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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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不迭跪下称道:“太后娘娘英明。”
枕春这时候回转了精神,才觉得手上是钻心的疼。此事若说和宓德妃无关,她也不得信的。可祺淑妃位高权重,想必手里也不干净,最怕天子猜忌。故而三个娘娘两个高位互相推卸,只得雅婕妤自救,将事化小。只可怜她们这些低位嫔御,任由拿捏。
慕北易四下一看,面色微霁:“既母后如此说,便罢了。宓德妃,此事在你摄理之下,望你能知错能改。玉贵人此胎若再有不妥,朕唯你是问。”
不知此事是否意有所指,宓德妃肩背一晃,有些慌神。
“熙嫔回去禁足三月罢。往后再有此等事情,朕绝不轻纵。”
枕春一听,便又起身,想要求情。
柳安然听得如此话语,面上是何等失望神色,难过绝望俱不能藏。她容不得枕春开口,便叩首道:“嫔妾……谢陛下仁慈!”
自除夕宴后,柳安然便被拘禁起来。三月禁足说长不长,说短……足以让慕北易忘了这个人。宓德妃如此猖狂行事,却有太后庇护,就算答案昭然若揭,就算慕北易已生疑心,也没人敢反驳太后意思。
枕春的手烫坏了,密密麻麻尽是血红印子。太医说疤痕定会留些,明显不明显,还要看将养得仔细不仔细。侧背倒也还好,手心儿里一大块儿,想必是好不全了。所谓将养仔细,便要足足一月忌口涂药,也不得侍寝。
人闲下来,才能将事细细捋顺,于枕春来说,侍寝还是次要。宓德妃……枕春心中一沉。眼下只得好好养着,身子好了才能徐徐图之。
既不能侍寝,便以养伤为由免了请安。枕春索性耐了性子,叫了苏白过来。
苏白穿得素净,却收拾得体面妥帖,一看就是做过女官的谨慎。她不卑不亢给枕春行礼:“奴婢凭安嫔小主吩咐。”
枕春吊着手,懒懒地缩在软座里,望着外头落下的雪絮:“你看账这几日,可捋得清楚吗?”
苏白成竹在胸,细细回道:“奴婢能记一二。这月里,太后娘娘给每位小主赏了一匹做春衣的料子,咱们小主得的这匹是杜鹃花样式的。”
“杜鹃?”枕春一顿,笑道,“你觉得呢?”
苏白略有踟蹰,见枕春不表态,索性说了:“回小主,杜鹃虽然好看却难将养,一年花二年黄,又不结果子。再者,又有杜鹃啼血这样一说。太后娘娘意在警示,要小主不可自恃美貌而骄纵。”
枕春听得了,随意拨了拨手:“任它有没有好果子呢。”
“前日还有乾曦宫陛下赏下来的烫伤膏,和一些时兴珠花。”苏白添道。
枕春心里有怨气,在这当口上受不得怜悯。怨自个儿,自负聪明,却算不得别人筹谋,枉她自觉玲珑七窍都是自欺欺人。便也笑不出来,淡淡道:“收着罢,平日用度呢。”
苏白算了算,回道:“咱们栖云轩如今的月银子,一月里是四十两。奴婢四人、内侍两人的月俸共要发出去七两四钱。小主之前赏了奴婢、梨花、小豆子各五两,除夕前又给每人包了二两红封。昨日的太医封了二两、前日送膏药的乾曦宫内侍赏了五钱、膳房跑腿的赏了二钱、传话的宫娥赏了十枚通宝……恕奴婢直言,如今已经是挪着上月留下的银子在使了。”
枕春一听颇是惊愕:“怎的还用不够了?”
