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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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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李忠贵到了门口儿,轻声道:“陛下……太子殿下携近侍营邱将军求见。”

    里头刚好一曲罢了,皇上和赵嫔正在和白璎珞说话儿。李忠贵声音虽低,却也传得清晰。皇上一摆手,吩咐了白璎珞退下。

    赵娥也忙随之起身,避嫌道:“陛下和太子殿下有正事要谈,臣妾不敢叨扰。”

    皇上点点头,准了她的请退。

    一想到太子,赵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在皇上是个心胸豁达的人,不会因之前给她和太子赐婚不成一事,而觉着见着她有什么不痛快。她自己还不警醒着些?别让皇上再想起这茬儿来。

    赵娥先行一步,在白璎珞之前出了房门,刚好迎面和太子撞上了。

    向太子施了一礼:“殿下。”

    太子点点头,侧身,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如今赵娥只是个嫔位,他这个做太子的,想恭敬着也行,不恭敬着也没什么错处。若是等哪一日,她这赵嫔成了赵妃,见面之时可是不妙。身为晚辈,他只能给赵妃施礼。如今侧身给她让路,已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赵娥也不托大,低头走了过去。走了几步远,才昂首往前走。

    太子带着邱都尉和姜水生进了乾清宫,到了左边儿小书房里,给皇上施礼问安。

    皇上的目光落在姜水生身上,问太子道:“这是何人?怎么弄成了这副光景?”

    瞧他穿着的,好像是御林军的衣袍,但胸前和腹部都用白布包裹着,而且衣服上满是尘土,已经不太能辨出颜色来了。又带着手镣,还以为太子是带了个犯人过来。

    太子道:“父皇,这位是送七妹去雷国的侍卫之一,逃命回来的。今儿上午,儿臣从未央宫回府,见他等在儿臣府外,叫进来仔细一番询问,便觉事关重大,不敢妄自定夺。便将人带了进来,由父皇亲自查问。到了乾清宫门口儿,见父皇在听曲儿,不敢扫了父皇的雅兴,便想着,既然是近侍营的人,也该叫了邱将军一并过来才是。”

    太子一番详细禀报,皇上也是仔细地听着。见这人手上戴着的手镣不似经历风霜,而是刚安上去的,又见太子特意叫了邱长林过来,就知道,太子是出于谨慎。对太子的这一番仔细很满意,但却也觉得,这位兵士长途跋涉逃命回来,却遇到了这番不信任的对待,未免会觉得心寒。

    见他脸色苍白,便吩咐道:“爱卿一路奔波不得歇息,坐下说话吧。”

    姜水生看了邱都尉一眼,心想他家将军还没坐呢,他如何敢妄坐?

    但这时候,邱长林虽说也想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却不敢出言有所表露。那样一来,姜水生坐下了,到底是因听皇上的,还是听他的话?

    姜水生推辞道:“多谢陛下赐坐。只是微臣身上满是尘土,恐脏了乾清宫的椅子,不敢妄坐。便是坐下了,也是心内难安,还是站着回话为好。”

    皇上颔首:“也好。如此,你且和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姜水生便把和太子说过的,以及他料想,雷千琉是在马车上的时候失手杀了凰宜公主的事儿,又给皇上重复了一遍。

    皇上听后,沉声道:“先前朕也在想,咱们风国的送亲侍卫,再加上雷国的那些精锐,就算火国想要半路弄点事情出来,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而且他过后又问了那雷国使臣,那使臣未免将当时的情况说得太详细了些,倒像是事先准备好似的,听起来像是编故事。如今听这小兵士如此说来,便觉得此事不差。

    一来,邱都尉家里三代都在御林军任职,没有勾结外贼的机会。就算机会送到他面前去,他也没有理由去为火国做事。所以他认得这小兵,这小兵的身份就一定是真的。

    若说是这小兵投靠了火国,故意跑回来嫁祸给雷国,更是无稽之谈。御林军的兵士招收十分严格,几乎是世代相传。这小兵能被收编到近侍营,其身份更是毫无差池,不可能和火国那边有什么关联。即便当时为了活命而答应了火国,此时已经回到都城之中,怎么可能还继续为火国做事?没有这么傻的。

    所以即便不用查一查这小兵的具体身份,也可知,这小兵所说一定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只有这种情况才说得通。那雷国使臣回来胡诌一番,他根本就没相信。

    “父皇,您看这事儿……”太子觉得,既然这人自己送到他的府里来了,他不如抓住了这次机会,让父皇将此事的安排,交由他去做。

    “雷千琉胆敢如此辱我风国,定不能轻饶……”皇上的脸色已经很沉了。

    半晌,吩咐道:“麟儿,你派人快马加鞭追上去,务必要在雷千琉到达他雷国都城之前追上他。朕拟一道旨意给你,你让人传给他听,让他乖乖回来认罪。”

