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青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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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唐祝早就通知了王亦强,而且从许悠然那借了两台摄相头可以外翻的笔记本,还准备了两部3G手机备用。就是打算如果酒店的WIFI不好用,就用3G上网交替,电脑的摄相头是向外的,也就是在酒店另一头的许悠然和王亦强,全程看着直播。
唐祝是男人,男人间总是不方便嚼太多舌根的,他只是巧妙地利用了陈艳自己的言行,来让王亦强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荒唐到什么地步。
沈弦月刚出酒店许悠然的司机就已经拦截住她,请她去一同观戏。
王亦强一边看着直播,许悠然就装作不经心地和沈弦月闲聊,将从唐祝那边听来的事,一一引她回想。
其实当沈弦月和王亦强见面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分别为各自的憔悴以及迅速苍老感慨万分。
少年夫妻无法老来相伴,从别后既使少相逢,也断然想不到再见时两人皆已鬓如霜。
一切都不用多说了,王亦强是个豁达的人,神经比较粗线条却也不是傻子。
正是因为这半年他的健康出现了问题,经常这儿出毛病那儿出毛病。整个人痛苦得、形容憔悴得不是一般,才会立下遗嘱安排后身后财产分配问题。
他留给陈艳母子的房子现在市值也有200万左右,原以为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她在他这边拿到的现金和首饰礼物,足以让她过得安份和充裕。
一直以来,他都在她巧妙的掩饰下,认为她是真正的爱他这个人,而不是财。
所以,他以为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对前妻和女儿的亏欠,她却怒不可抑铤而走险来威胁恐吓丫丫母女。
这次她来北京,打的借口就是来替他寻访名医。
开始的时候,唐祝说得很委婉但王亦强也听懂了,可是他不相信。一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枕边人,如果敌不过一个旁人,那他也太对不起陈艳了。
唐祝并没有坚持已见,只是很温和笑得很自信地说:“王叔既然您如此自信,那么也不怕和我打个赌吧,如果您赢了,我就和丫丫在一个月内去探望您。”撒下了绝对诱惑的诱饵,他也不提王亦强输了怎么样,当王亦强问起时,他也仅是笑笑说王叔输了那就输了,他是晚辈不能计较这些。
条件一面倒的情况下,王亦强因为身体关系已经没再在商场上拼搏,有时间有闲钱,似乎没有不来这一趟的理由。
而且他也对自己说,一旦唐祝输了,他会悄悄返还A市,不让陈艳知道他起了疑心。
他可以不相信唐祝说的话,也可以不相信许悠然在边上和苍老憔悴、精神恍惚的前妻闲聊中提及陈艳的疯狂举动。可是在电脑上直播出来的那一幕,他再不相信他就是一个彻底的混蛋兼白痴了。
陈艳的肚子里,当然不可能有宝宝,就算有,也不会是他王亦强的种。
开始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陈艳则惊慌失措地扑上去拉着他的手企图狡辩,让他听她解释,她是被陷害的。
可是王亦强只是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她,似乎从来就没认识过她。
于是她又哭着道歉,说自己是一时冲动昏了头,她认错。
“亦强,我太害怕,你现在身体那样,一旦出事你让我们母子怎么办?”陈艳疯了一样,眼泪鼻涕横流,本来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因为她的激动变得凌乱。她哭喊着拉着王亦强,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完全谎言。这的确是她在A市这半年的感觉,所以才会来逼沈弦月和丫丫,也是为了王亦强的病到现在都没人说得好是什么问题。
“这十年,我跟了你十年,我的生活里只有你,我为自己争取多一分利益和保障有什么错?她们母女俩离开你这么久了,每次你病了嘘寒问暖斟茶倒水床边侍候的,还不是只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偏心!”她一直哭,却不影响她的口齿和犀利。
王亦强黯然,其实这一个月,他都在低烧眼睛看东西也重影,的确生活必须有人照顾。
“艳子,我,我以为你说能陪我到最后一刻就足够,阿月我对不起她,她嫁给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穷光蛋。这几年我也不能对丫丫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欠她们母女很多,我以为你会懂……”喃喃地,他低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有我就够了吗?不是爱我这个人吗……”
丫丫看到沈弦月的脸愈发的白,沈弦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众人目光焦点的那两人,不代表她听不到。
真够了。
丫丫走到沈弦月身边,挽起妈妈的胳膊:“和我们无关了,别碍着别人演戏,妈,我们走吧。”
没有刻意减低声音,于是几乎所有看客都窒了一窒,被她话语里的平淡和直白给雷了下。
她可不管,面子对她来说不重要。
沈弦月仍然像在思考什么,恍恍然然地被丫丫拉着转身就走。
已经走了几步,突然唐祝清浅的声音就盖过了陈艳哭哭啼啼,让大家听得清楚:“王叔,算了吧。您身上这病,拖不了两个月了,她也没有达成目的,别吵了,您的确需要有人照顾。”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愕然了,包括正要外走的丫丫和沈弦月,还有王亦强自己。
唐祝缓慢却十分清晰地说:“您的病历我看过了,也传给了给我的同学一起会诊,这个病,不会撑过两个月了……。”到最后他的声音很是遗憾,渐渐低了下来,并低下了头似乎不忍去看大家的脸色。
王亦强和陈艳有怀疑过他的身体没准出大问题了,这半年怎么治他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不是这儿发炎就是那里出毛病,但也没有想过,只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王亦强微微晃了下,摸过一边的一张椅子一屁股重重坐下。
陈艳还抽泣着,但却咬了咬牙想是做了什么决定:“亦强,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改不改遗嘱?”
