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贞观大闲人 >

第463部分

贞观大闲人-第463部分

小说: 贞观大闲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简单,斩首灭族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三位老将军听到消息后,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太极宫外,请求觐见李世民,无奈李世民此刻正在召见李素,宫门前的宦官自然连通禀都不敢的,三位老将军碰了个钉子,又不敢离去,在宫门前徘徊等候许久,直到两个时辰后,天色已近午,宫里还没传出诸如“推出去斩了”之类的凶信,三人渐渐放心,料想今日李素大致应该无碍,于是三人这才骑着马,慢悠悠地回家了。

    寻常百姓识趣地避开了,可迎面而来的李道正并未避开,他牵着马,垂着头,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也没注意到对面离他越来越近的三位老将。

    马前三丈的空地,迎面忽然出现了一人一马,这情形就很突兀了,三位老将想不看到李道正都难。

    骑在马上的三人只抬眼瞥了一下,并未在意,他们都不是仗势欺人的权贵,路不是自己的,谁都可以走,所以三人同时将马儿的缰绳稍微往旁边拉了一下,指挥马儿绕过李道正。

    程咬金仍是没心没肺,一边拉着缰绳,一边笑道:“老夫懂相面,当年第一眼见到那小子就看出来了,他必非福薄之人,虽然说话做事很混帐,一生倒也有惊无险。”

    李绩笑骂道:“你个不学无术的老匹夫,懂个屁的相面,信不信明我就把李淳风找来,你们当面聊聊如何相面,看看他怎么拆穿你。”

    程咬金哈哈笑道:“当面聊俺老程也不怂,李淳风敢在老夫面前胡说八道,老夫定教他知道何谓真正的‘福薄’,一斧子把他剁了,他自然便‘福薄’了,这老神棍三年前领教过老夫的手段,如今远远见了我都绕道,好几次吓得钻进了死巷子,笑得老夫……咦?那不是李家娃子的老爹么?喂!李兄弟!”

    程咬金向来大嗓门,当街这一声大吼,失魂落魄的李道正也被喊回了神,抬眼一瞧,却见程咬金骑在马上笑吟吟地瞧着他。

    李道正自然认识程咬金的,这几年程咬金没事就去李家打秋风,从来不把自己当客人,在李家但凡遇到好物件了,二话不说打包带走,害得每次程咬金来之前,李素都会紧张兮兮地把家里的好东西先藏起来再待客,所以李道正对程咬金的印象很深刻。

    见程咬金笑着招呼,李道正赫然抬头,勉强朝他挤了个笑脸。

    然而,一旁的李绩乍见李道正,身躯不由一震,瞬间怔忪之后,脸色大变,未等程咬金下马寒暄,李绩骑在马上忽然大喝道:“长生!可是长生?是你吗?”

    李道正一呆,这才看到程咬金旁边的李绩,接着李道正的脸色也大变,黝黑沧桑的脸庞瞬间无比苍白,嘴唇嗫嚅几下,期期说不出一句话,眼眶却忽然红了。

    突然的变故,令程咬金和牛进达猝不及防,二人吃惊地看着李绩和李道正,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李绩的眼眶也红了,死死盯着李道正的脸,二人相隔数丈,对视良久,李绩终于肯定地点头:“长生,没错,你是长生!”

    说着话,李绩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李道正面前。

    就在程咬金和牛进达以为即将出现故人喜相逢的画面时,情势却突变。

    李绩走到李道正面前,忽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李道正的衣襟,猛地往上一提,一百多斤的李道正居然就这样被李绩单手提起,两脚悬空,奇怪的是,李道正竟然丝毫没有反抗,就这样木然地任由李绩提着他,两眼紧闭,泪水顺腮而下。

    李绩眼里也蓄满了泪水,盯着李道正的脸如同看着仇人,充满了愤怒怨恨,却还掺着一丝疼惜,伤怀。

    “寻你多年了,一直杳无音讯,李长生,老夫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今日又在这长安城里见着了……”

    李道正泪流不止,却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一旁的程咬金和牛进达急了,赶忙上前拽住了李绩的胳膊,拼命往下拉扯,程咬金喝道:“老匹夫你吃错药了?快快放手!都是熟人,万莫误会……”

    “滚开!”李绩像头发怒的狮子,须发皆张怒吼道,程咬金被吓得一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绩却懒得理他,仍盯着李道正,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别的尚且不提,老夫只问你一件事,英娘何在?她跟着你这些年,你可曾委屈了她?”

    李道正终于睁开眼,直视李绩愤怒的眼睛,低声道:“英娘……二十年前已逝。”

    李绩闻言身躯猛地一颤,两眼迅速圆睁,失声道:“英娘死了?”