苏白苦笑:“小主打赏素来大方,春节里头要看赏各处的也有许多。”
“原来如此。”枕春想了想,“我倒也没别的东西值钱,只会涂两幅画罢了。少时习的是双手作画,也只有这样本事。你去桃花那找找,带进来几幅画得细致的花卉,你托人拿出去卖了罢。便是管他一两二两的,先卖了使着。”
苏白应下,又说:“玉贵人倒是差了人来。说是除夕宴上正当头的怒惧,心里没个准儿的开罪了小主。便送来了两只上好的金镶玉镯子,说给咱们小主顽个顺心,请小主不要怪罪。”
“她倒分明。”枕春摸了摸脸颊,“她如今是贵人,待得了皇嗣指不准也飞黄腾达,我哪里敢怪她了。你寻个不吃不用不打眼的礼,替我回过去罢。便说祝她一举得子。”
苏白便去找了一阵,定下一个玛瑙石榴的摆件儿,就匆匆去了。
枕春困困懒懒的,翻来覆去挪腾了一阵儿,便糊里糊涂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 大宝剑
这一困倦,便直接懒到了初春。冰雪消融,万物萌发,院子里枯萎了整个冬日的八重黑龙便开始抽出嫩嫩的树叶。正是燕子来时又一年新社,轻絮日长古人诚不欺,痒痒的乍暖还寒最消磨人了。枕春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只得左手掌心红红的一块儿瓣儿似的红斑,若仔细瞧着确有两分渗人的。若是平日里用蜜粉小心遮盖,藏在袖里不会惹眼。
手虽好全了,枕春却未急着差人去宓德妃那回话。宓德妃如今太得势,即便回了话,想要重新侍寝,想必少不得一份儿刁难。
倒是在这一月里,端木若得了幸。
小喜子打探来,说是化雪的那日,慕北易赏六宫女眷游湖。本是雨雪霏霏,湖面上还飘着冰渣子,瑶庭湖水深,暖光一照便有云雾升腾之感,十分炫目美丽。便说绵绵冰雨落在船舷,瞧着如画舫入烟,似雪似絮,端的是缥缈无端。玉贵人年纪轻又贪看美景,多瞧了两眼,脚下打滑,便要落进水里。
恰逢着端木若站在一旁,堪堪一拉,将玉贵人拽了回来。玉贵人是骇得不行,手上一个不仔细,反将端木若推开了去。端木若踉跄两步,扶着栏杆的手一偏,生生落进湖里。
阖宫内眷都是贵女千金,哪会这些泅水的本事。端木若不同,是芝麻小官儿家的女儿,从小也不曾拘着绣花读书,便能些水性。千万幸的没出大事,只是那水中冰雪彻骨,让她冻得瑟瑟发抖。由此慕北易便瞩目她多了几眼,赞她“心性纯良,能纤弱女子所不能”,不仅赏了好些东西,还幸了两夜。
大约是端木若特有一份儿娇羞轻软的碧玉之态,因此得了两分喜欢。枕春在困里也能听见赏赐下到永宁宫时,热闹唱礼的声音。
枕春认真思虑过,自个儿与端木若同住一宫,今日见她扬眉吐气,有捻酸吃味吗?摸了摸心口儿,枕春恍然察觉,真是一丝也没有的。她第一回察觉到,自己似乎心里并不爱慕天子。慕北易很好,生得俊朗,鸦黑的头发,心中有宏伟韬略。字写得好看,又懂琴棋书画,便是连抹牌这样的事情,也信手便能学来。国家海晏河清,边关连年得胜,朝中重用青年才俊,广纳天下有识之士。他是个明君,一个英俊的年轻的帝王。
可枕春仍旧爱慕不起来,她隐隐约约知道为何,却说不上来。
并非因为他如此完美无瑕,她便要见之倾心。她想做个有选择的女子,哪怕千万年历史沉淀的沉重规矩尽在眼前,哪怕她在这世界上最没得选择的地方。她仍保有一丝心里的自在,以慰平生寂寥。
却话说回来,端木若哪怕如今薄得两分恩宠,却依旧对枕春毕恭毕敬。但凡得了赏赐,必将最好的送到栖云轩来。这日里,还亲自来了。
枕春在正堂中见她,唤桃花进来煮茶。
“安姐姐。”端木若礼是礼地一福,身子虽还瘦弱,面上却如沐春风。
枕春扶她起来入座,轻声揶揄着:“我知听了你的好事,替你高兴,不知陛下待你可好?”
端木若虽是羞赧,却不见脸红,低声道:“陛下还是温和的。”
枕春若有所思点点头,想着也不尽所有人都如柳安然一般用情,便道:“知道你如今惹眼,也不敢叨扰你。我却想着,如今你既是得了恩宠,还不能懈怠才是。”便去打量她。
只见今日端木若身着一件艾绿色的窄袖对襟纱裙,裙上的花样是嫩黄柳叶燕子裁,生动有趣却算不得华美。便再看她柔弱温顺的垂挂髻上仅饰两朵素绢的兰花,正应了那句娇花照水,弱柳扶风。心下就知晓她如今已能辨清俗雅,是个冰雪聪明的。
扬州之所以养瘦马蔚然成风,自然是因为男人心底到底有一份儿晦暗的软柔。正是这样略有病态的美人,行走坐卧俱是无声,眼角眉梢都似怯懦的小女子神情,才最能撩动心弦。不然,又怎会有人偏偏宠爱娇妾艳婢,放着家中贤良淑德的发妻不顾呢。所谓缠指柔情的碧玉,到底也不过是《碧玉歌》里吟咏的那位汝南王府里,深墙叠影里,日日顾盼期待的貌美妾室罢了。引来一句“不敢攀贵德”,使人心中荡漾。
这样的姿态,既是端木若的幸,或许又是不幸的。
果然,端木若轻言细语,小声道:“正是知道安姐姐待我好,我便还要时时见着姐姐。如今虽得了陛下一时新鲜,我却既不会吟诗弹琴,又不会下棋跳舞的。再过几日,总怕陛下厌倦。我听说……”她似有些羞赧,声若蚊蝇,“我听说外头豪门里的妾室,都会几样奇淫巧技……”
