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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与你不朽成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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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林琅连水也喝不下,绷紧一张脸瞪着杜燃,手指一下一下抠着沙发座垫。
  原来他早就突破了演奏情感表达的瓶颈,却藏了起来,在杜寅歌面前甘心做一架饱受指责的拉琴机器,然后跑来这里接受众人的欢呼。
  他明明可以趾高气昂地反驳杜寅歌:你说的那些,我已经掌握了!还比你要求的更好!
  这不是他一直的心愿吗?
  按他如今的演奏水准什么比赛拿不下,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
  ***
  乔出也用手托住面颊,全程盯着林琅,看她脸上千变万化的憋不住偷笑。
  九点一过,大堂的人渐渐多起来。林琅注意到这时来的很多人都面色不善,好几个把原来的客人赶走了自己坐下,一张桌子只点一瓶酒。有侍应生上前询问,他们统一口径,阴沉沉地说:“我们是来消费的,也是等人,保证不砸场子。”
  他们压根没看舞池里的演奏,不约而同地转向乔出。林琅不明所以地也看他一眼,意外发现他额头竟然渗出了汗。
  一些客人见状纷纷起身离去。侍应生不得已,叫来了老板。
  老板姓陈,三十出头,走过来和气地同他们打招呼。谁知那些人根本不甩他,语气冷硬地把先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乔出抹了一把汗,向林琅递去一个眼风,起身走向员工更衣室。
  林琅赶紧跟上,凑近他问:“你认识他们?”
  “别和我说话,离我远点儿。”
  来不及了,已经有好几个人目光锐利地扫来。
  此时杜燃一曲奏毕,被边上一个侍应生叫了下去,说是乔出在更衣室等他。他茫然地走进去,一抬眼对上乔出那张慌乱的脸。他抖着声音说:“秦、秦磊的人来了。”
  ***
  秦磊是乔出过去混街头时认的大哥,比他大三岁。去年年底对混混生活感到了厌倦,他一心想要干票大的,于是外出晃了半年。如今回来要拉乔出入伙,却得知他认了新的大哥,还有模有样地白天上学,晚上帮别人看场子,不在外面混了,很是恼怒。
  乔出手忙脚乱地把杜燃的小提琴往衣柜里塞,“赶紧,赶紧先躲躲。”
  杜燃说:“可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哥,快走吧!不然连初一都躲不过了!”乔出哭丧着脸。
  从大门跑出去无疑自寻死路,他们决定走逃生楼梯,正好离员工更衣室不远。乔出激动地嚷道:“我有钥匙!我有!”然后从裤兜掏出叮铃咣当的一大把。
  林琅怯怯地问:“还记得是哪把吗?”
  “……我试试。”
  她感到了绝望。
  及至乔出打开通往逃生楼梯的门,有几个人已走到更衣室外面,一看他们要跑,忙不迭挥手大喊:“快快!他们要溜了!”
  乔出最后一个出来,泥鳅一样钻过门缝后手一带,转身插。上钥匙锁门。动作一气呵成。下一秒,门板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均是冷汗涔涔。
  他们飞跑下去。出去便是酒吧街后巷,长长的一条巷子纵贯南北,没有别的岔口。巷子里拉拉杂杂堆了不少东西,要跑出去怕是得费些功夫。而且这个时候,那些人恐怕正从正门绕过来,赶到这里不过几分钟的事。
  如果只有乔出和杜燃,大可拼了命地跑,但是林琅显然会跟不上。
  乔出眼珠子一转,说:“我跑,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他们就只看到我,而且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杜燃犹豫道:“那你一个人……”
  “放心,他们逮不着我。”
  杜燃很快寻了处栖身的地方——那是由砖头砌成的两面高及腰处的砖墙,与楼房原本的石墙围成三面,冬天放置煤炉,现在是秋天,堆放了几个纸箱,沿墙角有一排啤酒瓶,纸箱上还有几只竹篮。
  前后这样的炉灶还有几个,怕是流浪汉或附近居民自搭的。
  杜燃三两下扒开纸箱跳进去,随后林琅也跟着进去,两个人挤成一团。杜燃还在考虑要不要用纸箱遮挡一下,就听见巷道传来由远及近的嘈杂。
  “在那儿!是那小子!”
