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说晚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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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一笑,朝他点头打招呼,“方伯伯好,我叫孟晨。”
方瑜调皮地吐吐舌头,“孟姐不算客人,我跟她熟着呢!”一面说着,一面把她爸爸往卧室推去,“爸,我今晚邀请了些朋友过来聚聚,您不会反对吧?”
她父亲调侃的声音传来,“我是想阻止来着,可眼睛老早就打架了,我怎么反对?”
“哎呀,爸爸!人家今天生日!”
“哎哟,我都老糊涂了,我怎么记得你生日好像已经过了?”
“……”
在昏暗的走廊上,那一老一小逐渐远去的背影,让我倍感温馨。这种父女之情,我怕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
房子很宽敞,就是人气少了点。方瑜曾经说过,她父亲中风后把酒楼转让了,加上中风后遗症,所以现在赋闲在家。那其他人呢?难道,她家只有三个人……
“孟姐,”方瑜小跑出来,“不是我老爸提醒,我都忘记问了。你应该,还没吃过晚饭吧?”
我其实很饿,但胃里空落而灼热,一点胃口也没有。“给我一杯牛奶就好。”
方瑜将我引上她的房间,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热牛奶。
直到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我才感觉多了几分精神。
疲倦感再度袭来,我眼皮越来越沉,跟方瑜说了声,“我睡一会儿,等下Party开始时再叫我。”
我卧躺在沙发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等醒来时,室内只留了一盏暖暖的红色壁灯,房内半开着,月光从门口倾斜而入。隔壁传来隐约的、欢乐的闹声,似近似远。
我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坐起身时身上有件外套滑落。
我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疑是男性的。
我脑子里猛地完全清醒了,男人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我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暗暗松了口气,却从门口那传来脚步声,一男人出现在门口,“你醒了?”
竟是赵满庭!
他缓缓向我走进,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他气宇轩昂的轮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站了起来,将衣服抛回去给他,人急忙往门外走去。
他却一手撑着房门,堵在那儿不进不出,“方瑜生日,同事一场,来给她热闹热闹。”
“哦。麻烦让一让。”在这黑暗又私密的空间里,我感到非常的不安与不自然。
他低下头来,声音变得出奇的温柔,“你最近过得好吗?”他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我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挺……挺好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今天方瑜生日,我们躲在这儿影响不好”。我没来由地紧张,抓紧了包包。
“你在害怕吗?嗯?”今晚的他不一样,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想起他那次到医院看我强吻我的情景,越发觉得害怕,手不自主地紧紧揪着裙摆。
我强装镇定,“你喝醉了,我到外面给你找些醒酒药。”
他却猛然搂住我的腰,双手牢牢扣住,头埋在我的颈窝,呢喃道,“你知道吗?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想得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我慌了,伸手去推他,“你别这样!”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贪婪地汲取我身上的气息,就像一个饱受寒冷的小孩,抱着火炉贪婪地汲取温暖。
我忽地心肠一软,推拒的双手缓缓放到他背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他却如受到鼓励一般,滚烫的唇印在我的脖子上。
我倏然一惊,“你给我冷静点!”抡起拳头如雨点一样打在了他坚实的背脊上。
他不管不顾,湿吻一路往下蔓延。
我的手又酸又痛,慢慢地颓然地垂下。
我想起几个小时前才饱受陆璃的侮辱,现在又被赵满庭强吻,心底漫上悲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趣?又不是什么纯真少女,给睡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连他都说只是暂时的利用一下我,刚好想睡我,才对我好……”
他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自言自语的我,没有说话。
我想到今天下午陆璃给的羞辱,那种痛,到现在还在提醒着我,那冰冷无情的话多么残忍地撕裂了我的纯真,我就无法不悲伤。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哽咽得不能自已,“可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也想留着身子给心爱的人……”我伸手去扯住静止不动的他,泪眼婆娑地、语无伦次地道,“你现在知道了我是怎样一个人,后悔对我好了是吗?你也嫌我脏了,是吗?”
