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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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而你是我的光(自序)
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而你是我的光(自序)
去年夏天,和朋友去欧洲旅行,其间入住一家建在郊外林中的酒店。酒店不高,只有三层,深灰色的墙面坚硬而厚实。酒店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中文音译过来为“洛林奥德古厦”,据说二百多年前,一位欧洲小国的公主曾在这里居住。
我和朋友在网上查到这间酒店并看到相关介绍时,毫不犹豫地订了两间房。虽然正值旅游旺季,但预订却十分顺利。朋友有些忧虑地说,这里房费如此便宜,人却来的不多,荒郊野外的,会不会闹鬼啊。我坏笑着吓唬她,听这“洛林奥德古厦”的名字,倒不像是公主的宫殿,最好是中世纪吸血伯爵或是什么恶魔的古堡,白天隐藏在黑暗里,半夜全都爬到你床边。
朋友一边骂我邪恶,一边插上耳机关闭对我的听觉,就这样撅着嘴踏上去往“洛林奥德古厦”的旅途。下了飞机,天色已暗,我们坐上从机场到酒店的专车,驶出繁华都市,踏上郊外由宽边窄的公路。越来越多的树木从车窗外闪过,我知道我们已进入茂密丛林。
雾气渐浓,透过车窗,我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店。看着身旁睡得七扭八歪的朋友,我笑了笑,却在再次回头望向窗外时,突然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下一秒又消失不见,瞬间各种恐怖电影的桥段飞入脑海。我一巴掌拍在窗上,吸了冷气。司机先生忙问道:“areyouok?”;我用力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i‘mfine;nevermind。”
我估计是自己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发作了,可刚才的人影说是幻觉,却又无比真实……
到了酒店,办完入住手续,把东西放进房间,就准备吃晚饭。旅途劳顿,我本想在房间里点餐让服务员送上来,可朋友坚持要去一楼大厅的长条桌那儿吃自助,说是人多热闹,不然她害怕。无奈,我经不起她的墨迹,只好从命。
朋友吃的狼吞虎咽,而本人向来对西餐不敢兴趣,随便吃了两口就靠在椅子上发呆,开始认真欣赏大厅的装饰。虽说是古代遗址,但毕竟二百多年了,数次翻新已带走不少往昔的痕迹,看一旁的文字介绍,大厅里最值钱的古董,除了这张长条桌,就是墙上那只不会晃动的摆钟,时针一直停在了12点的位置。我有些纳闷,网上介绍这家酒店说是有位公主曾在这里居住,至少应该留下副画像之类的,公主啦,王子啦,各种伯爵之类的,但扫遍大厅每一个角落,都只见山水景观画,而没有人物肖像。隧感有些无聊。
终于等到我那吃货朋友吃到再也吞不进去,我拽着她爬上三楼,把她塞进被子里。
“陪我睡吧?我一个人害怕。”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哦,我吃饱了就睡的大小姐,你吃这么多,12点以后,饿死鬼就会来找你的”我扮着鬼脸吓唬她,转身溜之大吉。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咒骂——“今天晚上恶魔会把你吃掉”
唉,恶魔。哪儿有什么恶魔啊。这里没有一丝阴森的气息,太平静了。我懒洋洋地回到自己房间,洗个澡,穿上白色睡衣,光着脚在屋里溜达,见衣柜门四敞大开,就走过去关衣柜门,谁知这门一关上,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衣柜侧面的墙上,挂着一副人物肖像,之所以我一直没发现,是因被大开的柜门挡住。我盯着这幅栩栩如生的肖像,小巧精致的脸庞,金发蓝眸,笑容安静,衣着华丽,仪态高贵优雅。这或许就是传说中那位公主吧。可是画像为什么会放在客房里如此不起眼的地方呢?
我就这样坐在床上,端详着对面墙壁上的肖像,再抬头看旁边的挂钟时,都已经12点了。我伸着懒腰打算关窗睡觉,站在窗边向外眺望时,又看见之前的人影。我赶紧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正准备飞速冲进被窝里时,不小心看到那个黑不溜秋的人影竟然伫立在公主的画像前。
我的个亲娘嘞真是被那吃货说中了,恶魔来了可怜我还未成家立业,就要香消玉殒了么?
