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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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魔钟仍在嗡嗡长鸣,震得蝠妖的脚步都快要迈不开了。她正待再补上几剑,涡钭却伸手挥出几滴血水,溅到钟上。镇魔钟流转的光华突然消失了,“当”地一声从半空中掉到地上,转了几圈,再不动弹。
石季珊的脸色顿时白了。能修炼至筑基期的修士,没有一个是傻子,此情此景,她如何不知妖怪手上有专污法器的东西?她原本仗着身上的宝贝多,分分秒秒就能把对方拿下,这就好像十五六岁的羸弱少年,举着枪也能胁迫壮汉投降就范;可是如果双方突然都发现枪里没有子弹,那么这少年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返身而逃。
这一惊倒将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唤醒过来。眼前的妖怪已经进入化形期后期,尽管身上带着伤,也不是她这样无趁手法宝可用的筑基初期修士对付得了的,尤其对方手里还有专污法器的东西。审时度势,本能告诉她:快跑!蝠妖行动虽然灵敏,但不能凭空飞起。只要上了天,她就是安全的了。
她捏了个剑诀,准备驭剑飞走。可是一向听话的宝剑,居然动也不动。蝠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故意给她留出驭剑的时间。
她的驭剑术,失灵了。更准确地说,是她的宝剑失去了神通。她骇得脸色发青:这该死的妖怪什么时候污了她的宝剑?
涡钭却抚了抚左臂上的伤口,冷笑不已。它拼着受了石季珊的一记挥击,就是要趁其不备,将黑狗血污上宝剑。
只要这娘们儿飞不起来,她早晚都会是它的盘中餐!
它这几日来连接两场打斗,受创太重了,但若吸饱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血,可以补回它十之七八的体力。
宁小闲赶到的时候,正是石季珊两件重要法宝被污,只好被迫与涡钭缠斗的时刻。幸好蝠妖身灵巧,但力量却不大。若石季珊被迫与虎精或黑熊精肉搏,那么不出三两下就要被打趴下了。
饶是如此,她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你要仔细观摩他们的打斗。”长天在宁小闲耳边不紧不慢道,倒将一人一妖的生死搏斗当成了教学视频,“若是比拼法器,那对你来说暂时没什么看头。这两人现在却是凭着利剑与尖爪在对决,你不妨一观。日后西行途中若再遇险,也可有其他应对方式。”
长天说得对。这不是她第一次身临险境,却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观看修士与妖怪的殊死搏斗。在暗巷中,权十方拿下阿福的过程太轻松、太没有悬念,反倒不能留给她太深刻的印象。
“嗯?石季珊都快支撑不住了,涡钭为什么不给她几下干脆的,为什么还要躲闪她的攻击?”不能怪她偏心帮着妖怪哦,石季珊是人类修士又怎么样?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可巴不得她再难过一万倍。
“狮子擒兔也要全力以赴。涡钭自己身负重伤,已经容不得这次捕猎再有半点闪失。”他借机教育,“你要记住,战斗中不可手软、不可轻敌,否则就是把命送给仇敌。”她点了点头,心中却道姑奶奶现在也根本没有手软和轻敌的资本。
“你看到没有?它想尽办法也要堵住石季珊逃回四平县的路。”他目光如炬,早看出涡钭的意图,“这蝠妖不仅是要报仇出气,更重要的是打算饱饮一顿筑基期修士的鲜血来大补一番。”
啊,也就是说,如果涡钭抓到了石季珊,宁小闲后面成功抓捕涡钭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啊,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她是个好学好问的学生。
“若石季珊落在它手里,你就不要再管与小蝠妖的交易,转身快逃就是。逃出四平县的范围,应该就安全了。”她再聪明,实力终究有限。他不愿让她以卵击石,毕竟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西行,这蝠妖能抓住最好,抓不住也只是可惜罢了。
石季珊真的快支撑不住了。涡钭的尖爪有剧毒,她一直不敢让他太过靠近。身上的青濛甲色泽正在变淡,这件法器的品级更高,黑狗血对它的影响较小些,可是在涡钭接连不断的攻击之下,也几近崩溃的边缘。
终于,这件忠心护主的轻甲闪过最后一抹绿芒,“咔嚓”一声露出了一条缝隙。石季珊的护甲宣告失效!
