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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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芳发劳骚那话是一套儿一套儿的,但让他出主意,却立即没了话,半响方道:“我现在也不受你父重视,便有话,也说不上去啊。”
我见他上钩,笑道:“这有何难,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四战之乡,用兵之地,父亲以关羽守荆州。然关羽性傲难驯。孙仲谋曾为子求婚于关羽,关羽骂其使,不许婚,孙权故痛恨于关羽。此时,关羽北攻曹操,四处树敌而不自知。荆州安危,系于一线,此诚天赐良机,送功劳于舅父,不知舅父有意否?”这些话我与诸葛乔等演练过无数次,说得声情并茂。
糜芳听了,沉吟半响,疑惑道:“你让我夺兵权不成?你父亲会把我活吃了的。”
我想我就够笨了,怎么这位舅父比我还笨,难为他怎么想来。当下道:“舅父,我之所言,是让舅父整军备战,以御东吴,事若不谐,万以守荆州为要。羽败而舅父胜,父亲自然知道谁才是他需要的。”
糜芳听后,站起身向我深施一礼:“贤甥,人言你少年英才,智计过人,不下甘罗。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道人言差矣,你哪里是甘罗,分明是,分明是……”想了半天,说不出我分明是什么,便自己呵呵的笑了。
我说道:“舅父,我之情形,不宜露面,亦不可让人知晓。”
糜芳笑道:“我自理会得。”
当下我们留在糜芳军中。糜芳虽见事不明,本领不济,但被我说晕之后,又遇到诸葛乔,那张嘴胜我百倍的小嘴,轻巧的说得他言听计从。更何况诸葛乔是孔明之子,姜维是孔明爱将,在言语之间,隐隐透出孔明在后面的意思,糜芳信之不疑,下定决心,要好好大干一场。而姜维则细查糜芳之兵。糜芳所部,少半为徐州宿将,多半是荆州新兵。糜芳为人生性懒散,兵马不精,姜维乃以孔明治军之法练兵,以备征战。
八月,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数丈,北方来与关羽交战的于禁七军皆被淹没。
在这天地之威之下,面对满身传奇色彩的关云长,一代名将于禁再也不知天命在何处。
他降了。
就在此时,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传来,父亲取了长安!
第二十四章 乱局
我是阿斗
父亲刘备刘玄德进了长安城!
这怎么可能?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终其一生,也没有踏入长安半步,取汉中已是他生命的顶峰,难道,因为我帮他取汉中,便他有了进一步展现其才华的能力?
我与诸葛乔一遍又一遍的在纸上推演长安之战,却不由不对父亲和兄长刘升之的能力进行重新评估。
这一战,刘升之居功至伟。
其时,曹操已回邺城,长安由夏侯渊、张郃守把。夏侯渊攻汉中心切,缕缕兴兵,却受阻于阳平关天险,终于无功而返。此时,刘升之安排的一群扶风人(那个在汉中给他娶妻的义父就是扶风人)出子午谷,被夏侯渊部下擒住。得知子午谷小路后,夏侯渊令张郃偷攻子午谷,自己则四处掠民为兵,组成大队,号称二十万,亲领佯攻阳平关。张郃不愿前往,夏侯渊责以将令,只得前去。
子午谷中一条小流清浅及膝,盛夏行来,分外快意,士卒皆乐,眼见进到汉中,忽然大水扑天而来,数千军马皆为鱼鳖--却是汉军在上游设障,蓄水来淹。张郃弃人马攀山而逃,汉兵由魏延率领,乘筏冲流而下,出子午谷至长安城外。
此时,父亲久蓄兵力,突出阳平,黄忠、庞德双刀齐出,斩夏侯渊于马下,中军后退。新兵见败,落荒而逃,数万人马多化鸟兽散。父亲出军大举进攻,出陈仓故道,破宝鸡、扶风诸地。
曹军督军杜袭、司马郭淮连退数城,扎不住阵脚,又闻长安城外有汉军出动,心中不安,故星夜逃归长安。疲兵力竭,自暮至晨,络绎回城。杜袭大怒,令闭城门,忽疲兵中有人大呼:“南安庞德在此!”刀斩杜袭于马下。郭淮令人攻庞德,自弃城而走。
庞德一口刀抵住数十人,门不得关,霹雳声响,魏延精兵已入城中,长安入汉军之手。
长安,它象征意议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作用。这里是西汉的帝都,祖龙发祥之地,得到长安,似乎便有一种天下皆在手中的感叹。但其实,此时的长安城,不过是一座空城而矣,历经董卓、郭李、马超等人几次征杀,长安城人口下降到不足万数。
推演着攻长安的战斗,一个个人影在我心中闪动着。
父亲,我是不是小看他了。事实上,他这个人,虽少谋略,却善于用人,精于断事,有着霸主无可比拟的果敢与沉毅。他和孔明先生在一起,可称如鱼得水,从小小的新野一地,成为天下三分的帝王;而他去世之后,孔明虽然统领内外,天纵奇才,却也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胜利。难道他当真是一条潜龙?想起他关于用人的那番话,我不由这样想。离他越久,发现他身上越有好多东西是我所没有的。可是,这种敬意丝毫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他既能识人,为何反看不清自己的儿子?
