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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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往事多少是不想提起的，方萍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我带着阿凉去了别乡，原来的地方早已容不下我们，我想你母亲是不想见到我们母子的，倒不如这辈子就不相见吧。”
“阿凉是我们徐家的骨血，不管怎样都不可能不认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当年你们若是不离开的话，阿凉是一定会被接回徐家的，他现在早已长大了吧？有时间让我们见一面吧？”
方萍听徐崇明这么说，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开口道：“其实你们早已见过面，只是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罢了，也对，当初你来过一两次，也只知道他小名叫阿凉而已。”
“我和阿凉早已见过？他叫什么？”
“他就是方启凉！他是你的亲侄子！”
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徐崇明牟然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女人，惊讶了好长时间之后才略微平复下来说道：“原来是他，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是方启凉的，可是阿凉为什么当初没有告诉我？若是他一早就告诉我，也不至于我们之间还有过误会。”
“阿凉是你们徐家人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不知道你就是他的亲叔叔。”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孩子，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比较好，但我有告诉阿凉，他的父亲是出身于医学世家，所以他一定得要继承这份荣耀，而且要做得更好，我一心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医生，甚至把他送到N市最好的医科大学，好在他并没有让我失望。”
徐崇明听后点了点头赞同道：“方启凉或许不是最好的医生，但他算是个尽职有骨气的医生，这一点继承了咱们徐家，我对这个孩子还是比较欣赏的。”
方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脸上却有些哀伤的表现道：“只可惜这孩子天生性子直，不懂世故，不懂圆滑，也许这一点像极了你大哥，才会让他走到如今这地步，甚至连手都要残废了，他若做不成医生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他，只怕是要辜负徐家的声誉了，你大哥若是还活着，肯定也是要难过的。”
“嫂子，你别这么说，阿凉的手不管残不残，他都可以做一名医生，只是也许做不了外科医生而已。”
“若是做不了外科医生有什么意义了呢，他现在早已离开了N市最好的医院，甚至可以说他早已孤身无援，阿凉他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也许命中注定就是如此。”方萍说着眼眶就红了，伸手抹了下眼角的眼泪。
徐崇明见状急忙安抚道：“嫂子，你别哭呀，阿凉怎么会是孤身无援呢，我既然知道了他是我徐家的人，自然是要帮他的，其实不瞒你说，就算阿凉不是我们徐家的人，我之前也邀请过他和我一起干，只是最后他拒绝了我。”
方萍听徐崇明这么一说，心中微微诧异，她之前有听闻说徐崇明和自己儿子就大外科主任的事情有过过节，没想到他们之间早已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她知道后心中有些欣喜，于是开口道：“我想阿凉之前拒绝你应该是因为他和顾筱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们分手了，阿凉会留下来的，他若是和你一起干，有你这叔叔照顾他，我也算放心，你大哥若是知道了也是欣慰的。”
“分手了？”徐崇明甚是讶异，虽然他并不是太清楚方启凉和顾筱之间的感情纠葛，但是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是非常相爱的，若不相爱，有谁肯愿意背弃骂名也要坚守这么多年，又有谁肯愿意放弃大好的前途不惜以死相逼只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只是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方萍看着徐崇明微蹙的眉头，她自然是想不到徐崇明心里的这些疑问，只当他是有其他顾虑，于是便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难，若是你们徐家人知道后肯定是要责备你的，只是阿凉他再怎么不被接受，他也是你大哥的儿子呀，我希望你明白的是，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为了你大哥，为了你们徐家，否则我也不会放下脸面来求你。”
徐崇明听方萍突然这么说，他就知道对面的人肯定是误会了，他急忙解释道：“嫂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只是在想阿凉和顾筱怎么就分手了。”
方萍心下又松了口气，心里斟酌了翻便开口道：“我也不清楚，也许是顾筱心有疑虑吧，毕竟阿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人总得要为自己打算，我能理解她。”
