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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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好奇的转过头,只见到大臣们自动分开两排,拥挤在一起,稍微注意下便发现,围聚在莫求双这边的人占据了大部分。
宣墨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冉竹的视线,坐在一旁的白静早已站到了一旁,众人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冉竹略沉思了下就转身回去,刚走近就听到宣墨的勃然怒吼:
“云理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外面的一旁圆桌不远处,摆放着十来个袋子,堆靠在一起,麻布袋被红色液体染红,有些还流到了地面上。
冉竹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呕心,心里却觉得奇怪,上次见到云霆飞貌似还不是理正,看来是升了职。
只是大理寺素来只管皇家事情,什么时候也担起外面查案事情来了。
“回皇上,前些日子微臣发现前刑部侍郎施旺霸一家十四口突然失踪,觉得此事古怪。最近一直派人寻找他们下落,终于让微臣找到了。”
云霆飞双膝跪地,略微富态的脸上一派正气,说到最后口气里竟有些不忍起来。
“哦?那这些人如今在何处?他们为何要藏起来?”宣墨沉声问道。
“就在此处。”云霆飞伸手指向那一堆布麻袋,随即有跟过来的侍卫将麻袋口松开,随即一股腥臭味传出。
早有猜到结果的大臣一闻到这味道立马扶着桌子干呕起来,可怜连口饭还没来得及吃。
“你说这人在麻袋里?”宣墨俊眉紧皱,口气里不无怀疑。
冉竹静静站在一旁,忽然发现宣墨这厮演技真好。
“在施旺霸被斩首当夜,他府中十四口人还未出城门就被人尽数屠杀,藏匿地点就是北街猪肉铺的张屠夫平日存放的肉库里。这些麻袋里的人尽数被肢解,残缺不全,有的已经被他混入猪肉里卖给了百姓。”
云霆飞此话一出,人群里响起极大的冷气抽声,看来众人都被他这话给吓坏了。
“可恶至极,这张屠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做出贩卖人肉的事情。他人在哪?”
宣墨怒道,用力拍了下桌子,浑身慑人气息震得群中有些大臣脸色都变了。
宣墨话刚说完就见云霆飞拍了拍手,一个浑身是肥肉的小胖子被拉了进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皇上,此人被微臣连夜审问,他说有要事要跟皇上禀报,愿能将功赎罪。”云霆飞说道。
冉竹知道这十四口人死亡与德太妃脱不了干系,但今日德太妃并未前来,是故冉竹目光不时扫向白静。
奈何,白静只是露出嫌恶神情后便再未有其他神色,一时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冉竹心中不免好奇宣墨今天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莫求双冷眼相看,他的身后一直似有什么声响在动,心里恨恨唾骂了一声。
“哼,先说来看看。若有半句虚言,朕定斩不饶。”宣墨说道,口气里毫无一丝缓和。
“求皇上饶命啊,饶命啊,这么多死人小民哪里敢收,若不是府衙的王捕头下了命令,给小民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啊。”
张屠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回皇上,微臣依他所言连夜审问了王捕头,他供认不讳,而且他还供出了是府尹徐大人命他安排藏匿尸体地点。”
云霆飞此话一处,莫求双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异动,冉竹伸头看去竟有一大臣瘫倒在地,而其余大臣似是避瘟疫一样离他足有三尺远。
不等宣墨开口,早有侍卫将那人从原地拖到了皇上面前。
“徐正,这施旺霸与你有何过节,你竟然要杀他府中家眷十四口人?你当大宣朝律法为何物?嗯!”
宣墨冷冷说道,目光灼灼相望。
“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与施旺霸素来无瓜葛,怎么会杀他家里人呢。”徐正连连摆手惊叫道。
“哦?那你说这人是谁杀的?”宣墨略低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徐正。
第八十三章 凝眸回首步步殇(十八)
长安城府尹,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右副都御史等位列正三品,位高权位。
御花园中秋风阵阵,本该舒爽宜人的天气,徐正跪在那里,满头大汗。
“徐大人,皇上问你话呢!知情不报,可是重罪。”在莫求双对面为数不多聚在一起的人群里,有一老臣催促道。
莫求双眼睛闪了闪,垂手冷眼看着徐大人的后背。
“皇上,这,这,微臣也不清楚啊。那晚微臣已经入睡,有人将尸体抛了进来……”徐正擦着汗,还想编着就被宣墨不悦打断:
“徐正,你府上有多少人口?”