黄汉升终于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斩了夏侯渊,可惜功劳被庞德分了一半去。
在另一个时空,魏延曾定计兵出子午谷,却被孔明否定。此计能否成功,历来诸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此后我却不用为此伤脑筋了,张郃入子午谷大败,魏延出子午谷大胜,这一胜一败之间,似乎也预示了兵家的冷酷和无情。
庞德单骑独行数百里,再一次易容取长安(第一次是在马超手下,扮成长安城居民混入)。立下大功。对于这个我曾立意杀掉的人能取得如此功劳,我不觉诧异,反觉莞尔。在诸将之中,因为曾同有过在张鲁身边的事,所以他与我关系不错,我病之时,他还曾探望于我,人生际遇,最奇特莫过如此。另外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肯重用有神威天将军之称的马超马孟起,却肯于信任这个才来到他身边的庞德,但也正是这种信任,成就了庞德一世英名。
在这一群人中间,我隐隐看到了刘升之的影子。看来刘升之绝非等闲之人啊,能想出子午谷设伏诱敌的办法的人,绝不会是平庸之人。我忽然想,父亲立刘升之为世子,不会只是他比我年纪大一些这样简单吧,取长安的这些计策,我就不敢去想。因为我认为,在我没有继位之前,兵出汉中是不可能的,我的所谓知道历史,在这个已改变的时空之中,反而是一种限制。同样的事例还有,我没想过招降庞德,而是热血一涌就打算杀他。
那么--吕蒙取荆州会不会改变呢?
我冷汗潸然。
此时,北面曹操面对强势的父亲和关羽,也有一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了。此时他的兵力过于分散:一路军由爱子曹彰统领,正在北方边陲镇压代郡乌丸的叛乱;夏侯渊、张郃等惨败于父亲手中;曹洪独自领军敌住与张飞、马超两员虎将,并于阵斩对方大将吴兰,迫使张、马暂时撤军,但张、马二人给人的压力,绝不是那么好受的;南方曹仁辖区内的宛城,也时有变乱,尚需征南将军分兵进剿;为了对付东吴潜在的偷袭,合肥防区也需要大量驻军。一时之间,魏王千岁手中竟无可用之将。一时之间,朝堂上关于是西征还是南讨,是迁都还是反击争论不休。
曹操终于下定决心,派出了与关羽私交极好的大将许晃为主将,领军攻关羽,以解樊城之围。
关羽猛樊城不下,亲自督阵,不防被曹仁一箭射中手臂,便演出了一场“刮骨疗伤”的好戏。
后人以为那医生是华佗,却不知华佗于建安十三年就已故去了。否则以他的神技,一包麻沸散下去,关羽便人事不知,莫说刮骨,便是摘心也不知疼痛了。
关羽就是关羽,面对坚城,他绝不退缩。扫平眼前的樊城,一马平川就可以直扑许都,许昌以南群盗纷起造反,与他遥相呼应,发誓投奔,并推动许昌内部的反曹力量密谋反对曹操。这一切,怎么能够放弃?更何况,眼下降了于禁,兵马充足,更不该放充这从来没有过的好机会了。
可惜的是,粮草不太充足,没关系,孙权的湘关按郡制也算荆州,去那里收取粮米便是了。--他才不管碧眼小儿会不会生气,反正自己不在乎他。
本来,在我的印象里,关羽只是大意一点,傲气一点,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也就是那个“虎女安能嫁犬子”。如此而矣,我还曾试着与诸葛乔分析和平解决东吴问题的可能性。但是后来才发现,这其间的矛盾早已到了我们无法解决的地步。孙权还算是能忍的,换了张飞,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这时,另一个消息传来,世子刘铭刘升之携一支军队亲赴荆州,助关羽攻樊城。
我心激荡。这下好了,荆州本来局面已是混乱不堪,再加上他这样一个巨大的变数,真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刘升之入荆州时,仪杖辉煌,夺人双目,彪军护卫,文武促拥,关羽长一手携刘升之臂,同登城墙,一时万军齐呼,神采飞扬。王睿去看了,回来对我说道:“人家那才是少主的派头呢,哪象你,出门进门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丢人死了。”
我沉默片刻,问:“大家认为,刘升之来此何事?”
