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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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风情,他前世从未在她的身上见到过。
太孙一面为前世的自己心酸,一边为今生的自己庆幸,笑着俯头,在她的唇上落下轻柔的吻。
不带半点欲念,只有亲昵和温柔。
顾莞宁伸出细长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透出自暴自弃:“反正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辰,索性睡上一会儿再起床。”
太孙先是哑然,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格外开怀高兴。
顾莞宁闷闷地哼了一声:“你笑什么?”
他们两个迟迟没出去,守在外面的丫鬟们肯定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丢脸的事,亏他笑得出来。
太孙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笑道:“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的你格外可爱。”
反正,在他的眼里,她什么样子都可爱。
冷漠的倔强的高傲的,冷静的理智的犀利的,任性的别扭的使性子的……他统统都喜欢。
顾莞宁心里最后一点别扭,也被融成了一池春水。她仰起头,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咬,顿时令偃旗息鼓的太孙又“激动”起来,想也不想地俯下头索吻。
顾莞宁没有推拒,甚至主动地仰头迎合。
于是,晚饭又延迟了一个时辰。
……
浓情蜜意后,沐浴更衣,全身懒洋洋地,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偏偏肚子又饿得厉害,只得打起精神坐到饭桌前。
待珍珠端上精心准备好的饭菜,顾莞宁闻到香气,顿时又有了精神,连着喝了两碗益气补血的燕窝,犹自觉得腹中空空,又接连吃了两个小巧的馒头和两盘精美的素菜。
太孙更耗体力,吃得比顾莞宁更多一些。
两人将饭菜一扫而空。
在一旁伺候碗筷的珍珠喜滋滋地笑道:“看来,奴婢的厨艺是大有长进了。”
哪里是厨艺长进,分明是主子们体力消耗过度,饿得太厉害了……小珍珠,你真是太天真单纯可爱了。
琳琅和玲珑偷笑不已,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很快又各自绷住笑意,免得脸皮薄的顾莞宁别扭尴尬。
晚饭后,夫妻两个手挽着手出去散步消食。
前有穆韬领着几个身手高强的侍卫“开路”,后来琳琅玲珑等丫鬟随行,陈月娘也随行左右。
安全是足够安全了,就是人太多,没机会摸摸小手亲亲小脸说说情话什么的。
太孙轻轻咳嗽一声。
穆韬立刻领着侍卫们隐匿到了暗中至少退开了几十米,琳琅等人也非常识趣,刻意放慢了脚步。眼前顿时清静多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凉风飒飒。
鼻间嗅着花草的香气,耳畔是枝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响,手中握着佳人的纤纤玉手。好一个良辰美景,花前月下。
太孙殿下顿时诗兴大发,转头笑道:“阿宁,我念诗给你听好不好?”
顾莞宁也没了白日的冷静矜持,弯起唇角,应了声好。
太孙心旌摇曳,一个没把持住,凑过去偷了个香。在顾莞宁恼羞成怒之前,又迅速退了开来。一本正经地开始念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藏在暗中的穆韬,耳力十分灵敏。虽然隔了数米之遥,依旧将太孙抑扬顿挫感情充沛的情诗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顿生钦佩之情。
不愧是学识渊博过目不忘的太孙殿下!念情诗都这么霸气!已经念了小半个时辰了,都没重复。大有将古往今来所有情诗都吟诵一遍的势头。
陈月娘的耳力也极佳,听着太孙温柔的念情诗,忽地想起了早逝的丈夫,一时间,心绪万千,甚至无端地生出了寂寥落寞之感。
当她察觉到这个念头时,不由得暗暗笑自己矫情。
守寡十几年,独自将儿子养大成人,早已心如止水。
一定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温柔皎洁,抑或是太孙和太孙妃月下相依偎的身影太过令人羡慕,所以才会生出荒唐的念头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知己
依偎在一起的太孙夫妇,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令众人心生涟漪。
念了许久情诗的太孙,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顾莞宁目中闪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我以为你能念上一晚。”
太孙笑道:“可惜我记得的情诗就这么多,再念下去,就得重复了。”顿了片刻,又低声笑道:“阿宁,我以前一直都想和你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说些亲热的悄悄话。”
他口中的以前,指的当然是前世了。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心中还有别的男子,对他相敬如宾,极少有这般亲昵的时刻。
一提起前世,顾莞宁少不得心中生出些微的愧疚,轻声道:“你喜欢这样,以后只要你回府,我们都到园子里来。”
太孙立刻道:“还是在屋子里待着吧!”
