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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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容菀汐的这一眼,持续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他还是看了眼自己手中拎着的布袋子……今晚是放不成了……
容菀汐并未意识到自己看了很长时间。只是在回身的时候,看到那尽头处的孤零零的身影,心内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的面容、他的身姿、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和那记忆中的,在边疆的旷野上自在驰骋的潇洒少年很是不同了……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瞬间从生机勃勃的春天、到了沉闷的深冬。而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不是她么?
到底是世事弄人、还是人弄了世事?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
如果三年前,她没有和父亲一起去参加归朝宴;如果在看出太子对她有意之时,立刻修书给他,让他来提亲;如果三年间,哪怕她只回给他一封信,告诉他夜长梦多,速来提亲……如果大婚当天,她真的不顾一切的和他走了……
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不勇敢一回,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
可她不敢拿父亲的性命、容家满门忠烈的名声去做赌注。她是懦弱的。这一刻,她承认了她的懦弱。
三年间的不慌不急,是因为她相信他的情、相信自己的心。而三年后的放弃,真的就只是因为她的懦弱而已。
如果再有一次,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不知道。
但这世上并没有“如果”,这是她早就清楚的。
轻叹一声,缓缓转身。低头之时,看到了自己手中拎着的布袋子。
容菀汐将手中的布袋子还给宸王,歉然道:“让殿下白费了这一番心思。这河灯和天灯,今晚是放不成了。”
“无妨”,宸王接了过来,“天色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本王也有些乏了。”
他冷冷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走。
容菀汐静静地跟上了他。
夜晚的淮安码头依旧热闹,可是谁也没有心思去看这一番热闹。
淮水中,传来歌姬们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绵软的曲调,软糯的声音,伴着水声风声传来,听得人的心里,也不由得悲切了起来……
容菀汐跟在宸王身后,一言不发;宸王也是这么一言不发的。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码头,走到了已经安静的淮安城十里长街中……
欢声笑语恍似还萦绕在耳畔,可此时,谁都没有笑出来的心思了。
宸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没风度的?越是在这个时候,难道他不越是应该安慰她,逗她开心么?这样一来,这小女子才会感动啊!感动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对他在意起来。这样他不就赢了吗?
如此可以距离胜利更近一些的机会,他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但此时,心里闷得很。佯作欢笑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样就太假了吧?菀汐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可他怕她发现的,到底是什么呢……
两人一路无话,安安静静地从后门儿直接回到了西宅中。差云裳去告诉蔡大人,说他们已经回府了。
容菀汐记着踩了宸王的脚,因而在宸王倒头就要去周公的时候,还是叫醒了他。并不疏远,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憋闷沉郁之感,只是平平静静的说道:“殿下,换了药再睡吧。”
“嗯。”宸王应了一声,一撑身子起了。
容菀汐已经活好了药,云裳不在,便喊了初夏去烧水。
吩咐完了这一声儿,关上房门,屋内又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宸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容菀汐就只是在圆桌旁这么安静的坐着。隔着一道小月门,却好像隔了很远很远似的。
不多时,云裳回来,回道:“殿下,娘娘,奴婢已经告诉了蔡大人。”
“云裳,你进来,伺候本王洗漱……”宸王向门外喊道。
“是。”云裳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脸上是有喜色的。
一直以来,如果殿下不留宿在昭贤院,而是身边有女人的话,晚上是不需要她服侍的。自从王妃娘娘入府后,早晨的服侍,也只变成了端水送帕子,头发也不用她梳了。这一路上更是不必说,她几乎没有近前服侍他的机会。
可今晚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殿下给娘娘过生日去了么?怎么看起来,气氛却不太好呢?
难道是王妃娘娘不领情,惹恼了殿下?
