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娇-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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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问道:“周家给周耘议亲的是哪一户人家?”
墨玉回答道:“是安邑侯府梁家的姑娘。”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又问:“周耘没有护着她一二。”怎么说碧玺也算是因他才会有此磨难。
墨玉回答道:“周耘少爷甚少回府,便是回了府中,能为碧玺说一二句话,但周大小姐毕竟是他嫡亲的妹妹,语气也不敢太严厉。那位周大小姐是位娇惯跋扈的性子,仗着兄长的宠爱根本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
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周耘也是够了。碧玺算是一心对他,更是为了帮他才会被她送进他周家,结果他却一点没将碧玺放在心上。或者他心里也确实有些愧疚,但只停留在嘴上。
墨玉又道:“所以娘娘,奴婢想碧玺进宫给您请个安,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娘娘不如见一见她……”
姜钰面无表情的道:“好啊,本宫为了她一个丫头,跟梁家的小姐打擂台去,去得罪安邑侯府。你是生怕别人看戏不够热闹,让本宫表演几场戏给别人看是不是?”
孟蘅玉进宫前跟周耘的关系本来就容易让人扑风抓影,她允了碧玺进宫来见她,安邑侯府的人不会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主仆之情,还以为她这个贵妃是故意给碧玺撑腰,或者是故意挤兑她安邑侯府的小姐呢。
墨玉听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罪道:“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娘娘恕罪,是奴婢想得不周全。”
姜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墨玉,问她道:“墨玉,既然碧玺有本事托人进宫联系上你,那本宫被发落进冷宫的那段日子,碧玺可有打听过本宫的境况。”
墨玉抬起头来看着姜钰,好一会之后,才摇了摇头。
姜钰摊了摊手,道:“所以你看,她其实心里早就没有将本宫当主子看待了。”
姜钰想,碧玺的心里怕是恨孟蘅玉还更多。周耘不用说还是一直想着孟蘅玉的,碧玺喜欢周耘,以前身份有着鸿沟也就罢了,如今她有了妾侍的名义可以天天呆在周耘的身边,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日子呆得久了,碧玺天天看着周耘心里念着孟蘅玉,自己付出的喜欢得不到半点回应,她不嫉妒孟蘅玉才怪。
她们早已不是主仆了,碧玺将她这个“孟蘅玉”当情敌当敌人或许更恰当。
墨玉垂着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今天开口为碧玺说话是错了,她不该如此鲁莽而不考虑娘娘的处境。
姜钰对她道:“你起来吧,以后关于碧玺的事情不要再送到本宫的跟前了,你也别还总是关心她。路是她自己走的,什么样的境况都怨不了谁。”
墨玉道了声是,这才慢慢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承香有些着急的从外面走进来,对姜钰屈了屈膝,脸上焦虑的道:“娘娘,有点事不好了,谷莠姐姐跟太澹神宫的不俗小师傅吵起来了。”
姜钰听着讶异道:“她们两个,怎么会吵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世风日下
紫宸宫里。
姜钰拿着棉布轻轻的帮谷莠擦着脸上的伤口,谷莠疼得咧着嘴嘶叫了一下,姜钰顿时一阵心疼,对降谷莠打成这样的不俗一阵臭骂,道:“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将你打成这样,人品忒么的真差。”然后顺便迁怒临渊:“还有临渊这个人,能耐是有点,但是教导弟子的水平真是不敢恭维。”
谷莠也很生气,附和着姜钰的话道:“她就是个疯子,有病。”说着用手小心的去碰嘴角和额头这些伤得比较严重的地方。
姜钰轻轻拍了拍谷莠的肩膀,道:“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你说把她套起来打一顿,然后扔河里淹死怎么样?”
谷莠倒还没完全失去理智,道:“那还是算了吧,她罪不至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再说了,她也没有占到便宜,也被我打得不轻呢。”
姜钰也就是说说过过嘴瘾罢了,不俗是临渊亲手养大的徒弟,感情可能就跟她和谷莠一样不一般,她要真将不俗弄死了,临渊掉转头可能就帮着宇文把她弄死了。
但姜钰终归是不爽,她家的姑娘好好的被不俗一阵揍了,寻思着还是要讨回公道的。
姜钰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不俗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打你?”