顾莞宁:“……”
顾莞宁明艳的脸庞染上红晕,眼中闪着羞恼的光芒。到底没舍得下手拧他也可能是顾及这里是室外,藏在暗中的穆韬等人目力都极佳,总得给堂堂太孙殿下留几分颜面。
太孙嘴角扬了一扬。
顾莞宁素来嘴硬心软,面上总是凶巴巴的,其实对他从来都狠不下心。
夫妻两个在园子里消磨许久,才慢悠悠地回了梧桐居。
门关上之后,某方面已经餍足的太孙殿下没急着就寝,低声和顾莞宁说起了衡阳郡主的事:“衡阳装病一事,皇祖父已经料到了。”
顾莞宁不以为意地应道:“皇祖父精明睿智,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只要皇祖父想为东宫留着颜面,就不会揭穿这一层。再者说了,衡阳只是最佳的和亲人选之一。皇祖父若是执意想赐婚和亲,另选他人就是了。”
太孙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皇祖父确实有和亲的打算。衡阳既是‘病了’,少不得要选别的堂妹去了。”
适逢婚嫁之龄的郡主,除了衡阳郡主外,还有齐王夫妇膝下的乐阳郡主,魏王府的富阳郡主。
要挑谁前去和亲,端看元佑帝的心意了。
顾莞宁见太孙情绪有些低落,轻声安慰道:“皇祖父是天子,他想做的事,岂是几句话能劝得动的。”
太孙苦笑一声:“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只是,我一直以为皇祖父器重信任我,会听进我的劝说。事实证明,我太过高估自己了。”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顾莞宁淡淡说道:“天子之意,岂是这般容易左右的。你不必耿耿于怀。”
再得宠,毕竟只是皇孙。此时的大秦政事,还轮不到他来左右。
太孙嗯了一声。
无人说话,屋子里一片静默。
过了片刻,顾莞宁忽地低声道:“等再过几年,这天下就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无人会拂逆你的心意。”
太孙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定定地看着顾莞宁:“阿宁,你总是这般聪慧机智,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前世,他本该是坐上龙椅的那一个。
只可惜命运不济,被齐王世子一箭射杀,满怀不甘地合上了眼。
后来,他成了一抹游魂,漂浮在她身侧。亲眼目睹着她苦撑多年,亲眼看着她成了执掌朝政的顾太后。他当然为她骄傲,可心中也免不了会有许多的遗憾。
遗憾着自己没能活下来,没能站在她的身前,为她和儿子挡风遮雨。遗憾着自己没能坐上龙椅,成为执掌天下的天子。
顾莞宁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冲着太孙说道:“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男子。我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一股热流涌上心田。
太孙目光灼灼,低声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阿宁,这一生我娶了你,再无半点遗憾。”
顾莞宁抿唇一笑,将身子依偎进太孙的怀中:“我也是。”
情到浓处,耳鬓厮磨,少不得又是一番缠绵。
筋疲力尽的夫妻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不知两人做了什么美梦,唇边俱都溢着满足的笑意。
……
数日后,元佑帝突然下了圣旨,命齐王膝下长女乐阳郡主和亲吐蕃。
这道和亲的旨意,令众人心中讶然。不过,在朝会上,并无任何官员提出反对意见。就连暗中和齐王来往最频繁密切的赵阁老,也三缄其口。
说到底,和亲也是一桩好事,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将吐蕃拉拢过来。何乐而不为?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牺牲一个郡主罢了。
生在皇家,享受了别人没有的富贵,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者,听闻吐蕃太子年轻有为,乐阳郡主嫁过去就是吐蕃太子妃,将来还会是吐蕃皇后。也是一世尊荣。
齐王世子倒是有一瞬间的错愕。
乐阳郡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兄妹两个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藩地,感情说不上亲厚。不过,到底是一母所出,总有一份血缘的羁绊。
他万万没想到,元佑帝会让十五岁的乐阳郡主远嫁和亲。
论年龄论身份,衡阳郡主显然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等等,前些日子衡阳郡主忽然病了,莫非就是和此事有关?
