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第10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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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再说了,吃吃饭喝点酒,有助于减轻对你小舅子的处罚,比方说罚款。”
陈瑞青:“我明白了,所以你更不能缺席了,你和邵局长是生死兄弟,说话有份量。”
向天亮:“嗯,也行,我就打破脸皮充胖子了。”
陈瑞青:“对了,还是说你的事吧。”
向天亮:“请你喝茶。”
陈瑞青:“请你喝茶?”
向天亮:“对,而且是现在,上午茶。”
陈瑞青:“哎,等等,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请我喝茶了?”
向天亮:“老陈,我要郑重地说一声,谢谢你。”
陈瑞青:“你谢我?这话是我刚才对你说的,别开玩笑了,你谢我什么啊。”
向天亮:“真的,我谢谢你。”
陈瑞青:“为什么?”
向天亮:“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
陈瑞青:“哎,你在说什么啊?这是诗吗?”
向天亮:“这是四句诗,第一句出自唐朝诗人张乔的《促织》,念尔无机自有情,迎寒辛苦弄梭声。椒房金屋何曾识,偏向贫家壁下鸣,第二句出自唐末诗人韦庄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第三句诗出自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第四句出自南诗人王洧的《湖山十景,雷峰夕照》,塔影初收日色昏,隔墙人语近甘园,南山游遍分归路,半入钱唐半暗门。”
陈瑞青:“哈哈……天亮,没想到到你的文学修养这么深啊。”
向天亮:“老陈,那封加急挂号信是你寄的。”
陈瑞青:“什么加急挂号信?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向天亮:“好,我问你,你懂诗词吗?”
陈瑞青:“古的还是今的?”
向天亮:“古的。”
陈瑞青:“不懂。”
向天亮:“真不懂?”
陈瑞青:“真的不懂。”
向天亮:“可是,有人说你不但懂,而且很懂。”
陈瑞青:“谁?”
向天亮:“丁文通的父亲。”
陈瑞青:“是丁老先生啊,我见过他,那还是十几年前在我家见的。”
向天亮:“得,那你还说不懂古诗古词,丁老先生就是古诗词大家,与市一中校长乔咸熙并称丁诗乔词。”
陈瑞青:“丁诗乔词,这个称谓我知道,如雷贯耳。”
向天亮:“你不否认了?”
陈瑞青:“什么啊,是丁老先生搞错了。”
向天亮:“你说,丁老先生怎么搞错了?”
陈瑞青:“我真不懂古诗词,你刚才念的那四句,我顶多听过第三句,春来江水绿如蓝。”
向天亮:“老陈,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陈瑞青:“去你的,你还不如干脆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向天亮:“好吧……请你喝上午茶,你到底来不来?”
陈瑞青:“嗯……”
向天亮:“你不来,你小舅子的事也别找我了。”
陈瑞青:“我来我来,我来还不行吗。”
第1875章 都有数
陈瑞青想与向天亮“来往”,但仅限于私下,不想让高永卿知道,更不敢引起李云飞的不满。
李云飞,高永卿,陈瑞青,在三个人组成的小团体里,陈瑞青是最弱的。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这是李云飞的头衔,高于高永卿一个台阶,高于陈瑞青两个台阶,更重要的是,他是“上面”有人的人,在三人小团体里,是无可争议的老大。
高永卿也比陈瑞青强,东海区区委书记兼区**常委会主任,在滨海市这个天地里,四分天地占其一,算得上是一方诸候,而且省委组织部的文件明确规定,四个区的区委书记有着在市常委会上与常委们同样的权利,此外,高永卿也“有人”,不是上面“有人”,而是下面“有人”,在滨海待了十几年,其地方势力就是他的政治资本。
陈瑞青上面没人,下面也没人,不过是一个分管文教科卫的副市长,参加市常委会议,也仅仅是个列席者。
致命的是,陈瑞青还有一个死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当初背叛了许西平,许西平时时刻刻都想着收拾他。
陈瑞青认准了一点,跟着李云飞,至少是安全的。
但是,毕竟只是“至少”,并不是十分的保险。
别人是一心想着“进步”,陈瑞青的心思,大部分在如何维护自己的安全上。
与向天亮交好,不失为又是一道保险,在某种程度上,向天亮敢作敢当,比李云飞还要保险。
不过,与向天亮交好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李云飞知道,或者,以不引起李云飞不快为前提。
先背叛了许西平,陈瑞青不敢再想像离开李云飞后的境况,三姓家奴,他可不想背上这个污名。
因此,当陈瑞青走进茶楼包厢的时候,是紧张的,也是有些鬼鬼祟祟的。
瞅着陈瑞青的模样,向天亮咧嘴直乐,“老陈啊,你至于这样吗?”
