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1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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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积在王都生活也有一段时日，一眼看出她身上这件皮裘子至少价值五十墨玉。这是奢侈到连他也从未披挂上身的好料子，白细的毫毛在阳光底下像是每一根都泛着微微的金光。
重溪不过是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姑娘，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衣裳？
“重溪”却不知道他心底的嘀咕，凑上来笑道：“慕积大人，我哥哥让我来找你，有事商谈喔。”
慕积呵呵一笑：“刚从王廷大宴回来，我头疼得很。要不是十万火急，不然改日再说？”
他的确满身酒气，可是宁小闲何等精明，听他托词再看他眉眼，就知道这人已有疏离之意。她心里暗骂一声白眼儿狼，口中却“啊”了一声：“这么不巧，我在雾色林已经订了位置，定金好似不能退呢。”
雾色林？慕积一怔，不由得有些心动。那是王都最有名的风月场，偏偏说出去又很高雅，因为里面的女郎媚而不俗、通情达意，所以达官贵人小酌、客商往来洽谈，也经常都选在那里。当然这地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贵！
要进这场子，啥都还没干呢，就要先掏三百墨金的进门费。后面各种开销的名头多如牛毛，慕积也只在许久以前跟着官家子弟进过一次，深知那不是凭他薪资消费得起的地方。
他今日在官场上受了气，想起美人温言软语的抚慰就特别心痒。
宁小闲抿嘴笑道：“好啦快走吧，再晚可就要被取消预订了。今晚雾色林的人可多了。”双手互拍两下，就有一辆华贵的大车不知道自哪里驶出来，停在两人面前。
慕积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你哥哥呢？”
“今夜王廷内要通宵达旦，他还不能回来呢，因此让我和慕积大人先谈。”其实是没长天什么事，谈生意做买卖是她的专长。
两人上了车，不消片刻就抵达了雾色林。
这里果然环肥燕瘦，让初识风花雪月的男女看花了眼。有千依百顺的人类女奴，也有风情万变的蛮女，在这里作事的男子也是形形色色，要英武也有，要俊美也有，甚至能比女子更加妩媚。宁小闲进来一看，这里连陈设布置都像极了南赡部洲的那些销金窟，不过雾气林的逼｜格很高，同样不是平民能进的地方。
两人进了包间，安坐下来。随即有侍女端上点心水果，灵酒香茶，再体贴地带门出去。
这里每一间都设置阵法结界，以保证私密对话不会为人偷听，某些儿童不宜的声响也不会传将出去。
不过看到了外面的花红柳绿，慕积对眼前的女子一点想法也没有，开口即道：“重溪有什么事，非得来这样的地方说？”在这里过一晚上，能将他一个月的薪资榨干。有趣，这对兄妹花重金请他来，到底为了什么？
重溪笑吟吟道：“其实我兄妹事想求慕积大人帮忙。”
“哦？”慕积一下来了精神，“请说。”他此刻心理微妙，反而有松一口气的感觉。重泯帮他数回，每件都是关键时刻的紧要点拨，若说这对兄妹无欲无求、大公助人，他是根本不信，反而要起防备之心，毕竟这样算来不少把柄都在对方手里。现在他们既有所图，那么这支力量就是可以被掌控的。
宁小闲不答反问：“大人觉得这里如何？”
慕积也不矫情：“声色犬马，一等的好地方。”
“恕我直言，那么以左参知大人的俸禄，每过多久可以来这里销金一晚？”
慕积声音中带着不自在：“重溪既然知道，就别明知故问了。”
天外世界和南赡部洲的社会生态截然不同，这里既然构建起王廷，就要每月发俸养人。其实南赡部洲的仙派也大抵如此。
对慕积来说，王廷给的薪俸微薄，在大都花用起来还得加倍仔细。他官位小，又没有实权，几乎没什么油水可捞。
宁小闲轻笑一声：“我兄妹想请慕积大人带上我们同富贵而已。”取了一枚锦囊，随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那是上千块乌光水亮的墨玉，晶莹剔透得让慕积都有些眼晕。
不仅是他，恐怕这大都内三等以下的贵族都很少见到这么多墨玉一起焕发的璀灿而闪耀的光芒吧？
一墨玉约合一千墨金，这里上百墨晶，就是上百万墨金！
方才进门以后，他见到这小姑娘随手打赏给侍女和小厮都是几百墨金起，那时就已经惊诧不已，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钱，大抵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居多。哪知她居然真地这般有钱！
他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多年，仍靠稀薄的薪金度日，反观重溪到大都不过十天，却已经赚上了足够普通人过上几辈子的钱。
这真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看这小姑娘的眼神都变了：“你俩莫不是作了什么……”