谷莠正拿了一把靶镜仔细的照着自己的脸,一边皱了皱眉头,她现在的这张脸可真是不好看,嘴角和额头都红肿了一块,下巴到脖子的地方还有两条抓痕。听到姜钰的问话,有些郁闷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里路过,她冲上来拦住我就问我,是不是我勾引的她师傅,还气势汹汹的让我以后不许靠近她师傅,不许跟她抢师傅。我没理她直接准备走,她又追上来抓着我的手不放,让我一定要发誓以后不准再见国师。我心里肯定不爽啊,就说我见不见国师关她什么事。然后她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突然上来跟我打架。”
姜钰叹道:“看来这位不俗小师傅对她师傅的感情不一般呐。”一听到有别的女人靠她师傅太近,就急哄哄的上门找人打架还不许别的女人靠近她师傅,根本就是占有欲的行为。
不过这不俗说是临渊捡到养大的,但两人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这临渊又长得这般俊美的相貌,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啊。久而久之,不俗对他的感情产生变化倒也很正常。
只是这变化出的感情,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因为一直以来不俗对临渊的依赖导致错误以为是男女之情的孺慕之情,这也很难说。
谷莠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道:“反正国师对她没有这样的感情,国师就把她当弟子看。”说着又拿着镜子继续照自己的脸,一边又喃喃道:“不过国师的大弟子出尘好像挺在乎他这个小师妹。”她去太澹神宫的时候多,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多,倒是多少能看出一点事情来。
姜钰忍不住抱怨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三个臭道士也能搞出这么多盘根错节的感情关系来,真是世风日下。”
说着又瞪了谷莠一眼,道:“早跟你说过了,少到太澹神宫去,看现在惹上一身骚了吧。”顺便再提醒了一遍,道:“以后不许再去了,少搀和那师徒三人的事情。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临渊不适合你。”
谷莠道:“我又没想和国师怎么样,我就是觉得国师这个人本事大,知道的东西多,医术也很好,所以偶尔过去请教一二。”
姜钰道:“你想学医,我找三五个太医来教你。”
谷莠却岔开了话题道:“姐姐,你说我这脸会不会毁容啊?”说着又是对着镜子一副左看右看。
就这点伤哪里就到了毁容的地步了,何况她自己就懂些医术难道会不清楚,姜钰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于是手指按在她的脑袋上,哼哼骂道:“明知火坑还往里跳,早晚烧死你。”
同一时间,在太澹神宫里。
太澹神宫里,临渊盘腿坐在矮榻上,看着跪在地上模样同样十分狼狈,表情十分委屈的咬着唇,还有些泪眼汪汪的不俗,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临渊看着她有一会了,而不俗同样抬着头看着他,脸上有着一股倔强。
出尘站在一旁,看看临渊又看看不俗,脸上有些焦急,想为不俗说两句话,但看着师傅的表情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只能干着急。
他是师傅座下的大弟子,很清楚师傅的性子,往往他这样平静不行于色的时候,心里可能就隐藏了极大的怒气。
太澹神宫就这样安静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直到临渊对着不俗开口道:“看来为师平日里对你的教导你都忘记了。”
不俗红着眼睛委屈的道:“我打了她师傅心疼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师傅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你还收着她的荷包。”
临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目光却有些寒冷,道:“不俗,看来你一直都没有弄清楚,我是你的师傅,师傅的含义就是,你只需要尊师重道听从我的教导即可,其他的我对谁好对谁特别,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不俗一下子哭了起来,呜呜的伤心道:“师傅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是师傅养大的,师傅明明最疼爱我的。”
临渊道:“我依旧疼爱你,但绝不会纵容你。今日你无缘无故上门挑衅打人,是你做错了,找个时间去跟谷莠赔罪。”
不俗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固执的盯着临渊道:“我不要,都是她的错,是她抢走了师傅。她明明只是个宫女,不过是个奴婢,师傅为什么要为了她这样对我。”
临渊道:“知错不改,看来是我这些年将你宠得太过。”
出尘这时候连忙走出来跪在地上,求情道:“师傅,师妹不是有心的,求师傅看在师妹年幼的份上,对师妹免于处罚。”
不俗却拉着出尘想让他起来,怒道:“我没有错,谁要你求情了,你赶紧起来。”
出尘却依旧坚定的跪在地上,继续道:“师傅若是一定要罚,就请让弟子为师妹代过,谷莠姑娘那里,弟子也可以代为赔罪。”
临渊看着出尘,道:“每次你师妹做错事,你便争着要为她代过,你能代她一辈子?”