“缇雅……”
他居然说话了说的是什么语言?英法德都不像。明明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进入我耳中立刻转化为标准普通话。声音很好听,磁性又深沉。
“hi!”我颤抖地打招呼。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跑不了。
他缓缓转身,头顶的披风帽子滑落至肩膀。天,银色的头发还有雕刻般完美的英俊脸庞我的小心脏怦怦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认识她?这位公主?”我指着画像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
出乎意料地,他友好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在我周围的空间打转,最后落在我扔在床上的一本小说上。他抬了抬手,那本书就飞到他手里。我的腿越来越软,五脏六腑都快要蹦出来了。
“‘光影圆舞曲’是什么?”他皱起眉头。
“啊,那是我自己瞎编的一个小说,关于吸血鬼的,可惜没能出版,自己做成本书带着,偶尔拿出来看看。”我稍微放松了一些。
“人类很喜欢写故事吗?”他低声问。
天呐,人类。看来他果然不是“人类”。我一边点点头,一边在心里唱起神曲“忐忑”。
“我有一个故事,如果告诉你,你还能写成这样的书吗?”他拿着书,缓步向我x近。
我忐忑地点头,绕着圈后退,直到脊背顶在冰冷的窗框上。
“我水平有限,要是写完你不满意——”
“我要讲的是,关于她的故事。”还没等我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讲述,深情的目光停在公主的肖像上。我只能立刻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他讲了很久。我起初还在关注钟表上的指针,想着隔壁那个吃货会不会突然闯进来,但很快,随着他声情并茂的讲述,我走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我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存在,可是他却实实在在地站在我面前,诉述着一个梦幻久远却又真实的故事。听到最后时,我已是泪流满面。
我扯了块儿纸巾边擦眼泪边问他:“把故事写成书,总要有个名字,给它起个书名吧?”
他想了想,轻声说:“反叛颂歌。”
我一听,刚消停下来的泪腺又开始运转,望着公主的肖像又哭又笑。
“我把书写好了,还用送给你审阅吗?”我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会带走这幅肖像。写好的故事在人类的世界里流传就可以了,她本来也属于这个世界。”他说完,摘下肖像,走到窗边,拉开帘子。
很奇怪,我感觉他讲了很久,至少有五六个小时了,但窗外仍是夜色朦胧,雾气弥漫,我再次抬头看表,时针依然停在12点的位置。
“你要走了么?”我望着他漆黑的背影,轻声问。
他转身点头,非常真诚地望着我,紧紧怀抱着公主的肖像,轻盈地跳出窗口,月光追着他的脚步,消隐在迷雾幽径。
我回到床上,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打开文档,敲下“反叛颂歌”四个字。天明后,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这段奇遇,只会履行承诺,安静地完成这个故事。
或许,他是一个马戏团的演员,跑出来玩恶作剧。但由于一切过于真实,我不得不相信这个故事的存在。
我依稀记得他捧着公主的肖像,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芒。
他说:“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而你是我的光。”
香猫
2011年8月
第一章 散不尽的雾
第一章 散不尽的雾
纯白。雾灰。墨紫。深蓝。
密林深处,古堡坚固的石壁在岁月中风化、脱落、残破,唯有层叠的色彩永不凋零。卡斯诺尔大陆短暂光阴,转瞬即逝,回到这无名古堡前,竟已过百年。想必它在百年荒芜间遭遇过战争的破坏,被手持利刃的士兵**,不然,幽绿蔓藤中怎会渗着血红的伤痕?
她手扶密林里交错的树干,踩着斑驳月影,艰难、缓慢地走向它凄凉空荡的身躯。万籁俱寂,连夜莺哀婉的鸣啼都杳无音迹。她有意轻声叹息,倒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只不过,想为这沉闷的空气增添一丝生机。但很快,她听到其他微小的响动,一种钢铁生了锈般钝弱的声音。她咬紧苍白嘴唇,加快脚步,推开落满灰尘的门。
原来……
呵,百年了,它还在顽强坚持着……
她抬起手,伸向不远处墙壁上颓败却依然忘情摇摆的老钟,用尽全身力量走向它,然而,却终是在距离它几步之处,如一片洁白的羽毛,静悄悄地飘落。
她仰望虚空的天花板,仿佛透过暗黑的石壁能望见嵌在深蓝苍穹里的遥远星光。好想拨动钟盘上的指针呐,拨回百年光阴,回到那****无法散尽的浓雾中……
她虚弱地阖上双眼,哼起忧伤的曲调。
“天使是冷漠的,恶魔是神秘的……精灵是温柔的……”她反复吟唱着同样的歌词,直到微动的唇中再也发不出任何清澈的声音。她抬起纤长睫毛,朦胧如烟的幻幕中,灯火辉煌,宾朋满座……
