已经期末,学生们都离校了,但老师们却赖着不走,一个个吵着等米下锅。”
“需要多少钱?”周赫煊问。
如今张作霖成立军政府,北洋政府完全成了摆设,别说让教育部拨款,就连教育部自己的人都拿不到工资。
钟观光盘算道:“现在已经积欠教师薪水3万元,我也不想太多,能有1万元渡过难关就行。你再去找张作霖说说情,让他随便从军费里漏一点出来。”
“我又不是他爹,哪里要得到钱?”周赫煊苦笑。
他心里对张作霖颇为鄙视,老张把自己在东北的一亩三分地经营得还不错,但入关之后却只管打仗,根本不理民政。说穿了,张作霖就没把直隶当成自己的地盘,根本不管公务员和老百姓死活。
就这样还想当“国家元首”?
他做派就不像!
如今中央政府的普通公务员,恨不得张作霖早点滚蛋,新换个主人说不定就能把他们的工资补发了。
“唉!”
钟观光摇头叹息,摆手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让大家再撑一撑吧。”
两人俱都陷入沉默。
就在此时,张乐怡端茶进来:“钟先生请喝茶。”
“谢谢。”钟观光拿起茶杯牛饮,总算是凉快了些。
周赫煊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张乐怡,也是我的秘书。”
钟观光一愣,随即抱拳笑道:“恭喜恭喜!”
周赫煊不理他的恭喜,而是咬牙说道:“这样吧,我个人借款一万元给学校,你先拿去用着,等政府有了钱再说。”
“这……这怎么行?”钟观光连忙拒绝。
周赫煊反倒笑了:“没事的,我在南边卖肚兜也赚了些钱,再加上写书的稿费,也算是富豪了。哈哈。”
钟观光见周赫煊不似作伪,表情郑重地起身鞠躬道:“如此谢过了!明诚,不论何时,你都是北大永远的校长,我代全校师生谢过你。”
“没那么严重,这只是借款,需要还的。”周赫煊笑道。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钱恐怕是还不了的。
钟观光被周赫煊的无私精神感动,说道:“老夫早年开办工厂,还有一些棺材本,我也借5000给学校。”
“先生高义!”周赫煊抱拳说。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知己之感。
周赫煊当即开了一万元的现金支票,钟观光没心思停留,当天便带着银子返回北平。
张乐怡开玩笑说:“我爸可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所以我当商人不合格,还是老老实实写书吧。”周赫煊自嘲道。
张乐怡问:“又有灵感了?”
“算是吧。《小说月报》催得急,让我赶快出新作。”周赫煊点点头。(未完待续。。)
152【狗官】
周赫煊的新作名叫《狗官》,也勉强可以算是现实魔幻主义作品吧。
小说主人公叫辜望之,幼时家贫,但聪明伶俐。在恩师的资助下留洋日本,学业半途而废,满腔热情地跑去搞革命。等推翻腐朽的清政府后,原本力图报国的他,渐渐迷失于权利和财色当中。
辜望之抛弃了发妻(恩师之女),另娶当地富商的女儿。靠着岳父在地方的财力,以及自己革命先驱的名望,一步步往上爬。他继而趋炎附势、攀附权贵,最终当上一省大员。
以上皆为人物背景,小说是从一次宴会开始。
几位富商宴请辜望之吃饭,他们要建一座大工厂,为了方便货物运输,选址在某个村庄附近。因为要占用村民的良田和坟地,所以搬迁工作无法进行,奸商们也不愿花太多钱安置赔偿。
再加上需要官场照应,所以富商们决定给辜望之新建工厂的干股。而辜望之也一口应诺,在宴会结束后,便派手下带着流氓混混去闹事。最后闹出血案,官府以杀人名义,抓捕枪毙了几个反抗态度最强硬的村民。
有一天,辜望之外出的时候,听到百姓骂他狗官。他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还对随从说:“清官难做,狗官好当,这个世道就要做狗官。”
当晚他回到家中沉沉睡去,一脚醒来,发现自己真变成了狗,还是只土狗。
妻子见身边躺着只狗,惊恐大叫,喊来儿子和佣人,将变成狗的辜望之赶出家门。
辜望之想要解释,但话说出口,却只是“汪汪汪”的叫声。无奈之下,他逃到姨太太那里,结果发现姨太太正在偷汉子,对方还是当地的戏曲名角。
姨太太见家里进来只土狗,立即和野男人把他轰打出去。
遍体鳞伤的辜望之,在家门口跟姨太太养的宠物狗展开对话。
宠物狗说:“女主人早就红杏出墙了,还拿你送的钱,给那个小白脸买了一辆小轿车,连她那个儿子都不是你亲生的。”
辜望之说:“我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帮我的忙,把那个野男人赶走。”
宠物狗说:“你以前是我的主人,现在你比我还不如,你只是一只又脏又臭还受伤的土狗,过几天说不定就死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辜望之说:“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狗,有奶便是娘。”
宠物狗说:“你不也是这样吗?”
辜望之从狗洞钻进院内,眼睁睁看着小白脸睡他的女人,用他的钱,住他的房子,气得汪汪直叫。这叫声惊动小白脸,于是又拿起棍棒把他打了一顿。
辜望之一瘸一拐地在街上流浪,他饿得发慌,看到有人家倒馊水,顿时就恶狗扑食冲过去。结果他遇到两个乞丐,乞丐不仅抢了他的馊水,还要抓他剥皮吃掉。
辜望之好不容易逃出劫难,就快饿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收养了他。
小女孩儿住在城郊的村子里,本来家中还有几亩薄田,但却被商人征用来建工厂,连小女孩儿的父亲都被官府抓走。这家人一贫如洗,母亲被村里的恶霸给强占了,小女孩儿也被卖进窑子,才十二三岁便开始接客。
小女孩每天都要偷偷给辜望之喂食,有次他在窑子门口苦等半天,结果小女孩儿还没出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小女孩儿染上花柳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辜望之冲进窑子想要安慰小女孩儿,却被龟公乱棒打出。
他瘸着腿继续流浪,又遇见自己曾经抛弃的发妻和恩师。恩师已经老迈病重,发妻40岁不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