“多多理解,多多理解。”陈瑞青不好意思地笑着。
向天亮笑道:“以你所说,不在南北茶楼喝茶,因为那里确实有太多人关注,你有顾虑,我也有顾虑,你看看这里怎么样,这可是咱们滨海市最不引人注目的茶楼了。”
陈瑞青笑着点头,“安静,我看这里挺好。”
“呵呵,所谓安静,是因为现在是上午,上午是几乎没人上茶楼喝茶的。”
“那又怎么有上午茶这一说呢?”
“上午茶是我发明的词啊。”
“哈哈,你啊你……咱们俩上班时间溜出来喝茶,老百姓看见了非骂死咱们不可。”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看你不是怕老百姓骂,而是怕李云飞部长骂。”
“也是,我不否认这一点。”陈瑞青点着头说,“毕竟我们几个刚刚给你找过麻烦,马上又回头跟你一起喝茶,这没法解释啊。”
向天亮笑着说,“我非常非常的理解你,老陈,你是一个好人,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不让你我双方成为死对头,你毅然决然地把旧自来水塔的事,通过挂号信的方式告诉我,避免了一个政治丑闻的发生……”
陈瑞青急忙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天亮,我再说一遍,你说的那封挂号信,还有什么诗词,真的不是我写的。”
“老陈,你还要否认啊。”向天亮微笑道。
陈瑞青道:“我不懂诗词,真的,我真的不懂,但丁文通的父亲丁老先生说得也没错,他确实到过我家,也在我家谈起过诗词,我家也确实有懂诗词的人,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我的老父亲,他是小学教师,一生的业余爱好就是诗词,另一个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弟弟陈瑞清。”
向天亮奇道:“你有一个孪生弟弟,他也叫陈瑞青?”
“陈瑞清,我是青春的青,他是清明的清。”
向天亮乐了,“清和青,不就是同一个读音吗,老陈,你们兄弟俩这名字,起得也太那个了吧。”
陈瑞青笑道:“这得问我家老头去,一生轴,给我们兄弟俩起名也轴,当初派出所的人登记户口时好心提醒,我家老头硬是把派出所的人说得一楞一楞的,一个青,一个清,都用了快四十年了。”
向天亮问道:“老陈,你的那个弟弟,他懂诗词?”
“懂诗词?岂止是懂啊。”陈瑞青笑着说道,“那简直是诗痴诗迷,痴到跟我父亲一样,也当了一个小学教师,大学文学系的本科生啊,你道为什么?他说为了有时间研究诗词,迷到现在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因为他说结婚生孩子太lang费时间了。”
“呵呵……”向天亮忽地笑道,“书香门第,你老陈不可能不受到薰陶,经你这么一介绍,我反而更加认定,那封挂号信就是你寄的。”
“唉。”陈瑞青一声叹息,“天亮,你这是何必呢,无功不受禄,不是我做的事,你就是说破了天它也不是我做的。”
死鸭子,嘴硬,向天亮心里笑着,不过,陈瑞青死不承认,他也不好再逼了。
“好吧,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大家都有数就是了。”
陈瑞青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对,大家都有数,大家都有数。”
“老陈,说说你小舅子的事吧。”
陈瑞青又打起了精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喂,这事与我无关,你让我怎么说啊?”向天亮笑道。
“不,这事与你有关,不但有关,而且你是关键。”
向天亮沉吟着道:“你小舅子这事吧,首先得对各方面有个交待,包括市公安局那边和媒体,当然还有老百姓,否则,对你老陈的个人影响太大,还有,也对你小舅了也要有惩戒的作用。”
陈瑞青点着头道:“天亮,我相信你,我小舅子的事你看着办,也就是说,我全权委托你处理。”
向天亮看着陈瑞青,“老陈,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嗯了一声,陈瑞青问,“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向天亮心道,要说到正事了,“老陈,我洗耳恭听。”
第1876章 比方说
陈瑞青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在向天亮眼里,也许还有几分睿智。
“天亮,我说过你不爱听的话,有些事情我觉得,我觉得你做得似乎过分了一些。”
“批评我?”向天亮微笑着问。
“是提醒,朋友之间的提醒,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批评,但是我声明在先,我是没有资格批评你的。”
向天亮笑道:“我喜欢批评,因为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批评了。”
“你真不生气?”