石季珊自然骇得花容失色。涡钭却露出一脸狞笑,张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往前咆哮开声。
这咆哮声不像狮虎的啸声那么雄浑有力,反倒极其尖锐难听,像用刀片划过玻璃一般刺耳,连远在二十丈外的宁小闲,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但效果却惊人的好,他身前的空气都被撞出了层层波纹。
音波攻击!青翼蝠妖的本命技能。涡钭居然能忍到现在才放出来。
它吼完这一嗓子,口鼻就溢出血来,显然使出这法术对它自己也有极重损耗。不过石季珊首当其冲,自然更惨。她很干脆地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
宁小闲不甘心地闭眼叹气,看来秋风打不成了,接下来她得准备找个机会撒丫子跑路。
涡钭终于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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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命不该绝
它长吁了一口气,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地上的石季珊,张口就往她脖子上咬去!持续了两天的晦气终于结束了。现在,美妙的用餐时间到了。
就在这时,偏偏就在这时,天上传来一声怒喝:“妖孽,退后!”一道青光盘旋而下,直取涡钭的脑袋。
倒霉的蝠妖若想吸上一口血,它自己就得先掉了脑袋,所以连忙往边上飘出一段距离。只见一位青衣修士落到石季珊的身边,那道青光盘旋于他身侧,偶尔停下来,才让在场众人看出这是一柄玉杵。
宁小闲抬了抬眉毛。这人她认得,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
“这是赤霄派传功大长老的得意弟子,迟素,筑基中期修为。”她介绍给长天和两只小蝠妖听。迟素为人不错,她在山上也见过几面,知道这人做事十分认真。看来,赤霄派很重视权十方的口信,将迟素派来镇守四平县。他居然来得这么巧,正好救下石季珊的命。
涡钭的感受很灵敏,顿时从气息上判断出这修士的修为还在石季珊之上,并且身强力壮、法器健全。如果它自己在全盛时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可是现在它身受重伤,又和石季珊耗了大半天,也已是强弩之末。
迟素驭起法器来追击它,虽然涡钭身手敏捷,但它身上伤势越来越重,妖力不支,终于被玉杵瞅准机会,重重打在后心,吐了几口黑血出来。
迟素他从怀中掏出师尊炼制的天罗网,准备将它拿下。这件法器一旦撒出之后,将以天罗地网之势将敌包围,绝少有人能够突围而出。
可是涡钭一瞥之下本能地知道要糟,突然大吼一声,往西边便跑。想到忙活了大半天,猎物还是让人救走了,它心中郁闷得直想再吐几口血。可是形势比人强,此时不走,恐怕以后也走不了了。
它奔跑起来的速度,也确实是风驰电掣,几乎就是一道黄影掠过,迟素才一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追不上了。他返身去查看石季珊的伤势,却见她被妖怪抓过的左肩高高隆起,伤口流出淡绿色的脓液,显然中毒不轻。眼看妖怪跑远,朝云宗的贵客还昏迷不醒,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抛下石季珊去追涡钭。
他跺了跺脚,只好抱起石季珊,飞往赤霄山所在的方向。
白景道:“涡钭动用了我族的秘法。它用本命精血催动乘风术,跑得比平时快得多了。但这法术也伤身体,它现在一定很虚弱了。”
虚弱么?这里的热闹已经看完了,她带着两个小妖离开了现场,脑中一边想着计策。
涡钭再虚弱,也不是她单枪匹马能对付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一个化形后期的妖怪来说,他只要伸出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她,哪怕再加上两只小蝠妖,胜算也很小。
可是时间紧迫。迟素师兄将石季珊送到赤霄派之后,自然有师长会接手治疗她的伤势。然后,他就能腾出手来追杀涡钭了。这位迟素师兄名字虽然取得有趣,却不是真的吃素的,手底也有真功夫在。
该当如何是好?她脑中瞬间转过了七八个办法,都被她一一否决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可能再成功。若让迟素抓住了涡钭,后面可就没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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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钭用了蝠妖族秘法,以精血催动乘风术逃离之后,又跑了小半刻钟才停了下来。那修士没有再追来,想必是料理石季珊的伤势去了。青翼蝠妖的尖爪有腐化之毒,中了这种毒素的人会在十个时辰之内慢慢化作脓血,须早作治疗。