1821年4月9日。洛林奥德国。深林城堡。
“缇雅公主,缇雅公主——您的礼服做好啦您看这裙子,用的是优质薄棉布,覆着粉白色蝉翼纱,上面还有淡金丝线绣的,像是;像是——”
“是羽毛。放在床上吧,苏。”
“缇雅公主,您要的蓝莓蛋糕,材料……”
“那就换一种,卢西,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来问我了。”
“缇雅公主——”
“又有什么事啊,里尔先生?慌慌张张的。”
“维兰,他……”
自1812年起,每年的4月9日,都是深林里这座无名城堡的热闹节日。说是城堡,实际上不过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只是表皮覆着城堡般坚固的石壁,看起来庄严沉郁。虽然不算严格意义的城堡,但也绝非“普通”一词能形容;况且缇雅公主称它为“城堡”,大家也就理所当然地把它当做真正的城堡。
城堡的主人喜欢将自己精致地装扮起来,虽然多年来始终没有客人拜访密林深处的隐士们,但她依然注重仪表礼仪,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精心挑选漂亮衣服,束胸收腰,妆容精致,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喝红茶。每天清晨喝完红茶放下杯子时,她都会安静聆听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动,在寂静的空气里黯然流淌。
缇雅。圣。里格是洛林奥德国的公主,货真价实。十岁时,她住进深林城堡,拥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女仆苏,一位手艺绝佳的厨师卢西,一位沉稳细致的管家兼园艺师里尔先生,还有一个——
“维兰”
若说优雅高贵的公主何时会“怒发冲冠”,那只有是面对城堡守护者,公主的“骑士”——维兰。卡斯诺尔、面对他令人发狂的“杰作”,而自己却除了紧握双拳跺脚之外便无计可施的时候了。
数年来,名叫维兰的年轻人以修行习武为借口,对城堡的公共财物造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难以计数的破坏。在1821年4月9日午后2点46分,这个美好温馨的时刻,维兰。卡斯诺尔,用他锋利无情的长剑削落了里尔先生费劲周折从城里运来的郁金香。
绯红花瓣纷飞洒落在维兰银白色层次分明的长发上,竟似鲜血滴落在阳光普照的雪原,刺痛了缇雅公主的水蓝双眸。她如往常般无计可施,但这次,她没有握紧拳头跺脚,而是捧着破碎的花枝,望着维兰俊秀挺拔的背影,喃喃自语:“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夜幕降临,深林漫起乳白色的浓雾,阻断了天地界限,缓缓地包裹住树木,吞没灯火通明的城堡。缇雅公主在卧室里磨磨蹭蹭地梳妆打扮,女仆苏一边帮她系胸衣的缎带,一边无比艳羡地称赞她的纤细腰肢。
镜子里映着缇雅洁白秀丽的面容,额头圆润饱满,鼻梁高挺,嘴唇玲珑娇艳,眼窝深邃,眸子里荡漾着清澈水波,几近完美的五官镶在她小巧的鹅蛋脸上,仿若艺术家手中的瓷娃娃。只可惜,她青春的美丽无人垂怜,注定将消隐于这黯淡的城堡里,孤独、悲伤地走向衰老,死亡。她是高贵的公主,却也是背负黑暗的囚徒。
大厅的钟响了六声,女仆苏满面红光跟在盛装的公主身后,亦步亦趋,缓缓下楼。
“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都请入座吧。”公主提起裙摆,安坐于长条餐桌雕刻繁复的主席座椅上,双手交叠,落在纤腰前由蝉翼纱堆聚的褶皱里。几位仆人异口同声地回应“是,公主。”,毕恭毕敬地坐进两旁的座位。
“卡斯诺尔先生,您打算在那儿站到什么时候?”缇雅将双手抬至桌边,理着袖口的****,漫不经心地望向门边的男子。
维兰依旧沉默,等到公主的声音停止回响后,侧身坐在门边的椭圆座椅上,留给她半张冷漠的脸。缇雅抿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无聊又专注地打量起她的“骑士”。
凌峭的银色眉毛如他柔软亮泽的长发,冷光凛凛,再配上一双雾灰色高傲的眼眸、两片暗粉水润的嘴唇,简直就是个——轻薄的男人,无聊的男人,冷漠的男人。不过,这些形容词显然不足以体现维兰。卡斯诺尔的惊世骇俗,九年间,缇雅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规矩地、按部就班地成长为优雅淑女,亲爱的卡斯诺尔先生却一成不变,估计等到缇雅老成干瘪的婆婆了,他依旧是这么副不老不死的模样。
缇雅闷声切着盘里的蛋糕,心里的抗议却一直没能消散。尽管她早已习惯维兰的冷漠,可今天,毕竟是她19岁的生日,她怀着一丝卑微的渴求为自己美妙哀伤的青春许愿,这个愿望,也不过是期待维兰能坐在大家中间,拿起酒杯为她祝福。
公主吃了一小块蛋糕,放下刀叉,捏起餐巾优雅地点了点干净的嘴角,起身轻盈地走到门边,伸出右手。
“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缇雅。圣。里格,此生第九次邀请您,维兰。卡斯诺尔先生共舞。”缇雅挺胸昂首,下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