一反刚才娇弱没有他不成的样子,她掏出面纸擦脸,眼里有痛苦但有更多的绝决。
王亦强抬头,似乎消化不了唐祝带来的噩耗,以及她现在的问话。
陈艳略显悲凉地摇摇头,说出来的话却无转圆之地:“如果你不将遗产给我,我为什么要在你的床前当火山孝子?我的青春还有多少年,一直没名没份地跟着你,我没办法不为自己和儿子打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期待:“这两个月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天伦之乐有子送终,还是孤零潦倒,你改了遗嘱,我让小锋管你叫爸改跟你姓……”
王亦强也流了泪,闭上眼睛:“我们结婚,可是我不能动留给丫丫母女俩的东西……”
陈艳已经完全擦干净的脸,又开始流眼泪,可是她仍然将头昂得极高。闭眼两秒再睁开,整个人显得十分高傲,用一种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宣布:
“既然这样,那对不起了,房子是写我名字的,你尽快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走吧。至于结婚,我不想挂上一个穷寡妇的身份。你以后是死在医院、毙在路边什么的,都和我陈艳无关,也不用再和我联系了。”
王亦强还没说话,就听到丫丫的声音,微带沙哑却是冷静清晰:“对不起,既然你和我爸都没有关系了,那就请你不要再在这里碍眼。对了,有句话很适合送给你,请你圆润地离开,思想有多远就请滚多远——”
53、章51 协议
然后她快步走到唐祝那边,拿起他放在桌面上陈艳稍早前拿出来的协议,想递还给陈艳当送瘟神了。
唐祝却执住了她往外递出的手,轻拍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丫丫,只有他能听出她声音里几不可闻的悲伤和迷乱。他扬头对许悠然说:“老许,你应该有带律师来吧,虽然我不太懂法律,但是这位陈女士的做法,是否已经构成了威胁?”
许悠然点点头,做了个动作,然后边上有两个特别像路人的,一直呆在唐祝他们边上那桌喝咖啡的男人站了起来,对唐祝递上名片:“唐先生,您好,我们是安凯的律师,受许总之托已经将刚才的事情记录下来了。”
然后指了指沈弦月及丫丫:“对于今天和之前您反映过的事来看,沈女士和王小姐绝对可以保留对这位陈女士起诉的权力。”
然后两人看向许悠然,许悠然赞赏地点点头,CEO还真是方便假公济私啊,演戏用足十分力般说:“安凯的律师团随时可以为你们效命。”
啧啧,真假!唐祝在心里忍着笑,他这个老同学功力还没到家,演得跟做戏似的。
陈艳愣了,沈弦月惊得抬起了头,王亦强还在双重打击下颓废地低着头,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
而丫丫,张口结舌了。
暗自吞咽了下,她家这个医生GG,原来本质不是闷骚是腹黑啊!
今天看这阵势,他是步下了天罗地网等着陈艳吧。
只是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点。
丫丫心里着实同情许悠然,摊上这样的一个同学还相交十几年,估计也过得不容易吧。连公司的律师团都扯来帮外人了,这叫什么?公器私用?
陈艳这下是不咬牙切齿都不成了,这沈弦月家的未来女婿,在她眼中瞬间妖魔化了,感觉这人的心比她还狠。她恨恨地说:“那你们想怎么样?”