    “死了。”

    李绩呆怔片刻,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李绩惨笑:“好,好得很!老夫且不问她如何死的,只问一句,她死了,你为何不死?”

    李道正泣道:“幼儿无依待哺,我不能死。”

    李绩松手放开李道正,面现悲伤之色,喃喃道:“好好的大活人跟着你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苦日子都没能过几天,她死了,你有何颜面独活?”

    忽然从腰侧拔出仪刀,雪亮的白光闪过,刀锋以雷霆之势朝李道正头顶奋力劈去。

    “老夫便送你去见她吧!”

    李道正满脸悲痛,认命地闭着眼,竟不躲不必,任由刀锋劈落,显然已抱定求死之心!

    锵!

    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李绩的仪刀离李道正头顶尚距两寸便劈不下去了,却被两柄同样制式的仪刀架住。

    李绩愤然抬头,见程咬金和牛进达一左一右,二人的仪刀也出了鞘,恰好同时架住了他的刀。

    “与你们无关,滚一边去!”李绩怒道。

    程咬金架刀之后,手臂被震得生疼,龇牙咧嘴一阵,怒道:“这是李素他爹,老匹夫你发什么疯!”

    李绩一呆,扭头愕然道:“李素?你,你是……李素的爹?那李素他,他难道……”

    李道正闭眼,泣道:“李素,正是我和英娘的孩子,亲骨肉。”

    李绩惊愕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道正却抬袖擦干了泪,忽然扑通跪在李绩面前,凛然不惧道:“大将军,英娘是你亲妹妹,当年我与英娘不告而别,我罪该万死,只是我和英娘的孩子李素如今身陷囹圄,马上要被流放黔南,那里仍是一片荒蛮之地,一路丛林峻岭,危机四伏,能不能留得性命尚不知,求大将军救他一回,至于我李长生当年之罪,此事过后,任杀任剐,绝无怨言!”(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细剖利弊

    李道正一生磊落,活得堂堂正正,唯独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那位他曾经对不起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

    原本,他可以选择不站在他面前,世界很大,一个住在长安城里,一个住在长安城外,相隔不过数十里,可是他与他二十多年没见过面,李绩这些年数十次派家仆精骑寻找李道正的下落,皆是无功而返。

    然而,世界也很小,寻常的日子,寻常的街头,不经意的抬眼便是老天注定久别重逢的缘分,至于重逢后的恩或怨,如果不能一笑泯之,那便认真偿还。

    李绩和李道正都无法一笑泯之,可是,却不知从何偿还。年月太久了,久得仿佛往事已成了隔世,总觉得已是上辈子的事了。更何况,二人若论起当年的恩怨,恐怕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恩还是怨,李道正做过对不起李绩的事,仅此一件,可是二十多年前,李道正做过的事却实在太对得起李绩了。

    熙攘的街市委实不是重提旧年恩怨的好地方,只是李绩和李道正浑然不觉,无视路人惊惧敬畏的眼神,也无视巡街武侯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的怯懦身影。

    看着李道正跪在自己面前,李绩仍呆怔不发一语,表情变幻莫测,二人对话的一来一往间,程咬金和牛进达在一旁大抵也听出了意思,然后二人面面相觑,发现彼此脸上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李素竟与李绩是亲人,而且是嫡亲的舅甥?

    饶是两位将军久经阵仗,仍被这个事实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李绩似乎也不敢相信,呆怔许久,李绩吃吃地道:“你说的那个‘李素’,是……‘那个’李素?”

    话问得很奇怪,可李道正听懂了,笃定地点点头:“是‘那个’李素,程将军和牛将军都认识的‘那个’李素。”

    李绩依然一副惊呆的模样,喃喃道:“原来他……竟是英娘的孩子!是了,应该是她的孩子了,当年第一眼见到他便觉得眼熟,老夫只当是错觉,原来不是错觉,果真是我妹子的孩子……”

    垂头看着李道正,李绩的目光里仍充满了怨恨和怒意,只是还掺着几分复杂的色彩。

    “你一生未给人下过跪,跟随老夫那些年你一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今日竟为了儿子下跪求人,足见你确实疼爱他,李长生,你听清楚了,老夫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当年的事情没完,待将李素保出来,你我的恩怨慢慢算!”

    李道正垂头道:“多谢大将军,还有,我如今改了名,叫李道正。”

    李绩一怔:“李道正?你一个粗人能取这种名字?”

