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尊]达尔文的狐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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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科罗温感觉到自己的血正在渗透着融化积雪,然而已经完全无力让自己翻过身来。疼痛变得麻木,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降低,意识也渐渐地涣散。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安东·科罗温模糊地想到:如果生前还能再回一次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七氟烷,即1;1;1;3;3;3…六氟…2…(氟甲氧基)丙烷,使用时为气态,0。5%至5%低浓度下与氧气和一氧化氮混合,用于吸入式全身麻醉。
——
情敌(?)终于出现了……
Q:不是说好不洒狗血么?
A:也没说有情敌就会洒狗血啊(手动斜眼)
安东:不带这样的……情敌就狠虐,你们这是角色歧视→_→
☆、第二十章:逃离
安东·科罗温以为自己醒来时,将要面对的又是白鹰军队的囚禁,然而当她再度睁开眼睛,身上的痛感却已经消散。
什么原因?吗|啡么?安东·科罗温活动了一下颈部,发觉真的一点儿疼痛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灵活感。她连忙站起来,然后便看到了自己的脚——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她的手和脚都变成类似于犬科动物的爪子了!还是白色的,该死,这分明就是北极狐的爪子!
安东·科罗温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觉她果然变成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北极狐。
这个诡异的事实让她愣了几秒,但很快便意识到了她现在该做什么:除了她自己之外,谁都不知道她变成北极狐了,而且作为一个常年观察雪海野生动物的进化论学家,她完全有能力在雪海生存下去并回到丰洲共和国,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安东·科罗温迈开步子,飞快地向着敌军营地旁的白桦林跑去。
待她跑进了白桦林、跑到距离敌军营地三四公里之外,回头看已经远远离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安东·科罗温才忍不住呐喊:我自由了!我安全了!
然而作为狐狸她喊不出来句子,只得以北极狐的声音嚎叫了几声,引起周围雪地里小动物们的一片躁动。安东·科罗温望着东方的茫茫雪海,欢欣愉悦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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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叨叨”的生物学家此时已经脱困,而林海民和雪绒还在那间雪海中央的旧监狱窄小的杂物间里,思考怎样解决他们眼前的问题。
林海民坐在被虫蛀过的地板上,微微蹙眉斟酌了一会儿,问道:“再想想,可以排除别的可能性么?”
雪绒依旧裹在毛毯里,轻咬着唇,想了想才回答道:“基本……别的都能排除吧。”
的确如此。林海民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这双从前仅仅拿过笔的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雪海囚徒生活,也渐渐被磨出了一层茧。
几乎可以确定,雪绒的确怀孕了。现在那些伦理方面的问题,都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他怀着的孩子究竟如何,林海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雪绒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
林海民又仔细地思考了一遍。
首先,无论如何她决不能采取流产的方式终止妊娠。先不说她现在根本没处弄流产药物,就更别提人工流产的工具,也更没有那个技术去操作,就说流产本身对雪绒的身体带来的危害,加上这里恶劣的卫生条件,就很可能让他严重感染。至于通过变成狐狸再变回来这种方式自我修复,其机制和效果还不明确,能不能修复流产那样大的伤害真不好说,她绝不能让雪绒冒这个险。
但即使不终止妊娠,雪绒也无力承受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生产。如果是在冬天的雪海,又有幸能够顺产,那还好办。但很显然,一旦春季来临他们这些丰洲人和雪地人的囚犯就都要被送到西部的集中营里,在那里海利人军官看管得会更严格,雪绒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生下来。
由此可见,摆在他们面前的路,除了寄希望于共和国能赶快胜利解放集中营和其他丰洲人和雪地人囚犯之外,就只剩下在冬季逃离这里一条可选。并且还得尽早,虽然现在是雪海最冷的时候,但再晚等到春天真正暖和起来,她真的不确定雪绒的身体状况是否可以支撑他回到东部有人烟的地区。
想到最后,林海民只是更加自责:对于这种事儿她完全无法责怪雪绒,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懂得自我保护;是她只顾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而忽视了潜在的隐患,最终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看着林海民忧虑的样子,雪绒有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声问道:“海民……你似乎很不开心么,你不想要宝宝?”
