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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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午后,她从学校回来时瞥到了一个人站在大门口,静静地凝视着大门。
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别人,一定是沈穆然。
专属于他的气息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长大了而已,变得更加帅气了,越发的有男人味儿了。
那天,她打开了门,而他,却没有跟进去,她不解,“二少爷,你不进来吗?”
他弯了弯眉眼,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你先进去吧。”
之后,从母亲口中她终于知道了,是夫人把他关在了外面,不准他踏入别墅半步。
“没事。”沈穆然扬起了脸,细腻的阳光柔柔地散布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幅好看的画作,美好的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光芒万丈。
他眉间出现了淡淡的折痕,开口问道,“你是在赶时间吗?”
“哦,是,不是,是。。。。。。”她脑袋直接当机,口不择言。
他轻笑出声,打开了车门,“一起吧。”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的。”她直摆双手,可是心里却是懊悔的。和他独处,不一致是心底最渴望的事情吗?
“我刚好也要去一趟阳光医院。”他神态端然,带着点笑意,“我记得实习生是不能迟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阳光医院的实习生?”她反问。
“你的胸卡。”他的视线挪了挪,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难堪之余,她双手抱着胸部,很快地上了车。
他的眉眼间依旧保持着那种曼妙的弧度,他想,他这辈子都很难忘掉六岁那年在大门口,一个大了几岁的姐姐所给予他的温暖。
这几年,他虽然在外,他却知道关于她的每一件事情。
比如,她中考进了市重点高中。
又比如,她高考失利去念了大专。
再比如,她的成绩只能去小医院实习,
而他,以总经理的身份,将她调到了阳光医院。
“总经理,是直接去公司吗?”司机问道。
“去阳光医院。”他答道。
“不用了,到公交站把我放下来就行。”她不想麻烦他,想着他应该是很忙的一个人。
“没什么,我刚好要去医院看望一个人。”深入潭水的眸子里流转着不一样的情绪,嗓音有些黯哑,让人捉摸不透 。
她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坐在靠近车门的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致,放空了思想。
☆、沈墨初
沈穆然一手压着胃部,脑袋靠在车窗上,狭长的眸子轻轻地阖着,细碎的刘海软软地贴在前额,大滴大滴的冷汗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下掉,他的一呼一吸变得粗重。
“沈。。。。。。二少爷?”薄若晴察觉了这种不正常,回过神来。
沈穆然没有回应。
“二少爷?”薄若晴靠过去,推了推他的手臂。
他依旧不动。
只是他的脸颊红得不正常,似乎还散发着骇人的热度。
她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颊,却没有半点的反应。“叔,麻烦你开快点。”
司机早就看出了些不对劲,只是,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子被堵死在了路上,难以前进分毫,他也是束手无策。
“二少爷,醒醒啊,你醒醒。”薄若晴揽过他的头靠在身上,拿出包里的纸巾,擦拭他越冒越多的汗液。
“咳咳咳。。。。。。”他的声音虚弱地得很,喘息更重了几分。
“二少爷,你哪里不舒服?”薄若晴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生怕惹得他更加不适。
“无碍,困了而已。”他的羽睫轻颤,嘴唇紫绀。
她怒了,可是转瞬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怒的资格,她并不是他的谁!
她只是说,“既然困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我哪有时间休息?”他的意识模糊不清。
“为什么没有?”她问。
“我哪有时间矫情?”他的语调变得更加含糊。
“你是二少爷。”她脱口而出,似乎忘了他的处境并不十分的好。
“六岁那年就不是了。”他靠在她身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灼热的气体抚过她的颈间,痒痒的,酥酥的。
她当然知道这几年他过得很不好,只是听到他说完这些话,她的心似乎更痛了几分。
明明,这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她相信他没有伤害自己的哥哥。
可是,这只是她相信而已!
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
“嘶。。。。。。”他的眉端紧凑,更用力地按压着胃部,脸色越发苍白下去。
薄若晴这下彻底地明白了,他是胃病犯了,便试图挪开他的手,“别压着,会出血的。”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旧死死地按住那个不安分的器官。
她有些残忍地直接掰开他冰凉的手,把自己的手轻轻地附在那里,竟可以感受到胃部的抽动。
她实在不能想象,这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想想平时,来个例假她都要矫情上好几天,赖在宿舍里看韩剧呢!