我与他探究、关怀的眼神相对,压抑了一个下午的情绪突然失控了。我鼓起勇气,拥抱他,一面哭着一面呢喃自语,“可惜,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任由我抱着,身体僵硬,不言不语,仿若雕像一般。
空气里静静的,伤感在空气里涌动,仿佛是苦涩的海水漫延开来。我哭闹了一会儿,累了,情绪也逐渐稳定了,回过神飞快地离开他的怀抱。
他伸手去摸电灯的开关,随着灯光亮起,我条件反射地去捂住双眼——一定是红肿不堪了。
他把手从我眼睛上拿开,眸光暗下了去了几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别问了……”我紧咬着唇我实在无法开口去说那样私密难堪的事情。不想自己再去回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更不想他可怜自己。
默了默,我才道,“你对我好我知道,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会选择你。”
“现在选择也不晚,”他眼眸亮了几分,里面跳跃着希望的小火苗,拉着我到沙发那坐下,“你未嫁,我未娶,不正好吗?”
☆、86 你也嫌我脏吗?
我不着边痕地离他远一点,苦涩地笑了笑,“已经晚了,你我再无可能。”我与陆璃已是覆水难收。不管日后我们走到哪一步,还有没有以后,他都成了我生命中最深刻的烙印。
他神色又有些黯然,不过并不放弃,依旧深情款款地望着我,“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是最纯洁的,有没有那一层膜,我都不在乎……”
我急急地道,“那是当然的,即便我跟了陆璃,可我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男人,我真的不脏。”我极力地替自己辩解着,“我你相信我吗?”
他定定地望我,眼里多了一分冷意。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才从冷削的唇瓣里吐出一句,“我相信你。”
我听到这样的回答,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唇角。
我呢喃道,“只要有一个人相信我都好。”我抿着唇,心里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
他一双幽冷墨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凌厉,平静,“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他羞辱你了吗?所以你才会这样的脆弱到失控,在我身上取暖,去慰藉伤口?”
我咬咬下唇,朝他缓缓摇头。“你别问了吧,我跟他的事情一时之间很难说得清。”
他静静地、执着地凝视着我,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空气都燃烧了起来。“别试图把自己隐藏起来,那样会很累。”
我低垂着头,“赵满庭,谢谢你对我那么好。可我已经有男朋友,出轨的游戏我不会玩,也不想玩,所以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我会很愧疚的。”
我为刚刚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愧。我现在连自己的人生都决定不了,我不该再去招惹别人,这样只会徒增伤悲与伤害。
“今晚带给你这么多困扰让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诚恳地说着,整理了一下头发及衣服,站起身朝他鞠了个躬。
他却像动了怒,脸上的线条紧绷着,眼里有着隐忍,“只要你跟了我,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你这样忍辱负重的,只会伤了你自己。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我心虚的垂下了眼帘,抿了抿唇,鼓起了勇气:“我选择的路,我跪着也要把她走完。”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一切吧!”他倏然起身,饶过我转身便离开了。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脑子里盘旋着赵满庭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
是啊,既然这么心甘情愿,为何要在他人面前哭得一塌糊涂?为了博取同情还是寻求安慰?有意思吗?而且,已经无端地给别人造成了困扰和伤害。
静静地呆了半刻,平复下情绪,便关灯走出了房间。
走廊的壁灯晕着浅黄色的薄弱微光。
我寻到传出下喧闹声音的房间,推门进去。
更大、更多的声音一下子砸进了耳朵里,这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面是个人的家庭影院,难得的是隔音效果挺好,在走廊都几乎没有听到多大的声响。
我忍住双手捂住耳朵的冲动,抬眸寻找着方瑜。
方瑜却很快跳到我身边来,她头戴一只荧光棒组成的兔耳朵,身穿一身粉红衣裙,很是鲜活可爱。其实,我年龄比没有比她大,但反观自己,却满脸的沧桑,比她老气不少。
心中羡慕,却也感染了这里的热闹气氛,微笑着望着一群玩得嗨的年轻人。
她在我耳边大声道,“孟姐,怎么才来啊!方才赵总说去叫醒你,他人却不见了?”
我眼神闪了闪,不太自然地道,“兴许他临时有事先走了吧?”
方瑜一脸怀疑,“你没看到他吗?”
我正心虚的不知如何回答,那边便有人喊她,“方瑜,到你的歌了,快点快点,再不过来我们就切了。”
方瑜马上将这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着跳过去,从一男孩子手里抢走了麦。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随手拿了一把开心果,望着那超大的电视屏幕,随着音乐轻轻哼着。
方瑜唱的是一首古风歌曲,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唱得很动情,在场的人发出一阵阵喝彩声。我也凑热闹,一个劲地喊,“好,好,太好听了!”