边上的律师连忙递上也是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协议:“陈女士,我们这边也有一份协议,上面列明了沈女士和王小姐放弃诉讼的条件,如果你同意的话,将不会被起诉。但条件也列明,一旦以后陈女士还来继续搔扰对方,你需要对她们的损失进行多倍的赔付,还有面临违反协议被起诉的可能。”
律师很体贴地将一式两份的协议全部给了陈艳:“陈女士不必现在就签,我们将以一个月的时间为限,你完全可以将这份协议带回去让你的律师过目,到时候只要签妥邮寄过来就可以了。同样的,如果过了期限我们仍然没有收到协议或相关通知,则视为你放弃和解,我们也会着手为沈女士及王小姐进行相关诉讼准备。”
陈艳别无选择,眼里像喷出火一样地盯视着唐祝,最后也只能收了协议恨恨地离开。
外敌滚蛋了,接下来才是最大的难题。唐祝看着那别扭状的一家三口,冲许悠然道了谢,将他们和围观的人群一并散去,才对丫丫轻声说:“你爸妈身体都不好,我们换个地方,回家再谈,好吗?”
丫丫点点头,没有任性,今天的她感觉自己一惊一诈一气,心里好像苍老了很多。如果这是成熟的代价,她宁可小三继续在A市窝着扬眉吐气,不要来找他们的麻烦,而王亦强身体仍然是健康的……
她的心里太过沉重了,小时候和爸爸相处的场景像电影一样地在脑内回放,听到他还有两个月可活,让她很难去接受这个事实。
唐祝一直在观察着她,把她的状况收在眼底,但他没有过多去说什么。这也是一种成长的经历,除了丫丫自己想通,不是他人能够代劳的。
就算他想将她保护起来,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在丫丫准备将王亦强扶起时,一直在边上沉默的沈弦月咬着牙说:“他有酒店可住,丫丫,我们回家。”
听到王亦强身患绝症,沈弦月不是不震憾,可是再接着陈艳下通谍,王亦强求婚被拒都引发了她心内的痛苦。如果不是这两人,她今天就不会如此狼狈和丢人,就算再怎么感怀王亦强的病情,她也无法在现在做到原谅。
她不是圣母,也受够了欺侮。
“妈,”丫丫对着她摇头,平静地说:“这是我爸,就像你是我妈一样,是斩不断的事实。我关心你,也担心他,我这几天受到的冲击够多了,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不要逼我做选择。”
然后,她转身对唐祝说:“唐祝,你帮我送我妈回家,我先陪爸回酒店,然后你再来接我好吗?”
唐祝以一种骄傲和饱含爱意的眼光让丫丫脸红,他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做法。
他说:“王叔就住这酒店里,我就不陪你们上去了,好好聊,慢慢聊,我很快回来。”
原来以为还需要劝丫丫,替她解开对父亲的心结,现在看来不用了。
于是,他走到沈弦月身边,微用了点力气带扶着她,不容拒绝地说:“沈阿姨,我们先走吧。”
王亦强今天的打击不小,再硬朗的人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也可能会熬不住,何况他还有陈艳真面目之下的双重打击。
丫丫扶了他上房间,叫了点餐点给他,他说没有胃口想躺下。
握着女儿的手,他以前在丫丫印象中一派傻乐的样子被苍老淹没:“丫丫,你恨爸爸不?”
“我想你不问这个问题,对我和你现在相处都比较好过。”这是丫丫的答案,她做不到隐瞒。如果眼前这人不是她爸,问题会简单得多,她可能就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很可怜,可这一切也是你咎由自取的。
因为这是她爸,因为他快死了,所以她鼻间只有酸楚,她再痛恨心里也伤心发堵。
她无法告诉他不恨,也不能去恨他,只有请他不要问。
“我保证……你不会孤单一个人死去的。”她努力忍住泪意,声音沙哑微带哽咽,告诉他陈艳的诅咒是不会实现的。
她在这段日子里,会努力尽量去当一个好女儿。
挠挠头,她不懂得怎么去处理出一幕既能安他的心,又能不显得那么狗血的场景,想掉泪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忍住。
王亦强看着眼前几年没见,已经走出他记忆中小姑娘模样,成年了的女儿。只能大概地看到一个模糊的重影,幸好还不至于看不清楚她的五官,这样就够了。
女儿能管他的生死,愿意陪他到最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所以他虽然也流出眼泪,但尽量用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说:“嗯,爸很高兴、爸很高兴……”重复了几次后,他又继续说:“我欠你妈妈太多,她不原谅我也好,省得伤心,挺好,这样挺好。”
好个屁!丫丫心里啐道,以她妈那个性,要哪天她爸真的挂了她没能送走,指不定几年后想不透又得伤心钻牛角尖。
如果能看透和王亦强这段夫妻感情,到今天沈弦月就不会这样伤心,也不至于这么怀恨。
这笔烂账真难算得清,两人都不消停。
王亦强闭上眼睛养神,丫丫无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