沈穆然睁开眼,目无焦距,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显得有些狼狈。静静地伏在她的肩头,任由她温暖的手在胃部打圈按摩,缓解那一阵疼痛。
“喝点热水吧,新杯子,没用过。”她拿出了保温杯。
她怕他有洁癖,会嫌弃这个杯子,所以特地地解释了一下。
他极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软濡,“这次对我这么好又是为什么?别说你是红领巾。”
她白皙的脸上铺满腓红,指了指胸口的牌子,硬着脖子道,“我是人民的好护士。”
他恢复了些体力,坐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有些乱的衣服。
在他做完这一切后,车子恰好稳稳地停在了VIP车库里,他不忘调侃,“好护士,下车吧。”
“生病了就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不要逞强。”她提着包先行离开,高跟鞋踱得“咯咯”响。
他扶着车门,站稳了身子,嘴角轻佻,对司机说,“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绕过长廊,心情还不错,对所有问好的人一一点头回应后,沈穆然推开门,走进了一间极尽奢华的VIP病房,医生正在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认认真真的,一丝不苟。
他没有打搅,只是沉默着靠在门板上,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唔?穆然,你怎么有空来了?”医生收起病例时发现了门边的沈穆然。
“我来看看陈伯伯啊。”他双手插着口袋,故作轻松。
“少来,你沈总经理那么忙,哪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医生哼哼两声,仔细一看,沈穆然的脸色似乎不太对,“怎么回事?脸颊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海鲜过敏了而已。”他摆摆手,走到病床边,神色复杂,“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墨初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医生叹息了一声,抓起了他的手,果然,手腕处红肿了一片,“待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刚好,你也该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了。”
“您不是说,换了心脏后,他应该很快就能醒吗?可是,已经四年了,他还是没醒。”他眸色微动,悠然而笑,似是看透,“也许,就这样睡着真的很舒服吧。”
“墨初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年了,再醒过来能不能适应这一切都是一个问题。”
四年前,尚在国外的沈穆然私底下找了他,听说了沈穆初心脏功能出现了衰竭,便提出了心脏移植。
他极力反对。
可是,沈穆然说,“他如果醒不过来,我会被恨一辈子的。”
他当即挂断了电话,只当他是胡言乱语。
三天后,沈穆然去了他的办公室,将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了腹部,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异样的决绝,“陈伯伯,我已经签署遗体捐献了。”
他知道,沈穆然倔得很,不顺了他的意,他绝不会罢休的。
只是,仓促检查时,竟发现沈穆然的心脏也出了问题!
好在那会儿,正有合适的供体出现。
后来,沈穆然也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在那一天,他被检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加上那一刀失了血,身子有些虚。
醒来时,他问,“沈墨初醒了吗?”
陈毅不答。
继而,他焦虑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没有所谓的伤口,愈加焦灼起来。
“那天刚好有供体,墨初做了心脏移植后暂时还没有出现问题。”陈毅解释,颇是无奈。
“那就好,那就好。”沈穆然几乎感激涕零。
“根据上一次的检查结果,你的左心已经出现了衰竭症状。”陈毅语气涩然。
“是吗?”他醒过神来,平平地应了一声,半开着玩笑,“实在不行,我不介意换掉我的心脏,只是,好像我的心脏也不太好用。”
“先处理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吧。”陈毅推了推镜框,“去做些检查,看看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不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做什么检查和输液上。”沈穆然脱了外套,撩起了袖子,笑得饱含陷阱,“陈伯伯,直接打针吧,见效快。”
陈毅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的身体,你自己不爱惜没有人会替你珍惜。”
“我不需要别人的珍惜。”他笑意更浓,无所谓的表情就那样自然地衬在五官里。
根本不会有人担心他,他又何必自己着急这幅皮囊?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你的体检报告不会出现在你父母的手中。”陈毅严肃地道。
“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是在博取同情。”他放下衣袖,整理好衣服,“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好,不必麻烦别人。”
“你的身体不一定可以等到你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陈毅呵斥了一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心疼,语调软了几分,“左心衰都已经出现轻微的肺水肿了,不注意的话会恶化得更快。”
“那又怎样?最多就是死。”他桀然一笑,似乎真的不在乎这些生生死死一样,“看着沈墨初每天都这样睡,我好像看透了不少东西。”
“你还年轻,就算当年是你把墨初推下去的,你为他做得也已经够多了。”陈毅将包好的药递给他,“你何苦不放过自己呢?”