非法之财才来得快，这么多钱莫不是哪里盗来的？这可是大都，他不要被这两人连累得……
尽管他极力掩饰，心跳还是比原来更快了些，宁小闲笑道：“这钱来得若不干净，敢在您面前卖弄？不过是这几日正常经营所得罢了。”
慕积奇道：“你作了什么买卖，这样一本万利？”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赚钱的营生，人家如何能告诉自己？
果然宁小闲当着他的面，将墨玉又一块一块收了起来，不答反问：“哥哥告诉我，慕积大人现在得王储另眼相看，恨不得引为座上宾？”
第2198章 大监国的条件
那满桌子的珠光宝气不见了，慕积微微闭眼告诉自己，那都是别人的，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王储抬爱而已。”
她点了点头，很理解：“您毕竟是王廷高官，可惜了。”
话不必挑明，两个都是聪明人。
慕积是王廷的左参知，私受王储奖赏的钱物，一次、两次倒也罢了，若是次数再多，那可就要落人话柄了，毕竟沙度烈的现状有些特别，的封邑在外，并不站在王廷权力的核心。慕积领王廷的俸禄在先，若是再拿王储的好处在后，那就是弄不清自己效忠的对象了，随时会被撤换掉。
他也不是傻蛋，对方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想来是打算从中引申了：“重溪有话请直说，我很累了。”
“好，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宁小闲笑了笑，“请将我引荐给王储吧。”
慕积大吃一惊，目光在她身上一扫，眼神里的含义简直不言自明。
就这副模样，还想去侍奉王储吗？
宁小闲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误会了，微愠道：“想到哪里去了？听说储君有一笔急用，最近想找王廷借钱，结果进行得不太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时空裂隙快开了，也着急扩充自己的军备和人手，届时才好打响抢滩登陆战的第一炮，偏偏他的封地面积不大，废土化又越发严重，所以收上来的税金远未达到预算。他也是无法，只得来找王廷拨款。
老实说，王廷确实需要封地的王侯在天隙洞开以后出力出军，占领更广袤的地盘，所以王侯从王廷那里成功借钱是有先例的。可问题在于，从来没有打仗的经验。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宁小闲处于大监国那个位置，也并不指望从他的领军那里得到多少帮助，并且别忘了，可是厚土部族的纯血子孙，末唯一的儿子，乌谬对这家伙的心理也是了若指掌，知道他在沙度烈两位老大的光环下也已经抑郁了很久，要是他有了钱又有了人，到南赡部洲占好一块地盘自立为王，那可就有得沙度烈头疼的了，毕竟同室操戈最伤元气。
宁小闲最佩服乌谬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他在王廷上并没有当场拒绝的请求，而是告诉他，只要自己先筹集到二百五十墨晶，王廷必定也免息借给他二百五十墨晶。
二百五十墨晶是什么概念？两亿五千万墨金。
整个王都的人口大概是一千七百万左右，这笔钱就相当于每个人都要交十五墨金给王储，才能筹够这笔钱。可想而知，储君殿下是绝对弄不到这么多钱的，所以王廷理所当然不用掏腰包了。
这是赤果果的刁难，也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但是乌谬也没将话说死，因为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甚至乌谬自己来完成可能都是轻而易举，这是他弹性政治的一种手段。
慕积点了点头。这都是当廷提出来的，连秘密都不算。重溪有个在廷里当差的哥哥，当然能拿到这样的第一手消息。最近很是消沉，也与借款不顺有关。大监国太强势了，只要他不松口，和底下的官员关系再好也是白瞎。
“那即是说，王储身边不少美姬，只缺良材。最近时机正好，我有办法帮着王储筹上一大笔钱，说不定他就够着这数百魔晶的门槛了。”
慕积大讶，想了想才笑道：“我也缺钱，你要有好点子，不妨先支援我。”他也明白，重溪今日的邀谈必然是重泯授意。重泯的能耐他已经见过了，敢推荐自己的妹妹，则重溪必有所优。
宁小闲也像他先前那样，目光在他全身上下一扫，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大人也算有些头脑，在大都开了几个粮铺子。只可惜接下来生意要不好了。”这是慕积想试探她的能耐。
慕积呃了一声：“你怎么知……”话音未落，想起来自己好像对重泯说过，“是姐夫开的铺子，我代为打理罢了。为何这样说来？”
“圣族对粮食的需求不似人类那么频繁，回复剂虽然供应一天份量，但用过后三、五天乃至数月不必进食的大有人在。再说现在王廷赏赐每户十五日口粮，恐怕粮铺生意接下来要惨淡了。”她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两年后我们就要大举进攻南赡部洲，届时那里有好土好米，大后方不需有这样多余粮，所以接下来可能有大量粮食投放市场。慕积大人，个人是争不过官家的。”