“回皇上,三十六口。”
“那就让她们都下去陪这十四口无辜枉死的冤魂吧。”宣墨冷声道,抬手一挥就有侍卫上来要将徐正拉下去。
冉竹听这话只觉脚底生寒,遍体生凉,宣墨一句话便灭了三十六口性命,叫人如何不胆寒。
但想到这是他的威胁计策,冉竹便按捺住心中不安静静听着。
“皇上,皇上,微臣想起来了。那晚是张将军来找微臣,说有些尸体他无法运出城,叫微臣帮忙处理下。微臣知道张屠夫平日做些不干净的勾当,所以这才命王捕头将这些尸体送过去。但微臣不知道这是施旺霸的家属啊,否则给微臣两个脑袋,微臣也不敢啊。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徐正面如死灰急忙挣脱开侍卫的手,向前跪了几步,话语连珠炮似的吐了出来。
“哪个张将军?说清楚点!”云霆飞呵斥道。
“是从二品的张云张副将军。”徐正急忙回道。说完抬手往莫求双身旁指去,目光接触到他脸上神色时,心头更是颤抖了几分,可指向张云的手并未有所犹豫。
张云从人群里站了出来,鄙夷看了一眼徐正,双手抱拳跪下,直言不讳:“回皇上,臣领罪。这施旺霸与我曾有夺妻杀妻之恨,那夜他死后我便杀了全家泄恨。此事皆是微臣一人所为,臣领罪!”
宣墨抬手轻叩着桌面,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莫求双身上,对面人面沉如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叫他心中着实恼恨。
“张将军你这理由真是让朕无话可说。来人,将张云压下,待查明一切属实后,秋后抄家问斩。徐正不仅助纣为虐,还和手下纵容张屠夫这样的恶商贩卖人肉,同样罪不可恕。拖下去,查明后此三人也一律秋后抄家问斩!在场大臣若和他们以后犯同样的错误,朕定斩不饶!”
宣墨沉声下旨,低沉嗓音在空气中蔓延,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天子不可撼动的威严令每个人浑身都颤抖了一番。
“皇上,这尸体……”云霆飞面有难色道。
“吩咐仵作将她们能拼成原貌的就拼起来,尽力而为。好好安葬,她们是无辜的。”宣墨正色道,目光和云霆飞对视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移开。
云霆飞应声退下,随即有十来名侍卫上来将那麻袋尽数拖了下去。
冉竹将宣墨神色尽数收在眼底,心中一动,她眼睛瞧着那正被拖走的麻袋,对着丹青细细耳语了几句。
丹青立马会意过来,趁无人注意时悄悄离去。
好好的一场筵席,就这样在一场血腥中压抑的开始了。
宣墨端起桌上酒杯,面露一丝笑意,似是刚才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过几日,扶余国独孤国主将会来觐见。扶余国这些年与南蛮下的几个部落来往密切。自独孤子陌上任后,已不是当初那个俯首称臣的羸弱国家,这次大家都小心些。”
话语轻轻淡淡,似是对独孤子陌这次来毫不上心一样。
众人异口同声称是。
在宣墨抬手一挥间,这场筵席这才真正开始,只是大家还吃不吃得下就不得而知了。
冉竹在一旁听着,亦是对宣墨这言不由衷的态度而感到十分不解。
“恭喜皇上今日破了奇案。臣妾有些累了,可否先回去?”推杯换盏间,白静起身要告退。
宣墨点点头算是应允,不等白静谢恩就转过头问被他拉坐在身边的冉竹:“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静斜睨了他们一眼,静静走开。
“听到有尖叫声就回来了。”冉竹老实道,随后又添了一句:“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丹青呢?怎么你在,她人不见了?”宣墨发现冉竹身后空无一人,疑惑问道。
“我让她在游廊外等我,我先走了啊。”冉竹不动声色道。
宣墨看着冉竹离开,目光若有所思,随后他也离开了御花园往御书房走去。
早有人等在那里,听到宣墨推门走进来的声音,急忙俯身行礼。
“木河,昨晚玉兰轩发生什么事情了?”宣墨边说边往御案后的椅子处走去。
解决了莫求双身边的两名大党羽出乎了宣墨的意料,心情不免好上几分。
“昨夜皇上吩咐微臣监视玉兰轩,微臣看到有两名侍卫来到,冷管事十分欣喜接待,三人把酒言欢个把时辰后,那两名侍卫离去。”
木河说完抬眼瞥了下宣墨,见他面色无异,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金香姑姑端着酒来,在院子里与冷管事说了几句话,期中还跪了下来,属下离得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后来冷管事与她喝光了酒,金香离开。忽然从夜空中飞来一只冷镖,属下正以为有人要暗算冷管事时,却发现冷管事从上面取下一张小纸条,随后就离开了。”
“你可看清是何人所为?”宣墨沉声问道,眉锁紧皱。
木河摇了摇头,随后道:“属下担心冷管事有危险,于是一路尾随而去。发现她来到了御花园一角,而那里正有个男子正在荡秋千。”
木河将见到的一些画面自动隐瞒了起来,因为事后他得知冷冉竹是中了合欢药的缘故,这场陷害令他心底也隐隐同情她。
“是谁?”宣墨目光一紧,慑人冷意迸发而出。
木河犹豫了下,随即老实道:“属下离得远,看的有点像莫少卿,而且似乎风双子也来了。皇上和皇后到来之前,他们二人正藏在树里。”
“你说什么?”似是风双子三字比莫少卿更具有震慑力,宣墨整个人身子都直了起来,口气隐隐有些暴戾。
木河详细一说,宣墨便明白冉竹昨夜是遭人陷害,先下了合欢药在前,又被人引至御花园在后。
只是策划这起的到底只是白静,还是莫尊景也参与了?