  他们立即埋头,屏住了呼吸。
  ***
  不知过了多久,杜燃腿麻了,不得不换个姿势。他背靠砖墙坐下,屈起两条腿。这么狭小的空间塞两个人实在够呛。他还没坐稳就被林琅抱住,意外地刚好能把腿伸展开。
  林琅吓坏了,脸埋在他胸前几分钟了一动不动,身体筛糠似地抖。杜燃下巴垫在她的头顶,环抱她的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肩膀。
  “乔出,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啊……他……他会不会……”
  “不会的。”杜燃听出她后半截话里“他会不会把你带坏”的担心,不由得心头一暖,“那个秦磊过去也住九条巷,乔出从小被他欺负,想逃离是不容易。”
  “唔……我看你今晚拉得这么好,明明……明明就有和杜老师叫板的底气啊。”林琅靠在他肩上,闷闷地说:“为什么不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取悦他也好,和他叫板或者赌气也好,都没有意义了。”杜燃觉得热,忍不住挪了挪,“我现在走出的每一步,都不再是为他。”
  “真好,真羡慕你能只靠自己。要是有机会,也带我一起啊。”
  虽然知道后面那句不过随口说说,但杜燃还是有些惊讶。他轻抚她的长发,迟疑地应道:“……好。”
  十月后天气一天凉比一天。夜风阵阵。杜燃走得急没顾上换衣服,穿的还是那件白衬衫。
  但他丝毫不觉得冷。
  林琅像只树懒一样紧紧抱着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心脏高速跳动而腾起的燥热感由点及面地向全身迅速蔓延。他觉得自己被绑上柴禾扔进火炉烧了起来。
  与她接触的每一处都前所未有的敏感,尤其眼下某个要命的地方被她压住。
  实在要命。
  不得不试着伸长脖子让凉风给他降降温,谁知不期然撞见立在一旁的乔出。他不仅摆脱了追踪,还双手揣进裤兜饶有兴致地盯了他们好一阵。与杜燃的视线对上,他一下开心地笑起来,指了指自己胯。下,又指了指杜燃,然后双手做出升旗的动作。
  杜燃不出声地朝他比口型:滚。
  乔出笑意不减,也同他比口型:哈哈哈。然后捂着嘴一溜小跑离开了。

  第十五章

  今天是周六。
  喻溪一大早就和其他老师一道去成都出差,周一才回来。恰好杜寅歌让林琅周日早晨八点半就过去,于是她打算今晚暂住杜家。
  出门前收拾洗漱用具的时候,喻溪扶着眼镜看向林琅,“杜老师的儿子比你大两岁是吧?”
  林琅点头,“嗯,高三(9)班的。”
  “高三是关键时候,心要放在学习上啊。”
  林琅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连连附和:“高一正是打基础也很关键,我明白。”
  见她一点就通,喻溪很满意,笑着走回卧室。
  但人究竟该怎样收放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心?
  好比眼下,林琅和杜燃从酒吧街回到杜家。当她远远望见别墅大门上那团橘色灯光,不解地问:“好像我每次来那灯都是亮的,杜老师还没取下来?”
  杜燃淡然地应道:“我没让取,每次你来都是我开的。”
  当听到他这样说,一瞬间她感到心脏被勒住了,极不踏实,却又动弹不得。
  上次别墅区的路灯被人砸坏后,杜寅歌就特意找人在门口装了个小灯泡,嘱咐杜燃等路灯修好就拆下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原来是他没让拆。
  电灯只有一截短短的拉线开关,必须手动点亮。那么久过去它依然是个崭新的模样,连灯罩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进入深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那盏灯的灯光也照不到太远,只够点亮门前一小块地方。
  相比路灯毫无生气的白亮,那种暖意十足的橘色仿佛在无声诉说“我在等你”。
  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可林琅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
  到家十一点多,杜寅歌的房门紧闭,想必已经睡下。林琅正要上楼,杜燃叫住她:“我想煮袋泡面,你要吃吗?”
  “我不吃夜宵。不过我可以准备明天的早餐。”
  于是她走到厨房从冰箱取出一袋吐司,又端出晚上没吃完的京酱肉丝和手撕包菜,自制三明治。杜燃则从吊柜里拿出一口奶锅和一袋泡面,自顾自地撕开包装袋。
  林琅瞄一眼,说:“没人告诉你,往泡面里放一块芝士更好吃吗?”
  “放芝士?”
  “还是我给你做吧。”她说着放下手里正在切边的三明治,端起奶锅接水。
  “行,那一会儿我们分着吃。”
  “别,这热量高,吃了会发胖。”
  杜燃扫一眼她没什么起伏的胸脯,意有所指地说:“……老实说,该胖还是得胖。”
  林琅面颊登时飞上片片红云,但她没理会,把奶锅放到燃气灶上拧开火。末了红云消散,才扭头白他一眼。
  这一锅面不仅加了芝士,还切了黄瓜片,放了虾球,又打了一个鸡蛋,层层叠叠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杜燃食指大动恨不得把头埋进锅里,于是一口锅很快见了底。吃不尽兴,他又捧起奶锅喝汤。
  林琅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我好怕你哪天会和杜老师大吵一架,毕竟你说不想去Y校。”
  “肯定会有那一天,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不是吧……”她一下揪起心,紧紧张张地问:“要是他把你赶出去怎么办?”