林海民愣了一下儿。没想到他现在还想着这些事儿,林海民感到一阵无奈,雪绒果然没有意识到在不恰当的时机和地点怀孕对他的伤害。
“和这没什么关系。”林海民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雪绒柔软的长发,男孩儿就像是小猫儿一样乖巧地用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
然而看着雪绒似乎对他的小宝宝很有几分期待的样子,林海民突然意识到虽然雪绒自身的安危非常重要,但这个到来得不合时宜的新生命除了是麻烦之外,对他也还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而且,虽然林海民并不觉得生育有什么必要,但这毕竟是她的孩子,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雪绒和这个孩子。
林海民还是下了这个决心,温和地对雪绒说道:“既然有了宝宝,那么咱们该准备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
雪绒愉快地响应了这个“号召”。于是他们便进入了紧张的逃离计划筹备阶段。
林海民的计划是全程以狐狸的形态跨越四百公里的雪海,尝试回到东部亚寒带针叶林与雪海交界处的丰洲人…雪地人混居村落。虽然敌军已经攻陷了雪海地区的多数以雪地人为主的村庄,但那些中东部的村庄应该还处在共和国军队保护下。一旦能到达那些村落,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彻底安全。
在跨越雪海的过程中,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捕猎。林海民不知道作为狐狸的形态雪绒需要多长的妊娠期,但她实在不敢冒险让雪绒以狐狸的形态生下孩子——说真的,万一真生出什么杂交种怎么办?银黑狐和北极狐毕竟是有生殖隔离的。所以他们得快点儿赶路。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前期得准备好多数路上的食物。黑面包不用带了,作为狐狸形态他们不会吃那种东西,而旅鼠则可以带着。因此在旧监狱准备的最后这段时间,林海民和雪绒几乎完全靠吃着海利人军官发的和从前储备的黑面包过活,而把剩下的旅鼠用那件破大衣包裹起来,留着逃离的路上吃。
在夜里那两个军官都睡着的时候,林海民把杂物间的旧衣柜里面的隔板拆了下来,将装着旅鼠的包裹用衣柜里旧衣服撕成的布条绑在上面,做成简易的雪橇。雪橇犬能做的事儿,按照理论相似体型的狐狸也能做到,有了这些简陋却尚且能用的装备,他们大概就能靠着储存的旅鼠活到到达东部地区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生殖隔离是有性生殖的动植物产生新物种的标志,然而生殖隔离还分为外在隔离和内在隔离两种。外在隔离包括机械隔离、行为隔离、时间隔离(季节隔离)和配子隔离。内在隔离包括配子不亲和、杂种不活、杂种不育和杂种破落。其中配子不亲和与外在隔离又被称为生殖前隔离,杂种不活、杂种不育和杂种破落被称为生殖后隔离。
至于银黑狐(赤狐变种)与北极狐的生殖隔离,属于配子可以形成受精卵并发育成功,但杂种后代不育的生殖后隔离。因为杂种后代不育,致使银黑狐基因库与北极狐基因库不相连通,被认为是不同的物种。
☆、第二十一章:三观不正
在逃离计划正式实施的前一夜,雪绒蜷在林海民怀里,看着窗外雪海宁静的星空难以入睡。
“睡吧,宝贝儿,明天的事儿还会很耗精力。”林海民温柔地说道,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睡不着。”雪绒转过小脸儿,伸手抱住林海民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海民……你为什么不自己走呢,如果只有你自己,应该很容易就能回到东部吧。”
林海民很惊讶:“那你怎么办?”
“我?”雪绒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我就待在这儿呗。我怎么样不管,反正你肯定能成功地回到安全的地方。”
“傻孩子,那怎么行呢。”林海民温和地笑起来,抚去垂在他脸前的一缕散发,“别拿你那套自私的基因理论揣测人类,人类不只是基因的机器。”
“所以人类进化得越来越慢了。”雪绒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语气却显然轻快多了。他微微抬起头,在林海民瘦削的下巴上吻了一下儿:“哎,海民,你之前结过婚吧?你回到东部以后,会去直接找原来的夫人么?”