    “是。”太子应了一声儿。

    雷千琉若能回来认罪,他们风国便等于抓住了雷国的一个把柄,日后一旦有什么不愿意出手帮忙之处,他们风国只消将此事搬出来就可以了。但雷千琉如果拒不认罪,便是对他风国国危的亵渎,他风国绝对不会轻饶。

    父皇此举,是给雷千琉一个机会,如果雷千琉不想要,那后果——就只有开战了。父皇向来雷厉风行,绝不是个惧战的人。战,与不战,只不过是父皇一念之间罢了。

    他不认为雷千琉会聪明到乖乖回来认错儿。

    因而很有深意地问道:“父皇觉得,雷千琉是回来认错儿好,还是不会来认错儿更好一些?”

    父皇说“回来认错好”,那便有回来认错儿的应对;父皇说“不回来认错更好”,自然也有让他不回来的法子。只看父皇给雷千琉机会之心真不真,心底里,是想战还是想和。先摸清楚了父皇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一些。

    可是皇上却道:“认错有认错儿的对待,不认错有不认错儿的对待,且由他自己去选择。”

    太子只好应了一声儿:“是。”

    心底里,未免觉得有些寒。其实他是希望,父皇这给雷千琉机会的举动,就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以使得更加开战有因罢了。他希望父皇是想要为怡儿报仇的。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就这么被雷千琉给杀死了,可谓死得不明不白。然而却只是让雷千琉回来认个错儿,就能了事?难道不应该怒而让雷千琉用命来还吗?

    但父皇似乎,并无此心。

    即便知道怡儿真的是被雷千琉给杀死的,却也依旧在算计着两国之间的利益纠葛,没有给亲生女儿报仇雪恨的热血。

    皇上亲自拟好了一道圣旨,递给太子。简单吩咐了太子几句,言语上奖赏了姜水生,便让屋里的人退下了。太子拿着皇上的圣旨出了乾清宫,忽然觉得,这一番讨好卖乖其实完全没意义。

    纵然他在父皇面前卖了千般万般好,等到父皇想废他的时候,这些好儿,是起不到丝毫用处的,父皇连想都不会想。父皇只是觉得,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对风国江山之稳有利,对皇权之稳有利,就会毫不犹豫地废掉他。

    太子一路心事重重的,出了北宫门儿,才想起要将姜水生手上的玄铁链打开。姜水生也没什么埋怨之意,由着太子打开了,恭恭敬敬地向太子施礼告辞。

    太子也没将把姜水生给忘了的事情放在心里,上了马车,马车往太子府而去。

    “走,水生到我府里去坐坐,我让府里的家医给你好好儿把把脉。”邱长林搂住姜水生的脖子,瞟了那华丽的马车一眼,眼中颇有不满。

    姜水生也摇摇头,对太子给他的对待,实在太过失望。

    ……

    宸王府里,宸王已经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了。

    “爱妃……给本王倒水来……”扯着脖子向坐在小书房里绣花儿的容菀汐喊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下策失败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不是病了吗?中气怎么还这么足?做戏也要做全套,别弄露馅儿了。”

    “在家里嘛,怎么会露馅儿啊……”宸王喊道。

    容菀汐笑道:“是啊,在家里又不会露馅儿,你非要在床上躺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走动走动?难道还有人到咱们屋里来盯着不成?”

    宸王暗自懊悔,心想一句话不慎,就被她给绕进去了。和他爱妃说话,真是一刻也疏忽不得啊。

    没办法,只能自己灰溜溜地起床,自在地在屋子里走动。

    没两日,宸王生病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宸王府的大门紧闭,拒不见客。但……实际上却也没什么客人来。

    大家都持着观望态度,想要看谁先动,随后再跟上。因而没有这个先来探望的人,宸王府便一直安静得很。

    趁着府里安静,容菀汐嘲笑宸王:“你不是说,一旦你病了,一定宾客盈门么?怎么现在一个人儿也没来呢?我看不如告诉了父亲,让他也别过来了。反正不管父亲来不来,也不会有人来看你。”

    “这就是男人的城府,说了你也不懂。像你们女人呢?巴不得一有什么事儿就紧赶着凑上来……当然了,你除外。”宸王的话说了一半儿,自己也有些没底气了。

    正说话间,听得卓酒来通传:“殿下,容将军来求见……”

    容菀汐开了门,道:“殿下不是说了不见客?快去告诉将军回去吧,莫要让他在门口儿候着了。”