  杜燃含混不清地说:“那看看有没有好我这口的富婆愿包养。”
  “啊?”林琅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也觉得我长得不错吧?”一锅面汤灌下,从胃到心都暖了通透。杜燃心情很好,温和地拉长眼尾向她比出v型手势。
  林琅不出声了。
  “你信了?”
  听他这样问,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没和你开玩笑。”
  “关心我啊?”
  她一下噎住,瞪着他忘了说话。
  “平白无故关心我,会让我多想哦。”看她窘迫不堪的样子,杜燃忍不住想继续逗下去。
  林琅却慢慢低下头,下定决心一般放缓了声音:“你这样说话,会让我误会。”
  “如果说,我就是想让你误会。”他说着探头凑近她,“我们或许……”
  “但我只想保持现状。”
  杜燃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他盯着林琅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确认她的意思。但她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发热的头脑渐渐恢复了冷静,他点头,“行,那就保持现状。”
  ***
  好,很好。
  把话说明白就不用再揣摩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不用在和他视线相碰的时候没由来地慌乱,也不用无端揣着一颗心深不见底地下坠。林琅对杜燃是有好感,但她也在乎杜寅歌和喻溪的感受。她小心翼翼地织好一张多边形的网,每一角都联系着一个人,不能因为某个角尖锐的外突而破坏了整体平衡,以至于拉扯破裂。
  方鹤婉不在了,一旦林琅从这张网上掉下去,没人接住她。
  ***
  周六晚上没有自习,江几暮想召集四个人一起吃顿火锅。
  已进入呵气成霜的十一月,一大早细雨纷披,持续到傍晚才停。岚川的冬季难捱,气温低,湿度大,随便一阵微风都挟有锋利的刃口。要是数九隆冬,还会下冻雨。街上到处是敛着大衣,缩手缩脚的人。
  黑咕隆咚的天,林琅到达那家豆花火锅店的时候,乔出正像个老农民一样袖着双手等在门外。他脖子一伸,纳闷地问:“杜燃呢?”
  “我没和他一起来。”
  乔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林琅没去理会,拉开玻璃门走进店里。一眼看到手拿菜单的江几暮,过去挨着她坐下。
  杜燃十几分钟后才到,进来的时候囫囵瞟了林琅一眼,见她专心看菜单,便什么也没说。
  “你们俩不太对劲。”乔出嗅出诡异,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林琅高声吆喝服务员过来,然后才说:“忙啊,我下个月月底要去北京参加比赛,顾不了别的。”
  杜燃举手附和:“高三备考生一枚,也顾不了别的。”
  江几暮和乔出都听出“别的”指什么,相互交换个眼色,偷偷笑了笑。
  ***
  四个人点了一个荤豆花锅底。锅底除了豆花,自带火腿肠切片、番茄、酥肉和窝笋条等丰富的配菜。还另外单点了一些肉和蔬菜,四盘蘸碟,里头是绿油油的香菜和葱段,还有红彤彤的小米辣椒。
  乔出夹一筷子豌豆尖伸进锅底,说:“我眼前有个对付秦磊的好方法,就是冒险了点,但我必须试一试。”
  林琅好奇地问:“什么方法?”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你们注意到前段时间电视里经常有汽车丢失的新闻吗?”
  其他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等他说完。
  “没错,就是秦磊他们干的。”乔出瞪着眼睛,往嘴里塞一口五花肉,“他还想拉我一起,我当然不能答应啊。但我可以假装答应,再趁机举报。”
  杜燃觉得不可取,“你这话说的就跟他是个傻子似的。”
  “我也是没办法了。他不仅知道我住哪儿,还能拿我奶奶威胁我。”
  乔出他爸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因为欠了一屁股债逃命去了,临走不忘和老婆办离婚。饶是如此,家里还是遭人洗劫一空。乔出他妈挺着大肚子把家搬到九条巷,那里面藏污纳垢,正常人没几个愿意长住。
  乔出周岁的时候他妈妈也才二十出头,年轻漂亮,不甘心在九条巷窝一辈子,狠心抛下他外出闯荡。后来竟再也没有回来。
  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如今奶奶七十多了,自从摔过一跤腿脚不太利索,想搬家根本不可能。秦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处处胁迫乔出。
  提起这个他就忍不住一阵郁卒,仰头灌下半瓶豆奶,“反正我这回豁出去了。”
  杜燃问:“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希望能在我去北京前顺利解决。”
  这回轮到林琅震惊了,“你也去北京?我怎么不知道?是和我一起吗?”
  杜燃没看她,筷子伸进锅里,双眼微眯,“我不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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