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7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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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重伤,易于抓捕,又背着广成宫三分之一的家当,怎么看都是一枚香喷喷的诱饵。萧寄云都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忍住了,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都暗暗感激靳丝雨。
放开了手脚的神兽得有多恐怖?他也预感到自己和巴蛇之间,早晚必有一战,可那不该是现在!
多亏了靳丝雨的阻挠,否则现在广成宫的最终战役必然已经提前打响。
萧寄云冷冷道:“勿须得意,此战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长天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成宫驻地上空:“萧寄云,现下交出风闻伯和阴九幽尚为时不晚。错过了今时,广成宫万年基业不保!”
萧寄云下颌肌肉蓦地收紧。长天故意将声音传遍整个驻地,就是想让每一名广成宫弟子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记住广成宫最后一次求得和平的机会,也因他这个大尊者的拒绝而被轻易浪费掉了。
这是威胁,同时也是挑唆。人心易变。何况广成宫门下弟子众多,难免就有人听信了这样的挑拨,和门派离心离德。这才是遗祸无穷。
可是他和长天都知道,无论这话听起来有多么冠冕,他都惟有拒绝一途。风闻伯可是广成宫掌门,将掌门交出去?就算免了眼前的战祸,广成宫弟子今后游历南赡部洲的时候,还能抬头做人么?一个宗门上万年来辛苦建立的声望、名誉,是宁可用鲜血去维护也不能这样空自坠落!更何况风闻伯是他的亲骨肉。身上流淌着他一半的血脉。他可以不理会那个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曾曾曾曾孙子,可是与风闻伯之间的父子亲情,却要教他如何将亲生儿子推出去送死?
所以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坚决道:“要战便战,都闻巴蛇勇武过人,想不到还有这般巧舌如簧的时候!”声音铿锵有力,也是传遍了整个广成宫。顿时使许多弟子为自己一时的心生动摇而感到羞愧不已。
长天听到这里。放声大笑,宽大的袖角都触到了地面上:“广成宫灵石库藏已经十去其七,插翅难飞领域告破指日可待。萧寄云你将一众门徒都蒙在鼓里了罢?他们临死之前,不知会不会醒悟过来自己当了枉死鬼?”
这话说出来,莫说整个广成宫驻地的子弟,就是守在边界前的修士们都大惊失色,忍不住做出了转头去看大尊者这般不敬的举动。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广成宫之所以能在联军的大军冲刷之下轻松应对,真要归功于插翅难飞领域。若真如撼天神君所言。这个领域一旦消失,那么广成宫区区十余万修士。要如何抵御至少数量五倍于己的联军,尤其对手还是由战力卓著的隐流、奉天府妖兵,以及朝云宗的修士组成?
广成宫隐匿灵石的所在,连派内多数修士都被蒙在鼓里,因此今日听到了三声巨响,虽知门派发生了大事,却从未往灵石储备被盗这方面去想,现在被长天一口点破,自然人心惶惶。
广成宫的几名仙人肚子里叫苦不迭。灵石库存被盗是惊天大事,为防人心动荡,他们是严令封锁了消息的,除了几个核心长老之外,门下修士一概不知。现下被长天一下捅破窗纸,脸上都有些火辣。不过都仙峰的爆炸只是声势大了些,入侵者已然被捕,并且那一处秘境完好无损。虽知殷承安这一次引爆行的是声东击西之计,要助宁小闲成功逃出广成地界,可是听到秘境无恙的消息,纵是萧寄云也长长吁了口气啊。
战局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转机。只要这些灵石安然,能够将时间越耗越长,谁敢说广成宫就没有扭败为胜的可能?更何况都仙峰秘境当中的灵石已经被转移了,除了萧寄云之外,暂时是谁也不清楚它们的下落。都仙峰既然爆炸,就说明这个地点已经败露,萧寄云方才就是去亲手办理此事了,否则怎会迟来了一步?
靳丝雨踏前一步,冷笑道:“胡言乱语!堂堂撼天神君,居然想靠这等下作手法来取胜?”