“我没有把他推下去!”沈穆然激动地反驳,下颌轻颤,“再说了,我不是为了他,只是希望他早点醒来,把一切都说清楚而已。”
沈穆然就没有在医院停留太久,拒绝了陈毅的治疗,只拿了些药便离开了医院,回到公司里。
“总经理,到了。”司机知道他不舒服,开车时尽量地平稳些。
“嗯。”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下车时,恰好遇见了沈鸣浩,他主动上前,“爸。”
沈鸣浩打量了他几眼,“待会儿开会,自己的形象注意点。”
“是。”他恭敬地应下,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他进了休息室,镜子里,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在路上吃过了药,脸上的腓红已经褪去,此刻空余死白,薄唇也泛着淡紫色。
打开抽屉,自嘲地笑笑,然后吞服了几颗止痛药,重新打点了一番,走出了办公室。
“对于这一季的主推计划,我个人认为。。。。。。”
对这样的会议,沈穆然简直是手到拈来,况且,这一季的策划是他亲自带领一个团队设计出来了。
以“WAKE”为主题,设计出了一系列的情人节方案,从饰品到酒店,应有尽有。
MG集团的涉猎范围很广,尤其是他上位之后,更是将范围从一开始的珠宝设计和房地产扩大到酒店旅游方面,虽说很杂,但是,盈利确实是相当可观的。
策划最终以百分之八十五的赞同率获得了通过,一场会议终于结束。
今天,他例外的失了礼。
会议刚结束,便匆忙地离开了会议室。
沈鸣浩的脸一点一点地黑下来,但碍于其他股东在场,只能压下这种烦躁与愤怒。
“呕~”沈穆然一走进办公室便将自己反锁起来,冲进洗手间伏在洗手台上不停地呕。
早上吃进去的一点面包尽数呕出,却还是止不住地干呕,反胃。
胸腔里头的闷痛越发的明显,心脏快速地悸动着,消耗着他少有的体力。
“根据上一次的检查结果,你的左心已经出现了衰竭症状。”
陈毅分明这样告诉过他的,只是,他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痛痒,他早已习惯了这幅经常不太舒服的皮囊,倒觉得没什么。
“噗。。。。。。”鲜色的液体忽然地在眼前出现,炫目不已。
沈穆然怔了怔,打开了水龙头,将所有污秽尽数冲走。
“扣扣扣!”
是敲门声。
他用水拍了拍脸颊,微微的泛着粉色,看起来还不错。
动作并不利索地打开门,竟是沈鸣浩站在外面,不由得一愣,随即侧了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啪!”沈鸣浩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旁轰鸣,脑袋一阵的晕眩下来,扶着门才能勉强站稳。
他很好的掩了过去,看不出丝毫的异常来。
“其他的股东都还没有走,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先走了?”沈鸣浩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大家都顾着讨论没注意,就沈穆然这样的行为便足以让他们说是没家教,简直是让他没脸。
“爸,对不起。”他关上门,毕恭毕敬地站立着,挺直了脊背,垂着眸子。
“我告诉你,这个案子你最好别出错。”沈鸣浩更怒,沈穆然一遇到事情就会道歉,他的每次出击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这令他很不快。
“是,我会好好做的。”沈穆然又是积极响应。
也是,除了积极响应他还能怎么样?
反对吗?
那简直自讨苦吃!
“还有,今晚是柯氏千金柯素媛的生日,宴会上别给我丢脸,听到没有?”沈鸣浩也不再白费力气,只是警告着。
“好。”沈穆然还是万古不变的乖巧应下。
且不说只是去参加宴会,就算是要他娶那个女人他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这是柯素媛的资料,你自己好好看看,该怎么做自己拿捏拿捏,柯氏集团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
很简单,如果两家可以联姻,那便是强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