枕春听得便笑了:“你是天子嫔御,动那份儿心思做什么。”
端木若耳根都红得发烫:“不过问问姐姐,姐姐莫要笑我。”
这惹起枕春回忆,她指点下颚,想了想:“便说起来,我父亲的确有两房妾室,若说奇淫巧技,倒当真各有所长。”便含笑说给端木若听,“二姨娘是小家良妾,如今虽膝下无所出,但擅烹饪,又会行酒令。故而家中缝酒席之事便偶尔寻她热闹,总不至于教忘了。”
端木若一听,果然稀奇:“做糕点汤羹这一应烹饪,我倒听说有过,却不曾知道还有女子家会行酒令的。往日见家中父亲请吃酒,也见先生们联诗猜谜。可我不认得字儿的,如何学这酒令才好。”便连连摆手,“这个可难为我了。”
“还有位三姨娘。”枕春又说,“这位倒还来得稀奇,本是伺候老夫人的婢女,会一二推拿之术。后来叫我娘做主开脸抬妾,凭着推拿手段倒还得了两分眷顾,如今膝下得了庶妹妹,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推拿之术?”端木若细细思忖,“这倒有趣,可惜我屋里没有擅此下人,不知何处学来。”
枕春便说:“我认得一位太医院的高医徒,如今想来已经进了太医。你差个内侍递我的名帖去寻他,管他借两本图画书岂不好。只需照着图上的做,便能得些皮毛了。”
端木若听得连连谢过。
第三十七章 马杀鸡
又过一月,枕春听闻宫中流言,说慕北易政事繁琐,时而疲惫。一日,在寻鹿斋那头歇息,端木若伺候谨慎,竟会些推拿揉捏,颇得天子心意,便擢了正六品美人。如此后宫诸位皆效仿之,霎时推拿之风盛行,人人都会上那么一星半点。
彼时枕春正躺在小榻上。榻边儿有一扇小窗户,半开半阖着,外头春絮蓬飞,落在她的鼻尖儿上。她此刻闭着眼睛,指示玉兰替她捏肩,舒服的小声嗔唤,便听外头冯唐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玉兰吓得连忙将案上胡七乱八摆着的果盘儿鸡腿藏掖下去。枕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下小榻,手忙脚乱地伏身下去,只听“嗙”地一声,好死不死的将手腕儿磕在了木榻尖角,顿时疼得眼睛一热。刹那间十指连心,痛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出来。
慕北易进来时,见枕春正伏在地上,也不唱礼请安。他料她心里还有委屈,正在赌气,便将手递去。
枕春颤颤巍巍起来,露出热泪盈眶的双眼,一见慕北易便啪嗒落下泪珠子。
慕北易当她是委屈极了,害苦相思,心中一软便去抹她眼角:“这是怎么的,嫌朕来?”
“嫔妾……”枕春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只想骂娘,索性将嘴唇一咬,别过头去。
慕北易少见得她如此含羞带怯,便拢她肩膀:“朕昨日听端木美人说,你近日对朕颇为思念,日益消瘦,连汤都喝不下去了。”说着粗糙的指腹轻轻剥开枕春指尖儿,看见一片红肿,“怎还伤着。”
枕春手上疼得厉害,只面上强忍,不动声响地将小案下缎布盖着的一截蜜烤鸡翅往案底踢了踢:“嫔妾是思念陛下,又不敢叨扰陛下。”
“这不来了。”慕北易轻笑一声,将她抱起。他肩背坚实且有力,身上还有还有一股香气,有点似沉香又似书墨味道。
枕春不知端木若都说得些甚么,也不敢胡诌,只将脸埋在慕北易胸膛,娇嗔一句:“陛下……”心中却想着,这下可好了。传出去给旁人听,怕要觉得这永宁宫幺蛾子颇多。往前慕北易点她侍寝,却晋封了端木若;如今端木若得脸,她却哄了慕北易过来。想必人人都会觉得她与端木若是势同水火,恨不得打起来才好。
慕北易朝政繁琐,哪有空理会这些女子间的小事,断然是不会细想的。便言语间将她哄在床铺上头。
“陛下从端木美人那头过来,留她一人岂非委屈了。”枕春觊见慕北易腰间的双佩只系了一只,只怕午日里在那儿小憩着的,遂道,“断然没有这样的规矩,陛下如此心意,嫔妾……十一娘心中明白。”
“嗯。”慕北易给她背后垫了一只小枕,撩袍坐在榻侧,瞧着竟是意外的和颜悦色,“朕坐坐便走。”旋即剑眉轻挑,似有斟酌之色,“你们安家多俊才,开春时礼部于贡院会试,你长兄安正则得了会元魁首,不日便要到朕面前殿试。”
枕春不自觉的额角一跳,无怪旁人说慕北易凉薄,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宠爱。便是在此处等着她的。只得依言道:“嫔妾不懂这些,大哥哥肯为国家读书,嫔妾心里高兴。”
长兄安正则本就是擅政能文的,以其天资能入殿试,是意料之中。既是得了会元,殿前总能得进士出身,便可为官入仕了。慕北易拇指上有一枚墨绿的扳指,冰冰凉的挨着枕春的手,他不经意道:“朕看了他的文章作的实在,很合心意。若是依着进士之职去翰林院编修亦是好的……”说罢看枕春神态。
枕春一味做了羞怯模样。
慕北易眉头松了松:“去你父亲下头做个令史也是好