诸葛乔摇摇头道:“若论固位,他已为世子,难不成是来分功?”
王睿道:“分功?关云长自身难保,分什么功,来这里不怕让人活捉了去么。对了少主,我们若安排死士,于战阵中暗杀刘升之,你看如何。”
我脸色一变:“万万不可。”
王睿道:“我也是随便说说而矣。”
姜维道:“我们认为关公有难,不过推测而矣。关将军名动中华,降于禁,败曹仁,锋镝所指,群雄束手。我看长公子是来分这个名头的。”
诸葛乔道:“降于禁,败曹仁,锋镝所指,群雄束手,嘿嘿,伯约,你没去关羽手下,当真是屈了你的才。关羽好听此语,你在他耳边一日念三回,保证升你的官。”
议论一阵,不得要领,却听到消息,江东吕蒙病重,起用新秀陆逊为偏将军,右都督。我暗道:“来了。”于是按先前所言,依旧各司其职,整军备武,重点针对东吴进行操演。
未几,没了后顾之忧的关羽果然下令,让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兵马守公安,四处抽调人马,迤逦北行,准备一举拿下樊城,然后挥兵北指,平定中原。
这此期间,我让糜芳写了封信,让关羽防备东吴。关羽自然发出冷笑,一把撕毁。
此次出战,关羽遇到了宿命中的朋友和敌人--徐晃。在这位与关羽交情莫逆的老朋友面前,关羽百胜之威忽然失灵,被徐晃连破数寨,丢了堰城,不得不止兵驻足。而刘升之为攻樊城,亲身立于营帐之外指挥,自宵达旦,一时士气大震,数次攻上樊城城头。曹仁亦自登城,亲冒矢石,督军决战,城内城外斗出真火,死者云集。
时间就在这种相持阶段渡过了。
第二十五章 败局
此时的樊城,在关羽眼里,就是一块哽在他嗓子里的骨头,吞、吞不下,吐、又吐不出。何况,刘升之亲身来此,数万精兵围一个小小樊城,居然就拿不下来。曹仁这家伙,倒底是什么做的?
刘升之来荆州不久,他的名头便超过我了。他的亲身杀敌,更是大大激发了战士们的士气。这样一来,连糜芳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太对了。自然,我不可能亲身攻城,一是我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二是我本领太差,三是我怕死。
不过,我想,这个笨舅舅不会是想改换门庭吧。
此时,江吴终于有了动静。我们早早散出的探子报信,东吴营中有兵马动。我急唤舅父糜芳道:“东吴果欲攻荆州。”
糜芳急道:“我当如何?”
我道:“舅舅可曾听说过郑人弦高。”
糜芳大惊:“弦高?弦高是什么人?”
唉,我这个舅父居然连弦高这么出名的故事都不知道。我只好解释:“昔年秦军攻打郑国,途中为郑国商人弦高遇上。他急中生智,把羊送给秦军主帅,说是郑侯派他送来的犒赏,让秦军误以为郑国有了防备而退兵。”
“你是说咱们也犒赏东吴?让他们以为咱有了防备、不出兵?”
“他们不出兵是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让他缓几步,知道我们有了防备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也不用犒赏,只要派个人过江说一声就是了。”
我和诸葛乔早就教好一个口齿灵利的校尉:“过江之后,你便找陆逊,问他请教两个问题,一是吕都督得得可是荆州病?二是过渡江之法中,除化为商贾之外,还有旁的招数没有?”
我们现在要做得就是拖延江东来攻的时间,好使关羽有时间赶回救援。
姜维更有办法,为了不让沿江烽火台上官兵松懈,他居然派了几支小队,各着白衣,扮作江东商贾,进行搔扰。犹不放心,更派一队人马,沿河巡视,发现情况,立即点起烽火。
若是这样一来,荆州有备,防守个十天半月应没有问题吧。我想,那时关羽便回来了,虽然吃败仗难免,但别败得片甲不留才好。此番曹孙两支部队来攻,能守不能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大家的命,好使父亲不失去理智的攻打东吴。至于荆州,我不相信它在曹操五六十万大军和孙权数万精兵的合击之下平安无事。
这样想着,我叹了口气,这是我能做得最大的努力了,要是还改变不了关云长的命运,那我也是半点方法都没有了。
权力,此刻我是这样的想要拥有它,有了它,我就不用做事情这样藏藏躲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动每一支部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召集各路英才议事,甚至可以拽着二叔的大胡子说,你这胡子太傲了,我们割了它吧。
这样想着,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间外面一声巨响,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