    “哦……”卓酒挠挠头,“这不是殿下的岳父大人来了嘛,不同常人啊。”

    “殿下说了不见客,便是什么人都不见。”容菀汐道。

    “是。”卓酒应了一声儿。

    “对了,你去给将军回话儿之后,再回到昭德院里来,殿下有吩咐。”容菀汐道。

    卓酒应了声“好嘞”,便急匆匆地到门口儿去通传了。

    说来也是奇怪,殿下平日里身强体健的,怎么忽然就病了?鞠大夫扯出来的病症,简直让哭笑不得。居然说——殿下是过于操劳,肾气受损所致。开什么玩笑啊?殿下什么时候不“操劳”?之前比这一阵子可“操劳”多了,也没见殿下哪一下病倒了啊!

    想来应该是和那初一赐菜有关,没准儿殿下是故意病的呢。只是找什么病因不好,偏要找这个?而且还故意让人传出去,生怕不够丢人似的!

    对宸王找出的这个病因,容菀汐也是颇为不满。以至于,这几天一看到宸王堂子她昭德院的床上,就恨不得把头埋到地缝儿里去。

    自打十月以来,宸王几乎天天在昭德院,这一阵子虽然说好些,但也就只是去了香来院而已。那青萝又是个对外宣称有身孕的,所以宸王这一番“操劳过度”,到底是因谁而起?还不是不言自明的事儿吗?

    真觉得,以后都不好意思在出昭德院走动了。真怕那些女人投给她的羡慕嫉妒的眼神儿。

    不多时,卓酒一路小跑儿回到昭德院,站在门口儿道:“娘娘,奴才回来了。”

    “进来吧。”容菀汐道。

    “哎。”卓酒应得痛快,但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不太相信殿下这病症是真的,可毕竟这病因已经传了出来,如今这昭德院,可是一个太过……咳咳,太过银糜的地方啊……

    卓酒进了屋,只着中衣靠在床上看书的宸王,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本王再吩咐你件事儿。”

    “是。”卓酒上前去,偷偷打量他家主子。

    面色红润有光泽,怎么看也不像是因“操劳过度”而生病的样子啊,精气神儿充足得很呢。

    “你让人去将容将军来宸王府求见,本王却闭门不见的事儿给传出去。最好快一些,但也要妥当,别让人看出来是我们故意传的。”宸王吩咐道。

    “是,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办,一定办得稳妥。”

    宸王点点头,一摆手,示意卓酒退下。

    今儿是初五,再过两日就开朝了。他的“病”,这两日可好不了。怎样也要再拖个三五天,等大家伙儿都明白了他这避嫌的意图之后,再上朝去。到那时,可就没人敢提起初一赐菜的事儿了。即便是最有心投靠的,也只能当做这事儿没发生过。因为这是他的态度。若有心投靠他的人,自然要以他的态度为准。

    宸王因“操劳过度”而病,这本身在京都城里,就是一件惹人关注的事儿,有心之人度量时机观望着,无心之人就只是看个乐呵。容卿去宸王府看自己的女婿,却被自己的女婿拒之门外的事儿,很快便散布开来。

    有心之人听到的,是宸王这次拒不见客的坚决,自然不敢再上前来求见。无心之人呢,则是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

    几个平日里和宸王关系不错的大臣,知道宸王闭不见客,便只能递了拜帖上去,问宸王安好,也算尽了心意。自然也是经过了仔细一番衡量才这么做的。如工部尚书这些,平日里和宸王在明面儿上有过公干往来的,自然不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那样反而显得太刻意了些。但那些平日里,于明面儿上和宸王没有公干往来的大臣们,见了宸王这态度,便也不敢贸然有所举动,仍旧继续持观望之态。

    待到初八开朝,宸王称病不去上朝,朝中大臣们,自然将宸王的态度摸透了,看出宸王是在故意避风头呢。

    宸王这称病不朝,一拖延就拖延了五日,直到正月十三才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地在朝堂上露了脸儿。

    这几日未上朝,也避过了那最为敏感的曲福城贪污一案。皇上革了曲福城的官,命人将其押解归京入大理寺审问。将那在吏部行走的张公子也一并革了,但因其的确是中过举人的人,只是拖关系买到了一个官职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罪,便只是判了逐出京城,再不得参加科举而已。

    此事,看起来是一个终了。

    但是宸王和太子,却都不会真的以为,这事能就此而了。若皇上真的有草草了结此事的意思,就不会命人将曲福城押解归京细审,就只以这一件事情而论,直接革了官职,下令永不复用就是,没必要再把他押回大理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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