涡钭停下身形,扶住了身边的大树。迟素的玉杵一击重创了它的心肺,现在它连喘上几口气都像拉起了破风箱,呼哧呼哧直响。这两日是典型的出门前没看黄历,行事各种不顺,堂堂化形后期妖怪,被一连串晦气的事件伤根动本。哪怕它原本妖力雄厚,现在也已经被榨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只用出一点儿精血,都觉得心头气短、眼前发黑。
它的禀赋比起一般蝠妖族要好得多,此时已经觉得这两天来的诸般事情大有蹊跷,似乎冥冥中有人在算计它,与它作对。现在它没空也没力气去多想,只待伤势养好之后,再慢慢计议。
前方慢慢走来一名老叟,甫一抬看,看到树下站着一只妖怪,骇得转身就跑。涡钭现在现出的是原形,黄面獠牙、口角流血、右臂还齐肩断去,十足十的落难妖怪的经典造型,这老叟看了不吓得逃跑就怪了。
涡钭眼前一亮,几个闪身冲到老叟的面前,一把抓住他就往嘴里送。在他体力全盛时期,只消一个纵跃就能堵住老叟去路,哪像现在这样,中间还要蓄力个两三回。
蝠妖族东迁的时候,它给族人定下的规矩是只喝血,不杀人。可是现在它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身上受的伤又如此之重,亟待回复妖力,哪里还能管得了那许多?三口两口就把老叟的血吸得精光。
四平县的妖怪杀人案,这下子变成了三桩。
可是它平时食量就大,这老头儿又上了年纪,那几口血喝进嘴里,倒让它肚里更加饥饿起来。
偏偏它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打伤它的修士身着赤霄派的服饰,说明它潜伏在四平县的事实已经暴露,这是它最不愿意看到的。对方安顿好石季珊之后,恐怕就要来寻它,因此当前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四平县,逃往下一个城池潜伏起来。
性命只有一条,它才活了六百多岁,正是活得有滋有味的时候,可不愿意就此英年早逝。妖族自愈能力强大,伤得再重只要逃得性命,总归有慢慢恢复的时候。
它变成人形,剥下老叟的衣服自己穿上,又掬河水洗了洗脸,将口角的血渍都清洗干净。
它在这里当地头蛇当了好几个月,晓得往西走就能走上四平县的官商道。只要混入了来往的人群中,就有很大机率逃出四平县地界。
既已化成人形,它就不敢再用妖力,只得急步前行。越往西走,路上的行人就越多,显然官道在不远处。涡钭此刻的扮相也尽量低调,他的人形外貌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汉子,面容普通得扔进人群都找不着,穿着老叟的粗麻袍,头上缠着布巾,空荡荡的右袖系在腰间,尽量不引人注意。
如此又走了一刻钟左右,远处尘土飞扬,官道已经在望。凭它的目力,还能看到路上行人的身影。
胜利在望。它低下了头,快步往前走。
此时却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的小路走了出来,直直地挡在了它的面前。
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宽额高颧,肤色偏黄,正用一种很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杂种。”涡钭先是一惊,旋即嘿嘿笑出声来。之前它全城搜捕都寻不着这两只小蝠妖的踪影,现在它们倒自己送上门来,莫不是以为它现在就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涡钭老大,好久不见。”白景笑嘻嘻道,小眼睛里闪动着仇恨的光芒,“我们好想你。每天都想得要命。”
它嗤之以鼻:“是想要我的命吧?就凭你俩还不够看。可是想跟随你们娘亲而去?”说话间,它轻轻拐进了旁边的小路。离官道已经很近,人多眼杂,它要速战速决才好。
四平县出了命案之后,它就知道大事不好。哪知祸事来得如此之快,让它措手不及。说来说去,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十有**要怪到这两只小杂种身上。涡钭对白景白洪可谓恨之入骨,既然它俩这么没有眼力价地送上门来,那么能在逃出四平前顺手弄死它俩,也能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双方都不想引人注目,孪生子跟着它走进了小路。
待得四周无人,白洪突然道:“我们知道。就凭我俩,还打不过你。”
白景接口道:“可是再加上它,就不一样了。”他指手往涡钭身后一指。
涡钭头也不回,冷笑道:“想诓我,你们还太嫩了些。”
冷不防身后真有个声音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疑心病还是这么重。不过,它们哥儿俩这回可真没有骗你。”
这个声音!涡钭还未回头,心却已沉了下去。他总觉得此事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而这个人早在他的怀疑之中……
一个时辰后,四平县内。
商队在四平县里盘桓了好几天。如今,所有手续已经办妥,所有货物已经捆好,到了动身离开之时。
领队邓浩喝光了盏中的茶水,传令下去:“开拔。走吧。”过不一会儿,窗外就传来了车辕碾压地面的骨碌声。
这时却有人来通传:“浩哥,有个女孩想见你,她自称姓宁,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孩。”
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