宁小闲说得分毫不差，铺子生意不好。慕积呼出一口气：“那要怎办？”他也隐约察觉接下去境况不好，但他毕竟还没亲身做过生意，不能像她这样从国政方针去判断市场，现在听来，只觉豁然开朗。
“很简单，趁着衰败之前赶紧转行。”
慕积还是有些不服气：“竟然如此严重？如果我经营几间粮铺尚且如此，那些个大的粮行岂非应声而塌？”
宁小闲忍不住笑道：“你不必担他们操心，若我没有看错，他们得到风声比我们早，手段也比普通人多，自有办法避过这许多风险。”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玉先生。玉琳琅经营的种类极多，按理说原本是粮食占了大头，但根据她了解到的情况，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玉琳琅的举动是个风向标，让她的判断更有把握。
宁小闲耸了耸肩，“粮食便宜，又是官家放出来的，质量比市面上的好。慕积大人如果还想经营这个铺子，干脆改作点心吧，从人类奴隶当中选取一些心灵手巧的。黑水城里面七、八种点心都用最普通的粮食就可以做好，味道却不差，我可以再提供几个改良过后的方子给大人。粮食价格低了，说明成本也降低，大人何不一试？”
是了，还有人类奴隶可以用。慕积听过即有点儿心动，人类比蛮人心细，奴隶又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不存在将秘方外泄一说。
第2199章 毛遂自荐
宁小闲又接着道：“大人如果想试，可要抓紧了。王廷刚赐下每户五百墨金，你猜大家得了钱会拿去买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粮食。
慕积想了想，也笑了，而后对宁小闲道：“明日随我去见王储。”
宁小闲即站起来告辞，走到门边才回头：“正事已经谈完，慕积大人今夜只管放松玩耍，其他都无须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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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慕积果然重视，连他引荐的人都特地拨冗一见。
不过他给左参知的面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先见着了“重溪”的人，再听她说明来意以后，嘴角扯了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宁小闲眨了眨眼：“现在说来也是纸上谈兵画空饼，不若我亲自试给殿下看看？”
起先听慕积说，有人可以解自己眼下困局，那时是欣喜的。可是见着来人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暗道我手下一帮智囊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这么个乡下丫头能成什么事？他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能替我赚钱？好，你是左参知引荐来的，给你一个机会。”
他对自己名下的产业也没甚记性，当即找人调了本子过来看，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望见其中一项，当即哈哈一笑：“这个就交与你打理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是慕积的家乡人，说不定还真不晓得这是什么门当。乡下人没见识，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宁小闲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快活运”。
她来大都的时间不长，但这东西嘛，她还真知道，所以她点了点头。
即道：“你不是说，最近有赚钱的机会要紧紧抓住么？那就用这个替我赚上满满一笔吧。”
他漫不经心。这样的小人物，其实真地连让他刁难的资格都没有。
重溪脸上依旧写满了恭敬：“是筹钱。”
筹钱和赚钱，有什么不同？笑了：“只要你给我弄到钱就成。”他攒够二百五十魔晶就能找王叔要军费了，到时别提有多宽绰。变卖物产的主意他不是没打过，可是他在王都的产业都不怎么景气，卖掉也换不来多少，就那么一两个能赚钱的又省不得盘掉。
“但我要全权作主。为了您的利益起见，在我任务期间，我要求您的手下完全配合，不得推诿搪塞。”言罢，宁小闲在本子上点了点。
就这么点儿小破产业，蚊子肉大小的利益，还要求如臂使指？被她逗笑了：“不从我这里额外支钱？”他也知道有产出必先投入的道理。
“不必，但会来要人。”
她既这样说，想想倒也无妨：“行，依你。”扔了一块令牌给她，“见此令如我亲临，谁敢不从，你斩了他就是。”人手，他这里多的是。
她得寸进尺：“全权作主的意思，是这事儿未做完之前，连王储您也不能干预，我要您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