她的声音清脆婉转,长天却不发一语,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她。
那眸光中的深寒……以靳丝雨仙人之境的修为,居然都忍不住要颤抖。这种发自内心、无可豁免的恐惧,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她还是稚龄幼女的时候,在野外骤然遇到一条大蛇。在记忆深处,那蛇的眼也是这样盯住猎物的。她从那时,学会了什么叫做恐惧。她心神突然恍惚,胸腹间烦闷欲呕,此时丈夫身形一动,蓦地站到了她身前,挡住了长天的视线。
长天收回目光,对众修士簇拥在其间的萧寄云道:“你我之间,终有一战。只不知道,那时广成宫还余下几人能够站立?”说罢,转身从七仔手里接过宁小闲,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轻轻喝了声,“收兵。”
声音悠扬,传向四方。
只是当这一声兀自回荡耳边的时候,他已经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靳丝雨俏颜先白后红,乃是由恐惧转入了愤怒之中。她跻身广成宫五大尊者之列,长天却将她晾在一边,对她的讥笑置之不理。
漠视,这本身就是最可恶的羞辱。
得长天之令,本已压到了边界上的妖军亦首尾变向,迅速后撤,如同巨蟒般游走,离开并不比到来更费多少时间。
几位尊者并未下令追击,所以众修士也目送敌人远去,均感心下沉甸。人人心中都有杆秤,靳丝雨虽然站出来辟谣,反驳了长天的话,可是任谁都知道,到了撼天神君这等境界、这等身份,那是金口玉言、令出法随的大能了,又怎会、又怎屑于随口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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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终于自沉睡中醒来。
她师从长天,所习的是巴蛇的功法。妖类受到重创之后的康复机制与人类修士完全不同,多数需要深度而漫长的睡眠来恢复肌体。她的身体早被扩展出妖脉,与人类大不相同,因此这样严重的伤势也需要睡眠来愈补。
她中间有一回似醒非醒,见到了侍女弱萍,于是知道自己安全了,心下一松,真正陷入了沉眠。
这一次再睁眼,她果然发现自己身处主帐之中,处处摆设皆是原来的模样,帐顶明珠灯暖,穿过三四层纱帷照到软床上,已是柔和的光晕。
大帐密不透风,她见不到外面的天光,能感知到的就是弱萍并不在帐中,并且那个熟悉至极的身影正坐在床边的椅上,侧对着她,手中捧着一本卷册。
他的背部挺得笔直,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平滑的黑袍上连个褶儿都没有。每次见到他的衣袍,她都羡慕得要命。有本命法器就是好啊,连熨衣服的功夫都省了!
“醒了?”长天头也不抬。她眼皮子一动,他就察觉到了。
唔,她神志一清,顿时想起广成宫地界内的种种,一时哪有勇气面对他?正想再闭眼装睡,却被他一口喝破,只得装作迷糊喃喃道:“什么时辰了?”
长天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她,那一双金眸终于锁定她。两人目光刚一交汇,她就有瞬间被看穿的感觉,不由得心虚地眨了眨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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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9章 抚慰(双更合一)
“戌时二刻。”长天也懒得说破她,“你睡了五天。”
“嗯……”她微运起神力检查身体当中的情况,发现内腑的伤势痊愈得最快,只要不急促喘气就不会原先那般撕心裂肺地疼。胸前和手臂上的骨折倒还慢些,但也被好好地纠位和上药了,所以现在骨隙间已经重新生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随意移动。
不过说到她最在意的断肢,她略微感知一下就知道,还远没有长好。
她面上立刻垮了下去,噘着嘴道:“疼!”
长天目光滑开,硬着心肠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冷哼一声:“你若早让我将你迎回,也不会发生这些波折。”
她不服:“你不方便出手么。再说,我最后不也回来了嘛!”
“哦,你还记得怎么回来的?”他阴森森道,“凭着你那两只小爪子爬回来的么?”
她看着自己的右臂一阵伤心,不说话了。
长天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戳中了她的痛处。可是天底下他唯一奈何不得的只有她,于是用力压了压火气,放缓语调:“伤愈之后,乖乖在营中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他何等威势,一板起脸就能将吓煞旁人,偏偏宁小闲不怕他,只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来:“殷承安如何了?还有涂尽,他此刻安好?”她昏迷前记得的最后一幕,就是自己和涂尽两人骑在白虎分身的背上。结果周身压力突然骤增,自己就眼前一黑,再无知觉。后面发生的事她自不知晓。
“殷承安返回都仙峰制造爆炸,给你创造机会逃出去,此后遭广成宫所擒,生死不知。至于涂尽……”长天缓缓道,“他以魂修之身带着你奔逃,被萧寄云的真火击中。”
宁小闲樱口微张,显然被骇得呆住。过了好半晌才消化掉这个消息,一时难以置信。
“他,他……”她一张口。嗓子眼儿就堵住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了?”
萧寄云的无形真火有多凶猛,她虽然昏迷过去不曾亲见。却可以想见当时形势十分险恶。否则涂尽怎肯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魂修身份,以魂体带着她逃走?反过来说,这么紧要的关头,萧寄云又怎么会留手?他可是真仙之境,连白虎分身应付起来都吃力无比,更何况涂尽?