    李道正平静地道:“英娘给我取的,她说,既然隐姓埋名长相厮守,前尘种种便该一刀斩断,毫无留恋,故给我换了个名字,名曰‘道正’,谓之‘道正气和’,做人磊落,戒妄戒嗔,与她平淡度尽此生。”

    李绩眼眶又红了,缓缓点头,叹道:“是她的性子,她总是那么好强,当年我一时气急说了几句重话,第二日便不见了你和她,离家远遁私奔恐怕也是她的主意吧?”

    李道正点头:“是,当年她实在气极了,也不愿我受委屈,当夜便拉我离开了李家,说是要与李家恩断义绝,此生不见,给我改名时甚至连我的姓都想换了,但我感念李家收养之恩,不敢或忘,宁死不愿改姓,英娘没法子,只好给我留了李姓。”

    李绩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黯然道:“只不过几句气话,为何如此绝情,要与李家恩断义绝?”

    李道正叹道:“她哪里绝情了?大将军,离家之后我们并未走远,所居之地离长安城只有数十里,每日傍晚,夕阳西下,她总是站在村口,痴痴地看着长安城方向,每年大将军生辰之日,她也着我从村口沽两斤酒,关上门一人独饮,大醉而眠,逢家祭先祖之日,她也会带上我,在村外找个偏僻无人的野地,点烛焚香,面北而拜,再大哭一场……大将军,李家生她养她,她如何割舍得下?我知道,她做梦都想回去,也劝过她无数次,只是……她太好强了,倔强了一辈子,死撑了一辈子,到死都没能再踏进家门一步……”

    李道正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李绩也流着泪,泣而跺脚,长叹道:“自家人有什么天大的槛过不去?何必为了一口气而误了一生!”

    看着泪如雨下的李道正,李绩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指了指他,道:“你,先跟我回家,当年的事慢慢再说,现在重要的是把李素保下来……”

    转头望向程咬金和牛进达,李绩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多年的一点家事,教二位见笑了,李素是二位的晚辈子侄,只是于我而言,他已不仅是晚辈,而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二位,此时不同彼时,如何保下李素,老夫要下把力气,也请二位与老夫呼应一二。”

    程咬金和牛进达互视一眼,默默点头,惯来嬉笑怒骂的程咬金此刻神情也正经了许多,他明白李绩话里的意思。刚才之前,李素是大家的晚辈,三位将军为他求情缘于这些年的情分,缘于大家对李素的疼爱,然而今日与李道正相逢,得知李素是李绩的亲外甥后,事情的性质便不一样了,李素成了亲人,真正有血缘的亲人,李绩出于对外甥的护短也好,出于对妹妹多年的愧疚心理也好,总之,李家这回保李素是要下死力气了。

    打个简单的例子,刚才之前,三位将军保李素只能说尽其所能,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事若不成,三人也毫无办法,但此刻不一样了,知道李素是李绩的亲外甥后,李绩欲保下他,必然要动用李家多年积攒的所有资源人脉,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多年攒下的人情也好,恩情也好,该用掉的毫不犹豫地用掉,一切只为将这个外甥保下来。

    这就是有血缘和没血缘的区别待遇,很现实,但也是事实。

    ********************************************************************************

    太极宫,甘露殿。

    李素此刻自然不知道长安街市上发生的那一幕,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仍与李世民相对而坐,二人大眼瞪小眼,半个时辰没说过一句话了。

    论年龄,大家差了几十年,二人之间岂止是代沟,简直是鸿沟天堑,论性格,李世民那种刚愎自负的性格也是李素最讨厌的,论共同话题,这就更没得聊了,李世民就是个有着官方身份的土地主,每天脑子里琢磨的事就是盯着地图,想着使个怎样的法子把大唐的领土扩大一些,再扩大一些,而李素,每天三个饱一个倒,典型的混吃等死不求上进,两人说起公事还能有问有答,若聊点私人的话题,简直是话不投机,三句话后便有强烈互相捅刀子的冲动……

    殿内很安静,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李世民也不嫌无聊,没话说就批奏疏嘛,可他却偏偏啥事不干,只盯着李素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盯得李素浑身发寒,尴尬得有一种索性流放到黔南去的冲动,黔南多好啊,可以看瀑布,游苗寨,心情好的话索性翻过云贵高原跑去吐蕃搞点事,如今虽然是一片荒蛮不毛之地,带上帐篷猎点野味只当是野外生存训练了,哪怕继续回大理寺蹲牢房也舒坦,总好过被这一双龙眼盯猎物似的盯着……

    李素坐立难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干笑着打破尴尬的沉默。

    “陛下,今日天气真是哈哈哈啊……”

    李世民哼了哼:“‘哈哈哈’是天气很好的意思么?”

    李素认真地道:“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