如此想着,却也只是循规蹈矩的,拿了脸盆儿和脸盆儿下放着的泡脚桶出去了。
“小姐,水烧开了……”云裳刚出去,刚好撞见在门口请示的初夏。
第一百五十九章:莫名豪赌
“云裳去打了,你回去休息吧……”容菀汐道。
云裳打了水进来,伺候宸王洁牙净面,伺候他泡了脚。听宸王道:“桌子上有王妃和好的药,你去拿来,给本王敷上。”
云裳拿了药过去,宸王给她指着该敷着的位置。容菀汐在一旁看着,倒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你退下吧。”一番忙活之后,宸王便吩咐了云裳退下。
被他这一番刻意疏远给弄的,容菀汐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着,说道:“殿下可以去卢美人的房间里。”
宸王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敷着臭烘烘的药,去别人那里,多丢人?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菀汐也不是没闻过。
“累,别啰嗦了,睡吧。”宸王抬着脚,到床里去睡觉了。
他不愿意去就不去,容菀汐也懒得说什么,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窗户开着个缝隙,夜里凉风吹来,吹得人的头脑更清醒了些……
她今天的反应,实在太不应该。见着了翎哥哥,她理应得体的问好,理应走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尤其是宸王还在的时候,她岂能这么短了思量,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如此明显?根本就没觉得宸王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没觉得要在他面前遮掩着什么。
宸王不在乎她的心之所向,这是一定的。但宸王在意他自己的脸面。今日自己在见着翎哥哥之时的失态,可是等于在翎哥哥面前,打了宸王的脸,他心里岂能舒坦?
父亲曾经说过,于男子而言,其实丢了里子不要紧,但丢了面子,才是最让他们恼火儿的。
容菀汐胡思乱想着,没有睡意,宸王显然也没睡着。
她熟悉他睡着之时的呼吸声,听得他此时的呼吸声,她可以轻易的作出判断。
宸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真的挺累的,明明是什么也没想。但就觉得心里憋闷,睡不着。
翻了个身,还是觉得毫无困意。索性起身。
他知道容菀汐没睡着,这小女子睡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呼吸声。
因而一跃,直接从她身上跳下床去。在衣架上拿了外袍,披上了,打算拿出去走走。
容菀汐听到宸王出了门,睁眼,看着窗外的月光。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太不对劲儿了。她隐约能感觉得到,宸王是真的在生她的气,而这一番气恼,又似乎并非是因为她丢了他的面子……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她也想不清楚。就只觉得,这气氛不像丢了面子那么简单。
但想来这是不太重要的事情,既然想不清楚,那便不要想了吧。
翻了个身,想要让自己快点儿入眠。可直到宸王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呢。
感觉到宸王在她身边站了半晌,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一阵注视。
本来是应该问一下,问他要不要到床里去的。但感觉到他的注视,身子就像不会动弹似的,嘴巴也根本不听使唤。就这么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听得自她身后,逸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是宸王的。
然后,就听到宸王转身,估计是去挂衣服了。然后感到宸王坐在床边,缓缓开口:“你心里,很放不下二哥,是不是?”
容菀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装睡。
“你没有睡着,本王可以很确定。”宸王道。
容菀汐心内一惊。自然不是因为他说出了她并没睡着,而是,他竟然能如此肯定。就像是她能准确的断定他有没有睡着一样。
既然如此,容菀汐也就没有必要再躲闪了,靠在枕头上坐起来。淡淡道:“不可能放下的啊……”
“刚才出去,凉风一吹,本王清醒了不少。”宸王道。
“嗯。”容菀汐应了一声。心里却觉着,所以你觉得不应该好面子和我赌气,是不是?
“现在是在淮安府,天高皇帝远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二哥走,本王可以给你想办法。”宸王道。
听得容菀汐都想要点亮烛灯,好好看看他的表情了。看看他是不是在逗她呢!
毕竟这家伙的嘴里,真话和假话总是混合着说的,让人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可以说你忽然死了。只要在太子回来之前行动,想要搞定这事儿,并不难。但是你也要承担可能出现的恶果。大哥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一定会派人追查,如果你们掩饰得不够好,很有可能被大哥发现。到时候大哥一定拿这事大做文章,你和二哥、还有容家,都逃不了。本王倒是有把自己摘清的办法。”
听宸王仔细说来,容菀汐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宸王要成全她和翎哥哥,帮着她抽身?