“说,比方说。”
“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就说与我有关的事。”
“我同意。”
陈瑞青笑了笑,“比方说,那批档案的事,我觉得你做得不够漂亮,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不露任何痕迹地从陈玉来那里弄走那批档案,可是我后来分析,那些留下的破绽,也许是你故意留下来的,你是有意让别人知道那批档案在你手里,可又没有证据证明,但是,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只要悄悄地保存着那批档案,该用的时候拿出来使用不更好么,可是现在,虽然我们大家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你要知道,那些名字在那批档案里出现的人,少说也有五百之多,他们也许会向你靠拢,敬你,怕你,可你反过来想想,他们同时不也是你潜在的仇人或敌人吗?”
“有道理,你说的这一点,我会采取适当的补救措施。”向天亮点着头道。
“可以说说你的补救措施吗?”
“很简单,我当着当事人的面烧毁他的相关档案,那都是可以当作证据的原始档案,这样就可以消除当事人的疑虑和担心了。”
陈瑞青噢了一声,“你是想既做好人又做恶人啊。”
向天亮笑道:“不错,当着他们的面烧毁他们的相关档案,所以我是好人,与此同时,虽然可以当作证据的原始档案存在了,但我仍然记得他们每个人做过的事,所以我是恶人。”
“你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吗?”
“那倒没有,我也是事后想到了你说的担心,才准备采取我刚才说的补救措施。”
“还别说,你的补救措施相当漂亮。”
“要批评不要表扬,请你继续比方说。”
点了点头,陈瑞青说,“比方说,我们对罗正信搞小动作,你居然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高永卿。”
向天亮呵呵笑道:“你们举报罗正信,我举报高永卿,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说,只许你们放火,不许我来点灯?”
“话不能这么说。”陈瑞青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搞罗正信一下,仅仅只是一个小动作吗?”
“知道。”向天亮点着头笑。
“那你举报高永卿,反应也太激烈了。”陈瑞青说道,“说实在的,罗正信的好歹,对你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的地位也远不如高永卿,你的围魏救赵,实在是太狠了,如果方道阳坚持原则,咱们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向天亮笑道:“攻敌之必救,拿罗正信兑高永卿,这样的买卖我非常乐意做。”
“现在还好,这事算过去了。”
“老陈,是你们先发动的挑衅,你这是倒打一耙。”
“我的是意思是,咱们的大方向是一致的。”
向天亮摇头道:“我不明白,什么叫大方向是一致的。”
陈瑞青说,“我们的上面是省委书记黄正忠,你们的上面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省委书记黄正忠和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都是原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咱们的大方向不是一致的吗。”
“呵呵,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当然,我们举报罗正信在先,错主要还在我这边。”
“总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陈瑞青又笑了笑,“又比方说,这次省里来了调查组,调查那批档案的事,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可是你倒好,却一下子让市公安局的人出动,把我的小舅子给抓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知道你小舅子的事是我策划的了?”
“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直接这么凶狠。”
“老陈,你一点都不生气?”
“恰恰相反,说实话,如果不考虑我家人的态度,我是非常赞同的,那小子早晚会有这一天,与其栽在别人的手里,倒不如栽在你手里,这样他至少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