齐王世子脑中瞬间掠过一连串的念头,面上很快恢复如常,恭敬地领旨谢恩:“父王母妃俱不在京城,孙儿代父王母妃谢过皇祖父赐婚。”
元佑帝目光落在齐王世子神色恭敬的俊脸上:“赐婚的圣旨,不日就会到齐王藩地。到时候,要让乐阳回京城发嫁。朕会让皇后操持此事,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得多多费心。”
齐王世子一一应下了。
一旁的魏王世子,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此次又让齐王世子出尽了风头!
按理来说,衡阳郡主才是最合宜的人选,为何不选衡阳郡主,反而选了乐阳郡主?
若说衡阳郡主病重,不能远嫁,也该选他的妹妹富阳郡主才对。毕竟富阳郡主比乐阳郡主还大了数月……
心事重重的魏王世子,散朝后,立刻写了一封家书,命人加急送到魏王藩地。
而太子,却沉着脸叫了太孙到寝宫里说话。
第五百二十四章 动怒
所有内侍都被打发了出去。
太子阴沉着脸,紧紧地盯着长子平静无波的俊脸:“阿诩,衡阳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装出来的?”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衡阳郡主前脚病了,元佑帝后脚就下圣旨赐婚乐阳郡主!
这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太孙抬眼看了过来:“父王既是认定了衡阳是装病,何必还来问儿臣?”
太子被噎得面色难看至极:“混账东西!你竟敢这般和孤说话!孤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皇祖父要赐婚和亲一事?衡阳装病,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太子也不是蠢人,稍微一想,便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太孙干脆利落都点了点头:“是。”
太子:“……”
太子心血翻涌。反射性地上前一步,扬起手掌,就要落下来。
太孙却未傻乎乎地留在原地挨打,一个闪身,便让了开来。
太子气得七窍生烟:“大胆!孤教训你,你竟然敢躲!”
大秦以孝治国,最重一个孝字。
身为父亲,对儿子有各种“教训”的权利。张口教训是等闲常事,动手也不稀奇。身为儿子,应该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才对。
太孙自幼早熟懂事,太子一直没机会展示身为父亲的威严。今日难得动怒一回,太孙竟然利落地躲开了,这让太子如何能不动怒?
“儿臣躲开,也是为了父王着想。”太孙神色淡淡。
太子不怒反笑:“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狡辩之词。你倒是说给孤听一听,这是怎么为孤着想?”
太孙神色岿然不动,缓缓说道:“我们父子身在宫中,一言一行都在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必须谨言慎行。父王若是打了儿臣这一巴掌,儿臣这一走出去,少不得要惹人瞩目。到时候,皇祖父若是问起来,父王打算如何解释?”
太子哑然。
太孙定定地看着太子,目中露出少见的锋芒:“难道父王要告诉皇祖父,是因为皇祖父让乐阳堂妹和亲远嫁,做吐蕃太子妃,心中嫉恨不甘,所以迁怒于儿臣?”
这一席话,犹如尖锐的刺,戳破了太子身为父亲的威严和体面。
太子顿时恼羞成怒:“混账!”
“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混账了?”素来温和孝顺的太孙,此时满脸冷然,锋芒毕露:“莫非父王不是这么想的?”
当然就是这么想的!
女儿远嫁算什么,重要的是能通过和亲一事,拉拢吐蕃。日后吐蕃国的皇帝,是自己的女婿,是多么令人快意的事。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让齐王占了去?
这样的风头,怎么能让齐王府抢了去?
更令人痛恨的,是太孙竟早已知道这一消息,暗中让衡阳郡主装病。白白错过了这么一桩好事!
只是,这样的实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万一传到元佑帝的耳中,到时候被父亲教训的儿子,可就不止太孙一个了……
太子神色阴晴不定,在彻底翻脸和暂时隐忍这两者之间徘徊不定。
太孙很熟悉太子的性情脾气,见状心中冷笑一声。
连动怒都要犹豫衡量再三,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做一朝天子。
更可恨的是,眼前这个人,偏偏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管是从礼法上还是从伦理上,他都要俯首听令,不能有任何不孝的言行举止。
太孙深呼吸一口气,很快恢复了冷静理智,张口说道:“不管如何,此事已成定局。请父王暂时息怒,听儿臣一言。”
有了台阶下,太子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好,孤就听一听你的想法。”
“儿臣以为,此番和亲,短期看来是桩好事。日后一旦生出波折,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