方萍的这番解释，徐崇明心中反倒疑惑起来，顾筱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方启凉的？只是凭他对顾筱的了解，她在自己手下也工作过两三年，应该不是这种人吧？但是既然方萍这么说，自己也没必要去反驳，何况顾筱还是外人，他朝着方萍微微点了点头。
“崇明啊，我希望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不要告诉阿凉，暂且也不要告诉他是你们徐家的人。”
“为什么还要瞒着他？嫂子，你在怕什么？”
“不是我怕什么，而是阿凉是我儿子，他的性格我了解，他是个自尊心特别要强的人，若是他知道是我来求了你，自然是不会答应跟你一起干的，若是现在就告诉他，你是他的亲叔叔，只怕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件事等到以后再慢慢告诉他也不迟，何况对你们徐家也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他们再因为我而不接受阿凉，等到他有一定的成绩之后，我想那个时候你们徐家就会光荣的愿意接纳他了，我也算是给你大哥和你们徐家有了个交代。”
徐崇明想了想也觉得方萍分析的有道理，很多事情确实得要慢慢来，何况分开了二十多年，总得要有个缓和的过程，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大哥的儿子，心里也算有了安慰，所以他同意了方萍的计划，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些其他的事情之后才离开，当然在他们聊了这些话题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就坐在不远处，那个人正是顾筱。
她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说话，只是看到方萍和徐崇明的身影后才会好奇的跟了进来，更是没有想到原来方启凉的身世竟是这样，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顾筱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方萍要说谎，为什么她要那么的诋毁自己，明明事实的真相不是这样，她怎么可以这么做，顾筱死死握着茶杯，因心中的怒气而在隐忍。
去了拘留所，所里的民警听说是来见杨帆的便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朋友，也是他同学，我听说他被拘留了，所以过来看看。”
“那可不行，你回去吧。”
顾筱一听民警同志说不行，她便急着问道：“为什么呀？就算拘留了也没有规定不能探视呀。”
“他现在得要好好反省，好歹也是入了党的积极分子竟然在党的政府门前公然挑事，没把他党员的身份给撤了就不错了，他现在得要闭门思过，反省个几天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你再去看他吧。”
“就算是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也不至于要拘留吧？”
民警同志放下茶杯抬眼看过来，细细打量了下笑说道：“我说你俩是朋友关系吗？虽然说现在社会言论自由，但是还是得分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是知识分子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人家杨董都说了，就该好好关上个几天再放出来，你在这边瞎凑热闹什么，赶紧回去吧。”
顾筱被这警察同志说得一愣一愣的，令她震惊的是杨惟书竟然不救自己儿子反倒支持这么做，确定杨帆不是抱养来的？她不清楚杨帆到底在纪检局门口说了什么，于是她想了想停下脚步有些好奇又不甘心的开口问道：“杨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你是他朋友你还问我？不知道就上网问度娘去。”
顾筱在民警同志鄙视的目光中离去，自己就是不知道才会问啊，回答一下会死啊，她有些气愤的走出拘留所，没见到杨帆就已经够气的了，结果还被这民警同志给训斥了一番，她能不生气嘛，刚走出门口几步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熟人，沈子波和阮雯。
“顾医生，你怎么来了？”沈子波走来有些惊讶的问道，是的，他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了顾筱，他应该也是来看杨帆的。
阮雯走来拉着顾筱的手问道：“师娘，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师父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顾筱不知道该怎么向眼前的这两个人解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何况自己和杨帆以及方启凉三人之间的事情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哪还能对外人解释清楚啊，所以顾筱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沈子波和阮雯见状也就不再多问了。
“你见到师父了？”阮雯问。
顾筱摇了摇头道：“民警同志不让见，说是得要让他好好闭门思过，你们也别去了，去了也不会让你们见到杨帆的。”
阮雯一听叉着腰对着那拘留所的门便怒气道：“怎么这样呀，不就是骂了几句嘛，还不给人精神发泄了，网络上那么多言辞激烈的网民，你们怎么不去拘留他们啊······”