林海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雪绒原先从来没问过她的情史,林海民也从来没想着要给他介绍这方面的经历——当然,大多数女人也绝不会坦率到不加提问地自动地给新情人介绍她原先的情人。然而她原先一直以为雪绒默认她的原有家庭已经没了,却没预料到雪绒竟然会把她在东部安全的地方还有家庭作为前提假设。
这样林海民不禁对雪绒的观念有些疑惑。他这样认为,显然是表明他压根儿不在乎他喜欢的女人还有没有别的男人,甚至于有没有结婚,今后能不能和他在一起。而即使是默认他喜欢的人早就结婚了而且有自己的家庭,雪绒照样会十分高兴地给她生孩子……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爱情观?!林海民表示这真的有点儿目不忍视啊。
“我原先的确结过婚。”林海民笑了笑,无奈地说道,“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和我原来的夫人离婚了。”
“为什么?”雪绒好奇地问道,就像是在问什么有趣的逸闻一般,一点儿没有这是问有关于他现在怀着的孩子的亲生母亲从前情史的样子。
林海民觉得这很难说。在这件事儿上,她当时觉得这就是那个男人的错误,他竟然可以贪生怕死到非要离开雪谷,不惜以离婚的方式抛下林海民带着他们的两个女儿回到首都。但后来想起,却也觉得总不能指望一个本身便没有受过承担社会责任的教育的男人,在危难时刻还能有这样临危不惧的担当。何况他在雪谷唯一的意义也只是当林海民的夫人而已,而林海民没必要费得有一个夫人。没人指望男人和孩子们保家卫国,他们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理应迁到安全的后方。不像林海民,正因为危难关头国家需要她,所以她才不能一走了之。
而至于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婚姻,在这种时候也显得十分脆弱无力。大概就是这样吧。
林海民温和回答道:“具体的原因一时解释不清,但从根本上讲,还是意见不合吧。”
“切,那个男人可真傻。”雪绒却是如此回应道,“意见有那么重要么?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他真是眼瞎。不过正好,倒是便宜我了。”
眼瞎?林海民无奈地笑着捏了捏雪绒柔软的脸颊。那男人的眼并不瞎,任何人都看得到林海民俊美的外貌,当年在雪谷想要嫁她的男孩子也数不胜数。但林海民最后娶了那个男人,却没有让雪谷的人觉得有多遗憾,实在是因为那男人是从首都来的“城里人”。那些雪地人村子里的人都觉得,城里人都是有修养的、值得尊敬的,那个男人受过高等教育,又有丰厚的嫁妆,连雪谷的人都觉得林海民娶他再合适不过。
说实在的,要说失望,也反而是林海民让那个男人很失望。她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在一座乡下的天文台工作,顶着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头衔,而科学院分发的薪水菲薄到和雪谷当地没有上过高中的农民的收入相差无几。那样的生活又怎么能让从首都来的富家少爷满意?因此哪怕林海民长得再帅再迷人也无济于事了。
雪绒并不知道也不理解林海民的这些旧事,抓住她的手指,又用粉嫩的樱唇轻轻吻了吻那修长的指尖。然而林海民却抽回手,温和地打断了他:“好好睡觉,别总想着做那些事儿,你现在可是怀着宝宝呢。”
雪绒不乐意地扭了扭,又埋进林海民怀里:“那……那你给我唱首歌儿吧。”
林海民不禁笑了:“摇篮曲么?”
“才不要。”雪绒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只是怎么看怎么只是在撒娇而已,“你要唱个好的,否则我就睡不着。”
好的,是什么标准?林海民看了看这怀里的小东西,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之色。
然而她突然想唱起一首不太应景的歌儿,一首悲伤的古曲。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林海民轻声地唱了出来,这样古老而哀伤的曲调,就在狭小的杂物间里流淌,“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将要跋涉四百公里,回到东部的安全地带,然而却不知雪谷在天文台炸毁、人们离开之后,今日会是何种模样。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她不知道战争能否胜利,倘若无法收复雪海地区,那雪谷将会就此永远落入敌手。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如果无法收复雪海,那么雪谷也将不再属于他们。而多年之后,又不知那片白桦林与小山丘之间的村庄,将会被何人占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不知道那片田野,在未来究竟会种着何种作物,也不知道那里的人会说着什么语言。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战争带来的伤痕啊,倘若得不到胜利,就永远都无法被修复;国家遇到的危难啊,如果主权因此而丧失,就将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林海民的目光回到雪绒脸上,不知他究竟听懂了多少,然而却看到这小东西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