她却沉醉在歌词中,脸上多了几分怀春少女的娇羞,却又带着几分忧郁。
旁边两个男生见我像是个性格活泼的,都坐了过来,邀我玩骰子。
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其实,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开朗,在熟人面前特能闹腾的人,只是认识了陆璃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郁了,像一老姑婆般阴阳怪气的。
像是要驱走身上的阴霾般,我跟他们玩得很嗨,大声吆喝,大口喝酒。似乎这样,我就能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似的。
然而,这时,门再度被推开了,赵满庭走到我面前,拿走了我手上的啤酒罐,“你不能喝酒。”灯光下,他的眼睛里覆了一层薄薄的膜,像一汪笼罩着雾气的湖泊。而望着我的眼眸,如湖泊上的月亮,温暖明亮。
我心里却忽然想着,跟陆璃在一起没有避孕,万一怀了,而我此刻还在喝酒……心中有了悔意,眼里忽然有泪流出,啤酒罐已到了他手里,我苦涩地笑了笑,狼狈地别过脸去,淡然道,“你别管了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不发一言在我身边坐下。
我闻到他身上有浓烈的烟味。记得他以前说过,他讨厌吸烟。现在,竟然也吸上了……我心里不好受,便上前去抢麦点歌。
好在,方瑜请的朋友大多是大学同学,他们玩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不屑跟我抢麦飙歌。于是,我一个人便成了麦霸。我一直唱,一直唱,而那个人,身穿挺括的白衬衣、黑西裤,黑漆漆的眼眸淡雅安静地看着我,一如我梦中的多情的少年……画面似乎在这一刻定格,而我此刻的心,如初春的雪,被融了。
第二天早上在方瑜家醒来。
昨晚跟他们闹到凌晨三点,我的黑眼圈深得跟熊猫眼有的拼。本来想睡个懒觉,谁知道才凌晨六点,便接到姐姐的电话,说昨晚陆璃满世界的找我。
我记起昨天接了方瑜的电话手机就没电了,直到闹腾完了,回房才充电开了机。安抚了下姐姐,我生不如死的起了床,眯着眼睛摸去洗簌间整理下便匆匆回陆宅。
此时还不到七点。陆宅大门紧闭,几只小鸟站在围墙上吱吱喳喳的闹着,给这座阴森冷清的深宅增加几分生气。
我却望着门口那对威武的石狮子发愣,迟疑着不敢进去。他找我不知所为何事,我害怕面对他。当然,如果可以,我想把钱还他,这个游戏我不玩了。可他也说过,我别想逃掉。
还是那句,挣脱不得,唯有迎合。
我作个深呼吸,如一个慷慨就义的勇士,上前去叫门。
门卫却好像早就等候在一旁,见是我,赶紧开了大门,还如释重负轻吁了口气,“孟小姐,你可回来了。”
我脚步一滞,“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卫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平时不苟言笑,此刻他的话却多了起来,一脸心有余悸的道,“璃少昨晚回来找不到您,几乎把整座宅子都翻了过来。”
我倏然心惊,陆璃这人又发什么神经了?
我顾不上多问,忙抬步往里边走去。
才过了回廊,还没到客厅,便看到陆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脸的阴沉,站在不远处,双目锐利的盯着我。
我就那么僵在原地,半响之后才回神,“陆爷爷,早啊!”干笑。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随后踏入,我赶紧跟着。
老爷子又瞪了我一眼,随后扫向我身后,“那混小子跑哪儿去了?”
“璃少昨晚三点多钟就开车出去了,现还未归。”顾妈冷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悄无声息的,像幽灵一样跟在我后面,我一点儿都没发觉。
老爷子又是一记凶狠的目光射过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像要把我吃掉一般。我赶忙躲到顾妈的身后,真怕老爷子拿拐杖敲我。
顾妈却往一旁闪开,神情带着鄙夷与疏离。
我莫名其妙,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吗?
我忍不住问道,“陆爷爷,到底怎么了?”
话一出,老爷子就瞪我,恨恨的戳了戳拐杖,怒吼而出:“你竟然还有脸问,还嫌给陆璃戴的帽子不够绿吗?”他音量飙得很高,让我不自觉得退后了好几步。心里更觉莫名其妙,我昨天才跟陆璃分开,不过是在方瑜家中住了一晚上,怎么给他戴绿帽了?
我拼命摇头,“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