出尘仰着头看着临渊,唤了一声:“师傅……”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临渊并没有等着他说下去,又转过头去,看着不俗,道:“不俗,你虽然是我的弟子,却未必一定要跟着我修道。你如今既已经长大了,你既无修道的天资也无修道的诚心,倒不如找个人家嫁了。也怪为师这些年疏忽了,你既然是孤儿,婚嫁之事自然该是为师我来为你着想一二……不过在你出阁之前,我依旧是你师傅,依旧有责任教导你。”
说完对地上的出尘道:“出尘,领你师妹回她自己的房间,让她好好思过。”
不俗却早已是一副震惊的表情,望着临渊,有些不肯相信,好半天才喃喃一句道:“师傅,你打算不要不俗了?”
临渊却已经不想再与她说话,转过身去,对着出尘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将不俗领下去。
出尘不敢违抗师命,站了起来,拉了不俗的手,温声道:“师妹,我们走吧。”
不俗却早已是泪眼汪汪,看着临渊,脸上极其伤心的谁开出尘的手,跺了跺脚,哭着道:“师傅变了,自从我们来了京畿之后,师傅就再也不是师傅了。”说完捂着脸一边哭一边跑出去了。
出尘看了看临渊,然后又看着跑远的不俗,连忙喊着“师妹”追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交代
不俗和出尘走后,临渊脸上平静的从矮榻上起来,然后去了炼药房。
临渊既然懂得炼药,自然医术也是不一般的,炼药房里放了两架多宝阁,上面就放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许多临渊亲自调配或者炼制的灵丹妙药。
临渊缓步走到多宝阁前,伸手在上面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塞子放到鼻尖闻了闻,又重新塞回塞子放回原位,再然后又另外拿起一个相似的瓶子,打开盖子再闻。
过了没有多久,出尘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临渊身后轻声喊了一声:“师傅。”
临渊轻声“嗯”了一声,然后也没有多余的反应,甚至没有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快回来,依旧摆弄着上面的瓶瓶罐罐。
出尘有心再为不俗说两句话,开口道:“师傅,其实师妹她……”
临渊却打断他道:“出尘,你跟在为师身边多久了。”
出尘垂下头来,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有二十年了。”
他跟不俗不一样,并不是刚出生就被师傅捡到养大的,他被师傅收为弟子的时候已经记事了。出尘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他看见师傅就已经是这般样子了,结果二十二年过去了,师傅的模样一点没变,他却长得看起来比师傅还老了。
临渊道:“不错,是有二十年了,你比不俗到我的身边还要久,为师收你为徒的时候你不过是十岁。”他说着,又重新打开了一个瓶子闻了闻,然后大约是对瓶子里面的药不满意,皱了皱眉,又重新将塞子塞回去了,继续道:“你那时候年纪小,为师将你带在身边不过是怜你年幼,怕你一个人活不下去。但为师并没有希望你一定要和师傅一样走修道这条路,所以为师跟不俗说的那些话,对你同样有效。你若是想要还俗娶妻生子,师傅同样会支持你。”
出尘连忙跪了下来,抬头看着临渊道:“师傅,弟子愿一生一世侍奉在师傅身边。”
临渊道:“你别急着回答为师,好好想清楚,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说完将已经挑选好的两瓶药拿了起来,转过身,递给出尘,道:“现在帮为师往紫宸宫走一趟,将这些药送给谷莠姑娘。”
出尘伸着手将两瓶药接过来,道了声是,然后站了起来。
紫宸宫里。
姜钰收了出尘送来的药之后,将两个小瓷瓶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问出尘道:“这两瓶是什么药?”
出尘恭敬的回答道:“一瓶是给谷莠姑娘治外伤的药,一瓶是延年益寿的补药。”
姜钰将手里的药交给旁边的谷莠,将眼睛斜了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本宫的人被你师妹打了,拿两瓶破药就想糊弄过去了,你们想得倒是简单。交代呢?难道你们不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说着转过头去,将正在研究这瓶子里的药的谷莠的下巴抬了起来,一副心疼的模样道:“你瞧瞧你那好师妹把我们谷莠的脸弄的,搞不好都要毁容,姑娘家的脸多紧要。”
出尘道:“今日之事是师妹不对,贫道代师妹给贵妃娘娘和谷莠姑娘赔罪。”说完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姜钰和谷莠磕了三个头,又接着道:“师傅已经惩罚了师妹闭门思过,还请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师妹的鲁莽。”
姜钰从来就不是什么有大量的人,哼了一声,再道:“关两天就行了,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