沈子波急忙伸手捂住阮雯的嘴，低声吼道：“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行不行，难不成你也要进去！”
阮雯挣脱开来，瞪了一眼沈子波骂道：“八戒，你是要把我捂死啊！何况我哪里说错了？”一张脸因愠怒而微微涨红。
顾筱眉头微蹙着开口问道：“杨帆到底说了啥？”
三人去了附近的必胜客，沈子波才找到网上那段视频放给顾筱看，她看完一分多钟的视频总算明白了人家警察同志为什么要拘留杨帆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符合杨帆的性格，也只有他敢做的出来。
沈子波关掉视频，默默地将手机放进衣兜里，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也真是的，骂人就骂人呗，骂谁不好，他骂人家国家领导人干嘛啊，本来骂几句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还拍了视频放到网上，这事闹得人家能不拘留他嘛，这事要是放在文/革时期，不仅要政治批/斗还得要受刑罚的，师父就是吃了这亏，逞一时口舌之快。”
顾筱想，沈子波这话说的没错，杨帆这性格是肯定要吃亏的，只是看到那视频上还有那么多人给赞，真是让人欲哭无泪，难怪那警察同志说起这事时那么气愤，这党员的身份是得要撤，只是想到杨帆那少爷脾气在拘留所里可能会吃苦，顾筱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阮雯转眼看向顾筱开口问道：“师娘，你现在住哪啊？他们都说你离开这个城市了。”
是啊，是决定要离开的，可最后还是留下来了，顾筱嘴角淡淡一笑回答道：“我现在住在郊区，一切都还算稳定。”
阮雯听到顾筱说到稳定的时候，尤其她还表现得那么淡然，阮雯心里便升起了一团火，这团火是为杨帆而感到不值得，所以她再次看着顾筱的时候，脸上可没有了笑意，冷着一张脸说道：“稳定？你是稳定了，可别人却一点都不安稳！”
“阮雯，你闭嘴，别闹了行嘛！”沈子波见状急忙呵斥住，他当然知道阮雯发脾气的原因。
阮雯也是个性子直的姑娘，她可不会顾及沈子波的阻止，只是看着顾筱就继续说道：“师娘，我这人呢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不想藏着掖着了，你走后师父被人打了住进医院里，全身多处骨折，可你呢，连来看一眼都没有，如果你离开N市了，我也就不说了，可是既然你没有离开，为什么连看望一眼都不愿意，未免有些太过绝情了吧，就算你不喜欢我师父，作为普通朋友看望一下也人之常情啊，何况我师父为你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
顾筱被阮雯的这番指责有些说不出，那晚自己有来看过杨帆，只是她不想被人知道而已，更不想被杨帆知道，若是这样他就更没法对自己放手了，既然不能给他一个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再拖着他，若是这样才叫残忍，然而自己的这些想法是没办法告诉阮雯的。
“师父他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你，可是你却从来不曾珍惜过，我不知道师父他哪里不好，你就那么不能接受他，他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被人打。”
“你说什么？为了我被人打？”顾筱震惊的抬眼看向阮雯，怎么就牵扯到自己身上了，杨帆被打不是因为杨氏集团的原因吗？
“因为那晚师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你被绑架了，所以师父才会赶去梅园的，结果却是中计了，师父就是因为担心你才会着了敌人的道，平白无故受了那么重的伤，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对别人那么仁慈，偏偏对我师父就那么残忍。”
阮雯道出的事实让顾筱难以平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其中牵扯出了这么多，还是因为自己，难怪阮雯会这么生气，这么替杨帆打抱不平，换作是自己也会这么生气吧，只是到底是谁要利用自己来骗杨帆呢？顾筱想到这里，心里怎么也平复不了，一方面是为了杨帆，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难道又是于如海？他曾经可以派别人来杀自己，难道也要对杨帆痛下下手？可杨帆是他的亲外甥啊！
沈子波见顾筱脸色不好，急忙阻止道：“这不关顾医生的事情，她和师父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
看着阮雯还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顾筱想了想便对沈子波开口道：“我突然好想吃提拉米苏蛋糕，八戒你帮我去隔壁那家买吧。”
沈子波虽然平时有些粗线条，但是此时他却明白了顾筱话里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等到沈子波走出大门后顾筱才看向阮雯说道：“我知道你替杨帆抱不平，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喜欢着杨帆。”
阮雯睁着一双眼睛看过来，她没想到自己心里的这份暗恋竟然被顾筱看了出来，脸色惊讶万分，紧张否决道：“我没有。”
顾筱见她紧张便微微笑道：“你别慌张，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其实那晚我去看你的时候，杨帆送你到公寓楼下，我当时正下了楼，我能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杨帆的，实际上若是陪在杨帆身边的女孩是你，我反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