莫尊景一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垂涎冉竹已久。以前他就耳闻莫尊景曾夜探冉竹,如入宫中为无人之地。
他和白静联手想得到冉竹也不无可能,但想想又觉得不对,白静带他去明显是捉奸,莫尊景又不是傻子……
可恶,风双子竟然也来了,真当朕这后宫是他们的家吗!
“皇上合卺礼那晚,听说玉兰轩附近不时响起诡异声响吓得过路太监宫女都绕道而行,属下怀疑那晚玉兰轩有蹊跷。”木河谨慎说道。
“嗯,此事朕会去查。冉竹的身世你查的如何?”宣墨听他说起合卺礼那晚,不由想到了冉竹双目泣血昏倒一事,心头隐隐觉得不安。
木河面露愧色,摇着头正欲说话,就听不远处贴着墙壁的书架响起阵阵闷响,宣墨和木河均侧首望了过去。
“皇上,苍夜死了。”萧风话响起,带着一丝悲凉。
“什么!”宣墨和木河的声音同时惊讶响起。
这边一离开宣墨视线的冉竹转身抄了条小路赶上白静,眼看着白静快要转入另一个拐角的时候,她适时出来赶了上来。
白静望着冉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抬手示意身后下人尽数退离十丈外。
“金香呢?”冉竹开门见山问道,自刚才她就没见到金香,心中不好预感一直存在。
“我身边的人何时劳你关心了。”白静淡漠道,口气里满是嘲讽。
“别以为你昨天设的那场局有多高明,我忘记告诉你了,皇上在我玉兰轩四周安插了人手,昨夜的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冉竹冷声道,虽然宣墨今天一句不问起她中合欢药事情,可她知道他不问并不代表不查。
只是,金香是否还活着,现在是个问题。
“哦?昨夜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的人自然待在凤仪殿里,只是金香现在应该觉得有些疼。”白静淡漠道,说到最后目光闪烁了下,那种肆虐快感的神色看的冉竹心里好不自在。
“你将她怎么样了?”冉竹上前一步,不悦问道。
“没什么,等你们见面了自然知晓。我累了,想知道什么你直接就问她不就成了。”
白静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自顾笑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笑落在冉竹眼里,只觉诡异的很。
“白静,如果我们上一辈之间有什么恩怨,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难道还不够消去你心中的仇恨吗?”
冉竹静静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敢正视心中想法,将心中唯一对白静所可能有的亏欠说了出来。
白静脸上闪过一阵怔愣,随即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冉竹不知她这般笑为何意之时,耳边飘过白静大笑口气里含糊不清的话语:
“你要这样想,倒也不错。”
第八十四 凝眸回首步步殇(十九)
“你要这样想,倒也不错。”
这句话有如魔咒般箍紧冉竹脑海里,望着白静飘然走远的身影,她这才如梦初醒。
白静这话明显是告诉冉竹想错方向了,可除此之外冉竹真的想象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在玄镇日夜相处的六年,白静虽然并不如师父徐番那般对她宠爱有加,可她所熟悉的一花一草皆出自她亲口传授。
如果两人没有上一辈的恩怨,那她就是在利用自己,从六年前就开始筹谋,替嫁进宫!
冉竹忽的想到了宝玉,目光望着前方一重又一重的大门,心里忽然明白了白静是为宝藏而来。
让冉竹更加不明白的是,白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