容菀汐不认为自己的听觉有问题,也不认为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所以可以确定,她没有误会宸王的意思。
“殿下……不必用这个法子来激我吧?今晚的事情的确是妾身不对,让殿下在翎王面前丢了面子。但是以后会注意的,殿下何必用这种要赶走我的话来吓唬我?”容菀汐道。
领会了他的意思,心里头儿一股没来由的怒火。但语气却仍旧平平静静的,好像只是合作伙伴之间的商量似的。
宸王沉默了半晌,道:“本王并不知道你与二哥的事情,所以当时才给了你这条路。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强忍所难,虽说本王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在你身上,本王想做一次君子。”
容菀汐听着,越发觉得宸王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儿。而且莫名其妙的,听了他的话,心里的怒火也减轻了一些。
“妾身若是走了,殿下岂不是等于白帮了妾身一个忙?殿下想要用妾身对付太子、夺回慧美人的目的,不是还没实现呢吗?”容菀汐道。
宸王娶她回来,就是要让太子看着不爽,让太子一想到她在宸王府,就觉得输给他一回,心里不能平静。所以她一直留在宸王府,对宸王是很有益处的。宸王不可能想要做这个大善人吧?
若是现在放她走,而且还帮她逃走,岂不是等于,宸王白帮着她救出了父亲、白帮着她化解了太子一番纠缠的危机,最后还好人做到底,帮着她和翎哥哥双宿双飞。这可真是菩萨心肠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儿呢。宸王的确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近乎于窝囊的程度吧?
可为什么,她竟然相信了宸王的那一句——在你身上,本王想做一次君子。
“你只管问你自己的心,你想不想走”,宸王的声音很沉,“本王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本王你的决定就行了。如果你想走、你肯接受可能出现的恶果,本王一定帮忙。”
宸王起身,不再用后背对着她,而是借着透进窗棱的朦胧的月光看着她,道:“明早给我答案。”
说完,一脚踩在床边,跨过她,到床里去躺下了。
看起来,宸王现在的心情是十分平静的,但容菀汐却是平静不了。
她不料宸王会给她这样的选择,从未想到过。
就在回来的路上,她还在责怪自己没有勇气。而现在,一个可以补救的、一个需要勇气的事情,就摆这么摆在她面前了。
宸王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只要他说了,就一定会兑现。
可宸王为什么忽然说了这些?实在太没理由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走了一圈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是因为忽然想到了什么,能更有效的利用她的存在的法子?
这人虽然说到一定会做到,但却不代表在做到这件事的同时,他不会做别的。有些事情,做一种举动和做两种举动的结果,是大不相同的。
宸王答应她的事情会做,但与此同时,宸王也一定会做其他的事情,来利用她和翎哥哥的私逃。要是宸王一下子玩儿脱了……正如宸王自己所说,他有把自己摘干净的法子,所以遭殃的只能是翎哥哥。
她不能这么心甘情愿的去做宸王的一颗棋子,让宸王拿着自己和翎哥哥、以及容家满门的性命去赌。
容菀汐没有意识到,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由翎王变成了宸王。
在宸王向她抛出可以和翎王一起走的问题之时,她想的竟然不是要不要和翎哥哥一起走,而是宸王为什么会这么做……
源头上就出了问题。
其实宸王在赌。
他知道容菀汐的价值还没有用光呢,最初决定娶容菀汐,除了她的好名声之外,还不是为了让太子看着容菀汐就心堵?就像他看着月儿在太子府就心堵一样。所以一定要让容菀汐一直待在自己身边,那才叫奏效。
可不知怎的,在他自以为清醒地思量了片刻之后,竟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赌一把。
别看他说得像是十分平静、十分理智似的。但到底赌的是什么,他自己是不清楚的……
夜凉如水,寂静滑落……
第一百六十章:一切如常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却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心,都能寂静得恰如此夜……
次日一早,容菀汐先起床,并未叫醒宸王,而是自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儿。还拎着他们昨晚儿拿回来的两个布袋子,将那两个布袋子送到小厨房去了。到小厨房隔壁的初夏和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