被他全力一击,哪怕是魂修之身,恐怕也没有半点活路了吧?
长天望着她。不语。
宁小闲咬着牙,只觉胸口一阵剧恸。尤要胜过獠牙断折之时。涂尽虽然生性阴冷,手段残忍,可是对她和长天始终忠心耿耿,从西行路追随至今,凡事但求尽善尽美,从未生出贰心。在她心中,他并不止是下属,同样也是相识了七年的、能够以命相交的好战友。
便是这样的伙伴,这一回也因为护她出界而殒命了?
长天看她眼中迅速聚积起水雾,转眼就盈盈欲滴,也觉叹为观止:“他二人皆是为你而战,方落到这样的下场。倘若你从一开始就乖乖听话,又何至于此?”话未说完,就见她眼中大颗大颗泪珠子不要钱一般往外淌,虽然是紧咬着牙关,微弱的呜咽声还是忍不住从唇间逸了出来。
宁小闲鼻间酸楚,努力吸了吸鼻子想要说话,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脏腑和胸口的伤势未愈,这么猛烈起伏两下,顿时痛不可支。
长天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叹口气,走过来在床沿坐好,微一抬手,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的娇躯轻轻卷起,置在他怀里。她身体欠妥,他的动作再轻柔,她也觉出了疼痛,可是这点儿痛苦又怎比得上心里无可渲泻的悔恨和懊恼?
他刚要伸手去抚她的面庞,她就拽着他宽大的袖子掩着脸,然后放声大哭。
长天:“……”好像有点闹大发了。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听她哭得一抽一抽,低声道,“可悔了?”
她拼命点头。她历来顺风顺水,就算进了绝境,最后也每每化险为夷,待得长天狱接掌隐流之后,她心里下意识地就疏慢了许多,对诸般危险亦无从前那般敬畏。这一次亲身犯险甚至还瞒着长天,现在想来实在是轻敌太甚!
广成宫的灵石库藏,的确被她弄到手了,代价却是西行伙伴的一条性命!她心肠太软,始终做不到长天那样视人命如棋子,这样的结局,实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她真的后悔极了。
宁小闲哭得几次险些岔气,长天忍着心疼,好一会儿才附在她耳边,轻轻道:“若是真悔了,待你伤愈之后,自去寻涂尽说吧。”
她的哭声当即为之一顿。
过了几息,她的声音才从他袖角传了出来:“你,你再说一遍?”脸被蒙着,声音闷闷地,却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喜悦。
“他没死。”长天也知道此时不宜再逗她了,先言简意赅地抛出这三个字给她压压心神,随后解释道,“萧寄云的真火击中他之前,我就已经通过魔眼提示他。所以萧寄云击中的其实是涂尽的分身,他的本体随即滚落到地面的矮树后,并没有殒落。”
他后来站到边界上去,并不是为了向萧寄云示威,而是让涂尽的魂体沿着地面缩进他的袖角当中,方便回收。彼时浚河河水已经从深渊里头千辛万苦地爬出来,在地面上漫了浅浅一层,还不到没踝的深度。可是涂尽的本体缩得极小,气息又微弱得几近于无,加之有水遮挡,并且长天紧接着出现,将全场人物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身上,因此萧寄云居然未发现当时涂尽的魂体还缩在广成宫地界之内!
宁小闲沉默。过了半晌突然伸出完好的左手,在他腰间狠狠地向左拧了一百八十度,然后继续右拧一百八十度!
“魂淡。作什么骗我!”她咬牙切齿,声音犹带哭意,其中的欢喜却兜不住,“好玩儿么!”
长天由着她拧他解气,反正也不疼,只摸索着她脸蛋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哪个能像你这般贪玩?我何曾告诉你,涂尽死了?”
她一噎。这才想起来长天方才说涂尽“被萧寄云的真火击中”,又说“落得那般下场”,却的确是只字未提“死”字。只是她想真仙下手还能有活命,便这样被误导了。
她才刚刚张口,长天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虽未死,此刻却也虚弱得很。伤势不下于你。当时他化出来的分身要想骗过萧寄云。其强度就不能差过本体太多,这至少用掉了他七成的力量,待得本体分出来逃走之后,分身与本体的强弱之势已然互易。”
她恨恨咬唇道:“白虎真没用!枉我将剩下两根虎毛一齐用掉,他居然也挡不住萧寄云!”连涂尽也逃得这样狼狈,可见白虎的分身也没能完全挡住萧寄云。真仙对上还未渡劫的涂尽,这其中的凶险实不必多言,他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不过被揍成了这样。涂尽还能被长天偷偷回收,果然魂修就是打不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